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哭了？”
洛落没有说话。
向大妈在门里急得不行。
她立即打开了黑色的铁艺大门，出来一把把洛落给拉了进去，“快进门来小姐。”
进门后，她看着洛落红通通的一双眼，突然也跟着红了眼眶。
“小姐，你怎么哭了了？”说着，她立马侧着身子去擦眼眶边上的眼泪，擦干净后，她转过身来拉着洛落说，“回家了好。回家了正好。”
压抑了一路，洛落站在肥胖却给人数之不尽安全感的她的跟前，当即抱住了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看见她落泪，向大马也不停地擦眼眶。
过了好一会儿，向大妈开口说，“小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非常非常多的委屈。那对母女进来后，你就一直没有好日子过。偏偏太太在医院那样子，你是受了委屈也没有地方说。我又离开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乡下好多个晚上都梦见你被那对母女欺负。梦里我都想要替你讨还公道。但是醒来，发现我已经离开了。”
向大妈越说，洛落的眼泪流得越厉害。
“孩子，哭吧。这些年，你一个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洛落出生，向大妈就在刁家了。
她小时候哭了就找她。
她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总会安慰她说，“哭吧。难受就哭。把你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就好了。只是看你哭，我也控制不住要哭。”
洛落从她的怀里出来，努力擦干自己的眼泪。
她看到她脸上的泪比她还多，她边帮她擦脸上的眼泪边笑话她说，“你看你，眼泪怎么比我的还多啊？”
“我为什么哭。还不是心疼你。还好，现在那对母女都走了。那些那对母女养着的佣人也离开了。”
洛落没想到，连那些佣人都被辞退了。
“现在这宅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爷晚上几乎都不回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每天打扫打扫卫生。买菜，做好了饭菜给老爷送去。”
洛落看了一眼外表还没有变的宅子，往里走去。
她到她的房间。
她发现她已经被刁语若霸占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向大妈穿着围裙跟在她的身后说，“这房间，是老爷让人恢复的。她说这是你的房间。你才是这个屋子里真正的小姐。他要把这个本来应该属于你的房间属于你。”
洛落看着房里崭新的家具。
说是还原，很多东西早已经不是本来的样子。
她长叹一口气，对身后的向大妈说，“我肚子饿了，你能够下楼煮东西给我吃吗？好久没有吃你做过的饭菜了。我想疯了。”
“你想吃什么？只要你想吃。我就做给你吃。”
“我想吃鲜锅兔，粉蒸牛肉，爆炒肥肠，豆汤饭，韭菜盒子……”
“好好好。做做做。我现在就下楼去做。”
向大妈下楼，洛落在整个屋子里走了一圈。
她发现，屋里的好多东西刁昌海都在恢复以前的样子。
只是很多东西，一旦被改变，一旦被遗忘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她拿起一张他和刁昌海还有母亲的合照，仔仔细细地看着才发现，这并不是以前那个相框。而是照片重新洗过，找了一个相似的相框。
屋子里，早已经没有往日的痕迹。
向大妈在厨房里忙。
她站在厨房明亮的玻璃跟前，望着前面的绿植。
曾经这窗户前方，肿了薄荷，紫苏，藿香，全是做饭时候要的食材。
她母亲的厨艺特别好。
家里虽然有佣人，可是她依旧非常地喜欢下厨。
每次她下厨，洛落都喜欢跟在旁边转来转去。
她太小，根本就没法帮忙。
她母亲会让她站在小板凳上，握住她的手，让她切面团做馒头，或者干脆让她从后门去到外面摘几篇薄荷也，或者一些紫苏藿香叶进来。
不知不觉她走到外面。
她伸手去摘，才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记得，不远处还种了好几棵茉莉树。
每到夏天，这几棵茉莉树开花了。
花朵的幽香传遍了整个院子。
每天清晨，她打开她房间的窗户，便能闻到楼下茉莉的幽香。
下楼时候，她母亲便会把穿好的一串茉莉花戴在她的脖子上，也会手上再穿两穿，还有会当花戴在头上。
每年茉莉花开得最盛时候，母亲便会亲自做茉莉花茶。
一大盆的茉莉花茶需要手工分层，她和父母还有家里的佣人，大家围着大木盆跟前，一边聊天，一边替茉莉分着层。
那样美好带着温馨记忆的夜晚，洛落看着跟前几株茉莉树早已消失的空草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远处，还种了栀子。
还有月季。
芭蕉树。
还有一大片的葡萄，白黄相间的金银花。
这些都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也是父母曾经替她一样一样种下的。
只是，一样都没有了。
洛落感叹了一番后，回到厨房。
向大妈还在忙碌着。
边忙碌边说，“小姐，现在那母女都不在了。你搬回来住好不好？”
洛落摇头。
“你还在恨你的父亲吗？就算恨，这房子也是你和你母亲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洛落笑笑说，“我已经嫁人。我现在自然住在夫家。”
“嫁人？”向大妈听见后，开心得手里的刀子在挥舞，洛落赶紧握住她的刀子，“你什么时候嫁人的？对方是什么人？姓什么？他干什么的？家住在哪里？人品怎么样？……”
向大妈一堆的问题。
洛落只笑笑对她说，“你那么想见她，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来吃晚饭？”
“好啊好啊。你快打。我再多做几个菜给我们姑爷吃。”
洛落出来，给顾其琛打电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忙完？有时间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可能还要忙一会儿。晚餐能一起吃，可能要晚一点。”
“那我等你。”
“好的。”
“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我已经离开了。”
“回鹿鸣岛了吗？”
“我回了刁宅。我今天回来，发现房子空荡荡的。但还好，之前离开的老佣人回来了。她说要做好吃的给我吃，更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