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牛皮镇镇政府门前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4点了。
我看司机没有吃中饭,我对司机说“吃了饭再走?”
他看到这颠簸不平的山路说“这条路很不好走,我要早点赶回去,有机会下次到省城里聚聚”
我也没有强留,知道他们在外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我进了政府院子,跑到门卫一问庹大伯“庹大伯,镇长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听说被他老婆逮着了,在外泡妞”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和小宋的事情曝光了,这对小宋来说可是最出丑丢脸的事情。
我忙问“泡谁呀”
“嘿嘿,一个发廊的小姐,听说是内部人告的密,才镇长的pi眼都冒烟了,还不知道这火会发在谁的身上呢,你要小心点”。
庹伯伯提醒着我说。
“哦,谢谢您”
见到庹伯伯那张沧桑的脸上,就知道他曾经经历过很多坎坷的经历。
我知道他在机关呆久了,就一定知道牛皮镇那些乡村最贫困,那些地方有什么特产,那些地方污染最严重,我也想知道政府那些秘密和内幕。
我想在郑书记和才镇长口中是很难得到一个全面了解的,有些东西他们是不会我面前提示的。
但我这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得赶回到我的宿舍去弄点吃的以后再来找他。
这牛皮镇的馆子可吃不起。
我刚开门,就见庹主任闪进了我的屋里,小声地问道“你跑什么地方起了?
我急忙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怕有什么人看见他进来,我关上门,放下手中的包,急忙对他说“我跟你说了,你到我这里少来点,要不然你我的事情会早晚要穿包的,到那时你也难得做人,我的脸面也很难看。
再说了,我的来与去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难道我回去看我儿子还要跟你请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的行动直接影响着我的情绪,看到你昨天请客都不请我,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忧郁起来”
听到他说这些,我看到他那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分明挂着几分不悦。
“那时你自己的问题,我对你就是这个态度,请回去吧,我要做饭吃了”说着拉开门朝外看了看说道。
“难道你真不想改变一下关系?”他满怀深情地问道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作为最亲密的朋友可以,但改变关系不行”
他看着我很坚决的口吻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对了,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找谈谈工作上的事情”我在他出了我的宿舍时说道。
我见他眼神中飘来一丝光电,我就急忙关上了门。
我在宿舍下了一点面条吃了以后,就依旧到了镇政府想从庹大伯的口中知道牛皮镇那些乡镇比较贫困,那些村盛产什么,那些村污染比较严重,我得清楚这些后,才能下去做一个详细调查。
我跑到牛皮镇最大一个家百货店,给庹伯伯买了一瓶东北烧的酒,还有几包五味花生带上。
因为我看见老庹喜欢喝酒,跟他说话时,每次都有一股酒味道袭来。
我想用物质上诱惑着他那张嘴。
老庹看我提着一大瓶酒就问“你给谁买的酒?”
我往上一题朝他说“跟您买的,我知道您喜欢喝酒,所以昨天没有请您去县城,就算是我补偿给您的”说着就放在烤火架上。
“嘿嘿,那我就不拒绝了,丫头,看你也是一个直爽人,我也不见外了”
说着扭开盖子就咕咕喝了两口,看得出老庹真是一个酒坛子。
他放下酒瓶又撕开花生的袋子,从里面掏出几颗,扳开花生壳,红润的花生就滚落出来了,他放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我坐在烤火架边考着火,望着他就想着庹主任,猜想着他为啥不结婚?。
“丫头,你有什么情找我?”想不到他早就看出我的心思。
我心想在他面前我可不能有半点的谎言,他那双眼睛里就可以看到他的厉光。
我赶忙赔笑着说“是有一点小事情找您,我想知道牛皮镇各村的实际情况,那些地方有矿产,还有农作物”
“你可以找你分管的部门向你汇报嘛,这还用得着贿赂我?”他又拧开瓶子喝了一口酒说道。
“这算什么贿赂,只是我的一点意思罢了”
他这么一说,我都觉得不自然起来了。
如果这瓶酒都算贿赂,那他看到真正官场上几千万的贿赂之后,他一定会被惊呆而造成心衰竭或者窒息。
“看在酒的份上,我给你说一下整个牛皮镇的情况”他摸了摸嘴角上的酒渍,怪怪地笑了一下说道。
“牛皮镇,说大也不算大,总共才万人口,三十几个村。
其实,我们这个镇物质算最丰富的,自然条件也还行。
只可惜当官的不得力,只晓得麻将跑胡和斗地主。你才来几天,还没有见到这些,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哦,不会拿了国家钱,不会不做事情吧”
“嘿嘿,他们有一套话是这样说的:坐在车子转,隔着玻璃看,中午吃顿饭,拍拍肩膀说:兄弟们好好干,谁提干了许许愿,出了问题扯扯淡;啥事也不干,混到十一点半,坐坐吃吃扯扯到吃顿饭,三只烧鸡两瓶酒,老虎杠子五魁首,迷迷糊糊往回走,统计数据是:拿着本本看着天,上面要查咱就编,不高兴了就聊聊天。
这是对待上面领导来检查工作时的绝招。
还有一套对待老百姓的:一哄二骗三恐吓”
“到底那些村比较贫穷?到底是哪些村矿产丰富?哪些村污染严重?”
我怕他把事情扯远了,就急忙打了岔问道。
其实我也知道官场上那套忽悠上和下的手腕。
但我现在还没有心情研究那些,也许是壮志未酬,心里还是对官途抱着很大的希望。
“羊儿山煤矿,就在羊儿山村,那里的污染算最严重的,那个矿开了十多年了,那里的锈水把那条以往很清澈的水源给污染了,现在河里找不到半条鱼和虫,那个马大哈老板心可黑了,据说他上面有人,谁也奈何不了他”
“哦?”我想不到马大哈看似很和善的面孔,难道他真难得对付?
“才镇长没有找过他?”我问。
“他找他有个屁用,马大哈鸟都不鸟他一下,人家是财大气粗,能把才镇长看在眼里?
马大哈打发手下给才镇长几个红包就乐得屁颠屁颠的,他那敢得罪马大哈?”
庹伯伯露出鄙夷的眼神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才镇长为了个人的私欲,从来没有为老百姓撑腰过。
就拿上半年那件事情说吧,马大哈手下的一个马仔打伤了一个离羊儿山煤矿最近的一个农夫,他从中做一个调解,他却在那个农户面前哄吓道:怪他多事,一个鸡蛋往石头上碰,没有事找事,他强压住那个农户不许他再往上告,还说如果告了,取消他在山林的租种权”
“到底是什么样的案情?”我追问道。“事情是这样的,离煤矿不远处,有一个张姓老汉,他种了一块烟叶,长势良好……”
“什么什么?什么烟叶?”我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急忙问。
“我们这里不是很贫穷吗?种烟叶供自己抽,你没有看到很多农村老头自己卷的喇叭筒,那里面卷的烟叶就是自己种的”
“哦”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的脑袋里立即想到给了自己一千万的烟王,他曾经说过收购烟叶的事情。
“这里是不是种植烟叶很好呀”我问道。
“这里种植烟叶很好,产这个东西,一般种下去长势很好”
“继续说,继续说”我为了不打消他说话的兴趣说道。
“那个张老汉有一块烟叶地离矿区不远处,可是,有一次,矿里的出了一些废渣,毁掉了他的烟叶。
那是他一年的经济收入,他全靠种烟叶来维持一年的经济开销。
他找矿上评理,你知道矿上都有一些混混为马大哈守洞口,他不仅没有见到马大哈,反而被混混痛打了一顿。
后来,那个张老汉的妻子儿女都到镇上告状,把遍体鳞伤的张老汉抬到镇政府,讨说法。
但马大哈支付了一点药费,才镇长还袒护矿上,还硬说张老汉的不是,没事找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猜想我那次来,可能是黄息会副所长来处理最后的结果。
听他说完我兴趣积了,我不但了解了案情,我还知道一个最新发现。
发现这里有一种发展经济的路子,那就是烟叶的种植。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发现,这对我发展农村经济多了一条路子。
看来还是要和当地老百姓多交流才对。
“庹伯伯,县政府每年都要补贴镇里吧”
我想起寇宪政说过的财政拨款,到底流向何处,老百姓能不能真正得到益处。
“款倒是每年都有,层层剥,层层扣,到群众手中很少,即使有,那都是镇政府有熟人或者亲戚”
“哦,有这么严重呀”
“姑娘呀,这女人混迹官场比男人可就难多了,如果老老实实那也只能平淡地坐在某一地,如果真能升迁那就得还要有后台,如果一个人硬闯,那可要三头六臂呀,那也得还有几招……那个……那个”
庹老头故意不在我的面前说出后面的话,我知道那后面的话的含义。
我撇开话题又朝他问道“还有那些村最贫困?还有那些村污染最严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