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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义士劫法场

徐有贞扔下生死签,那几个刽子手已经举刀准备行刑,这时候突然从人群的不同方向飞来几只飞镖打向刽子手,那几个刽子手纷纷倒地有的被毙命,有的受伤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群中然飞上来数十个乞丐一样的人,他们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拿刀剑,从四面八方向刑场中间飞奔上去。领头的正是那个穿着百衲衣的乞丐。那乞丐手拿一条打狗棍,带头跃进刑场中央。等到这些乞丐们跃进里边后,周围的官兵也早已发觉有人劫囚,立即向乞丐们围了过去。

那在官亭里的徐有贞,萧维桢,还有廖庄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徐有贞大喊道:“有人劫囚,有人劫囚,袁将军赶紧抓人。”

不等徐有贞喊,袁彬早已发现了情况,立即扑上去与那领头的乞丐斗在了一起。这袁彬也是鹰爪门的人,一上手就是横练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硬气功,加上鹰爪功上下施展,顿时周身卷起一股劲风。那领头的乞丐也不是泛泛之辈,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挥动手中的打狗棍,打狗棍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袁彬此时才明白自己碰上了对头,立即将鹰爪功强加了五成功力,顿时手指向铁钳一般,脸部的肌肉也有所变化,变得狰狞可怖。

袁彬一招鹰击长空,跃空而起,向那名乞丐身边扑去,那乞丐立即施展腾挪之术避开袁彬的凌厉之势,腾出空间立即予以回击。施展的正是丐帮的独门绝学三十六路打狗棍法。

袁彬内心忽然一惊,不禁喊到:“啊!打狗棍法,原来是丐帮的人。”那乞丐听得对手识破身份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冷笑道:“算你识货,今天让你尝尝我打狗棍法的威力。”

袁彬听得对方承认了身份,边打边道:“丐帮素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那乞丐使了一招封字诀,封住袁彬去路,忽然一招双龙出水,袁彬突然发现气血上涌,赶紧顺势加大内力推出一掌,轰隆一声双方顿时分了开来。袁彬大惊:“啊!降龙十八掌。不好今日遇上硬茬了。”

那乞丐冷笑一声:“于谦于大人乃忠义之臣,有功于大明江山,你们皇室内斗竟然要让于大人背锅,我丐帮素来敬重忠义之人,今日定要救得于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那乞丐运足真气,一招龙战于野,只见掌风呼啸而来,朝四方散去,一掌将围过来的官兵击倒数人。那袁彬自知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若不迎敌的话又怕朝廷追查下来,定个临敌脱逃的罪名,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此时,其余的乞丐都已经将四周围过来的官兵打的四散逃离。有几个乞丐已经将于谦等人救起来,其中有一个七袋长老说道:“于大人,话不多说,赶快跟我们走”

此时,于谦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饶是于谦,范广等驰骋疆场数十年此时也是大惊失色,于谦强忍心中疑惑道:“诸位义士,为何要来此劫法场,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吗?莫要管我等,你们赶快逃命去吧。”

那领头的乞丐此时也飞了过来见于谦等人还不离开,也是大为惊异:“于大人,赶快随我等离开此地,有话还等安全再说。”

于谦见此乞丐正是刚才为自己倒酒的百姓,他身上穿的百衲衣与其他乞丐略有不同,料想此人定是身份特殊,但他来不及仔细问急说道:“感谢壮士们的好意,你们这是让我于某人陷于不忠不义的境地,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此时,其他景泰旧臣也是纷纷说道:“我等今日有死而已,绝不逃离逃跑。”

其他乞丐见此情况,不知如何是好,便问领头的乞丐:“门主,现在怎么办?”

那被称为门主的人说道:“他们不走,那就扛着走,你们几个人把他们抗走。我带几个人打开道路。”

就在这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几声炮响,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数十个锦衣卫的人,那领头的乞丐不禁道:“不好,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乞丐已经被围在了法场中央,从人群后边走上来两个人,一个穿蛇袍,一个穿麒麟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大太监兼东厂都督曹吉祥和忠国公石亨。

那石亨冷笑道:“不出曹公公所料,果然有乱党余孽前来劫囚。”随即那石亨高声道:“你们丐帮竟然胆大包天,竟然来此劫囚,看来不剿灭你们,你们这群叫花子当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曹吉祥扯着娘娘腔道:“来人啊,给我将这帮乱臣贼子抓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其身后飞出七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七煞。“给我上。”

那东厂七煞除了那白眉剑煞裘鹰因伤在旁压阵,其余六人全部冲上去包围法场中央的乞丐和于谦等人。见此情形,一位七袋长老模样的乞丐向那领头的乞丐道:“门主,东厂七煞全部来了,现在怎么办?”

那领头的乞丐,毫无惧色道:“怕什么,今日就是拼的一死,也要完成使命。史长老,你带几个帮中弟子开路,陈长老你负责保护于大人他们,我来殿后。”

“可是门主……”那名叫史长老的乞丐还想说什么,那门主情急道:“史长老,来不及了,赶快走啊!”

那名史长老,无法只得听从门主的安排。“走,你们几个跟我开路,你们几个跟陈长老保护于大人他们。”

那都督范广见此情形道:“今日左右都是一死,我也绝不让东厂走狗侮辱我。来,给我打开手铐。”

那史长老看范广也是个练家子,拿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将范广的手铐斩断。那范广捡起一把剑就上前与那挡路的袁彬斗在一起。就在此时,于谦却宁死不走,他向领头之人道:“壮士,你们赶快逃走吧,我于谦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做逃命之人,我今日若逃不就真成了乱臣贼子了吗,岂不正中了他们的奸计吗?”

一旁的王文也说道:“各位丐帮义士你们赶快走吧,于大人说的对,我王某人宁可死,也不做逃犯。”其他人此时也纷纷同意不愿逃跑。

那领头的乞丐眼见东厂六煞就要杀到,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强运真气,将内力使至十成功力,顿时周围的人都被这强大的内力所震撼。那六煞此时已经飞身至这乞丐身边准备动手,只听那青面判官独孤烈道:“不好,赶紧闪开。”话音刚落,只见那乞丐的真气仿佛排山倒海般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金龙,“啊!不好,亢龙有悔。”

那东厂的六煞幸好有独孤烈提醒了一下,赶紧运起内力拼死相抗,饶是如此六人也被刚才的掌力震得纷纷后退了数丈之远。

在后头观阵的裘鹰心中不禁一震,向曹吉祥道:“都督,刑场中的乞丐是什么人,降龙十八掌竟有如此功力,今天我们估计是遇到对头了。”

曹吉祥听得此话,不禁冷笑一声:“裘鹰,休得在此长他人志气,灭了咱家的威风,还不退下。”

那裘鹰本意是要提醒曹吉祥,今日遇上了强敌,不想一句话说错,遭了一番冷语,身上打了个冷战,额头顿时冷汗直冒,战战兢兢道:“是,曹都督。”

此时,一旁的石亨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有余悸道:“曹公公,裘鹰所言极是,打狗棍法和降龙十八掌历来只有丐帮的帮主才会拥有,想来此人必是丐帮的重要人物,此次一定要抓住此人,查清明白。”

曹吉祥沉吟道:“国公所言不差,想不到一个于谦竟然让丐帮也参与看来,有趣有趣。不过纵使他有三头六臂,本都督今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哈哈哈!”

“好好,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怎么能逃出我们撒下的天罗地网的。来人啊,去将西直门城门关闭,宋师弟稍后轮到你上去试试身手了。务必将那领头的人抓来。”

“是师兄。”站在石亨身旁的开碑手宋忠应声道。

宋忠口里虽然答应道,但是看见那领头之人身手确实了得,心里也是没底,但是当着师兄的面也不好临阵退缩,只得先答应下来。

再说刑场中央,于谦等人业已被官兵包围,逃脱怕是很难了,于谦看那救他的丐帮帮众势必要将自己救出,内心万分复杂,作为景泰旧臣他是当年大明的中流砥柱,为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他亲自率领大明军民击败了不可一世的瓦剌军队,让瓦剌太师不得不与大明朝廷议和。在他的内心无论是作为大明重臣还是大明钦犯,他绝对不会逃之夭夭,即使是被人冤枉。况且他在狱中已经明白了英宗朱祁镇的苦衷,他明白自己只有一死,才能既对得起皇上不论是景泰帝朱祁钰还是英宗朱祁镇,只有自己一死才能让这些营救自己的义士死心,让他们没有任何顾忌去杀出血路。想到这一切于谦仰天长啸一声,趁所有人不注意夺过一名丐帮弟子的长剑,大笑道:“皇上,于谦生不能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死也要让清白留存于世。”说完,于谦正气凛然,将宝剑横在脖子上,一用力,自刎于刑场,至此大明一代忠臣能吏,景泰朝兵部尚书自刎于刑场。史书记载于谦字廷益,号节庵,生于明永乐一三九八年五月十三日,永乐十九年进士及第。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后英宗被虏,拥立郕王为帝。进兵部尚书,帅师二十二万打破瓦剌骑兵,加少保,双方议和瓦剌归还英宗。景泰八年,南宫之变明英宗朱祁镇复辟,被石亨等诬陷拥立襄王,被杀,享年五十九岁。

于谦自刎于刑场,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领头的乞丐也是大为惊讶,心里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状况。此时,王文抱起于谦的身躯,痛哭道:“于大人,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于大人。于大人我知道你不会做逃亡之人,我王文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在大家还没有从于谦自杀的情境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文拿起于谦手中的剑,奋力一拉,就这样王文随于谦之后也自杀而死。史书记载王文生于大明永乐一三九三年,大明重臣。土木堡之变后,明英宗被瓦剌俘虏,王文同于谦等人拥立景帝即朱祁钰继位

,其任吏部尚书,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后再进谨身殿大学士。英宗复位后,被石亨等诬陷谋立襄王被杀,享年六十四岁。

于谦,王文一死,众人大骇不已。就连不远处观战的石亨,曹吉祥等人也是惊讶不已。早已被劫法场的人吓得躲在后边的徐有贞也是被于谦视死如归的壮举惊得目瞪口呆。萧维桢看到于谦,王文已死虽然心有不忍,但是总算于谦也是死得壮烈,这时他瞧见石亨等人要捉拿劫法场之人,乐得眼不见心不烦悄悄离开,向皇上复命去了。大理寺少卿廖庄见萧维桢走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在此也是多此一举。也跟在身后离去。留下石亨,曹吉祥他们收拾残局。徐有贞本是石亨,曹吉祥一党,如今见那于谦已死,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是眼前尚有丐帮之人没有解决,表面上不敢高兴太早,况且都督范广,江渊,俞士悦,商鉻等人尚在更是不敢太过张扬,他躲在石亨等人之后静观其变。

不提萧维桢回朝复命,单说此时场中丐帮帮众和剩余人等被围在刑场中央,暂时无法脱身,其实并非这些人无法脱身,而是这些自称丐帮的人本是要救得于谦等人的性命。此时,虽则于谦,王文以死明志,但是那自称门主的头领向丐帮的人说道:“弟兄们,于大人和王大人虽然已死但是我们拼死也要将他们的遗体带走。”

丐帮其他人,也是异口同声道:“谨遵门主吩咐。”

此时,东厂六煞一起攻向这个领头之人。那雌雄双煞本是西部陕甘一带的雌雄大盗,对于陕甘一带的江湖人物多有了解,此时二人忽然发觉眼前之人似曾有些相识,那莫无言对独孤烈道:“独孤兄,眼前之人我心中似有一些印象,但尚不能确定,带我与夫君会上一会。”

于是,这雌雄双煞跳入圈子与那领头之人交上了手。单论武功刚才六人已经领教了此人的降龙十八掌。此时二人前来交手,无异于是以卵击石。那领头之人手中打狗棒法精无比,二人双鞭左右齐攻,都被对方总缠字诀依依化解。那乞丐身穿百衲衣,精神确是异常充沛,双臂浑圆有力,天庭饱满,眼神放光,虽然穿着乞丐服,但丝毫掩饰不了其内外武功精湛的事实。

就在三人缠斗有七八回合后,那乞丐使了一招戳字诀中的歹戳狗臀一下子将冷无常的肩井穴戳中,顿时冷无常受伤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后边人群的面前。那莫无言此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便道:“阁下莫不是陕甘一带地猪门的门主,人称降龙神丐的赵无极?”

那领头的乞丐听得莫无言的话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在这里竟有人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回避,答道:“想不到在此地还有人认得区区,不错在下便是赵无极,你有何话说?”

那莫无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恐,冷无常从地上爬起来,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战战兢兢说道:“啊!原来是你。”

此时,赵无极才看清楚这夫妇俩的面目,他冷笑一声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恶贯满盈的大盗啊!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栽到我手上,让你们今日插翅难逃。”

原来这雌雄大盗在陕甘地区作案无数,因此在西部地区臭名昭著,官府虽多次围剿怎奈这夫妇二人神出鬼没,拿他们没办法。一次这二人流窜到兰州府地界做了一个大案不想碰上了地猪门门主赵无极。这里介绍下地猪门是何门何派,说白了它其实就是丐帮的一个分舵,这地猪门的创始人叫赵天泰,这赵天泰是谁,他就是建文帝当年的翰林院编修。当年还是燕王的朱棣在靖难之役中获胜,南京城破,建文帝不知所踪,翰林院编修赵天泰一同出奔。其实南京城破后,这赵天泰按照建文帝的旨意逃走一路逃到了甘肃兰州府从此开始了乞讨的生涯。赵天泰与建文帝有约,有生之年若得相聚便以身上的葛衣为证,谁知这一等便等了一辈子。在这期间,他学识渊博因与众不同竟被丐帮分舵选为舵主,从此成为丐帮兰州府的重要帮众。赵天泰后来以丐帮分舵为基地建立了地猪门,但是对外仍然以丐帮兰州分舵相称,受丐帮洛阳总舵管辖。

那么赵天泰为什么要建立地猪门这个门派,这里有个缘故,原来赵天泰与建文帝分开时,被命为金猪卫手中拿着金猪令牌,他知道若要帮建文帝复国必须建立自己的组织,他正是利用了丐帮的优势才逐步建立起了地猪门,成为甘肃行省内最大的丐帮分舵。

然而赵天泰直到死也未曾与建文帝相见,他将自己的葛衣就是已经缝补了不知多少次的百衲衣交给了自己的义子也就是现在的赵无极,并嘱托他倘若有朝一日能见到建文帝或者他的传人一定要听从他的命令。这样赵无极就成了地猪门的第二任门主,他听从义父的嘱托,一方面继续发展壮大地猪门,一方面寻找着建文帝的后人。

明《五凉志》记载,葛衣翁赵天泰,建文帝之遗臣,曾官翰林院编修。靖难之役与建文帝失散,流落到河西金城就是甘肃兰州,以乞讨为生,身批葛衣数十载或为与建文帝之相约信物。曾作诗曰:行乞金城哭未休,河西还是葛衣游。莫愁缕缕不堪著,六月君王尚敞裘。

正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捐躯壮举赶天地,多有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