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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进禅音洞

秦淮赶紧将眼睛闭上,只觉得张去病抱着她奔跑起来,猛然身子往下一沉,耳边风声呼呼,他俩好似掉下山去。她虚开眼一看,只见山岩飞快往上移动,她同张去病正往深渊下飞快坠落,吓得她尖叫一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没想到我同大哥哥一道摔死在这深渊里!

不知怎的,想到同张去病死在一起的念头闪现,她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倒觉得心中一阵甜蜜,甚至有些喜欢。她忙紧紧闭着双眼,用两臂膀紧紧抱住张去病,将小脸紧紧依偎在张去病宽厚的胸膛上。

突然,猛觉身子往上一腾,急速下落的势头骤然停止。她吃惊地睁睁一看,只见张去病左手抓住一簇老藤,右手抱着她,站在一个藤蔓密密覆盖的山洞口上。她吓懵了,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场景,两眼有些迷糊。

适才,趁黑烟遮住敌人视线,张去病抱着秦淮奔到听音岩边,双足一点纵身跳下岩去。此时他的功力和身手比法痴高强得多,跳下悬崖看见老藤覆盖的洞口,他伸脚尖在峭壁上一点,借力飞跃过去抓住一簇老藤,抱着秦淮稳稳站在洞口上。秦淮睁眼看时,惊险的一幕已然过去。

秦淮惊骇一瞬,头脑清醒过来,看清她和张去病的确站在一个洞口上。她心中万分奇怪:他俩坠下悬崖,怎会落到一个山洞口上?她想问张去病,还未开口,张去病却抱着她一纵身子,跳入山洞之中。

洞内光线错暗淡,张去病将秦淮放到一快石上坐下。秦淮游目四望,渐渐看清他二人是在一个高大的山洞里。一线天光从洞壁上的裂缝射进来,洞里景物依稀可见。只见洞内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千姿百态。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洁白如玉的高大石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秦淮看见洞中景象,十分喜爱,忙问道:“大哥哥,这洞里的石头好好看,好漂亮,好美啊!这是什么地方?”

张去病在她身旁坐下,道:“这是禅音洞。秦淮,你很会欣赏啊,这洞里的石头好看得很,我在别的洞里还没见过!”

秦淮道:“这洞叫禅音洞吗?大哥哥,你几时来过?”

她刚问至此,突然神色聚变,惊叫一声,一头扎进张去病杯里,颤声道:“大哥哥,有人!这洞里有人!”

张去病惊道:“人在哪里?”

秦淮往旁一指,道“他……坐在那里!”

张去病随着秦淮的手指看去,见是法痴大师的遗体靠洞壁坐着。他心下奇怪:几个月过去,法痴大师的遗体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宛如活人打坐,仿佛在闭目修行。他曾听说有极少高僧圆寂,肉身不腐,被供俸为肉身菩萨,莫非这奇迹,也应在法痴大师身上么?

他走上前去,在法痴遗体面前下拜,道:“法痴大师,去病和义妹秦淮被金兵追杀,我义妹受伤,我俩无奈进洞暂避,惊扰大师法体,请大师恕罪!”说罢磕了几个头,才回到秦淮身边。

秦淮也看清那人是个和尚,忙问道:“大哥哥,咱们闯进了这位大师修行的山洞,你去给他磕头,是怕惹他生气么?他怎不说话呢?是不是他睡着了?还是他生气了,不想理睬你?”

张去病道:“秦淮,那是法痴大师。他心地慈悲,不会气恼咱们,他不说话,是因大师已经圆寂了。”

秦淮一惊,颤声道:“大哥哥,你说……他……已经死了?”

看见张去病点了点头。秦淮吓得抓住张去病的手,声音发抖道:“大哥哥,你别吓我,我最害怕同死人呆在一起!我一看见身边有死人,心里就很害怕!我看他好端端的在那里打坐,你怎说他……死了?”

张去病道:“秦淮,我没吓唬你,法痴大师真是圆寂了。你别害怕,法痴大师是有德高僧,他在世时待人是极好的!”

秦淮道:“你怎会知道他死了?你先前认得他吗?”

张去病点头道:“我岂只是认得他,法痴大师还救过我。那魔教大摩尼金如尘大闹少林寺,想将我掳去西域摩尼岩。法痴大师为了救我,被那金如尘打伤。他带我逃进这禅音洞里,伤重不治而亡!”

秦淮一听魔教大摩尼金如尘大闹少林寺,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大哥哥,有这样惊心动魄的事么?你快说给我听听!”

张去病笑道“你这丫头同我小时一样,就爱听故事!好吧,我说给你听,免得你呆在这洞中害怕。”

他坐下来,说起他到少林寺请求方丈为他打通任督二脉,金如尘突然到少林寺叫方丈将他交出。方丈不答应,金如尘便同少林高僧比武。头两场双方斗成平局,第三场比音功金如尘占了上风,法痴大师到来用禅音将金如尘比了下去。金如尘突然出手劫他,法痴大师将他救走,背上却被金如尘打成重伤。法痴负伤将他带到禅音洞里,教他吟唱禅音,后来圆寂之事一一说给秦淮听。

秦淮听得瞪大眼睛,赞叹道:“啊呀,大哥哥,法痴大师实在了不得!他是个天大好人,叫人好生敬佩!我的腿要是不受伤,我要上前去给他磕几个头,感谢他救大哥哥,也感谢他让大哥哥知道这禅音洞,让大哥哥又救了我!”

张去病道:“可不是么!我能救你进禅音洞,亦是法痴大师的功德!但是这禅音洞谁也不知道。大师嘱咐我,不可对人泄露此洞,适才为了躲避金兵,我才带你进来。秦淮,你可要记往,千万别对外人说啊!”

秦淮用力点了了头,道:“我记住了。旁人若问我,打死我都不会说。”又问道:“大哥哥,为什么不能对人外泄此洞呢?”

张去病道:“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达摩祖师的遗命,你瞧!”

他抬手一指,秦淮跟着看去,只见一块岩石上书有几字:“有缘自来,无缘不到”八个字。秦淮问道:“大哥哥,这是达摩祖师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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