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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游说咸阳(1)

一 投怀送抱皆欢喜 初战告捷说咸阳

吕不韦一行人来到咸阳门。

咸阳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 宗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秦九迁都邑,前六次都在陇东和关中西部,最后三次到达关中中部,在泾阳、栎阳都建过临时都城。其中灵公“居泾阳”9年,是时间最短的一次,献公迁都栎阳,历时33年,孝公又迁都咸阳。在这60多年中,迁来迁去,都在关中中部这个区域之间,看来到达关中中部后,秦王不再打算东迁了。单从地域讲最后迁都似乎没有必要,因为栎阳和咸阳都在关中中部平原腹地,两地相距仅百里,栎阳除距渭河稍远外,在经济、军事、交通等方面与咸阳相差不是太大,如果秦国要进行统一战争,咸阳也可作为军事战略要地利用。孝公采纳商鞅的建议,在栎阳进行了第一次变法,取得了一定成效,同样也受到相当大的阻力,首先遭到以保守派和旧贵族势力为代表的甘龙、杜挚等人的反对。尽管在辩论中,商鞅奋力批驳了他们维护旧秩序、遵守古法的错误言论,确立了变法的思想体系,但这次变法由于受到各种干扰,是不彻底的,也引起奴隶主贵族旧势力的不满。孝公一方面预料到在栎阳很难保证将变法进行到底,因为栎阳的旧贵族大都是由雍都迁来的,有相当的势力,他们当中有些人就是秦国的大官吏,掌握着一定的权力,要扫除这些障碍,不是太容易的一件事。另一方面对秦国来说,稳定这些旧贵族势力,积蓄东征的力量,是至关重要的大局。所以孝公经过认真地分析比较之后,为了脱离栎阳旧势力的困扰;同时从眼前和长远考虑咸阳总比栎阳在政治、经济、军事战略等方面要优越一些,因而才决定迁都咸阳。

孝公为何不把都城地址选在距西周旧都很近的两京之地或沣水旁,也不在渭水之南呢?一是丰镐旧都附近由以狁为首的戎、狄等部族所控制,在各方面对秦国很不利;二是渭河水流量大,流域长,而且东入黄河,秦国的攻击目标主要是河东几个势力强大的国家,在军事战略上,渭河可作为优先条件来利用;三是渭河北早在商朝就是城邑所在地,商灭之后,是周的一个乡邑,文王在建立丰都之前,曾临时迁都于此,后又作为他的庶子毕公姬高的封国。武王元年,又变成史佚的封地,称程伯国。总之,这里南临渭水,人口密度大,开发比较早,诸业兴盛,各方面条件比周围都要稍好一些。因此决定在此“筑冀阙宫廷”。

水与都城的关系非常密切。从文献记载和考古调查看,无论原始聚落或奴隶至封建时代的城邑、王城、京都,都在靠近有水的地方。如“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黄帝部落后迁涿鹿,涿水从故城南流过,桑干河、洋河在这里汇合。颛顼初都曲阜,北临桑水。帝喾都城亳有伊、洛二水东西贯通。帝挚(唐尧)都邑在冀州两河间,孔颖达疏在“东河之西,西河之东、南河之北”。尧都平阳(翼城)在汾河下游,汾河、平河、浍水围绕都城流过。禹都阳城靠近有水,又有颖水和五渡河交汇,后迁安邑,“青龙河横其间”。后又数次迁徙,都未离开伊、洛、河、济流域。商族早先居于孟诸泽的济水、泗水之间低洼地薮泽区,后迁泯水流域的砥石;商汤五迁都邑,而西亳就在豫州河洛之间,古城遗址南墙今被洛水冲毁,东南角两处呈弯曲形状。中丁都城嚣在郑州荥泽西南丘陵地带的河流两岸,古城址南墙外是熊耳河,北部有金水河东西向穿流城内。殷王宫位于洹河南岸。周族最早在渭河和泾河流域,邰国在漆水河东岸,莫峪河在这里与漆水合流;古公居彬,彬国就在泾河东岸。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京和镐京位于沣河两岸,隔水东西相望。平王迁都雒邑,王城遗址位于洛水北岸的涧水之东,水之西。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都城也大都建在近水的地方,赵国都城邯郸南有河漳,东有清水。公元前225年,秦将王贲引水灌大梁亡魏。如果远离汴河(黄河),魏国可能不会当时被消灭。韩国都城位于双海河与黄河交汇处。齐国都城临淄位于临淄河西岸。宋国都城商丘位于黄、淮流域之间。鲁国都城曲阜位于小泗河和小沂河之间,泗水从城西北流过,小沂河绕经城南。楚国都城丹阳地处丹水、浙水汇合区域内,并临近汉水,后迁往临近长江和汉水汇合处的鄂地。燕国都城武阳位于北易水和中易水之间,而沟通北、中易水的运粮河纵贯故城南北。吴国都城梅里东部密布着七荡两湖,南临太湖。蔡国都城上蔡汝河自北向西南流过。陈国都城宛丘邻近蔡水。

秦先世邑城有秦、西垂、汧,立国后曾在汧渭、平阳、雍、泾阳、栎阳建过都城,都在泾渭流域及其支流。“汧渭之会即汧水和渭水的交汇处”。平阳故城址附近有几条溪水流过,雍城有雍水和纸坊河环绕,泾阳在泾河之北,栎阳则有沮水(石川河)由西北绕城流向东南。由此看来,古代无论初建邑城,还是迁徙都城,临时或长期,都把近水作为定都的最佳选择,所以史学和考古界常把古代社会文明依河流水系分为多种文化体系。这些河流有纵向的、横向的,也有来自各个方面的,有的从都城旁流过,有的在都城附近汇流,有的穿城而过,都未涉及到天象。

渭河是关中水系中源流最长、水量最大的一条河流,在发展经济、交通运输、军事战略方面有许多有利条件。秦孝公高瞻远瞩,最后决定在临近渭河的咸阳定都并“筑冀阙宫廷”,在此之前,秦的都邑都没有冀阙建筑。咸阳宫冀阙在秦的都城建设上是一个大飞跃、大提高。

吕不韦透过车窗的帘子向外望去,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巍巍壮观的长乐宫建筑群。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水榭楼台,流光潋滟。

华阳夫人在长乐宫接待吕不韦。阳泉君和阳泉夫人相陪。

司空马指示仆人将几大箱奇珍异宝摆在了华阳夫人的面前。

吕不韦风度翩翩地上前一步,向华阳夫人问安:“在下阳翟商人吕不韦,受异人公子所遣,特从邯郸而来向夫人请安。”

华阳夫人:“咸阳很多人都在传说你,说你在赵国对异人很关照,我对此表示感谢。”

吕不韦谦逊道:“啊,没有什么,不韦只是做了一点应做的事。”

华阳夫人:“听说异人在邯郸很守规矩,受到赵国人的礼遇?”

吕不韦:“是的,是的,公子不仅贤达智慧,孝敬夫人,并在赵国享有盛誉,上能广交贤士,下能尊重苍生,赵国的臣民都很敬重他。尤其他十分怀念故土,日夜思念父亲安国君和夫人您。”

华阳夫人闻之大喜:“呵呵,是吗?”

吕不韦:“是的。”

华阳夫人:“你与异人交往多少时候了?”

吕不韦:“已经有几个年头了……”

华阳夫人:“你觉得异人这孩子还交得过?”

吕不韦:“异人秦之贵公子,屈尊与不韦交,礼贤下士,象四大公子一样,乃贤德之举……”

华阳夫人又道:“你与当世之四公子都有交往吗?”

吕不韦:“都有过往,有的交往更深些……”

华阳夫人兴致勃勃:“那你最看得上的是哪个?”

吕不韦:“论才智,当属信陵君。论权势,当属春申君。论机妙,当属孟尝君。论贤德,当属平原君……”

华阳夫人面露喜色:“哦……”

吕不韦:“而异人公子,贤德和才智,在邯郸都有口皆碑,声名远播。”

华阳夫人:“哦。”

吕不韦:“公子为人真诚,做事认真,心地善良,重情尚义,勤勉中和,而且朋友遍布天下,大家都说他是个孝子。虽然在赵国做质子,但他每天都要对天祷告,求上苍保佑秦国强大,保佑夫人永远美丽健康,常常表示要以夫人为天。”

华阳夫人听了很感动,不解地向吕不韦问:“异人这孩子怎么会这般地想念本妃呢?”

阳泉夫人还没等吕不韦回答,她就抢先着说:“这孩子的母亲夏姬早逝了。异人说他小时不被父亲所爱,且经常受兄弟们的欺负,但妹妹却常看顾他。异人他自幼就已当妹妹为母了。”

吕不韦补充:“的确如此。异人在邯郸对人常讲,他的母亲就是夫人您啊。”

华阳夫人却叹息了一声:“难得这孩子有此孝心啊!唉——”

吕不韦故意地问:“异人对夫人这般孝敬,夫人何故叹息不快?”

阳泉夫人接过话:“吕先生有所不知。我妹妹见异人这孩子如此有孝心,她定是想到她自己无子的苦处了。”

吕不韦故作姿态诧异地问:“夫人原来膝下无子?”

华阳夫人长叹一声:“这是小妇的不幸啊——”眼里似乎已充满泪花。

吕不韦立即跪下道:“原来如此。吕某失言让夫人心生不快,请恕吕某不知之罪。”

华阳夫人轻轻地:“先生请起,这与你无干。”

吕不韦起身后又正色道:“夫人既然如此,今吕某有一言相进,但不知夫人肯听否?”

华阳夫人:“吕先生有话快讲,但说无妨。”

吕不韦:“吕某不才,但听说过以美色来伺奉男人的女人,一旦这女人容颜衰老,那么男人对她的宠爱也就会松弛,古往今来莫不如此。现在夫人风华正茂、青春艳丽,您与当今秦国太子安国君恩爱非常,安国君亦对您宠爱有加、百依百顺。母以子为贵,儿子是一个女人所依之本,十年、二十年过后,一个女人的青春美丽终是要随时光的流逝而减少和消退。春花将残,红颜半老,到那时,君王又会另有所爱,那夫人的将来又依靠谁呢?吕某私下认为趁现在安国君对您宠爱有加之时,您应趁早在安国君的众多儿子中去寻找一个有才能、品德端正、又能孝顺您的人来收为干儿子,并让安国君将之立为世子。这样,安国君在时您会更受人尊敬,假若安国君千秋之后,您所认的儿子就会因此继位为秦王。这荣华富贵也就不会失去。”

华阳夫人坐在一旁闭眼沉思。

阳泉夫人在一旁插言道:“妹妹,这吕先生说得还有道理。假若太子不在了,你我姐妹又依靠谁呢?到那时受人欺负,可就是叫天天也不会答应的啊。”

华阳夫人又叹息了一下:“太子现今有二十几位公子,本妃又去让谁来作儿子呢?”

吕不韦一笑:“呵呵,夫人若有心选个继子,一点儿都不难。”吕不韦从一口箱子里拿起一颗夜明珠来,他上前将这漂亮的珠子捧在华阳夫人的面前,说:“明珠投暗,方知其辉。人处危难,更见真情。”

阳泉夫人从吕不韦的手里接过那夜明珠来,交到华阳夫人的手中。

阳泉夫人对吕不韦说:“先生是说那异人是一颗投暗的明珠吗?”

吕不韦眉飞色舞:“夫人真是睿智啊!异人公子非常贤能,在邯郸广交天下豪杰,连赵国的贵族都以在异人府上饮酒为荣。夫人您看,这几年秦赵交恶、刀兵不断,那白起将军攻打赵国杀了赵军四十多万,这要是换另一人在邯郸为秦国当人质的话恐怕命早就没了。那赵王非但没有因为秦军攻打赵国城池而杀了异人,反而待异人为上宾。就连那赵国丞相平原君赵胜是何等的英雄,可他待公子异人却是恭敬异常。那平原君经常将异人公子请去他的丞相府中畅谈天下大事呢。夫人您想,这异人要是没有勇气、才能和德操,这行吗?”

华阳夫人:“嗯,异人是不容易的。”

吕不韦:“吕某认为,在安国君的众多儿子之中,异人公子所受磨难最多,因而他就会更加勇敢和坚强。异人能在敌国受人尊敬地生活着,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才智和魄力非同一般呀。还有,异人身陷敌国前途暗淡,几乎已被故国所忘,但他却时时不忘自己的父亲和夫人您啊,他这次就特别地让吕某亲奉礼物前来拜见夫人,这在安国君那众多的儿子中有这样对夫人的吗?这足见异人对夫人的一片赤子之心。如此这般,难道异人还算上是一颗能为夫人增添光彩的明珠吗?”

华阳夫人微笑。

吕不韦:“如若夫人将异人收为儿子,让安国君将他立为嫡系继承人,那么异人岂不更会对夫人感恩戴德了么?假如异人将来成了秦王,那么夫人姐妹就能在秦国终身享受荣华富贵了。嗣子为王,必当可以母仪天下,威势不减啊。”

华阳夫人轻声:“有劳吕先生了。不知异人近况可好,可否让我为他做些什么,有话只管说来,我一定勉力而为。”

吕不韦:“谢夫人厚爱异人公子,公子因秦赵两国关系紧张,处境十分窘迫,由于公子的威名享誉诸侯之间,赵国虽有心为难公子却不敢有所妄为。请夫人放心,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安全回到秦国的,至于何时能够回来孝敬安国君与夫人,还请夫人从中说情,望公子能早日结束质押生涯回归故里。”

华阳夫人点点头:“我一定向太子请求,让异人早日回来,请你回去转告他,万万不可心急,这么多年都忍耐过来了,再多呆几年也没什么,一旦秦赵关系松动,立即将他召回国。”

吕不韦:“在下代公子先谢过夫人,我一定转告。”

几只美丽的鸽子在屋檐扑打着翅膀,呼朋唤友。

华阳夫人仍然沉默不语。

吕不韦见华阳夫人迟迟不提认异人为继子的事,不免有些担心,便试探地:“夫人如此关心异人公子,胜过生母。公子时常向我提及夫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每次提及当年离开咸阳的事时,便拿出夫人当年送给他的夹衣,忆起夫人的大恩大德,登时泪如雨下,公子说他终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服侍在夫人膝下。”

华阳夫人嘴角抽动一下,幽然说道:“异人这孩子对我的孝心我怎能不知?这多日来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异人对我的孝心可嘉,但这孝心里也不能不包含着功利。凭异人的名声可以约略知道他的才华,他决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后随遇而安之人,这样,他甘愿做我的继子,就有借助我的威望和我受宠的地位帮他立为世子之心。可是,我虽有此高位,却是淡薄名利之人,从不介入权势之争,只怕会让异人失望。”

吕不韦顺着华阳夫人的话进一步分析道:“夫人言之有理,如果说异人公子对夫人的诚孝背后不夹杂丝毫功利也是撒谎。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即使异人公子有借助夫人的力量承袭王位之心也可以理解。妇以夫荣,母以子贵,夫人若是为自己想,更应该认异人为继子,帮助他立为世子。”

华阳夫人淡淡地:“请吕先生说得明白一些。”

吕不韦:“道理十分简单,就我所知,安国君的众多公子之中惟有子傒备受宠爱,极有可能被立为世子。子傒对夫人的态度在下不说夫人自然十分清楚,倘若子傒将来承袭王位,太后之位只能是吴夫人所有,而夫人你将会怎样?不但夫人地位受损,只怕华阳氏在秦国的地位将岌岌可危啊。”

阳泉夫人也插话:“吕先生言之有理,妹妹,你就答应异人的请求把他认为继子吧。依姐姐看来,异人的贤仁远远胜过子傒十倍,异人现在落魄被质于赵国,只要你把异人收为子嗣,情况将会大变,太子定会改变对异人的看法。凭姐姐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再加上我们华阳氏在朝中的势力和异人公子的才华,又有吕先生这样足智多谋之人鼎力相助,一定会使异人如愿以偿的。”

华阳夫人若有所思。

阳泉夫人进一步怂恿说:“子傒不是瞧不起妹妹和我们华阳氏吗?我等就让他明白一下我们华阳氏的厉害。”

华阳夫人这才说道:“让我再慎重考虑一下。”

阳泉夫人急了:“妹妹,道理十分明白,你还考虑什么?答应异人公子的请求吧,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对你对他都有好处。”

华阳夫人:“这,行吗?”

阳泉夫人:“妹妹,凤鸟乘风,圣人乘时,现在对你来说,不过就是说—句话,将来却受益无穷。依我看这王孙异人不但贤孝,而且聪明,他自知不是长子,其母又失宠早亡,所以自愿依附夫人。对他来讲,固然可以借此成为嫡子;而对妹妹来说,无疑为长享富贵奠定了基础。”

阳泉夫人更是热情:“我的好妹妹,你难道真忍心让子傒继承太子削弱我们华阳家族势力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吕先生高风亮节,是在替妹妹着想啊。”

华阳夫人点点头,终于同意了:“那好吧,请吕先生转告异人,本妃同意认他为养子,也请他在赵国多多保重,一旦有可能就把他召回国。”

吕不韦听后大喜,急忙俯首下地,致谢说:“多谢夫人洞悉异人公子的苦心,异人公子决不会令夫人失望的,他会比以前更加孝顺夫人!”

华阳夫人:“嗯。你回去吧,听本妃的好消息就是。”

吕不韦喜滋滋地:“是。”转身出了长乐宫。

好事就唯恐夜长梦多,华阳夫人主动出击,晚上就要向安国君敲定。

华阳夫人和安国君同床而卧。

华阳夫人:“太子君,你听到最近咸阳在赞扬一个人吗?”

安国君:“爱妃说的是异人公子吗?”

华阳夫人:“是的,我昨日走在咸阳街上,听到到处都在说异人公子的好话。”

安国君:“我的门客也给我说了这件事情。听说还是我的儿子。”

华阳夫人撒娇地:“太子君也是很有能耐的,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了!”

安国君迷惑地:“儿女多了也是麻烦,过年过节全来问安时,常会张冠李戴弄错名字。夫人,我们儿女是三十八个,还是三十九个?”

华阳夫人没好气地:“儿女是四十一个!儿子是二十八个。”

安国君骄傲地:“这么多啊,可是我印象最深的就子傒。”

华阳夫人不动声色地:“那是因为子傒喜欢讨好太子君。可是太子君想想,最能为您分忧排难的是哪个儿子啊。”

安国君:“我听门客说异人在赵国时时不忘记祈祷祝福我,还善于处理秦国和赵国的关系,替我挣了很多的面子。”

华阳夫人:“异人这孩子心地善良,有孝心,雄才大略,是诸多公子中的佼佼者,将他扔给赵国作人质,这些年也够他苦的了。细想起来做父母的应该心酸,虎毒不食子啊!”

安国君感叹道:“要说这个儿子,我这当父亲真还亏待他了,他去赵国做人质也是代我去的。”

华阳夫人:“太子君,难得这孩子这样真心,虽然他能干,全靠自己就创下如此贤名,但我们终要为他做点什么。”

安国君:“不错,我也有如此想法。现在想起来,他比子傒更有孝悌忠信之心啊。”

华阳夫人:“既然天下都在传说异人和太子君一样贤明高义,太子君何不把他立为世子啊?”

安国君:“好,就听你的,我给父王说把异人立为世子。”

华阳夫人:“口说无凭,太子整天国事那么忙,不如立个文牍,决定了这件事情。”

安国君:“爱妃说得有理,我这就立文。”

华阳夫人下塌取了竹简过来。

安国君刻写道:“立公子异人为世子……”

安国君写好,递给华阳夫人:“爱妃,写好了,你把它放起来吧。”

华阳夫人喜滋滋:“好。”

华阳夫人起身到铜镜前,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把竹简放进去,而且还加了锁。

华阳夫人端起红烛,对着窗外的人影挥了挥。

窗外的宫女心神领会,转而身去。

吕不韦客栈,烛光摇曳。

吕不韦看着书,等着消息。

司空马领了华阳夫人的宫女进来:“先生,华阳宫来人了。”

吕不韦喜出望外,看着宫女,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安国君答应了吗?”

宫女:“答应了。”

吕不韦闻讯欣喜万分:“安国君真的答应要立异人为世子了?!”

宫女:“是的!夫人说,异人先立为世子,立为太子的事情安国君会安排好的,让先生放心,可以回邯郸等候消息,然后偕同异人公子一起回来!”

吕不韦大喜道:“好!如此,多谢太妃!”

宫女:“我还有事,告辞!”

吕不韦:“请。”

宫女转身出去。

吕不韦看着宫女的背影,轻松的长出了一口气。

多事之秋明月夜,几家欢喜几家愁。公子子傒府邸,此时灯火通明,毫无睡意。

子傒、范睢和士仓在密谋对策。

子傒咬牙切齿地:“宁为玉碎,不求瓦全。我要用金银收揽游侠剑客,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一个一个地派往邯郸。总有一天让异人毙命于刀剑之下。”

范睢:“派刺客也不是个万全之策。一则刺客是在他乡异国,行动不便;如果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就会揣着你的赏金不辞而别;二则吕不韦腰缠万贯,他也会收买许多武艺高强的侠士来保卫异人。”

士仓用一种苍凉的声音道:“那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吗?”

士仓和子傒用企盼的目光望着范睢。

范睢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叹道:“难啊!”

子傒:“嗨!”

三人沉吟半晌。

范睢打破沉静:“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先置吕不韦于死地,切断邯郸的异人与咸阳的联系。只是想起来有些下作。”

士仓:“哎哟,我的丞相,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道义啊。”

子傒:“对对对,先下手为强,剪除羽翼,独木不成林,吕不韦没有了,异人就孤掌难鸣,展翅难飞了。”

士仓:“那具体办法呢?”

子傒:“我手下养着好几个刺客,派哪个去都行,在我们秦国咸阳将吕不韦蒸发了。”

范睢摇摇头:“不行,吕不韦在咸阳已经是个人物了,住在阳泉君那里,行则前呼后拥,住则重兵把守,就是侥幸得逞把吕不韦杀了,大王和太子也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必须用兵不血刃的办法。”

子傒:“请丞相明示。”

范睢:“我府中有位门客专门训犬,有两只高大悍骁的猛犬,非常通人性。我想造一木偶人,身形衣饰与吕不韦相同,让这位门客诱引猛犬,然后放出去,噬咬吕不韦。这样,就说狗疯了,咬死人,谁也无法怀疑,也不能追究。”

士仓:“阳泉君府戒备森严,两之猛犬不易进入阳泉君的府邸啊。”

范睢笑了:“到了阳泉君的府邸,这两只猛犬就不得施展了。我要把吕不韦请到我的府里,酒宴当中趁吕不韦喝得半醒半醉之际,将那两只猛犬放逐出去。”

子傒担心地:“丞相能请到吕不韦吗?”

长乐宫内。

士仓“堂堂的丞相饯行不是风光荣誉吗,怕吕不韦是求之不得呢。”

范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富商呢,我要亲自到阳泉君那里去请。我说,贵商在邯郸照拂我们异人公子,并为太妃华阳夫人立嗣奔走谋划,劳苦功高,我作为秦国的丞相得好好答谢答谢你。我想,吕不韦不会有什么戒备,肯定会来的。”

子傒:“丞相得看看吕不韦的模样穿戴,以便诱导那两只猛犬。”

士仓:“我说公子殿下,这点小事你就不用跟着劳神费力了。一国之相,还办不明这事!”

子傒端起酒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来,丞相,太傅,喝酒!”

范睢、士仓:“喝!”

范睢放下酒樽:“夜长梦多,我这就去拜访吕不韦。知己知彼,方可出奇制胜。”

子傒、士仓起身相送出门外。

范睢和吕不韦互相寒暄。

范睢:“吕先生天下巨商,久仰久仰。”

吕不韦:“范丞相远交近攻战略让秦国如虎添翼,不韦钦佩万分。”

范睢:“不知吕先生在咸阳流连多久,我也好择一吉日良辰为先生饯行。”

吕不韦:“我南来北往经商十几年,也可以说是浪迹天涯,几乎走遍了神州大地。但还是头一次来咸阳,这里的街衢商市,风土人情,都使我大开眼界。我欲逗留十天半月,会会宾朋,贩贩珠玉!”

范睢:“那太好了!先生对于秦国来说,是有功之臣,我能请先生到寒舍吃顿饭,喝杯薄酒,也算是我范睢三生有幸!”

吕不韦:“范丞相太客气了!”

范睢:“那七日之后的晌午,我为先生饯行。”

吕不韦:“多谢了!”

范睢:“一言为定,七日后我来接吕先生。”

吕不韦:“不敢再劳丞相大人,七日后我不请自到。”

范睢志在必得回府,安排人扎了一个和吕不韦一模一样的稻草人。

训练人在稻草人的胸膛间放置肉,再放了两只猛犬。两只猛禽争先恐后冲向稻草人,扑倒在地,咬出胸膛间的肉。

反复训练。

场面惊心动魄。

范睢、子傒和士仓看着。

士仓:“妙哉!妙哉!”

子傒狞笑:“异人,吕不韦死了,我看还有谁帮你。”

一种心灵感应,吕不韦焦躁不安踱步。

吕不韦高呼:“司空马?”

司空马进来:“先生有何吩咐?”

吕不韦:“我这右眼老跳,不踏实。”

司空马:“先生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吕不韦:“此地不宜长留,打点行礼,马上回邯郸。”

司空马:“是。”

吕不韦:“慢!”

司空马:“先生怎么了?”

吕不韦:“大家都走,会引起怀疑。这样,我先回邯郸,你在这里,三天后,你到秦国丞相范睢府邸,如此这样的说……”

吕不韦交待。

司空马点头。

“驾——驾——”

车轮声音处,乔装打扮的吕不韦离开了咸阳。

安然无恙送走吕不韦后,司空马驾驶的车到了范睢府邸门口。

范睢和子傒、士仓恭候在正堂。

听见外面车的声音。

子傒惊喜:“来了!”

范睢不易察觉的微笑。

司空马进来了。

范睢:“吕大人吕不韦先生呢?”

司空马满脸谦恭地施礼道:“我家老爷因邯郸有件棘手的生意,需要他立即回去处理,已于昨日回赵国了。来不及向相国大人辞行,在下代老爷前来请罪。”

子傒欲生怒火。

范睢赶紧用眼神制止了子傒的鲁莽。

范睢强颜:“没有关系的,司空先生入座吧。”

司空马:“多谢丞相大人,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范睢:“好!请!”

司空马再次向各位施礼,转身出府邸。

范睢低沉地:“天不灭吕不韦啊……”

朝阳照着吕不韦车队背影。

吕不韦的车马奔驰。

吕不韦车马驶入邯郸城。

赵高匆匆忙忙进来报道:“公子,公子,好消息!吕不韦从咸阳回来了!”

公子嘉一阵惊喜:“哦?!游说的怎么样?!”

赵高道:“回公子,已经成功了,秦国的太子安国君答应立异人为世子……我们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

公子嘉兴奋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走,跟我一起去吕先生府上拜访!备上厚礼,为他接风洗尘!”

赵高道:“公子还是稍微休息几天吧,我估计现在吕先生在异人那边,不在府中!奴才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吕先生正要去找异人!”

公子嘉:“嗯!也行,等等吧!”

公子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赵高看出了公子嘉神情的变化道:“公子,你怎么了?!想到什么?!”

公子嘉:“我是在想,以吕不韦这样的人才,他随异人回了秦国,当真有一天他坐了丞相,还会记得赵国么?还会记得我们的计划么?!……”

赵高:“这个……”

公子嘉道:“哎,赌一赌了!我们赵国的未来就全压他一个人身上了!”

吕不韦直把喜讯送到异人。

异人闻之欣喜若狂,对吕不韦感激涕零,跪拜盟誓:“好,这第一步已经成功。今后,吕先生助我登上太子之位,我定封先生为秦国丞相。”

吕不韦了看异人道:“吕不韦誓死辅佐异人公子!”

异人和吕不韦二人双手紧握。

这时,赵姬激动地冲进来:“吕先生,你……你回来了!”

吕不韦看着赵姬,心有千言万语却只是佯装平淡地说道:“哦,是的,夫人,我回来了!”

赵姬看着吕不韦冲动得几欲上前抱住他,但是看着身边的异人,赵姬低下头,掩饰双眼中的泪光。

异人视而不见。

吕不韦:“大家不要喜于形色,呼喊张扬。我们要做好准备,早日离赵返秦。但公子眼下为人质,秦、赵两国打完长平一战以后,又形同水火,不共戴天。赵国君臣对公子决不会熟视无睹,听之任之。更何况公子欲弃质而归呢!从现在起,大家必须提高警觉,想方设法,一旦有机会立刻离开邯郸。”

司空马:“吕大人所言极是,我们现在正处于惊涛骇浪之中,稍一疏忽,就可能倾覆葬身。咸阳范睢心照不宣的仇视都是听了子傒的指使。”

异人义愤填膺地:“子傒这小子,真是蛇蝎心肠,竟然残害自己的手足兄弟,何其毒也!”

吕不韦:“子傒是在明处,我们的对手还不只是子傒,我想目前他们还不会派刺客来。以后回了咸阳,公子更是得小心翼翼,凡事谨慎。”

异人:“吕先生运筹帷幄,异人定跟随吕先生化险为夷的。”

吕不韦说:“因此,公子要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不论是在邯郸,还是回咸阳,公子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司空马感慨:“公子殿下可谓处于荆天棘地、险象丛生之中!”

吕不韦:“只要我们同舟共济、知勇兼备,就能把公子举到秦王的宝座之上!”

异人:“一切都听吕先生的安排。”

吕不韦问道:“对了,小公子呢?!”

赵姬:“政儿啊,淘气得很,出去玩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