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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炼狱

不说悬眼万巫祠和双首魈猴离我们已经十万八千里,那巨型芭蕉精怪的所在地更是离我们遥不可及,并且那巨型芭蕉精怪不是已经被众人手刃了吗?怎么还会和店老头缠斗在一起?

我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看着一脸平静的货郎低吼道,“这些全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回答我!”

“你认为是我,那就是我。”

伴随着沙哑的声音悠悠响彻,铜镜再次出现画面,只不过这一次的画面却是令我极为的陌生。

这是一间极为静谧的办公室,以纯色为格调,而沙发和书架办公桌都是摆放的十分整齐,边角完全对准了瓷砖缝隙,极易让人意识到房间的主人有着洁癖和偏执的特性。

房间内只有正中央的一个老式圆顶吊灯散发着微亮的白光,照亮了下方的办公桌。

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埋头伏案书写着什么东西,不时的顿下来沉思,似乎极为的用心。

桌角的一盏香炉袅袅的喷吐着云烟,一切都是极为静谧。

紧接着那白大褂直起身子,沉思了一会,用一旁的座机拨通了一串号码,而后平静的等待接通。

不多时,电话的另一端率先开口,语气中略带些焦急和慌张,“喂,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白大褂缄默一会,才说道,“现在研发已经到达了瓶颈,经费有些不够用了,你看能不能在....”

白大褂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那头粗暴的打断,“现在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研发!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现在警察已经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情了!并且他们现在已经找上我了,如果我现在再往你的账户上打上一笔天文数字,你说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找上你?!”

白大褂没有说话,紧握着听筒的手掌却是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暴怒。

而电话的另一端吼了一阵后,也恢复了平静,“听我说,现在赶紧停止你的研发,即刻停止,然后出去避几天风头,另外我跟你说,你研发的那些药副作用太可怕了,刘晓云都他妈被吃死了,等你回来的时候赶紧给我把药全给扔了!”

愤怒到达了极限,白大褂再没有等到电话另一端开口,直接将座机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许久,白大褂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失落的看着头顶的吊灯。

就是这白大褂抬头的一瞬间,我失声惊叫道,“康敬荣?!”

回忆如同潮水重新席卷,有关于康敬荣和青山医院的一切都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尤其是康敬荣的面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画面的最后,康敬荣推门离开了房间,再没有任何影像,只有摔成碎片的座机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画面寂灭,而我心头的疑惑却是更甚,之前无论是什么场景,都有隔离墩等人,可是这一次的出现的场景,却是康敬荣的办公室,而这队伍中只有我和隔离墩见过康敬荣,为何会突兀的出现康敬荣?另外,关于柳老板的场景为什么没有出现?

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构建和衔接,很快一个抑制不住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和康敬荣通电话的一端,会不会是柳老板?

所有在青山医院里经历的一切,像是破碎的拼图开始快速的拼凑,最终画面静止在康敬荣的办公室里,在那灯光下方的桌子上,康敬荣刚拟好的信件正静静的躺在哪里。

信件的最后一行字,圆珠笔墨甚至还有些湿润,我清晰的记得那信件的最后一行字:给挚友木...

给挚友木...

给挚友木...

柳老板姓柳,柳字的一半部首,便是木。

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青山医院案,在一封有头没尾的信的出现下,引出了真正推动和进行整个案件的黑手和金主。

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我看来,柳老板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以利益为重,自然人情冷淡也属常情,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和青山医院扯上关系,成为整个案子最为根深蒂固而又难以发现的毒瘤。

我忽然明白,原本在西山火葬场里,为了活命而将身边的人推去挡变异尸体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情味道?

但紧接着的想法,却是让我打了个寒噤,一个能够操持如此财富来支撑整个胚胎干细胞工程的人,居然会只带着一个人前往整个新阳最为偏僻的西山火葬场?更为巧合的是,仅仅才来新阳两天,他的老婆就突然离世?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是针对我和隔离墩的早已布置好的一场局。

以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取得我和隔离墩的信任,然后再顺理成章的进行接下来的计划,最终通过一系列事件,将我和隔离墩牢牢的把控在手里,完全任由他拿捏。

我忽然感觉到了惊恐,以及发自内心的寒意,这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布局,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我和隔离墩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他的棋子。

同时一股抑制不住的戾气涌上心头,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亲手杀掉一个人,如果此刻柳老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击杀在此地。

货郎仍旧平静的看着我,似乎非常的满意此刻我的表现。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从货郎的眼中找寻我所需要的答案,想要证实我推测出来的究竟是否为真相。

自然是没有结果,货郎甚至连半点想要开口的欲望都没有,只是用哂笑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将头挪向一旁的位置,避开货郎的目光。

似乎过了许久,又像是那么一瞬,货郎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我皆深处炼狱,无所谓对错。”

我身形微微一颤,凝眉看向货郎,同时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

“这世间,本就是炼狱,是泥潭,众生在这其中挣扎,寻求逃脱之道,自然各自有着各自的道,又哪里有对错之分?所谓的对错不过是以通俗的感官,世俗的判定,去解决一件事情的始末而已。”

“那他是对是错?”

“无所谓对错。”

“如果我将他杀了是对还是错?”

“无所谓对错。”

“那这和混乱有什么分别?”

“这芸芸众生本就是从混沌中生出,穷极一生不过是在泥潭中挣扎。”

“你,难道不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吗?”

“所以,我该死。”

我一时哑然失笑,脑海中仍旧回响着货郎的话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