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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五十六章

岑羽被傅舜华一路牵住, 或者更准确地说, 牢牢抓着来到猎场附近。刚开始岑羽暗自使劲, 傅舜华却越抓越紧。傅舜华的力道岑羽领教过不止一次,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实在顶不过。到后来, 累的还是岑羽自己。两个大男人这样也着实难看, 岑羽手心出了汗,到最后,岑羽已经自暴自弃不愿意再用力。

此时大典尚未开始, 猎场附近却已经人来人往,有携家带眷的,也有纵马路过的。

两匹疾风骏马从身边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快风。岑羽抬眼望去, 马上少年回头,顿时眼睛一亮,唇角向上一扬, 冲这边大声招呼,“两位哥哥,你们怎么也在这?”

马上另一少年闻声也跟着回头,他一眼看到岑羽以及岑羽身边的傅舜华,一双眸子不由顿住。

叫人的少年滚鞍下马, 马也不要了,人先跑了过来,“二位哥哥可还记得小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碰见你们!”

来者何人?

岑羽想了想, 总算想起来了。是那个曾经在画舫上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调戏了他的蓝衣少年。

“小弟卓清和,两位哥哥叫我清和即可。”这个卓清和生了一张笑模样不说,还非常讲礼貌,很讨人喜欢。

“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岑羽冲他微笑。

傅舜华看看岑羽,问卓清和,“你是卓大人的儿子?”

卓清和眨了眨眼睛,“是。”他看傅舜华,“哥哥怎么知道?”他当初落水,后来醒过来听人说就是眼前这个哥哥救了他,因此他对傅舜华很有好感且心存感激。

卓清和在这边问,那边又一少年人缓步走过来,在傅舜华跟前行礼,“小子颜子瑜,拜见凌王殿下。”

卓清和愣了愣,看一眼低头行礼的颜子瑜,再看一眼傅舜华和岑羽,有些难以置信,“什、什么?”

卓清和此时才注意到,傅舜华身上的服色为紫。在大陵朝,玄为尊,紫次之,大陵朝的凌王爷,穿的正是这个颜色。

“凌王殿下……”卓清和眼睛慢慢睁大,反应过来才知道行礼,“小子卓清和拜见凌王殿下。”又向岑羽,“拜见凌王妃。”

岑羽愣了愣。

傅舜华点点头,“不必多礼,起吧。”

两个少年双双抬头,卓清和还在一旁琢磨,颜子瑜又说,“凌王殿下……”俊美少年抿抿唇,“当日多谢您救了清和。”

傅舜华看他。

卓清和也意外地看他。

“他落水是我害的。”颜子瑜说。

卓清和反应过来,辩解,“也、也不是,是我招惹的你……”

“而我却没有勇气跳下去救人,因为我也不会水。”颜子瑜诚心诚意地道,“若没有凌王殿下,今日子瑜恐怕追悔莫及。”

卓清和这下彻底傻了,这时却觉得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握住自己的手。那也是只少年人的手,抓住他的手时还捏了捏。卓清和侧头看去,只见颜子瑜俊美的侧脸一动不动,如山。

岑羽的脑子里却回响着一句话——“没有勇气跳下去救人,因为我也不会水。”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他为了一张字奋不顾身跳水,后头还追着个人。那个人明明可以安然无恙地站在画舫上,到最后却跟他一起掉进水里……这是为什么?岑羽那时候想不通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难道是为了——救他?可那个人明明不会水,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岑羽心中不由叩地一声。

傅舜华看一眼颜子瑜,又看一眼卓清和,道,“好好相处。”

这一声“好好相处”,惹得岑羽抬头。

傅舜华长睫微垂,神情平静,“莫悔。”可那双眼中,却藏着风霜雨雪,把他自己刮得刀刀淋漓。

两个少年化敌为友,甚至不远的将来,还可能会变成其他关系,这两人相视而笑,又携手离去。他们是大陵臣子子嗣,狩猎大典须先至,因而就此暂作道别。

卓清和上马,又回头,朝岑羽的方向喊了一句,“岑哥哥。”两只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岑羽抬头看他。

“岑哥哥注意保重身体,等小殿下降生那日,清和必登门送上一份大礼。”说罢,颜子瑜与他朝两人拱手作礼,又扬鞭而去。

岑羽微微一怔,小、小殿下降生?他咀嚼了一会儿忽然明白卓清和说的是什么,低头看去,正见一个隆起的肚子。

这小孩……难怪忽然改称呼。

岑羽有些尴尬,这时手又被人一牵,脚下跟着往前。

“你待会儿只要坐在我身边,有人问你话,你不会的可以不答。”

岑羽看看傅舜华,心道有谁能问我话?三月三那次,那些人不是都对他敬而远之?不用多开口,岑羽可以应付。但岑羽又想到这次是谁召他来的,不由问,“你跟皇上……”

“万事小心。”傅舜华却停下看他。

岑羽顿了顿,没再多说,“我知道了。”

他心里却想,阿雪说的那些恐怕是真的,这皇家兄弟两个人关系没那么好。他现在身份特殊,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他可不想因为什么话被人盯上。

不知不觉间,岑羽跟傅舜华来到狩猎操办的林苑中。未进苑中,就见席间宾客满座,百官各自携眷,场面尤为热闹盛大。

傅舜华拉着岑羽一路走向凌王专席,沿途倍受问候,左一声右一声,问候的自然都是凌王殿下。

岑羽只管埋头跟着,直到在席上落座,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岑羽这时候才想起来,不知不觉间江寒雪不见了?

他往席面上一看,林苑主位空着,那个地方必然是尊位——为皇帝而准备的。他又往席间一扫,只是扫了半天,也没见到江寒雪和傅舜玉两个人的踪影。

江寒雪怎么了?失踪了?傅舜玉呢?总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失踪吧?怎么回事?

岑羽有些担心。只是他担心没过多久,岑羽忽然看到对面稍后一些的席位上,江寒雪匆匆忙忙落座。而傅舜玉,坐到了岑羽边上。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这两人明明跟在后头,怎么突然消失?难怪岑羽一路走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岑羽看对面江寒雪面色不好,这里离得远没法问江寒雪,只能问傅舜玉。

傅舜玉为难地摸摸头,“三嫂,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岑羽看看他,在可能被戏弄与关心兄弟之间做了个权衡,才问,“怎么说?”

“江大人嫌我笨得过分,因此生气。”

傅舜玉说这话时,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自己笨得天经地义。岑羽都给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弄懵了——傅舜玉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我向江大人讨教诗文,江大人嫌我笨不跟我说。我向江大人讨论时局之策,江大人依然嫌我笨不跟我说。我向江大人说上阵杀敌之事,三嫂,你猜江大人怎么说?”

“不知道。”岑羽忽然有点明白江寒雪为什么这么嫌弃傅舜玉了。

鲁班门前抡斧头,这些都是江寒雪专业的,除非他愿意自己跟你说,你要是打着讨教的名号跟他比,这不是自己上赶着丢人现眼么?

“莽夫所为,有勇无谋。”

这么直白?

岑羽对江寒雪不禁崇拜起来,这可是衡王傅舜玉,岑羽自己被戏弄过,从此敬谢不敏。

傅舜玉偷偷看一眼岑羽,见他脸上无甚反应,也不见笑模样,也不见搭话,一时有些无措。

这时,有个宫衣女子端了一盘山珍野味过来,傅舜玉一个不注意手肘碰到那女子。他一个“莽夫”,就算是无意识磕碰别人,也要别人承受得住。果然,就见那宫衣女子一个不甚,手中盘子一倾,盘里的汤汁洒到傅舜玉的肩上,汤汁黑糊又热,烫得傅舜玉轻哼一声。

那宫衣女子见状吓得盘子落地,人也跟着跪地,“衡王殿下!您、您没事吧!都怪奴婢不小心!都怪奴婢不小心!奴婢有罪!请衡王殿下治罪!”

傅舜玉这除了哼一声,还没说什么,这女俾就不迭地道歉治罪治罪道歉,傅舜玉心里有气也给她磨得没脾气了。

傅舜玉眼一抽,“说这些做甚?还不快给本王拿条帕子来!”

那女俾慌手慌脚从自己身上掏帕子,可奇了怪了,明明平时哪哪都见得着的帕子,这会儿却怎么摸也摸不着。

傅舜玉等不及低头一看,只见这婢女身上的帕子不正在地上的食物里沾着么?黑糊糊染了一片……

傅舜玉咬牙看自己肩头,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在衣料上晕染开,黏黏的,热热的,看起来、感觉起来都恶心极了。

莽夫?莽夫也有洁癖的好吗?

正在傅舜玉焦头烂额之际,旁边有只手递了条白白净净的帕子过来。

时温说,“衡王爷,要不……您用我们主子的吧?”

傅舜玉冒火的脑袋一顿,又转头看岑羽。只见岑羽此时依然看着别处,没跟他说话。可时温能给他递帕子,起码也是岑羽默认的,再不济,岑羽也没斥责时温。

傅舜玉傻傻接过那条在他看来洁白不已的帕子,一时心头滋味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