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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西市买奴

正文]第十二章西市买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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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等将军出了『门』,我就和四儿出府去看望柏『妇』。柏『妇』自嫁人后就一直和公士希住在雍城的西市,穿过热闹的大街又拐了好几条『弄』堂,我们终于找到了他们家的院子。那是两间用夯土垒起来的房子,五步见方的院子里竖着两根木柱子,上面拉了一条褐『色』的麻绳,晒了几件公士希的常服。墙根下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蹲在地上玩泥巴,想来应该都是柏『妇』的孩子。

见到我们进来,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节地站了起来。四儿掏出从府里带来的一包梅干塞进男孩的怀里,家伙用泥手抓过去闻了一下,两只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冲我们道了一声谢。我和四儿避开绳上晾着的衣服,进了屋子。刚跨进『门』口,四儿就高声叫道:“柏『妇』,你在哪?我和阿拾来看你!”

“她在里屋呢!”公士希的声音从旁边的『门』里弯着腰钻了出来,见到我,先给我行了一礼,我也连忙回礼,心想,虽然我比时候长高了不少,但是他这身量,现在看起来也还是高得吓人。

“『女』公子,你现在的身份是不该来这的。”公士希看起来有些尴尬。

“有什么不该来的,我不还是那个爱摔跤的阿拾嘛!”我笑着去推公士希,“快,带我们去看看柏『妇』吧!”

柏『妇』坐在里屋的『床』铺上,手里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东西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害得我和四儿都不敢去抱他,柏『妇』看着我们两个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她胖了不少,但笑声还和以前一样爽朗,看来公士希对她真的很好。

我们坐了坐,问了问孩子的『乳』名,又喝了碗甜汤,就起身告辞了。

走出他们家的院『门』,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心想,也许这就是幸福吧!没有锦衣『玉』带,没有仆役成群,只是两个人带着孩子,守着一个院子……

“阿拾,你在想什么?”四儿问道。

“我在想,当初柏『妇』自作主张把自己嫁给公士希还真是嫁对了,你看,他们现在过得就『挺』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爷爷前两天要帮我订一『门』亲事,他再过两年我就及笄了,最好现在就开始看看有没有好人家。”

我听四儿这么,一时间觉得很诧异:“昨天晚上你怎么没跟我?”

“我不想,因为我还不想嫁人。”

“可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女』子过了十七可就不能再自己选人了,只能等着被公家安排亲事。”我其实明白秦牯的想法,像四儿这样的姑娘,身份比普通庶民家的『女』儿要高一些,可又比不上士族的『女』子。四儿长得秀美可爱,如果早谋划的话,不定还能借着将军的光,嫁个低层士族做个正妻。

“我和你同岁,我不也还没订亲嘛!如果于安在三年内能来的话,你就学柏『妇』自己把自己嫁了;如果他不能来,你就跟着我,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我待会儿就和爷爷去。”四儿转过头看着我,我笑着了头:“没事了,要不我们现在去市集上看看,也许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嗯,我前日里在卖妆奁的涂七那,看到一个檀木梳篦……”

我们两个把心事甩在脑后,手拉手地向市集走去。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一看啦!南方新送来的货啊,水灵通透啊……”集市中心的方向传来吆喝声,很多人都在往那边走,四儿一看有热闹可以凑,拉着我也跑了过去。等我们站定了现,这里卖的不是什么南方运来的饰帛锦,而是——奴隶!

刚才吆喝的是一个拿着鞭子,穿着暗红『色』麻布上衣的中年男子,他相貌丑陋,一张口话,就『露』出满口的大黄牙。在他的身后是三个木笼子,里面挤着十几个脏兮兮的孩子,有几个还赤身**没有遮蔽的衣物。

“阿拾,那些笼子里的孩子还真可怜,一定是被这个坏人抓来的。”四儿心地凑到我耳边道。

“那也不一定,我听南边现在吴国、越国、楚国都在打仗,有的父母为了一家子都能活下来,也会主动把孩子卖给这些人贩子,这样起码孩子不会死得那么快。”

“唉,希望他们都能被卖个好人家。如果家主都跟我们将军一样就肯定没事了。”

我头,用手指捏了捏四儿的嘴『唇』:“先看看,别出声。”

四儿乖巧的了头不再话,我们定睛往台子上看去。

就我们刚才话的一会儿,好几个孩子已经被卖了出去,年纪的也就值三两个币子,只有相貌清秀的少年、少『女』,台下的人才会叫价比高。

一个黑瘦的少年刚被一个工匠头子领走,大黄牙又从笼子里抓出了一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那『女』孩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行,她只能蜷缩着,努力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大黄牙一把抓住她的头,把她的头往后一仰,『露』出脸来。“给我站直!”他完又在一块帕子上吐了几口口水,往那『女』孩脸上擦去。

我和四儿对看了一眼,直觉得恶心到了极。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南方的『女』娃就是水灵,你看这脸长的。身子虽然瘦,但是也没关系,不知道在『床』上的味道是不是会和北方的『女』人不一样……”

听了这话,我和四儿的脸都涨得通红,却又不能些什么,只能回头瞪了话的人一眼。那人一开始吃了一惊,但看清楚我和四儿的脸后,笑得就更加猥琐了。

四儿拉拉我的手:“阿拾,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不要管他,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四儿你身上可有带钱?”

“我只有三个币子,怎么了?”

我心想,这姑娘长得如此貌美,三个币子估计连个零头都不够,果然底下的男人们开始异常兴奋地叫价比高了。『女』孩此时已经放下了遮挡的手,目光游离地看着台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当她的眼神经过我和四儿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她,她却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把她推上奴隶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