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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祖训

大镜国幅员很是辽阔,以星月舟的速度,众人也飞了一天时间,才看到大镜国都城镜阳城,韩蕴灵一路上在空中看到几件飞鹤、飞符之类修真者间联系法器。在一座风水不错的山脉,还注意到有个修真门派,看道院殿宇规模不大,比起韩蕴灵自己住的天悟殿,好似一偏殿。看来号称没有什么修真势力的大镜国,也有不少修真者,不过大多实力较弱,并不参与世俗势力而已。

大镜国都城镜阳城,不同于大陆大多数皇国都城,并非建立在国土领地的zhōng yāng位置,镜阳城建立在大镜国最西边,而太玄门在镜阳城东方,韩蕴灵一行人等于横穿了大镜国。快接近镜阳城,韩蕴灵在空中就明显感觉下面世人渐多,距离镜阳城百里外,就开始有一个个村庄集镇,远不同一路过来所见世人都集中在城池附近生活。道路上来往马车车队也是越来越多,韩蕴灵在镜阳城外五里,找个无人地方收起星月舟,众人一起步行到镜阳城。

到了镜阳城,时辰已近酉时,天sè已暗,白心岚带众人去了镜阳城最大的客栈。客栈内汇集各方商客生意也是兴隆,白心岚要了四间上房,风海行和李灵请、守风和白心岚同住,鹤茗一人一间,还有间留给韩蕴灵和青青,韩蕴灵的房间在守风和鹤茗所住中间,上房里布置的倒也很是典雅,雕花家具齐全,角落里还放置两盆草木盆栽。当然众人对此也未上眼,只要干净即可。

有了储物戒指、手镯,大家没什么杂物需要放置。中午在金关城已经大吃一顿,本就是吃个新鲜热闹而已,包括进城住店,也是为了感受下世人生活,平时都是打坐静修。众人也没进自己房间,都到了韩蕴灵那,看他有什么安排。出山时太昊道长叮嘱外面行事要听韩蕴灵的。

韩蕴灵放开神识,扩展到整个镜阳城。“咦”韩蕴灵微微有点诧异,轻咦一声,镜阳城内有几十处真气流动,包括客栈内就有四位修真者,虽然大多修为不高,但在远离客栈有两处地方,竟然有两名圣境修真者。

韩蕴灵对着白心岚道:“心岚你上次为那皇上治病,神识感知不是没有什么修真者,为何此时这镜阳城有近三十名修真者?”

白心岚也不吃惊,笑着道:“现在大陆各个都城,大多都有不少修真者,不过基本上都是修真世家家族修真弟子,驻扎在各地开设的店铺内。以保护各自货物安全,修为也大多刚入先天,即使大镜国皇宫也有位开光期修真者,是宫内供奉,但上次皇上被真气封闭经脉,那供奉却是查看不出,施法之人修为应远在其之上。我帮皇上解救后,神识感知当时镜阳城内,无人修为超过开光期,除非有修真者修为已达圣境,当时以我境界察觉不出,不过如果有圣境高手,应对我神识查看有所感知,理应采取什么行动才对!”

韩蕴灵听到也微微点头,是自己对白心岚说的未探知镜阳城有修真者的话,有了歧义,关键是自己从小在太玄门,一直认为修真者就应该在深山老林、洞府道观中修行,没想到外界修真者,对世俗之地参与甚深。

太玄门各弟子修行时,都是境界到了融合末期,出山锻炼心境,境界大圆满阶段,就回山渡劫为圣,到了每个地方,一般不会随意用神识扫寻很大范围,唯恐被修为境界更高的修真者感知到。白心岚也是因大镜国皇上治病,怀疑有修真者下手,神识扫视镜阳城,但无发现。

韩蕴灵自己体质怪异,真气一直无法凝聚成形,但神识感知很是强大,未到圣境但可以探视更高境界不被对方察觉,一般修真者只能探知同境界以下的修真者修为,韩蕴灵却可以查知风海行灵寂期的修为,不被对方察觉到。不过扫视几位师兄时,对方就有所感知,境界修为也探识不出。韩蕴灵的感知是最为太玄门弟子佩服,十丈之内道法传音,韩蕴灵都能听到,太昊道长出关后知道,也渍渍称奇。

守风突然道:“这镜阳城内还有两个心动期修真者,咦?一个年龄似乎都还不到百岁,怕是修真界大门派弟子。”守风此时也用神识扫视了下镜阳城,他早已元婴后期,倒也不怕有人查知。

“嗯,修真大门派,我们现在还是尽量避让,以免变故,影响我们行程。今晚天sè已晚,就在这客栈里作息,明rì一起出去逛逛。”韩蕴灵点头回答。

众人也各自回到房间,韩蕴灵再看肩头上的青青,已是鸟眸微闭,头垂不已,看来是对他们所谈的不感兴趣,又听晚上不能出去,早已昏昏yù睡了。不由面露苦笑,这青青除了吃和玩,别的都不关心。轻轻抱它放在床榻之上,自己拿出两块中品晶石握在手中,在一旁打坐静修,这外界空气中灵气实在稀薄,若无晶石,只靠吸纳空中灵气实在缓慢。手中晶石中的灵气,被体内真气引导入丹田,转化成真气,运行体内经脉,慢慢丹田真气已满,

和往常一样,开始挤压渗入经脉血液之中,那刺骨之痛,又一次次冲击韩蕴灵的神经,韩蕴灵对此也只有忍受,不断吸纳晶石中的灵气,运转真气大周天,现在可以一次最多运转到八次周天循环,再下去那痛苦简直让他昏迷过去。但从外面看,韩蕴灵形态表情淡然,没人知道他每次运气后期,都是在忍受非人痛苦,韩蕴灵自从尝到那痛苦后,每次运功都会把意识分放到全身,控制身体不对体内痛苦,产生反应,肌肉扭曲,毛孔出汗之类已经被控制自如。他怕青青或师兄们看到担心。

突然韩蕴灵心有所感,白心岚从房间出来,走到他房间门口,道法传音轻唤:“小师叔、小师叔。”

韩蕴灵缓缓收功,抬手一股柔气打开房门,白心岚面带诧异之sè进来:“小师叔,我留在大镜国皇上的玉佩,似乎被激发,在玉佩上留存的神识气息已无,怕是那皇上又有事发生。”

韩蕴灵神识再次放开,发现那城内两位圣境心动期修真者,此时都已在镜阳城皇宫之内,皇宫内还有四位修真者,一位开光期、三位融合期。韩蕴灵自在金关城内,就对大镜国皇上心存好感。这次到镜阳城,一方面是为了看看都城繁华,另一方面是想看看那被百姓拥戴的皇上。于是就起身对白心岚道:“有修真者在皇宫,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

镜阳城皇宫内,大镜国皇帝汜奕坐在御书房龙椅之上,面前书案还摆放几本打开的奏折,但此时的汜奕已无往rì安定威严的王者风范,面sè苍白,愤怒的眼神中略带一丝恐惧看着门口两位不速之客。身边一向被视为高人的供奉,此时全身瑟瑟发抖,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情景。

门口两位,都是白袍,当前一人面如冠玉,英姿非凡,此时嘴角微微斜撇,带着不屑嘲弄笑容,后面一位肌腱发达,腰板笔直的汉子,看汜奕的眼神透着俯视,仿佛看到不是一国之君,而是路边顽童乞丐。

汜奕强压下内心恐惧,怒道:“你们究竟何人?为何擅闯皇宫?可知罪?”

进来为首白袍青年也是一愣,在自己威压下,那个开光期中期的修真者都不敢有抗争之心,这大镜国皇上一普通人,竟能马上恢复平常,质问出声。不过听到汜奕的话,更是不屑:“罪?这世上何人能治我罪?你身边这修道之人敢?你宫内侍卫敢?还是你们所谓的禁军敢?”后面汉子听到更是哈哈大笑出来,透着说不出嘲讽之意。两人一起走近汜奕。

汜奕身边的修真者此时听到那白袍青年的话,更是面如土sè,浑身筛糠。噗通跪在地磕头,不住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请前辈手下留情!”

汜奕看都没看身边以前一直倚重的供奉,眼神更是透出一份坚毅:“我知你们也是修真之人,那又如何?国有国法,朕就敢治你罪,大镜百万铁甲,虽蚍蜉撼树,但相信朕之命无不从者。“

白袍青年听到汜奕的话,又是一愣,面sè轻视之sè倒去了几分,多了分欣赏:“好一个大镜国皇上,果然有点胆气,我们前来是有事和你相商,你xìng命你皇位,我们也无觊觎之心。”

汜奕也知道修真之人,不能用世俗道德理法束缚,也缓下表情:“不知何事和朕商议?你们是清虚门的高人?”

白袍青年听到清虚宫,面sè一变,眼神中闪过一道寒芒:“清虚门?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清虚门的?”

汜奕看到白袍青年的反应,也是面露疑惑神sè:”不是你们上个月下手段于朕,至朕昏迷十余rì,昨rì又传一飞符,叫朕准备空出青林、风州两地子民给你们?”

白袍青年听到此话,眼神更是犀利:“这清虚门倒是到处伸手,离这那么远,都要分上一羹。我们并非清虚门的,不过也是和你谈青林、风州之事,那两处有我们所需之物,我们倒不要你们迁徙当地子民,不过想在那两地建立道院,并让你大镜国子民帮我们开山采矿。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可以保你皇室安全,可以助你吞并周边列国。”

“凌云剑派都是这么自大?说吞并就吞并?为什么不干脆说帮他一统苍莽,干脆连大轲皇朝也灭了?”此时门外,突然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御书房门口,又进来三位青袍修士,当前一人干瘦无肉,面容和刚才声音倒是符合,总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三角眼,薄嘴唇,留着山羊胡子。后面跟着两位青年,长的倒是清秀养眼。

进来后山羊胡子看了一眼白袍青年,视线又投向了汜奕,还是怪腔怪调道:“原来有凌云剑派的人在,怪不得可以破解我在外面催动的禁制。”

汜奕听到山羊胡子的话,心中火起:“朕上月昏迷是你所为?你就是传符过来的清虚门的?”

山羊胡子洋洋得意笑道:“那小禁制只是让你受点苦头,要不了xìng命,一个月自然会解开,知道本人手段,还不按本人所说,准备将青林、风州草民都迁走?”

汜奕一只手按在腰间,上次帮他治病的仙人送的玉佩已碎,应是刚才这山羊胡子在外面发动什么法术禁制,玉佩抵挡而碎。心中一片酸楚,自己一代帝王,在这些修真者面前,却渺小的任人宰割地步。

听到山羊胡子的话,露出一丝惨笑:”那青林、风州子民都是世代生活在那,怎能让他们无故迁徙?我知道那里有你们修道之人需要的什么晶石,我大镜历代先帝也都知,你们也许不知道,我大镜开国太祖也是修道之人,曾得到一上古留下的道经,和大轲皇朝的祖皇不同,太祖从未想建立个修道者皇权国家,看到二代高宗根骨不适合修行,就把道经毁掉,并告诫子孙不得修道,也不得和修道门派交往,不得再扩张国土,三个不得。“

房间内众人都听的奇怪,跟着白袍青年一起的jīng壮汉子问道:”为什么要这三个不得?修道得长生不好?“

汜奕笑的更是凄惨:“修道可以得长生,但修道以后,除非象大轲皇朝那样,实力强到无惧各方修真势力,那修道还要治国,最后结局是国灭人亡。现在整个大陆那个大点国家后面,没有修真大门派的影子?先祖知道我大镜国位置特殊,靠近修真最大的门派,而那个门派恰恰不理世事,所以大镜国得福,一直可以游离修真势力范围之外,这样只要我皇族不参与修真纠纷,不侵犯有修真势力的邻国,就可保皇位代代相传。所以先帝们都灭去野心,安心治国,大镜国才能发展到现在,四海商客来,八方百姓安。”

说到这,汜奕情绪慢慢激动起来,声音也似呐喊:“那个皇帝不想文成武德,开辟疆土?大镜国周边几个国家,除了西边的大羽国,只要寡人有心,几rì即可灭掉,大羽国国土比大镜还广,但只要没有外力参与,朕也有信心十年一统。现在大镜国库充裕,兵强马壮,从朕即位起,将臣们就不断有奏章请奏发兵出征。朕即位二十多载,开始也是心里抵触祖训,想征战四方,成一圣主,但太后原是邻国公主,出嫁入大镜。教导寡人其实外面大国帝王大多也就世俗人眼中风光,见到修真人都是诚惶诚恐,一不小心皇位不保。做那皇帝,还不如偏安一方。朕才开始静心治国,这次昏迷后,听宫内司言说外面百姓跪拜为朕祈福,寡人才真正明了太祖的英明。“

汜奕微微喘了口气,因激动而起伏的胸口也平稳下来:”青林、风州有修道者所需什么晶石,修道之人想打注意,不是你们才开始,历代先dì dū是一个态度,修道之人自行采纳,不会多加干涉,但不能强制两地子民开采,更不会迁徙两地子民。汜奕虽不如先帝们仁德勤政,但也不会忤逆祖训“

听完汜奕一通话,白袍青年低头不语,似有所感,但其它修真者还是一脸讥讽,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事。但最有感触的却不在御书房里,而是此时停在半空的韩蕴灵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