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中之阴？”
厉雨舟觉得，这个词有些耳熟。
他恍然间想起，洛惊霜在描述光辉一族时，曾用到过“阴中之阳”这个词。
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厉雨舟无法确定，只能看向柳吟光，期待对方给出答案。
果然，柳吟光说道，“阳中之阴，还有阴中之阳，这两者的确有联系。”
“当然，这种联系并非什么直接联系，而是一种规律下的必然。阳中之阴和阴中之阳，都是这种规律演化的产物。”
“规律？”厉雨舟不由看向远处，那里是净火天的方向。
“不是净火天。”柳吟光连连摇头，“净火天只是一种存在。即便是净火天，甚至净火天中的那个存在，也无法左右规律。这个规律，就是道！”
简单一句话，却包含着突如其来的惊人信息，厉雨舟差点没反应过来。
“净火天中的存在？”厉雨舟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不仅仅是一个亚空间？在那里面，还有生命存在。”
“如果那可以被称为生命的话。”柳吟光语气依旧平淡，眼中却闪过复杂的情绪，“即便是虚境强者，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一般弱小。”
厉雨舟再度震惊了。
虚境强者都不是对手，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是神么？难道净火天的出现，并非偶然？那个净火天中的存在，到底想干什么？
“他……或者是祂，祂的目的很简单。祂来了，祂改变这里。就是这样。”
柳吟光微微垂下眼睑，“我们无法揣度祂的心思，也不可能理解。你只需要知道，祂对我们人类，甚至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场末日。”
“我们……有办法阻止祂么？”厉雨舟的问题才出口，忽然又想起刚才的对话，连忙道，“智侠？他曾今阻止过净火天第二次震动！”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无法觉醒真气，自然不是靠本身的力量。难道说……真的有什么高科技的武器，可以对付那个净火天中的存在？”
柳吟光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厉雨舟把想说的话都吐露出来。
“不。”这个时候，他才缓缓回答道，“阻止净火天第二次震动的，是道。”
“道？”厉雨舟又困惑了，“您刚刚不还说，是智侠阻止了第二次震动的么？”
跟柳吟光交谈，让厉雨舟感到十分吃力。对方似乎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新的信息，同时也包括新的疑问。
对方说话十分跨越，只有认真思考，才有可能能将这些话题串联起来。才不过几句话的交流，厉雨舟已经感到大脑有些疲惫，几乎有些抗拒再继续思考下去。
但柳吟光似乎不打算让厉雨舟缓口气，而是继续说道，“宁夕惕，八字至阴，亡神入命，乃阳中之阴。他是因道而生，和阴中之阳一样。”
厉雨舟对这句话似懂非懂。
对于阴中之阳，就是光辉一族的产生，厉雨舟已经从洛惊霜那里听说过。
因为净火天的存在，所以最早受到辐射的人类变成了光辉一族。接着，才是煞气修炼者聚集，对光辉一族形成包围之势，造成了阴中之阳的现象。
魔道聚集净火天之下，导致代表阳的正道侠客聚集在对立面，这也可以理解。但所谓的阳中之阴呢？智侠又是因为什么产生的？
“没有人知道。”柳吟光这样回答，“但我们对天道有所感应，一切要素都已经具备，阳中之阴必然会应运而生。从理论推导上也能得出这个结论，如果阳中之阴不产生，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继而走向崩溃。”
“但崩溃的预兆没有发生，所以我们认定，一定有阳中之阴的存在。”
厉雨舟有些无法理解，只能尽可能维持思考，希望能跟上对方所讲的内容。
“但在最初，我们也不确定，那个所谓的阳中之阴是什么样的存在。”柳吟光陷入回忆，神情透着几分迷离，“所以在最开始，我以寻找传人的名义，让当时还听命于我的卜元秋和冷香国，寻找传说中的未来魔王！”
卜元秋和……冷香国？臭老头？他们之前是……
又是一个重磅信息，厉雨舟感觉自己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未来魔王？是说智侠么？找到他之后，柳吟光又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啊。”柳吟光嘿嘿笑着，却让厉雨舟不寒而栗。
“当然，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柳吟光解释，“一个净火天，已经让我们难以应付。这个世界，再经不起另一场浩劫。”
“。按理说，具备魔王之相的人，必然会被命格影响，性情应该残忍暴戾才对。但是，宁夕惕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于不可能中生出的人物。虽然具备成为魔王的一切命格面向，但其内心居然无比纯粹善良。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现象，但就是的的确确在我面前发生了。”
“在经过最初的困惑后，我突然明白过来。天道无常亦有常，万物有始必有终！阴中之阳是净火天引导的.asxs.，而这阳中之阴，就是结束一切，包括净火天的终点！”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宁夕惕在成为智侠之前，就阻止了净火天的第二次震动。但是，这并不是结束。”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所谓的那次第二次震动，并非真正的第二次震动，只是净火天中那个存在的试探。而卜元秋，那个蠢货，把一切都毁了！”
“嗯？什么意思？”厉雨舟好不容易插上句话，但能说出的，只是疑问句。
“卜元秋在那之后，突然对宁夕惕展开偷袭。若不是冷香国拼死救助，未来就不会有智侠这个名号了。虽然救下了性命，但宁夕惕却经脉全毁，再无法使用真气。”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宁夕惕另辟蹊径，创下了智侠的名号。而卜元秋趁机掌控魔道大权，冷香国因为与其决裂，被迫逃离此地，成为游侠。至于他是怎么跟赤虎牢还有影蛱混到一块儿的，我并不清楚，但也不关心。因为我知道，冷香国有自己的想法，而他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对的。包括六年前的那次与卜元秋决斗，以及这一次……”
柳吟光停了下来，看向面前的厉雨舟。
此刻的厉雨舟表情呆滞，似乎还没将思绪梳理清楚。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柳吟光给出的信息太过跳跃，让他不得不让大脑不停歇地高速运转着。
柳吟光终于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暂时停止了讲述。
“看来即便是最聪明的凡人，也很难接受虚境思维的传递信息方式。”
柳吟光自言自语。
“毕竟，太久没接触普通人，都忘记正常的交流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