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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你依旧是我的骄傲(1)

苏瑞说得对,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江南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而纪梦溪也在那里,手持正义之剑。唯有他薄南风,落破得连个人都算不上。

哪里配?

江南鼻骨酸透,无声的吸着鼻子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这样的薄南风让她心疼,软软的,想象不到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听说世界的另一面凶残又黑暗,那是个人吃人的世界,而且吃人不吐骨头,命贱得像草屑,血流成河也是常有的事。他们蔑视法律,不把正义道德当一回事。了断恩仇的方式也带着血腥气,就有同事接过有黑道背景的案子,卷宗一页一页的翻下来,让人看尽绝望。

抱得更紧些,心底里不平的呼吁咆哮,这个男人跟他们是不同的,他温暖又善良,如果说他的手上曾沾了什么,江南觉得,一定非他所愿。

到底还是哽咽起来:"你怎么那么傻,我为什么会嫌弃你。你是我老公,是最好的男人,这天下没人比得上。"抽搐了一下,忽然哭得很大声:"我只是心疼你,有没有受过伤?吃过多少苦头?你的年纪这么小,一定被很多人欺负过,那个时候的你是不是很害怕?可我那么晚才认识你,没有陪你走过来,我觉得很难过。我很害怕,想起来就很害怕,怕到心疼欲裂。不敢找你,不敢照到你的面,怕一见到你,我就更加难过自责。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管苏瑞说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就是薄南风,只是我一个人的薄南风。什么景阳总裁,还是黑道太子爷,跟我都没有关系。"

江南温热的泪一滴一滴打到薄南风的脖颈里,连衬衣都湿透。

薄南风才终于觉出一点儿暖意,仍旧没回头,紧紧的抿着唇齿不说话。身体却微微的颤起来。低着头,有液体滑落,湮灭身下的地毯中。

淡白宝光爬满他的发梢,微薄的一层光亮,像晚秋时节的冷霜。那么好看,又俏丽生辉。半侧消瘦的脸太过紧绷,线条更是锋利得宛如刀削。

下一秒用力一带,将身后的人狠狠纳进怀中。手臂圈紧,紧紧的抱住。拿同样湿透的脸轻蹭她,感慨时光萧瑟,如果爱上她早一些再早一些,估计便不会走上这条没有光明的漫漫长路,每一次都觉得是走在黄泉路上,彼岸花开花谢,再繁华雕琢的景致都跟他没有关系。

"江南..."想说他很怕,怎么会不怕,那条路深黑,风里来浪里去不过独身一人,多少次从鬼门关上爬回来,只有喘息的份,甚至忘记疼。

问出来了,却只道:"你真的不嫌弃我脏?"

江南被他死心踏地的按在怀里,哭得话都说不出,只拼命的摇头。

她不在乎他曾经做过什么,她认准了他,就是喜欢,哪怕轮回甘堕,她也陪得。

挣扎着起身,捧着他一张脸,盯紧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很害怕是不是?"

薄南风薄唇抿得很紧,亦是不说话,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很轻微。

半晌,声音哑透:"很怕..."

那时候他不过十九岁,远不是现在的模样。十足的毛头小子,而且她不会想到,那时候的他有语言障碍,是个连说话都不完整的人。父母竟外身亡,灾难压下来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他被追杀,满世界逃窜,几次死里逃生,鲜血淋淋的从死亡线上爬回来,也因忍受不住痛苦想干脆死掉算了,他那样只怕活不久。不过十九岁,如何同人周旋到底。

有一段惨痛的过往,像斑驳一样弥漫在薄南风的心里,被尘封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痛苦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想幸福,想快乐,想简单的微笑,想像所有十八九岁的少年那样在阳光下肆意奔跑。可是,命运告诉他,不可以!

肝肠寸断的过往像凌厉的风拂上身,千刀万剐的疼意,想起来,连骨头都开始抽搐。薄南风抱着江南的手臂一再再收紧,快要将她的骨头也勒断,直融入骨髓里。那些年他便这样想,哪怕身体里有一丝暖,一路走下来也不会深感绝顶荒凉。有今日,没明天,他常常觉得自己定然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于是,他努力要比所有人温暖,就仅有这微薄的光和热了。

江南抓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告诉他:"我在这里,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有一种不离不弃叫生死相随。

薄南风吸紧鼻子,一滴清泪砸到她的脸上。

江南想起那个雨夜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她,风雨交加,他的身体也是凉透,说他很害怕舍弃,唯有眼泪是热的,跟瓢泼的雨水混淆在一起,瞬间冷却。

她越发庆幸当时那么鲁莽,返回头将他拾回来,并再也放不下。这一生遇到薄南风不管是对是错,都是好的。

江南无比认命。

薄南风抱着她一起蜷缩在地板上,自己觉得冷,便想要温暖她,严丝合缝的抱着,连心跳都是重合的。

他知道江南一直很想知道他和苏瑞的那段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他现在就要说给她听。

"十九岁之前,我的生活一直优越,但不快乐,我跟你说过我很自悲。怎么能不自悲,我有很严重的语言障碍,便是连话都说不全。那时候我不喜欢出门,甚至不去学校,怕极了别人异样的目光。独自呆在家里,以为会那样囚上一辈子。可命运连那样的日子都不肯给我,在我还没有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劫难来袭,我爸爸意外身亡。没过多久,我妈也死了,都以为她是为我爸爸殉情,只有我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其实一切都不是场意外,而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我甚至不知道我爸爸手中有什么紧要的东西,让他们那么想得到,得不到就要杀人灭口。我妈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挣扎着只说出两个字..."

逃吧...

像咒念一样,从她的口中吐出来,用尽了她全身力气,传输进他的四肢百骇。太多个午夜梦回,只梦到那一个场景,像电影片段的反复回放,没有节制。献血从她的口中溢出来,将浅色地毯染得一片斑驳。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歇斯底里的狰狞,只是不放心,这世上还有她的孩子,连句完整的字句都不会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