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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电闪雷鸣

几番撕扯之下,纳兰祈肩上旧伤复发,再也无力挣扎,只剩苦苦哀求:“楚风夕,我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要碰我。。。”

“你是我的妾,纳兰祈,你是我楚风夕的妾!”哀求和泪水反在顷刻之间燃尽了楚风夕仅剩不多的理智,“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楚风夕!”

汗水,喘息,情热,突然的剧痛让纳兰祈战栗了片刻,可她死死咬住了唇,不让轻吟溢出。

不反抗并不是迎合!只当是一场冗长而虚无的噩梦,只待一场惊蛰,便会春暖花开。

那时,楚风月一世安好;那时,孩子健康成长;那时,顾兰亭重获自由;那时,叶男梦想成真。。。

“纳兰祈,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她越是隐忍,楚风夕越是愤怒!他狂野地移动着身体,没有留情,没有怜惜,仿佛只是发泄!

许久之后,纳兰祈慢慢松开楚风夕的手臂,绝望似的闭上眼睛,十指深深,陷入被褥。

夜渐阑,只剩烛灰点点,青烟直上。

楚风夕微微喘息,猛然甩开纳兰祈红肿的手腕,冷着脸道:“你听好了,楚风月不爱你,我也不爱你!”他看着满床暧昧的液体,眸中灼烧的温度稍降几许,“你和楚风月对我的伤害,我牢牢记在心底,一刻也不敢忘记!我娶你只是,只是为了报复!报复你,报复楚风月!”

报复?报复?

鲜血淋漓的托词和借口,事实根本是爱极了她,反倒不知该如何挽留!

爱在心,难出口,这样笨拙的挽留,分明是伤人伤己!此时此刻,痛彻心扉的岂是她一人?

纳兰祈颤抖着手,扯过亵衣,遮住伤痕累累的身体。青丝散乱,看不清她的表情,唯一看清楚的,是她如同尸体一般僵硬的身体。

见状楚风夕不由得(勃)然大怒,一转身,双手紧紧钳住纳兰祈的肩膀,嘶吼道:“纳兰祈,你说话啊!你骂我啊!你打我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凝视她,眸中没有伪装的歇斯底里,只有爱到极致的绝望!他最想问,为什么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像楚风月那般牵动你的情绪?然而,她的心里没有他,眼里,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绝望。

窗外漏进了点点星光,与她眼角的泪水交相辉印,凝成一种无悲无喜的冷意。良久良久,纳兰祈忽而如同疯了似地撞开楚风夕,一头扎进早已凉透的浴桶中,拼了命地搓洗周身各处。

楚风夕一怔之下惨笑不止:“纳兰祈,你不屑与我说话是吧?好。。。好。。。很好。。。我这便去找楚风月说。。。我去和我那最最亲爱的三哥聊聊我的闺房之乐!”

他抓起乱丢一地的衣服穿上,疾步向门外走去。在满腔难诉的柔情皆化为狰狞的欲望和裸裎的威胁之前,他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了!

“楚风夕。。。”纳兰祈的声音漠然传来。

闻声,楚风夕心下稍宽,他停下脚步,尚来不及转身,一个快狠精准的巴掌便重重地甩上了他的脸颊。

纳兰祈双目赤红,如同泣血,直勾勾盯着楚风夕,咬牙切齿道:“楚风夕,如果你敢伤害他一根汗毛,我必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如果说先前还有几分不忍抑或是不舍,那么这一刻便只剩下恨——*裸的恨。

楚风夕呆立如石,目中尽是凄清寒凉之态,几乎化作见不到底的深渊,忽而抿唇冷笑,颤声道:“纳兰祈,终有一天,我要你亲眼看着楚风月死无葬身之地!你今日加诸我身的痛苦,我必将十倍奉还!”

纳兰祈心中莫名一悸,挥拳如擂鼓,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楚风夕胸口,哭喊道:“楚风夕,我们俩的事你扯上别人做什么?欠了你的是我,是我纳兰祈,只是我纳兰祈!”

楚风夕眸中骤然闪过一抹戾气,一记耳光将纳兰祈打倒在地,怒吼道:“你既然那么爱楚风月,为什么要和秦筑定下婚约?为什么要嫁给我楚风夕?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鲜血沿着口角一缕缕滑下,溅在青石板砖上,朵朵绽开,悄然无声却锵然心碎,纳兰祈扭头回视楚风夕,眸中没有怨毒的恨,只有深寒的冷。

楚风夕看得心神一晃,胸口隐隐生痛,却仍旧勉力继续说下去:“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什么也查不到么?我一直在给你机会,等你坦白,可笑你竟将我的隐忍宽容当做是怯懦可欺。你今日有此下场,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纳兰祈面色一白,眉心刺痛,扶着桌角勉强站直了身子,颤声问:“你。。。你查到什么?”

“你以为大胤的官员都是不干事的么?你以为你做的无耻勾当神不知鬼不觉么?你以为我楚风夕是任你蒙蔽欺瞒的痴傻么?”楚风夕越说越怒,回身一脚踢在门上,竟将门上匾额震得飞出八丈远,“纳兰祈,不是只有你的风月哥哥能够飞天遁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纳兰祈为楚风夕的咄咄声势所迫,连退数步,一个踉跄跌坐在花梨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风夕满心抽痛,几欲窒息,可是转念一想获悉所有真相那日的痛心疾首,便又狠下心肠,扯着嗓子道:“你早就和秦筑定下婚约了是不是,你早就和楚风月私定终生了是不是?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天演卷是不是?楚风月见异思迁,你无计可施之下才嫁给我是不是?”

大惊之下,手指一瞬抠入扶手中,血流如注,纳兰祈却浑然不觉疼痛,结结巴巴道:“楚风夕,你。。。你不要。。。不要污蔑我!”

“污蔑你?”楚风夕冷冷一笑,“顾兰亭你认识吧?她会不会污蔑你?我告诉过你,我楚风夕从不是偏听之人!更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死里逃生的聂言昭,投案自首的顾兰亭,御苑中的所见所闻,吻痕,披风,环环相扣的证据,不容辩驳的事实,他想偏听都很难!

夜色似深凉清水湃在脸上,纳兰祈的神智骤然清明如同闪电照耀下的大地,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顾兰亭已经出卖了她和青衣社!但是顾兰亭明明落在秦筑手上,又与她有着同生共死的姐妹情谊,焉会将如此紧要的机密告诉楚风夕?

楚风夕此举是试探还是问责?

若只是捕风捉影的试探,谁会是那个泄密的有心之人?

景罗?

仔细一想从君山离宫回来之后她(日)日如沐春风的样子,的确十分可疑。但就她的真实身份而言,就算再如何爱楚风夕,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之举。

瑶光?

难道她也是为了情而选择背叛青衣社的“刺”?可是她的眼神明明那样诚挚!

若不是顾兰亭,不是景罗,不是瑶光,还会是谁?楚风夕手里究竟掌握了怎样的筹码?

见纳兰祈良久无语,楚风夕只当她是默认,一时痛极生悲,眉眼不禁微微泛红,忙不迭转身向外疾行。

夜雾迷茫,入目凄凉,像极了落泪的前兆。

十几年前,高妃薨毙那时,也是这样凄迷的夜,楚烬犹自在沈妃的舞曲中醉生梦死,他只一个人,置身于摸不到边的黑暗中,茫然看着老老少少的宫人乱作一团,想哭,却没有眼泪。

“风夕公子。。。“纳兰祈恍然惊起,疾步追出,十指紧紧扣住楚风夕手腕,用力之深,以致十个纤长的指甲齐齐崩断,“ 我。。。我是。。。人尽可夫。。。当初我为了在青衣社争得立足之地不惜*秦筑,后来。。。后来,我到胤国来夺天演卷,意外认识了风月哥哥。。。不。。。不,是三公子,我意外认识了三公子,我觊觎他的美貌和地位。。。我。。。我想方设法。。。我利用他对叶蓝的情意引诱他上当,他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于他,是我纳兰。。。”

“纳兰祈,你说够了没?”胸口剧痛难抑,眸中氤氲成湿,楚风夕一根一根掰开纳兰祈不住颤抖的手指,怆然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能让我更恨楚风月!”

“更恨” , 此话何解?难道楚风夕和楚风月之间还有别的嫌隙?他们的关系并不似表面上那样好?

纳兰祈满腹狐疑,正要开口相询,突然听到急促的拍门声,一个女声怯生生道:“四公子,夫人说肚子不舒服,疼得满地打滚,您看。。。”

“她谷若衾哪天舒服过?”楚风夕沉吟半晌,挥指弹灭蜡烛,“我今夜宿在祈夫人这里!她肚子疼找医官,少来烦我!”

那丫鬟被楚风夕一唬,再不敢多言,不多时便匆匆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