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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寄人篱下】 (3)

许佑安倒很轻松,“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又补了一句,“就算我在你都不用不好意思。”

我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玩味很久,终于明白了个中含义,许佑安明显在说我不是女的。我冲出洗手间,正要找许佑安说个明白,却被他强制着押回他的卧室睡觉。我想着这样也好,免得我寄人篱下还要频繁在别人眼皮底下走动,尽管此时才二十一点刚过,但我还是决定用尽全力进入梦乡。可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是陶雨的表情和动作,简称动情,或者表做。

尽管许佑安不让我插手,但我知道,陶雨和林蔚闹别扭,陶雨新结交的小流氓群殴许佑安他却不上前阻止,这所有的解释就是,林蔚和许佑安旧情复燃,导致陶雨失恋了。如果我不管,那么林蔚会因为许佑安和陶雨分手,到时候林蔚和许佑安是一拨的,陶雨和许少清是拨的,也就是说,我只能在他们两拨人中间选一拨继续交往下去,这绝对是我所不能乐见的。如果要是能及时地将林蔚和许佑安扼杀在摇篮之中,让许佑安明白,林蔚和陶雨的感情是容不得他插足的,也就不会有上述那些痛苦的抉择了。

所以,我决定不听许佑安的。这件事我得管,还要管到底。

这时候我的手机在枕头底下震起来。屏幕上闪烁着”苏铭”二字,我正犹豫在躺在别人床上接电话合不合适,突然听到隔壁有一阵吵闹的窸窣声,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于是也就忘了要接苏铭的电话。

墙壁那头的声音很怪,像是那种刻意压低音量的争吵,听起来是挺激烈地,可是只能听出一个大概的情绪,却分辨不清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度以为是电视音量调太大,可是当我实实在在听到“林蔚”和“毕然”的名字的时候,就排除了八点档连续剧的可能性。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起来,将耳朵伏到墙壁上,这下稍微清晰了一点,能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对话,也就是许佑安和许阿姨,却还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趴在墙上听了一会,觉得挺没劲的,于是又缩到许佑安的床上。他的大床特别软,我抱着他的鸭绒被想快点入睡,可是闭了好几次眼睛也滋生不出困意。我干脆从床上走下来,赤着脚来到门边,一只手刚刚扶住门把,就听见隔壁的开门声,许阿姨按捺着没好气地说:“你爸喝醉了,我去接他,今天晚上我们去那边住,你好自为之!”这个声音先是由远及近,经过我的面前,又由近及远,最后我听到“砰”的一声,想来是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我一时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紧接着下一秒,就被突然弹开的门砸到鼻尖和脑门,我一声惨叫仰在地上,光线从我的脚下照进来,我看到许佑安踱到我面前低下头来说:“撞着你了?你黑灯瞎火站在门口干嘛?”

我委屈地别过头去,非常想挤出两滴晶莹的泪水来应和当下的心境,可惜未遂。我说:“我刚想出去喝水……”

许佑安好像没有什么和我斗气的心情,而是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将我也扶起来。他说:“你先回去躺着吧,我给你倒水。”我很讶异于许佑安难得的和蔼面容,于是乖乖爬到床上去躺好等着我的水。许佑安倒完水进屋的时候,顺便把灯打开了。

他将水递给我,说:“你的脑门和鼻子也撞破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药膏。”说完他就去翻药膏了,留我一个人悲戚地躺在床上,水也不想喝了,只想着明天见了苏铭,我要如何跟他解释。

我万万没有想到许佑安说的药膏就是碘酒,我问:“还有没有更奇效一点的?”

他摇摇头,“能找着这个就不错了,你凑合涂一下,明天早上一洗就没有了。”许佑安说话的口吻突然变得十分平和,我感到很难以适应。这就好比一向诚实的人突然有一天说了一句谎话,即便你知道这是谎话也不敢指责他。许佑安毒舌惯了,突然变得没那么锐气,我也不好意思借此嘲笑他,于是讷讷地看着他用棉签蘸了碘酒涂在我的鼻尖,脸颊和下巴上。当然了,整个过程当中我一直龇牙咧嘴,可尽管这样许佑安都没有借题发挥,实在令我诚惶诚恐。

碘酒涂好以后,我觉得许佑安又叹了口气,不过是那种轻轻地,类似于努力呼气似的叹气。

其实我是习惯侧睡的人,但是为了避免刚涂好的碘酒蹭到许佑安雪白雪白的枕头上,于是只好像僵尸一样平躺在床上。许佑安收好棉签碘酒,站起身来,替我把被子掖了掖,然后递给我空调遥控器。

他说:“晚上要是冷的话就关一会,你喜欢踹被子,别冻感冒。”

许佑安替我关好灯从房间退出去以后我还在思索,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事,上次我不爱吃的番茄酱,还有我晚上喜欢踹被子,他都是从哪知道的?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是很长,但是格外惊悚。我梦见一个人背对着我,落寞地蹲在角落,我觉得他看上去怪可怜的,于是就走到他身边。结果那人拔腿就跑,我就也跟着跑。他跑着跑着跑到一个大熔炉前面,熔炉温度很高,我被烤的面红耳赤。那个人眼见无处可跑,突然一回头,我才发现他没有五官,只长着一张脸。

然后我就被惊醒了,或者说是被热醒的。我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开了空调,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

不过恢复意识以后我就明白为什么了。因为我整个人被厚重的鸭绒被子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我挣扎着想要把胳膊从鸭绒被里释放出来,却感觉黑暗当中有什么人仓皇将头从鸭绒被里抬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