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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尸的感觉

韩永宁回到省会柳絮市,立即向省里的陈茂生汇报珍北与永南的部署情况,陈茂生对剔除盘据在永南的黄家势在必行,剔除黄家一方面是陈茂生运政治运作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陈茂生的老婆以及女儿陈小拉因为出身寒微的原因二十多年前惨遭了黄家的抛弃,此次部署剔除黄家的计划也算是陈茂生给自己老婆的一个交待。韩永宁在见陈茂生的过程中,详细汇报了自己所在阵营在永南与珍北市委、纪委等部门的部署情况,在此之前其实省里也有领导部署过类似的行动,但可惜到最后都无法实施成功,反而惹了一身麻烦,甚至有些被迫下台。

陈茂生此次剔除永南黄家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此他甚至酝酿了十几年。

看着仿佛胜卷在握的陈茂生,韩永宁心里突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厌恶,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替眼前这个人不知铲除了多少政敌,而自己的大仇始终未报,眼前这个人其实是自己的仇人,为了报仇,他已不知潜伏在他身边多少年了,可是他的大仇,依然未报。

当年支持提携韩永宁的那个女局长刘静早已落马,落马之后的刘静不甘从此的铁窗生涯,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夜晚她选择结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她也想过报仇,但最让她痛心的还是心爱男人对自己的背叛,当时韩永宁对她的背叛。刘静死后,韩永宁甚至有想过一生古佛青灯,孤独终老,但每当有这样一个想法之时,他冥冥之中仿佛又看到了刘静的那张看着自己的脸,她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替她报仇,为什么要背叛她?

刘静的敌人就是陈茂生。

于是韩永宁想自己不能颓废,不能沉沦,更不能死,他要为刘静讨回一个公道,他也要给刘静一个交待,尽管这个交待可能对已死去的刘静毫无意义,但有些事,明知可能没有结果,可能没有意义,但还是得去做……。

……。

在很早的时候,那时韩永宁才二十四岁,当时的韩永宁也认为生活的乐趣在于还能够遐想,在于还能够遐想,在于还能够做梦。

自从公司的薛小燕跟了一个暴发户之后,韩永宁一干人等很是万念俱灰,那时韩永宁还在一家地产公司上班。本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子,却偏偏又美貌与智慧地跟一个老男人跑了,是很叫人情何以堪。

在不知不觉中韩永宁依稀与一个叫杨燕的女子相识,并打算相恋。看着杨燕的勤快和讨长辈的喜欢,韩永宁感觉自己的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缝缝补补,买买奶粉接接孩子之类的,然后就是一辈子。

韩永宁找到杨燕的时候,她正从市场上买了很多东西堆在楼下。

几趟楼上楼下,二人终于把东西全部搬上了四楼。杨燕是精神可嘉,但韩永宁却已累的两腿发软。

东西被搬上楼后,杨燕这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于是急急地把外套脱了。杨燕的外套一脱,只剩下里面一件紧身的T恤,一下把她本来就很饱满的那对东西衬托的更大了。

韩永宁从没想过杨燕对自己还有这种魅力,这也许是之前杨燕一直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一样使然。这几年韩永宁一直没有交女朋友,所以对这方面很是敏感,哪怕再小的细节他也会有所觉察,现在看着杨燕的那两个东西,他的腿是累的发软,但他的心却坚决地硬得像块铁一样。

杨燕对韩永宁的心思仿佛没有察觉,看韩永宁累成这个样子,道:“叫你平时多运动,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一会的功夫就累成这样。”

韩永宁靠在椅子上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也是没时间。”

杨燕道:“等会我妈看见你又不喜欢,我先去洗个澡,等会我跟你出去吃饭,等我啊。”

说完杨燕关上了房门,把韩永宁远远的关在外面。

韩永宁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这时电视机里播放的是一部都市爱情剧,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正半夜出来约会偷吃,很有境头特写。

杨燕进浴室过了若干时间之后,韩永宁却在外面看着个电视正出神入化。

突然一声轻响把韩永宁惊醒过来,原来杨燕披着一条毛巾就半裸露着从浴室走了出来。韩永宁还没明白过来,他就看见杨燕在不停地朝自己招手。

在杨燕的引导之下,韩永宁迷迷糊糊地跟她走入房间。走入房间后,韩永宁发现里面尽显爱妹气质,仿佛提前准备过一番一样。

韩永宁与杨燕从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没从有过今天的新鲜感,不禁开始心痒难挠。

还没等韩永宁有所动作,杨燕退下了自己的身上的毛巾。

二人仿佛遁入了幻境一般,很自觉地相互配合起来。

杨燕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正陶醉着韩永宁带来的动作。

这会韩永宁早被欲念充斥着脑尖,双手在杨燕的身体上不停地捣鼓,而且范围不断地在加大,几乎要到达到杨燕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正当要完全失控之时,一声大喝把韩永宁惊醒。

原来是杨燕的爸妈提前回来了。

韩永宁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手正紧紧抓住杨燕的手不放,再看杨燕也并非一衣不挂,她正穿着一件干净的粉红色T恤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

而杨燕的爸妈却像捉奸一般杵在一边。

接下来一连数天,韩永宁打不通杨燕的电话,杨燕也没有再打电话来,估计是杨妈嫌韩永宁猥琐,这也是杨妈第一次见过韩永宁之后韩永宁给她留下的印象。

柳絮市扬名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是韩永宁上班的地方,公司最近在城东效外有个楼盘开盘,名曰西效花园。为了销售事宜,韩永宁忙了近一个月,杨燕没有打电话来联系,韩永宁每天起早贪黑,也仿佛将二人之事慢慢谈忘。

韩父与韩母倒是天天提醒杨燕之事,退休之人早已没有了理想,只有一两个不成熟的想法,一旦被逮上,天天像只蚊子一般不停地飞在韩永宁的耳边。

为了躲避韩父韩母,杨小韩每日深夜才敢回去。

西效楼盘的开盘,并非像韩永宁等人之前想象中的那般销售一空,正式出售的时间才一个多月,便被同行抓到了一些子虚乌有之事,被他们放大到某个很畅销的周刊上报道。

这样的负面报道一出,很快引起签下合同之人的恐慌。

为了此事,韩永宁与公司几位同事压住所有的不愉快,每天竖起见丈母娘的笑容向购房的人解释,说单页上印的东西是真实的,不存在虚假现象,并再三保证到时楼盘周边的配套设施会跟楼盘一起起来。

韩永宁虽说是这么解释的,但他心里是没有底的。

之前公司选了西效这么块荒凉的地皮,图的就是地皮便宜,但便宜一般都没好货,楼盘的前后左右连条直达市中心的大路都没有,要去市中心还得上高架。

如果有什么大事件之类的发生上高架是情有可原,但若是得个感冒、买点日常用品也要爬上高架,就太说不过去。所以如果房子造起来,周边的超市、菜场、医院之类的没有相应的起来,那住在西效花园的人就跟住在深山老林里一样,菜得自己种,买东西要搭几十公里的拖拉机才能进城。

但据负责西效一带建筑的承包商所说,两年之内通像向市中心的大路一定会修起来,附近的医院、商铺、学校之类的正在招商引资进来,在楼盘建成之前,肯定会相应的建起来。

扬名地产的老总徐添财当时一召开会议,韩永宁就觉得这些承包商的话不可靠,这事是有前科的,据韩永宁了解,在市中心有好多个个项目,完成的时间都远超过他们承诺的时间。

但徐添财与几个公司股东却信了,硬买下了这块地皮,这倒不是徐添财不适合做房地产开发,而是那的地皮相比其它的地方,太显示出价格上的优势,价格吸引了徐添财的眼球。

现在问题终于来了,同行的楼盘只要一开盘就销售一空,而韩永宁这边,居然还有很多一百多户无人问律。为了让扬名地产雪上加霜,发扬送佛送到西的精神,同行竟然在周刊上报料说扬名地产的西效花园周边的配套设施根本不可能在两三年之内建起来,并列举了若干的科学数据。虽说韩永宁等人花了大量时间才把签了合同的客户挡回去,但之后的时间,再也没有人来西效花园参观过。

购房人的心情当然是可以理解,除了一些暴发户,有些人买一套给儿子儿媳,几乎花光了一生的积蓄,稍微青年一点的人上前来的,最少得背了二十年的房贷,一听说房子要出问题,怪不得拼了老命,哪怕远在外地都要赶回来问个研究。

除此之外其实地产商也有自己的困境,老百姓是还以为全国的房价之所以如此之高,是地产商炒起来的。殊不知地产商除了交税、买地皮、建材成本之类的根本挣不了什么钱,为了挣钱,能省则省,于是就诞生了西效花园这个项目。若是换到别的地方开发,哪怕再向市中心再挪几公里,开发的成本都可能要增加一倍以上。除此之外,还要面对同行的不断的诽谤和排挤,稍不留神,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譬如说这一次,退房的事虽然给挡了回去,但扬名地产给市场造成的恶劣影响暂时是无法改变,还有一百多户空着没人再来光顾。

为了挽回声誉,老总徐添财派公关部的人彻底此事,并督促营业部门加紧时间落实剩余没有推销出去的那一百多户。

公关部的人查了十多天,却连出手暗算的公司都不知是哪一家,销售之事更是毫无进展。

徐添财仿佛也失去了办法,经过其半个月的深思熟虑后,他拟定好了第二个工程,就是要把隔壁市一个叫上城市市里一块地皮拿下来。等拿下上城市的那块地皮,立刻抓紧时间动工,到时可以趁着地皮的优势销售一空,用收回来的资金填补西效花园的空缺。

韩永宁所在的柳絮市是省会城市,隔壁上城市原先只是属于柳絮市管瞎的一个落后县城,有自己独立的行政系统,八年前变成市之后,柳絮市开始大量发展上城市,这几年上城市的人口一再茂盛起来,经济发达,是南北水、陆路的交通枢纽。以前上城市不发展之时,感觉它离柳絮市很远,自从它发展起来,从柳絮市到上城市的路程仿佛只有一瞬间。

经过公司几个股东一番考察之后,都一致认为上城市市区的那块地皮是块好地皮,交通发达,周边的配套设施又齐全,完全解决了前一块地皮的所有问题。

韩永宁也认为是一块好地皮,开发出来即便公司声誉差点,成功率也远在西效楼盘之上。但这当中却有个很大问题,就是要拿到那块地皮的开发权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因为要那块地皮的人员有很多,所以当地国土局宣布用竞标的方式决定最后地皮归谁。

要知道扬名地产在柳絮市并非实力最雄厚,与之并驾齐驱的就有两三家,实力在其之上的还有一两家,再加上外地不断射入柳絮市的地产分公司,扬名要想夺标,机会很渺茫。

为了夺标,徐添财可谓是费尽心机,想尽旁门左道,为此他还找过上城市土地局的局长多次,但除了一次与其只交换过名片,之后再相约之时对方就开始以工作忙不便前来为由加以拒绝。

徐添财想来想去,最后把韩永宁叫了进了办公室。

韩永宁刚开始还以为徐添财要问他那些没有被推销出去的那一百多户的问题,这也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一百多户的销售资金是笔很庞大的资金,天天堆在那取不出来,很头疼。

自从西效楼盘出了被同行陷害一事,之后一个半多月公司的月绩是零,为了应付此事,韩永宁在进徐添财办公室之前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这其实韩永宁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想好的,他知道西效花园马上两个月的月绩为零了,有预感会大祸临头,稍有闪失可能会躲不过去,所他以早早地为自己先办好了身后事。

孰料韩永宁一进徐添财的办公室,徐添财就递上一支中华烟,并替其点上,还亲自替韩永宁冲了一杯龙井茶。

能在徐添财面前有这种待遇,一般都不是公司内部的人,而是来公司的贵宾,而所谓公司的贵宾,一般不是权贵,就是暴发户。韩永宁以前听人说,徐添财为自己的老婆都从来没倒过一杯茶水。

韩永宁一看徐添财为自己又是点烟,又是泡茶,心里瞬间有种被人分尸的感觉。

徐添财看着韩永宁的模样笑了,他拍了拍韩永宁的肩膀,指着一边的沙发道:“小韩,坐。”

韩永宁如临大敌一般小心翼翼地坐下,徐添财走回自己的座位,幸亏韩永宁一个多星期前为公司剩余的户型做了一个销售方案,他自信可以暂时搪塞过去。

徐添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点了支中华烟,猛吸了一口,又不说话,这让韩永宁感觉有些压抑了。

韩永宁轻咳了一声,然后缓缓地道:“徐总,这几天我做了一个方案,我想这个方案一定对我们处理剩下的户型会有用。”

说完起身,把手中的文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星期之前做好的销售方案,上前递给徐添财。

徐添财接过销售放案,随便翻开来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继续吸了口烟,然后吐出烟雾。

韩永宁道:“徐总,我这套方案是这样的……。”

徐添财突然站起身来笑道:“剩下那些户型的事先不急。”

韩永宁不明白。

徐添财话锋一转,道:“小韩啊,你进公司多久了?”

韩永宁想了想,道:“三年多了吧。”

徐添财笑道:“在公司三年多,一直让你呆在营业部,是不是有点委曲你了?”

韩永宁道:“不会啊,我觉得营业部很好的。”

徐添财道:“怎么不会呢,像你这么一表人才的人,丢在营业部,不但委曲,还很可惜啊。”

韩永宁笑道:“徐总说到哪去了,我哪有这么优秀,您就别取笑我了。”

徐添财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轻呷了一口道:“我也是有感而发啊,公司发展到现在,不容易啊。”

韩永宁道:“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贵在创新与坚持。”

徐添财拊掌笑道:“好一句‘贵在创新与坚持’,小韩,我问你,你在公司有没有想过升职?”

韩永宁道:“当然有想过。”

徐添财道:“够爽快,公司现在就有个给人升职的机会,本来我是考虑给曾果或者周必的,但他们的资质跟你相比,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

韩永宁一听,高兴地道:“徐总,不知你要我做什么?”

徐添财仿佛想了想,道:“你也知道,公司最近为了上城市那块地皮的事要慢慢开始要忙碌了,那块地皮只要拿下来,就万事俱备了,所以谁能拿下那块地皮,一定是公司的功臣。”

韩永宁道:“我知是知道,但听说那块地皮当地的国土局要搞竞标,一般的人很难夺到标。”

徐添财道:“太轻松的事,我也不会找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