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你是不是自由派的？”林德忽然开口问道。“我记得，爷爷好像说过你的招式十分多变…”“这个啊，确实算。”想了下，加里斯回道。“我个人很喜欢对手中的使用的招式随机应变做不同变化，所以肯定算没错。不过说我招式多变，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掌握的术式多，所以感觉十分多变。”笑了笑，加里斯继续道：“这第四个派别呢，就比较有意思了，就叫做非几何派。”
“啊？”这名字让林德不由得疑惑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这只是一种命名方式。因为这个派别也是源于几何派，但却是走上了一条相对而言不同的路子，所以便称被简单称为为非几何派。喜欢这一派别的人通常叫己派为适应派。这一派也是最新出现的学派，人数倒并不多，但这一派别的理论说实话有很多颠覆性的东西在其中，而且有十分强大的实用性，因此被议会加入作为了四大学派之一，现在正在进一步发展研究。这个派别出自几何派，是因为发现了几何派的一个明显缺陷。你还没学过相应的知识，林德，所以我就大致地给你说明一下。刚才我们一直在讨论的几何，其实是建立在纸张，平面上的东西。直线，曲线，螺旋，方块。但实际上我们身体有着大量的曲面，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运动过程中它们会不断变化。这倒不会说影响几何派使用纹阵，毕竟就算纹阵扭曲了一样能放出术式。但问题是，预期效果和效率会因此而降低。举个例子，伸直胳膊用一条自大臂末端到手掌的笔直纹路来释放能量，这样释放出去速度快而且精准。但如果是在奔跑中手臂弯曲，那么直线纹阵应有的效果会打折扣，弯曲得越厉害最终效果越差。这反应到纹阵中就是在运动中的几何纹阵想要释放跟站立不动时一样的威力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这也是几何派一般会强调术式释放时的稳定，身体保持不动的原因。你可能会奇怪几何派为什么有这种要求，因为几何派的出现是在帝国建立一段时间稳定下来之后，接着开始对纹线纹阵进行深入研究后逐渐总结归纳出来的。那时，术师间的对抗，并不是重点。因为作为帝国精英，高等人类的纹术师，怎么会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去参与危险战斗？实际上几乎每一次纹术师的实际攻击行动都必然会配以步兵进行保护。再加上那时候对抗的主要敌人是北方人和西比斯人，以及境内山贼、流寇、反叛势力和大型灵兽，所以纹术师的主要活动情况就是在军队方阵的保护下使用纹术打击敌人，加持友军。因此站立引导和稳定引导是不二选择。但是到后来…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光术师出现。”加里斯忽然笑了笑。
“光术师的出现，直接让术师间对抗的情况骤然增多。我们光术会自然不傻，不会去和他们纹术师加上军队的集团部队硬碰硬，所以战斗基本都是赤裸裸地发生在纹术师和光术师间。也因此，让现在议会纹术训练的方针完全改动。比如，降低了加持纹术和限制纹术的修习比例，大幅增加打击纹术，或者叫击打纹术都行，的学习比例。这里牵扯到术式的种类和属性问题，不过这方面知识之后再说。总之术师间的对抗让运动战变成了主流，毕竟站着不动引导纹术那真是成活靶子了。几何派的缺点也因此显现了出来。经过议会测试模拟正常战斗情况下运动产生的扭曲对几何纹阵产生的效率影响大致在百分之五到十五之间。说大不大，但说小，肯定也不小。一个人百分之十，那算到整个议会，就相当于减弱了百分之十的整体实力。当然，这里其实是偷换概念了，毕竟如果不用简单好学的几何派来作为基础学派，那本身议会的整体实力会下降更多更多。而且我们光术师也用的几何派，大家都弱化一点也就没太大关系了。但无论如何，几何派的缺点在这里是暴露出来。也因此议会想要找寻一个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实用性新学派。图腾派固然没问题，但它只适用于高级纹术。所以对包括中低级纹术在内的常用纹术的几何纹阵进行适用性改造，就成了个非几何派出现的前提，这下你知道它为什么又叫适应派了吧。说实话，毕竟是正在研究中的新学派，而且是作为议会针对光术会的武器之一，我还真不了解太多。最起码不像其他这些学派的知识都能在自然学院的图书馆中查找到。不过大致的我还是了解一二，那就是找寻更加适合运动情况的纹路纹阵。再举前面那个手臂直线的例子，非几何派的目的则在于找寻一条自大臂末端到手掌的最佳通路，或许是曲线，或许不是，总之让在奔跑摆臂情况下传递能量使用纹术的平均效率最高。其他的地方也是同理，让几何派的纹阵在运动中能变得更高效，这也就是非几何派的存在意义和目的。所以说非几何派，大抵是破而后立的意思吧。”加里斯如此总结道。
“我虽然说了不少，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大致和总览而已。纹术经过百年漫长的发展，和社会以及其他领域的知识共同发展才来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就比如几何派，其实传统意义上的几何派内部本身也有很多分支和细流，比如规则派和不规则派的矛盾，比和方党和圆党的分歧，再比如延伸派和固定派的不一致等等等等。不过这些分歧和矛盾在最高意志的整合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家都是所属同一流派，而且处于一个繁荣稳定的平衡当中。图腾派也有奇特的地方，很多因为纹阵演化而出的很多图腾反而真的成了现实世界中的标志和图腾。等哪天带你去烈焰法堂，让你看看刻在墙壁上的各种火神图腾你就明白了，都是最顶级火系纹术的纹阵。其他的我也不多细说了，总之你要记住这术式纹阵的四大派系，几何派，图腾派，自由派以及非几何派。我会从最基本的几何派开始教授你，图腾派以及自由派的知识等基础的成熟后再说。”加里斯舒了口气，给僵硬的身体换了个坐姿，接着看向林德道：“说实话，你记忆力还是挺出色的啊，林德。”
“诶有吗，师父？”被自己师父夸奖，林德心里当然是美滋滋了。
“有的。我应该给你讲过很多东西了吧，多到有些我自己都感到不是很清楚到底讲没讲过。但看样子你基本都记得，而且记得不错。你只是单纯地听，并没有动手记录，那原因只可能是出色的记忆力了。”加里斯笑了笑。
“关于这个呀…可能也跟做侍者工作有关吧。一开始还笨手笨脚的，经常客人和老板娘吩咐的事情都能遗漏。后来就慢慢习惯了，轻松照顾整个大厅的客人。”林德有些得意地回道。
“练习有关系，但天分也同样重要。我为什么突然说起记忆力这事来，因为记忆力也可以作为一个衡量术师实力的指标。所以和其他那些同样能够衡量实力的指标一起，我都在认真地关注着。”
“关注着…我？”林德指了指自己。
“还能有谁，我的乖徒弟。你身上有着极其明显的闪光点，比如体内庞大的能量池。但同样也有些还潜藏在暗处让人一开始看不清楚，比如纹线的生长速度。而想要真正衡量一个术师的实力，衡量他的天分的话，所有这些指标都要进行观察。关于这些我不知道海拉姆给你说过没有，不过无论他说没说过我都会再给你简要介绍一遍。因为理论毕竟也是日新月异，他所描述介绍的可能也会包含着过时的东西。”
“好嘞。”说着林德打了个哈欠。
“好像是有些晚了…”林德的哈欠让加里斯意识到，今天其实说的足够了。多说无益，有时候也能单纯代指数量上的多少。“先去睡觉吧，这些明晚再说。”笑了笑，加里斯摸了摸林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