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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也想掉头随雁乘风去,图个自在快

第十九章:也想掉头随雁乘风去,图个自在快活,岂可!

副题:滞留鸣山险象环生

万骑长赦嗜利往河南地接出被困右贤王,在土图按兵不动的情况下,以微弱的一万人马几覆李广三万骑兵军团,立下大军功,军臣单于甚是慰赏有加;侦知张骞马队躲过浑邪王堵截,已过鸣沙山,即将进入楼兰,大单于即命赦嗜利率本部万骑胜师往拿:必须赶在张骞越过楼兰前截住他,否则跨过楼兰国,就超出匈奴控制区,再要拿他就无能为力啦,你们提脑袋来见吧!军臣单于下了死命。en8..赦嗜利不敢耽搁,出居延泽,到骆驼城休屠王领地要了几匹橐驼装运物资,马不停蹄继续西行。

七月流火。中午,炎夏的大漠更是炙得人透不过气来。“要不是李广折腾,耽搁了我们三十多天,”赦嗜利“咕咚咕咚”牛饮完,抹了把阔嘴,“谁他妈这时候在沙坨子里穷颠。”走在旁边的千长喝完水挂上水袋没有吱声。“**的,哑巴啦!别他妈的没吃食的骡子样哼都不哼一声。”赦嗜利瞪了眼才登巴说。“热死人耶,万骑长。”千长又摘下水袋咣咣地倒了两口。“甘屈罗来信没有,张骞他们到哪儿了?”赦嗜利问。“今天晚上就可到鸣沙山,我们离那儿还有两天的路耶。”千长弯腰挂上沙袋说,“万骑长耶,你不是知道吗?”“还有两天的路,我们怎么能追得上,飞吗!”赦嗜利没有理会千长,愤愤地发着牢骚,“大单于帐下二十四长,老是抓着我赦嗜利颠来倒去的。”“万骑长耶,息息火耶。大单于说这趟票利厚,张骞马队驮的可都是汉地宝贝耶,就是没有女人。”千长咂巴了下嘴,取下水袋又往肚里倒了两口,“万骑长耶,我这次回去碰到玉兰了耶,那个丰满那个白透那个水灵,看得人闹心耶。听说左谷蠡王销了她的奴籍入了匈民。”万骑长挠了挠圆脑袋,问:“那个玉兰,就是你前年从蛮夷堡塞掳的给左王妃做鬟奴的那个?”“是云中郡耶,万骑长。左王会不会纳她做妾耶?”才登巴不无焦虑地问。“是够丰满够白透够水灵。”万骑长摘下风帽抹了把汗,“我就纳闷了,咱沙漠上的太阳咋就晒不到她的身上!”“左谷蠡王会不会纳她妾耶,你说。『雅*文*言*情*首*发』”千长着了急,又问。“左谷蠡王就是不纳妾,你也没戏。”万骑长盯着他说,“你没看看你那蛤蟆样。”见千长受了打击再没言声,又嘿嘿笑笑,“不过,你军事上颇有才能,这次回去我给你问问左王。”千长裂嘴嗬嗬笑着,来了精神:“当年有兄弟要杀她,我没让;还是我把她从刀尖上救下来的。万骑长耶,咱们歇歇吧。”“歇歇?**的,张骞不追啦!”赦嗜利张着灯笼眼叱责,“你是想女人想神经了。”“张骞病啦,走不动啦。”千长诧异地说,“万骑长耶,你没看见甘屈罗的信吗?”“见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再瞅瞅。”万骑长掏出方绢,千长凑过去指着个圈叉说,“看耶,万骑长,是不是?”“那就更要加紧啦。”万骑长抬手前指,胯下用力,“让兄弟们提速!”松开手中缰,坐骑扬脖嘶鸣疾奔前去。

甘父煎好药端进帐内,轻声问:“大人,喝药吧?”张骞睁开眼点点头,由甘父轻轻扶起,接过药碗蹙眉喝干,喘息了会儿,问:“甘儿,你师傅呢?”“师傅布哨巡察去了。”已经六天了,义父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有加重趋势,甘父心悬得难受,总希望能出现好兆头,“大人感觉好些了吗?”张骞摆摆手,喘着说:“未见好。这是到哪儿了?”“土人说是鸣沙山,出去再走两三天就到楼兰了。”甘父说。“都是为父不好,让马队走走停停,拖累了大家,耽搁了行程。”张骞内疚地说。“大人可不能这么说,您是马队主心骨;您精力不济,马队难有什么作为。”少年赶紧安慰,说的却都是真心实诚的话;扶张骞躺下,“大人,您说也怪。田医士说既不是风寒,也不是疟疾,只说了个水土不服;甘儿看是操劳过度引起的,大人可要保重啊。”听甘父口气转潮,张骞睁开眼,说:“不碍事。我也翻过些医书,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是急火攻心。”

帐外风声霎起,雷鸣般一阵紧似一阵。“起风了。”张瑾揭帘进来,掸掸身上土尘,“还好留在沙窝子里,要不然就被刮跑了。”看到张骞睡着,向少年关切地问,“义父病情怎样?”“刚吃了药。”少年哽咽着。“不碍事,我的病我知道。”张骞害怕张瑾过于担心,又睁开眼解释说。“还说不碍事,怎么又烧得重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张骞额头,张瑾也有些着急“甘儿用水冷敷上,我去找田医士。”出去不一会儿,带来了医士,并跟着甘屈罗。医士田升仔细给张骞号了脉,仍是摇头:“大人真是奇了怪了,脉象没有沉郁滞涩症状,表现是正常的。”“大人,静养要,你是大脑马队的,养好走,呆两天再。”甘屈罗扫视了眼大家,见医士立起身,张骞微微点头,,张瑾摇头,少年只是大睁着双眼,便走到几前坐下,“出去到楼兰,沙漠全,慢走的话,大风就埋人。大人太多操心,不行的这样,养好,走再。”

帐里没有谁再言声。

甘父跌了个盹,猛地醒来,发现天已大亮。看义父侧身内卧,师傅不知何时出帐,便悄悄蹑出。帐外,风息沙静,阳光明媚。黄色沙山东西绵亘,金光灿灿;细听,空气里弥漫有柔婉的丝竹声响,如泣如诉。“真是天籁妙音!”少年伸了伸腰,“昨天来的晚,倒没注意到这般美景。这就是土人说的沙鸣了。”甘父离帐信步走去。马队营帐建在呈月牙状的碧泉湾旁,四周芦苇丛生,湾里飘着缕缕炊烟,厨士把灶架在湾边正在做早饭。张瑾端着盆热气腾腾的粥过来,“甘儿,回帐,用饭啦!”

“大人,这里真是扎寨的好地方。”少年对张骞说,“用过饭扶您出去走走?”“嗯,怎么说?”张骞问。“甘儿说得没错,这儿沙山环抱,可以挡狂风,可以听歌;还有碧泉湾清澈冰凉的水,人畜都能饮用。”张瑾接过话说,“汉平待会儿出去散散?说不定就好了呢。”“地方虽好可不能久留啊!是李广将军拖住了匈兵,这些日子我们才安生了不少。”张骞扎挣着坐起来,“因为我的病,路上耽搁了好几天,得马上传令起寨,我估计匈兵很快就会追来。”

“甘屈罗不在营里。”张瑾看张骞露出疑问的眼神,继续说,“他出去采购粮食去了。今天怕是走不成了。”甘父警觉起来:“大人,您是说……”张骞摆摆手,没让少年再说下去:“甘儿扶我出去走走吧。”强挣着出帐,向四面看了看,“这里扎寨确实好,依山傍水,但地域开阔,一马平川,利于敌骑伸展啊,是险地。”稍停,又说,“甘屈罗回来,立即出发!”

用完中午药膳,张骞迷糊了阵儿,睁眼见只有甘父趴在床边睡着。张瑾可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样想着,觉得头胀欲裂。甘父已机灵地起身,扶张骞靠在枕上。张骞轻揉着太阳穴,慈和地微笑着说:“甘儿可是累了,躺会儿吧。”“不累。”甘父帐内踱了两步,说:“大人,甘屈罗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得做好准备。”张骞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敛容静默。

“汉平,老甘回来了。”张瑾进帐,身后果然跟着甘屈罗。“快来,老甘。”张骞热情地招呼,“情况怎样?”“大人,我……”甘屈罗欲言又止。张骞仍然谒和地笑着,意思是不要顾虑有话直说,我已经猜到啦!

“大人,我想单独说。”甘屈罗用手比划着,语气短促,似乎有些慌张。张骞缓缓地在张瑾和少年身上来回移视片刻,点点头,示意他们俩人退出。“说吧,老甘。”张骞微微合上眼。

“大人,大单于请你们。”甘屈罗支吾着,终于摊了底。“老甘,你的汉语说得很流畅啊,你一直在卖傻。”张骞淡淡地说。“是,大人。我原本就是大单于派来的密间,受大单于命与您晤谈。您作为大汉使团正使,请从大局着眼,从使团兄弟生命安全考虑,带马队转使我大匈。只要不触犯匈法,老甘以脑袋担保使团兄弟生命无虞。”看张骞仍然微闭着眼不吱声,甘屈罗着起急来,“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谈话时间,谈不拢外边的围兵就要发起攻击了。大人务必审时度势,速作决断。”想了想,又说,“大单于决不会让大人走进楼兰国,走出匈奴地盘的;就是躲过今晚,往楼兰国的沿途都有大单于部署的截堵兵马。只要大人合作跟老甘走,老甘担保大人和兄弟们的安全。”

“大人!”甘父跳进帐,甘屈罗拔刀向张骞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