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是的，有的，只是发现的好像晚了一些；虽然，那不是爱情，可是，在她心中，他也有着位置的！
她的回答，预料之中的让他开心；只是这份开心还未维持，詹采月便一声令下：“放箭！”
箭雨，从上而下的落来，抬眼一看，那黑幽幽的箭头，令人心里头没由来的发寒。
围在身旁的人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赵子欣就那么灿烂的笑着，一双眼竟是迷的人发晕。
“慕容晴，抱紧我！”
慕容晴，这个名字，他喊的很是温柔，就像他无数个夜里这么痴情而又缠绵的喊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双手环在他腰间，她甚至诧异于身体与脑子的反向动作。
她是要推开他的，可是为什么？当她对上他的双眼时，她的身体，便失了控制？
只听到唰唰的声响，她知道，那是四面八方的箭雨飞来；他的内力，深厚到了让她诧异的地步；说到诧异，倒不如说是害怕！
他没有服药，也就是说，他的伤根本不可能好的这么快！更别说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想起那夜医圣与他在林中的谈话，慕容晴似明白了，为何医圣会说那样的话。
会死的！你会死的！
呵，医圣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他预料到了赵子欣的结局吗？因为他拗不过赵子欣，所以他只能离开吗？
视线，忽然就落在他的脖子上，那道伤痕，刺的她眼睛发酸；有种涩然在充斥。
仔细看来，伤是从外劲向内而来，就在靠近大动脉之时停住，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他的威胁，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停了手。
傻瓜！这个傻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世上好女子千千万，他为何就这么死脑筋？
就在慕容晴恨自己无用之时，胸前一疼，一股冲力就似万千之斤冲来，而此时，赵子欣抱着她飞过了箭圈，超着前方闪去。
痛，从胸前传来，一股热流更是从她胸前涌出。
“慕容晴…”
他的声音带着着急，更是带着一股无力；她似乎明白了，他与她，被同一箭所伤！
他用后背承受了所有的箭羽，而这一箭来势凶猛，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刺进了她的胸膛。
火光，忽然映入眼中，裹了棉布的马蹄，震动着大地发颤；当大军前方的李世琛看着两个相拥的人从高处落下时，睚眦欲裂，一声大喊：“慕容！”
饶是上万军队的马蹄践踏的大地颤抖，饶是李世琛那惊惧的一声喊令人诧异；可是慕容晴却是茫然的看着胸前连接着二人身体的箭羽。
那个位置，好准！正中他心脏之处，她抬手攀上他的背时，心里冒着冷汗，
后背全是箭羽，他是在承受了多少的痛才忍不住落下的？他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手，只是为了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不受伤害。
颤抖着手，将他后背的箭羽拔下；强忍着痛意，一点一点慢慢的分开二人的距离。
浸了毒的箭头黑的发亮，而那带毒的箭头，从她的胸膛一点点的拔出。
直到他看到她胸膛的伤时，他的衣裳已经被浸透；他难过的的抬了手，想要悟住她胸前的伤：“对不起，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她的面色，苍白的吓人；他的心疼，令她越加的心痛。
摇着头，她只想告诉他，她没事！她是在担心他，因为这一箭，将他的心脏都带了出来。：“赵子欣，你忍住！你一定忍住！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口中的话，不知是在安慰着他？还是在安慰着自己？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拿了药塞到他口中：“快，吃下去！先稳住心脉！”
心脏都被带出来了，她还能不能救活？她没把握！她真的没把握！忽然，她好内疚，觉得自己好没用！师父呢？师父在哪里？
疯了似在往他伤口撒着药，口中不住的喊着：“师父”
李世琛看着她胸前的血不住的流，只觉得身子也跟着疼的发颤；上前一把捉了她的手，几乎是用吼的骂着：“你能不能先管管你自己？你想失血过多而死吗？”
这一声吼，没将她吼醒，反而让她暴躁的将他推开：“滚！滚！”
是的！滚！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报仇雪恨？如果一个仇要用更多人的命去换，那么，这个仇，还有报的必要吗？
李世琛被慕容晴给吼的一愣，眸中那受伤的神色闪的极快；随后跟来的慕容修看到此景，双眼一窄，想要上前，却被黑豹拦下：“主子，正事要紧，此时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
是的，一网打尽！慕容修疼惜的看了一眼近乎崩溃的慕容晴，狠了狠心，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今夜扫除前朝余孽！儿郎们，冲啊！保家卫国！别让贼子伤了我们在乎的人！”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慷慨激昂的将士们绕过崩溃的人，朝前方而去。
慕容晴对身边的一切都处于茫然的状态，她要救赵子欣！她此时脑子里只想着要救他！
可是，怎么救？
“对了，保住心脉，先去毒，可是毒入了心脉了！”
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见着赵子欣呼吸越来越弱，身子越来越凉时，慕容晴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着什么在流失，那种感觉她不明白是什么，她只知道，赵子欣不能死！
“慕容晴，我给你上药！”虚弱的声音，却是带着笑意；赵子欣的手复上她颤抖的手，拿过她手中的药瓶，一点一点，慢慢的，费力的，将药粉撒在她胸膛的伤口之上。
“慕容晴，你疼吗？”担忧的视线，里面的情意毫不掩饰；赵子欣的手无力的放在她腿上，裂了嘴笑的却是完美：“慕容晴，你还没说呢，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他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慕容晴，我爹说的对，我混帐一生，做的最对的混帐事，就是敢抢你！在少师府上，我是有意的；在凌夫人府上，我也是将计就计；我与詹采月合作，与你被困谷底，那一晚，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至少，冠以你名；慕容晴，你叫慕容晴时，是沈天瑜的妻；但你叫苏如梦时，却是我赵子欣的妻！慕容晴，你看你的眼里是真的没有我呢！我都要死了，你还是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说到这，他笑的没心没肺，就好像这不过是一场梦，就好像那被箭羽带出的心脏不是他的一般。
慕容晴只觉得双手发颤，搂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往他伤口上撒着药；可是，不管她怎么办，血始终止不住，点了穴，血依旧在流着，心脏处流出来的血，黑的让她难以置信。
毒，竟是可能毒到这般，不过片刻功夫，哪怕她已经用了药，还是这么快就毒素攻心。
她的沉默，让赵子欣面上的笑有几分的苍凉，抬起的手，尽是黑色的血，摸着她的脸，就是脏了一片：“ 慕容晴，沈天瑜到底有什么好？他心里放不下詹采月，他宁愿伤你也不愿让詹采月受委屈；可是就算他这样对你，你还是心里只有他！
慕容晴，我没爱过人，可我就是爱你了！你说世间好女子千千万，叫慕容晴的也有许多人；可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既叫慕容晴，又叫苏如梦的，却只有你！你说我那么爱你，可你却不爱我，我又爱不了别人了，所以，死对我而言，是不是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你不爱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天天的看着你与他恩爱，我心里的痛，你如何能体会？：“可是，我这么爱你，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居然那么狠心…咳咳…”
说着说着，咳出一口血，话也是说的断断续续：“你那么狠心…想要让我…忘了你…”
说到这，赵子欣明显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好狼狈啊，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是伤重要死了也没这么狼狈过！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吧？
“你可知道假装不爱你，我有多痛苦？我明明…那么爱你…却要装作不爱你…”
明明深爱，却要假装不爱，这种痛，谁能懂？
她不懂，可是她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的痛，这种痛就似要将她给拆了一般，绞的痛，缠的痛，更像是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块，撒上盐，然后拼命的撕扯。
眼睛发酸发涩，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嘴里却是说着不饶人的话：“你傻啊！我都嫁给他了！我是妇人！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你执着着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好？”
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这个孤傲的男子为她一再的付出？论美貌，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论才识，她不过尔尔；她真是想不明白，赵子欣这笨蛋，到底是在执着着什么？
“傻吗？呵呵，不傻啊…我爱了…爱了就是爱了啊…你说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就不爱我呢？”
说话间，费力掏着怀里的东西，却是始终无力，掏不出来；只得无奈的看着她：“慕容晴，我怀里的赞子，帮我拿一下可好？”
轻轻的应了一声，从他怀中拿出一支玉赞；这赞子她记得，是去碧水山庄时，他要求她戴上的。
接过赞子，手上的血瞬间将赞子给泛的发黑；明明就是润白的玉，此时却是被血染成了墨色：“慕容晴，这个，你以后都不要取下来好不好？”
缓慢的抬起手，将赞子别到她的头上。：“嗯，很好看，果然还是这支赞子最适合你了。”
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的泪，滑过她的脸庞；当她的泪打在他面上时，赵子欣伸舌舔了舔流到嘴角的泪水：“慕容晴，你哭了；呵，娘说了，如果一个女人眼里没有你，而她却能为你流泪，那么你一定在她心里；慕容晴，你哭了，我在你心里，对不对？”
我在你的心里对不对？
这个问题，她想也没想，直接点了头：“是的，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