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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颜面对(三)

冯宗正带着调查组马不停蹄地查账、谈话,案子的调查进入了关键阶段,也就是快要收尾阶段,这时,杜莹出事了。

杜莹是被公安局的人带走的。冯宗正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时,是马峻岭给他打的电话。马峻岭问冯宗正,知不知道杜老师因为涉嫌投毒被公安给带到局里了。冯宗正刚一听还以为马峻岭开玩笑呢,这怎么可能?杜莹是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人,不可能在学校的食堂里投毒。马峻岭说,我也不信,包括我们公安干警也说,看着杜老师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干坏事的人。但咱们说这些没用,证据就摆在那里。杜莹老师到食堂帮忙,菜汤就她一个人做的,没有第二个人。而在菜汤里化验出泻肚子药。导致三名老师、五十多学生住进了医院。

杜莹往学校食堂的饭采中投毒,打死冯宗正都不信。这里一定有事!冯宗正撂下电话,来到公安局。他想见杜莹,但在案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让见家属。

冯宗正和马峻岭说:“以我的性命担保,杜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马峻岭说:“冯书记,你先别急,我们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冯宗正握着马峻岭的手,说:“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现在我去医院看看那些老师和学生。”

马峻岭陪着冯宗正来到医院看望正在治疗的老师和学生。

医院的走廊里,站着一些学生的家长还有老师们的家属。修长江以及教育局的、学校的相关领导坐阵医院指挥治疗。见冯宗正来了,急忙热情地迎上去握手、寒暄客套。之后,修长江和冯宗正说,这件事他心有不安,杜老师的事让他无颜面对冯宗正。修长江也说,他不相信杜老师会有意投毒。

学生家长和老师家属听是冯宗正在和教育局领导在说话,马上围了过来。

有人大声问:“你是纪委书记冯宗正,你怎么处理你媳妇投毒?”还有人说:“没想到杜老师这样歹毒,你冯宗正也好不哪去。”

有人喊:“我们要赔偿,没有50万,我们是不会出院的。”

……

一堆人乱哄哄,马峻岭见事态有些变化,赶紧走过来,冲学生家长和老师家属表明态度。

马峻岭:“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公安局正在调查此案,无论这个罪魁祸首是谁,我们都会把他绳之以法。”

修长江见马峻岭表态,他也赶紧走过来和学生家长及老师家属说,学校包吃住,不会让受到伤害的老师和学生花一分钱。

……

马峻岭和修长江的话起到了作用,虽然还有杂音,但学生家长和老师家属的情绪基本控制住了。

冯宗正刚一听这事觉得太突然,太意外,但学生家长和老师家属说出的话,让冯宗正一激灵。第六感觉马上告诉他,这里面有事!

面对修长江的客套,冯宗正虽然心里一百个、一千人、一万个不服气,但嘴上还说:“这事要让公安一查到底,如果是杜莹老师的责任,是处分还是坐牢,她是咎由自取。”

虽然就是个拉肚子,也没死人,但冯宗正的心像是堵了块石头。儿子冯书豪听说这事,第一反映就是要杀了修长江,他认为是修长江搞的鬼,这是搞不倒老爸冯宗正,对老妈下手,他们也太残忍了。冯宗正对冯书豪的想法表面反对,但内心却也翻腾开了。难道真是修长江?如果是他,这人也太阴损了。

三天的时间,从拘留所回到了家,杜莹瘦了一圈儿。

冯宗正说感谢马峻岭破案神速。马峻岭说,这个案子只所以破这样快,要感谢全县在中小说门前按的监控。公安干警在调杜莹所在学校的监控时发现,接近中午做饭时间,有一人开着越野车停在了学校门口,之后车上下来一个人和门卫说是超市来送调料的。门卫就放他们进了学校。再然后,这伙人就到了食堂。在食堂把调料过好数,他们就走了。而这期间有个人把一包调料弄散了,掉到了杜莹正在煮汤的锅里。杜莹怕有问题想把汤重做,这几个人说是土豆淀粉没事的。当时因为快到中午饭时了,也就没再重做,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这样,顺腾摸瓜,找到了送调料的人。一开始,他只承认自己送调料,对泻药的事根本不提。公安干警到各药店调取监控,经过排查,这个送调料的人确实买过泻药。在证人、证言面前,送调料的人只是承认自己不小心把泻药掉锅里了,没有主观上的故意。事情澄清了,杜莹也就被放了出来。

杜莹回到家本是让人高兴的事,可冯宗正所了解到的情况让他狠是担忧。

杜莹和冯宗正说,自己一直在做教辅材料的发放。可前些天,校长找到她说,食堂缺人手,让她搭把手。杜莹心眼好使,也没多想就去了。到出事时总共还不到五天。这其间有个事极反常,以前校长不是怎么到食堂的,可自从杜莹去食堂帮忙,他时不常地就去看看。

冯宗正听了杜莹说这些,也觉得怪怪的,但你也挑不出大毛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宗正暗下决心,一定要搞明白。

杜莹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冯宗正的案件调查仍就继续。

这天,闫志勇找到冯宗正说,他有个办法让卢千喜开口。冯宗正让他说来听听。

闫志勇:“冯书记,我们办案要办成铁案是吧?”

冯宗正:“没错,就应办成铁案。尤其到了最后关口,案子上我们不但要有突破,而且办得要严丝和缝。”

闫志勇:“冯书记你找找宫小丽谈谈,她应是打开卢千喜心扉的钥匙。”

对呀,闫志勇说得有道理。孩子是妈的心头肉,或者说是当妈心上的刺,孩子有个风吹草动,妈妈的心就会流血。

这几天让杜莹的事闹得,冯宗正已有几天没见到宫小丽了。他和闫志勇说,这样吧。我回去看看小丽,看她能不能提供点有价值的线索,你们先往前进行。

一路上,走水马龙,人来人往。冯宗正想着心事。王秀英拎着一兜菜,从冯宗正的对面走来。

离远王秀英说喊:“冯书记,冯书记。”

冯宗正见是王秀英,笑着说:“嫂子,我看到你了,别那么高声了。”

王秀英走近冯宗正,拍了一下冯宗正的肩:“嫂子就这么高声,从你认识我,啥时听我声小过?”

冯宗正:“嫂子,你这是去菜市场了。”

王秀英:“买点菜,最近老范总是吃不下饭。我也不知给他做点啥好。”

冯宗正:“老范压力大,你别挤兑他了。”

王秀英,拉过冯宗正小声地说:“我没挤兑他,卢千喜被你们两规了,老范伤心。”

冯宗正:“嫂子,你可别乱想了。老范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王秀英听冯宗正这么一说,高兴地说:“冯书记,你的话我信。”

冯宗正:“嫂子,没事别瞎想啊,我走了。”说着,向前走去。

王秀英:“走吧走吧,你们忙。”说完,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追过来问冯宗正:“老冯,不是,那个冯书记,我问你个事?”

冯宗正:“啥事?嫂子。”

王秀英看着冯宗正,好像还有点说不出口,半天才说:“老冯,我都看你好几次没坐车了,你是受处分了……还是……什么事,上面不让你坐车了?”

冯宗正听了王秀英的话,笑着说:“嫂子,这不让坐车还真是上面的精神,现在我们公车改革,所有纪委领导上下班都不坐公车了。”

王秀英:“可这也不能就纪委一家呀?是不是全县领导都不坐公车上下班?”

冯宗正:“嫂子,我们正在贯彻上面的精神,很快就都不坐了。”

王秀英出了一口长气,说:“嫂子还以为你犯了错误,车让组织给缴上去了呢。”

冯宗正听了王秀英的话,笑着说:“嫂子,我让你担心了。”

王秀英不好意思地:“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说着,往回走去。

冯宗正看着王秀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自语:“范东升也吃不下饭?”

冯宗正回到家时,杜莹正做饭,冯书豪结杜莹打下手。自从卢千喜被两规以及杜莹经历了上次所谓的投毒事件后,冯书豪懂事了许多,好像一下长大了。宫小丽和书豪一起帮着杜莹摘菜、洗菜。

见宫小丽的情绪好转,杜莹的身体也没大碍,冯宗正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问杜莹做什么好吃的?

杜莹说:“什么好吃的也不是给你做的。”

冯宗正进了厨房,闻了闻,看了看,说:“明明是包饺子的味道嘛。”

冯书豪冲冯宗正说:“爸,我们只是摘韭菜,最后做什么还没定呢,你就闻着饺子味了,是你要吃饺子吧。”

宫小丽说叔叔回来了,和冯宗正打过招呼后,继续摘菜。

冯宗正接过冯书豪手中的菜说:“好好好,就算我要吃饺子。行了。这儿我来帮你妈,你和小丽说话去吧。”

冯书豪:“爸,太阳从西边出来?”

冯宗正:“你再不走,我就让太阳从北边出来。”

冯书豪拉起宫小丽,和冯宗正说:“爸,你,你,你那个……”冯书豪见冯宗正心情好,他想进一步确认一下,他和宫小丽的关系。

冯宗正明白儿子的意思,和冯书豪说:“你你的,你什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和小丽别介意,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嘛。”

杜莹冲冯书豪:“你爸和我说了,只要你和小丽有感情,我们不干涉你们的事。”

冯书豪:“其实,小丽是明理之人,她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说我俩处对象,你查的是她妈,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宫小丽听到冯宗正和杜莹说这些话,眼泪又止不住了。哽咽地说:“谢谢叔叔、阿姨。”

冯书豪和宫小丽来楼下小区的凉亭内。现在正是做晚饭吃晚饭的时间,楼下基本没什么人,冯书豪替宫小丽擦去泪水,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希望用自己暖去温热宫小丽那颗凉透了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