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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噬毒(十八)

木杆可汗愤愤地离开后,我朝玄武使了个眼色后玄武也跟着离开。

“抱歉!”坐在我旁边的宇文宪站了起来,绕开案几在刚才木杆可汗坐过的凳子坐下。

我知道他是在为擅自坐在我身边而道歉,只因我此时是个女人的身份。

朝坐在对面的宇文宪微微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昨夜光线昏暗,所以没有能清晰地看清宇文宪的长相。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宇文宪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长着一张俊美而纤弱面孔。

自称是炎帝神农氏的后裔的宇文一族是北方鲜卑族,而高氏一族却只能说是后天的鲜卑族,因为高欢是被鲜卑化的汉族。

据说高欢的祖父是曾为北魏侍御史,后因犯法举家徙于怀朔,此后三代遂世居于此。怀朔是鲜卑人居住和活动的地方,高欢就生长在这里,生活习性就如同鲜卑人一样。而且还有一个“贺六浑”的鲜卑名字,并娶了一个鲜卑富户出身的娄昭君为妻,既是后来的娄太后,大齐三个皇帝的生母,高洋、高演及现在的高湛。所以才说,高欢是被鲜卑化的汉人,直到娶了娄昭君才使后人有了鲜卑族的血统。

也是是因为异血统的交配才使得具有汉人血统和鲜卑族血统的高氏后人在容貌和体形上有了不同于纯血统鲜卑族的样貌特点,高氏一族中普遍的产生身形颀长和轮廓健美的男子,而且特有的白皙肌肤也是高家男子所普遍存在的。

“咦?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被我直愣愣地瞧得有些困惑的宇文宪摸了摸脸,纳闷的问道。

呃!我竟然又走神了!微微地摇了摇头!

“如若姑娘能言语,定是个有趣的人!”

呃?诧异的看着宇文宪,不知道他的话为何意!

“呀!姑娘别在意!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觉得姑娘的双眼里感情丰富,所以才想到要是姑娘能言语应该是个感情多姿多彩的热人!”

感情多姿多彩!?我讶然!愣愣地望着着急解释的宇文宪,突然觉得他着急的样子其实跟宇文邕很像的!想着,不由得笑了笑,人家是亲兄弟,像也是正常的!只是,宇文邕就像太阳,会将人烤得难以接近。而宇文宪就像是秋夜里高空悬挂的一轮圆月,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洒落的月光。这种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高孝珩,同样是那种想让人去接近的人。

“啊!对了!方才被那个突厥蛮子打扰,姑娘可吃好了?”宇文宪看了眼根本就没被怎么动过的羊羔肉,皱起了额头。

我察觉到他刚刚说到‘突厥蛮子’时脸色微变,虽没有明显的厌恶之意,却明显的不喜欢!

齐与周自东魏、西魏以来就连年战争不断,而这个在北方称霸一方的突厥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的态度。虽然高洋在位时也曾几次发兵进犯突厥,突厥也都未曾真正抵抗。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一直在蓄养精兵,等待时机。从这次与周联合进犯晋阳,突厥发兵十万就足以看出已是酝酿已久。

“应该是凉了,我叫人再送热的过来吧!”说着,宇文宪就要回头朝营外守候的士兵唤去。

眼见宇文宪就要转过脸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朝他摇了摇头。

“姑娘是想说,不必吗?”宇文宪咧开双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笑道。

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朝他点了点头,转眼看向角落的古筝。

“姑娘是想现在就教我弹那首曲子吗?”

转眼又看了看宇文宪,点了点头,起身朝古筝走去。

伸出手轻抚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果真是一把好琴!

“姑娘请坐!”已悄然走到我身后的宇文宪上前一步,弯下身拖出楠木圆凳。

没有犹豫,很自然地弯身坐下。双手抚上古筝,随意的轻弹了两下,弹的依然是昨夜用琵琶弹奏的《醉花缘》。

“这曲子的曲名是什么?姑娘还未告诉我呢?”

呃?抬起低下的头,见宇文宪正低头笑着望着我。

歪着头,犹豫了一下朝对面的宇文宪伸出手。

“咦?”宇文宪一阵诧异,愕然地看着我。

没有在意宇文宪惊愕的表情,仍旧伸着手并将手心对着他又展了展。

这时,宇文宪像是明了了,轻笑出声,身子前倾很自然的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过来,手背朝下手心朝上,轻轻地放在我的手掌上。

右手从琴上拿起,伸出食指在宇文宪的手心慢慢地划了一会儿,手指从他的掌心移开,抬头看向他。

“唔……”宇文宪嘟气嘴唇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儿,迟疑地抬起头,“是…醉花缘…吗?”带着询问的口气,不确定的看向我。

收回拖着宇文宪的左手,点了点头。

“很有意思的名字!可是……”宇文宪顿了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许是我孤陋寡闻,这曲目却是我从未听过的!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著作?”

呃?哪位高人?我能跟他说是未来世界的人著的吗?当然不能!

“嗯?姑娘不方便告诉我吗?”宇文宪有些惊讶,很快又面带抱歉之意,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摇了摇头,又向他伸过去手!这次,宇文宪没有迟疑很干脆的就将他的右手给我,我用手指在上面划了‘没关系’三个字!

“说了这么多,姑娘却没有告诉名字!”

呃?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宇文宪,只见他正笑笑地盯着我。

唔……手指迟疑了一下停在他的掌心处,轻轻抬起又缓缓放下,在他的手里重重地划了一个字。

“‘肃’……”宇文宪低声念道:“是‘肃’字吧?”抬起头问道。

宇文宪眼神里疑惑让我有些在意是不是不该告诉他这个名字!明明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也明明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肃’告诉了他,这才我也很诧异。难道,我是在期待什么吗?

“出紫宫之肃肃兮,集大微之阆阆。”

呃?有些恍惚地看着喃喃自念的宇文宪。我知道他刚才念的那句赋,是出自东汉张衡的《思玄赋》,所要表达的是清幽、静谧之意。宇文宪难道是因我的名‘肃’而联想到‘出紫宫之肃肃兮’吗?难道,在他看来我就是如这句诗赋那般的‘清幽、静谧’吗?本来以为他会惊讶,却没想会只以一句古人的诗赋就概括了他对我的印象。

呵!我想,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地方义这样的方式遇见;如果我们的立场不是对立的,我想,也许我们是能够相处的吧!只是,我们似乎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身份!

放开他的手,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看了看他,示意他过来。

宇文宪先是愣了愣,很快的绕了过来,从旁边拖过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深深吸了一口气,能问道宇文宪身上一股好闻的淡淡地檀香味,再缓缓地呼出。双手轻放古筝上,左手轻按,右手三只弹拨,随即声声入耳。右手大、食、中三指托、劈、挑、抹、剔、勾、摇、撮,节奏婉转迂回;左手按、滑、揉、颤顺应弦的张力、控制弦音的变化,旋律圆润而音色优美。仿佛如一幅极富诗情画意,旋律流畅,先慢后快,先松后紧,情绪层层迭进。含蓄柔美的音乐让人置身与月色皎洁的清凉夜晚,倍感清新舒展,韵味无穷。

记得中学曾学过名为《菩萨蛮》的诗赋,其中有几句将形容弹古筝时的清静。“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缘。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当筵秋水慢,玉柱叙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断虹落屏山,斜雁着行安。钉铃双琢木,错落千珠拌。愁龙啼玉海,夜燕语雕阑。只应桓叔夏,重起为君弹。”

但是根本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抚琴弹奏,更是不了解诗人想要表达的心情。现在,当自己就坐在古筝前,自己的双手此时正操控着音律的节奏,从双手弹出的动人旋律也不得不让身为弹奏着的自己陶醉在自己弹奏的音乐境界里。

曲目将尽,当心一滑。身边静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及略显得急促的心跳声。

从琴上收回双手,偏头看去!身边的宇文宪脸上变得熠熠发光,不算白皙的肌肤泛着红晕。脸上惊叹的表情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愣愣地。但是,因为是近距离的,所以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宪才缓缓地缓过神来,有些僵硬地将脸转向我。

我低头看了看琴,又看了看他,视线停在他平放在两腿上的手。

宇文宪起先怔了怔,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然的握了握又松开,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看向前面的古筝。

我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不知道仅仅只听我弹了两次,而且还是用不同的乐器弹奏,他不知道是否就能将音律记住。

我朝他点了点头,眼神鼓励地看向他。他脸上显出了轻松了一般的微笑,慢慢地伸出手。

将双手放在弦上,宇文宪转脸看了我一眼,视线投在前面的古筝上。

“铮、铮”响了两声!宇文宪停了停,唇角挂着好看的微笑。“铮、铮…铮”琴音开始紧凑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