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历山大取到食物后，埃里克走了上去。自助餐厅的女服务员转向埃里克，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里。”她递给他一盘非常简单的饼干和肉汁。埃里克忍住不愿叹气，收下了盘子。
他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大多数员工都是这样对待他的。
埃里克懒得道谢，那女人只是转过身去，假装他不存在。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两人开始走开时，亚历山大一手扶着盘子，另一只手拍着埃里克的背。“不要太担心你的食物。我给你一些我的小点心。”他用一种安慰的声音说。
“让我烦恼的不是食物。”埃里克告诉亚历山大，脸上挂着一丝干巴巴的表情。他的室友真的那么无视员工对他的偏见吗？自从他们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这个疯狂、快乐的同龄人就完全不知道埃里克有多么讨厌他。
“嗯？”亚历山大看着他，显然很困惑。“这不是吗？”
“不，它不是。”
“我明白了。那么，是什么在困扰着你呢？”
“…没什么。"埃里克叹了口气，"忘了它吧。"
“嗯，好的。”就这样，亚历山大完全忘记了发生的一切，就像其他时候一样。“现在，让我们来吃吧！”
他们坐下来吃饭时，埃里克松了口气。他真的很讨厌这个白痴室友。然而，情况可能更糟，至少他没有和达维德上床。
…………
纳维亚学院的教室都很统一。它们是高级教学教室，每一排由三张能坐三个人的长桌组成的桌子，都比前一排高。在三张桌子之间有两组楼梯，允许学生登上更高一级的桌子，总共有五排。
“女巫是有召唤精灵的能力的女人，为了利用精灵的力量，她允许精灵居住在她的身体里。”老师站在全班面前讲课，他是个普通的男人，秃头，棕色眼睛。
和学生们一样，他的制服让人联想到军装。它非常实用：黑色的羊毛裤子，白色的衬衫，边是红色的，红色的披肩，黑色的皮靴和白色的手套。
“将精灵带入自己体内的能力是只有女性才能拥有的天赋，因为她们能产生大量的法力，这对创造生命至关重要。”
埃里克坐在最上面一排，靠近房间的左下角——这是他最喜欢坐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打扰他。
他几乎没有注意听老师讲课。这堂课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他们并没有学到任何新的东西。他现在可能能把他们硬塞进嗓子里的那篇演讲背下来了。
当一个女巫允许一个精灵居住在他们的身体里，他们就和那个有关联的精灵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契约。
这个契约允许女巫使用那个精灵的力量，这些力量既强大又多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召唤的精神对象。不同的精灵控制着宇宙的不同方面，从元素到适用于人类存在概念的基本真理。
太阳神阿波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是一个控制光的精灵。
假设有人在一个小地牢里，天很黑，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呼唤阿波罗将使他们能够召唤一束光来指引他们前进的道路。
然而，这只是一个非常基本的例子。阿波罗是一种基本的精神对象，而不是概念上的精神对象，概念上的精神对象要复杂得多。
女巫和精灵之间的关系是互通有无的，作为能够使用精灵力量的代价，女巫被抽干了所有女性自然产生的生命能量。因为在孕育生命的过程中会消耗能量，所以女巫就不能生育。
作为让她们不能生育孩子的回报，女巫们被赋予了难以置信的长寿，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精灵的生命力与她们自己的结合。
现存最老的女巫已经有一千多岁了，但埃里克知道她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
生命能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法力，是女性为了创造生命而产生的能量。虽然创造新生命的行为也需要男性在生殖过程中参与，但女性的魔力做了大部分工作，并允许新生命诞生。
这也是只有女性才能获得女巫头衔的原因，也是女性受到如此尊崇的原因。
埃里克知道这一切，他在来学院的两年前就学会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那个无聊的老人，和他同样无聊的演讲。
“谁能告诉我第一个被封为女巫的女人叫什么名字？”老师问。有好几秒钟，没有人举起手来。
埃里克看了看周围的学生，他们似乎都不太确定。他们会嘲笑自己的，但埃里克真的不在乎嘲笑，或者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最后，一个同龄人站了起来。他是个非常高大的少年，虽然不像那个在自助餐厅工作的女人那么高大。
这个特殊的人看起来好像一辈子都在以搬石头为生，他的制服看起来好像只要他稍微弯曲一下就会撕开接缝。
“西尔维亚·德·弗洛雷斯卡，”这位肌肉发达的同龄人回答道。他的脸上有一种自信的、近乎狂妄的假笑。
埃里克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男孩几乎总是傻笑。他有一种“比你还神圣”的态度，贵族们在看到一个落魄的农民时总喜欢炫耀一番。
埃里克因此更加讨厌他。
“正确，利安。现在，谁能告诉我她最出名的事迹是什么？”
当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时，老师环顾了一下所有的学生，才发现埃里克坐在教室的最上面，他的下巴搁在左手的手掌上，眼睛盯着窗外。
“喂！”那人厉声说道，让大家都看着他。“既然你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去注意，那你一定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为什么不和全班同学分享呢？”这不是请求，像是命令。
埃里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同学们厌恶的表情。就像他习惯了员工们不太热情的接待一样，他也渐渐对同学们的敌意麻木了。
如果一群天生的白痴看不起他，他又在乎什么呢？如果他们想有所成就，他们随时都可以来找他，他会很乐意把脚塞进他们的屁股里。
也许他们中的一个会因为被“那个农家孩子”打而感到屈辱地辍学。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西尔维娅·德弗洛雷斯卡最著名的成就是在500年前结束了精灵战争，当时她与奥丁签订了一份合同，要消灭千湖森林的一整片区域，那里当时是精灵的大本营——梅拉维尔。直到今天，奥丁的攻击留下的伤疤仍然存在。”
“这是正确的…”老师做了个鬼脸，不愿承认埃里克是对的，也许还为自己羞辱他的计划适得其反，而感到尴尬。“你可以坐下。”
埃里克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照办了，坐了下来，继续瞪着眼睛。
他憎恨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