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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死之间

刘惺祤来到门前,单手向石门推去,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没用上什么力气,当手指刚接触到石门的时候,它无声无息向内打开了,甚至让刘惺祤都怀疑是自己推开的呢,还是它本来就在等待刘惺祤的到来。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一人来高,数不清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深褐sè台阶倾斜向下,目所能及之地全是黑黝黝、湿漉漉的黑sè岩壁。远处是一片寂静的黑暗,看不出有多深、多远,不知道通向何方。从洞中偶尔吹来的yīn风,冰寒刺骨,冥冥中让人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这就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刘惺祤楞了楞神,方才发现自己的头盔和护目镜已经不知所踪。嗨!只能靠本山大叔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了。

刘惺祤把特种军刀挂在腰间,甚至连巧的瑞士军刀都放在离右手最近的口袋随时备用。他左手拿起手电,轻轻的打开开关,右手cāo起工兵铲,谨慎的向着未知的黑暗走去。

转眼就是八个时。(按照三倍计算就是人界的整整二十四个时,入乡随俗,此后的时间当以异界时间为准。)此间刘惺祤曾经二次停下来休息,心的抿了几口剩余不多的水,咬了两口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在石台上等待救援的那些rì子,仅剩的罐头和牛肉干都吃完了,‘如今,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啊!’刘惺祤自嘲的想。

凭刘惺祤那永远不知道‘愁’字怎么写的xìng格,这漫长而无聊的旅途他可没有闲着,他不时的拿工兵铲敲敲这,碰碰那,甚至还想用那锋利的铲尖把台阶敲下来一块。可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这深褐sè的石头台阶好像比工兵铲坚硬的多,无论你费多大的力气,它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连一个的划痕多没留下。当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渐渐的刘惺祤也就对它们失去的兴趣。而他把目光转向了洞壁和洞,结果这些石头依然令他失望不已,没有任何发现或者没有任何值得发现的东西。

石洞依然倾斜向下,缓缓的,无边无际。刘惺祤开始怀疑这石阶也许就是一个死循环,永远不会走到尽头。当他踏入石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当中,循环往复、不死不休。于是他拿出笔记本,走过一段路,他就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把带着数字的纸从本子上撕下来放到台阶的一角作为标记。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是非常聪明的,如果这真是一个死循环,他就一定会看到写着数字1的那张纸片。而实际在他内心的深处却一直在祈祷‘苍天啊,大地呀,千万不要让我看那个我最不想看到东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惺祤真诚的祷告得到了上天的怜悯,当他将最后那页纸从笔记本上用力扯下的时候,他依然没有看见那张不该出现的纸。

看看已经有些昏暗的夜光手表,又是八个时。食物和水已经在上一次休息的时候消耗殆尽,就连他引以为豪的高级手电筒也换上了最后一块电池。话这手电筒的配置真的是质量刚刚的,他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三块备用电池,尽管他知道节约能源的重要xìng,但是面对无尽的黑暗,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关掉那一能给他希望的光芒。

刘惺祤有些绝望,却又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命运真的让他独自去面对这可怕黑暗的话,他将勇敢的、义无反顾的继续前行,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刘惺祤的身体开始发软,思维有些模糊不清,喉咙干的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而这种折磨却又在关键时刻让他清醒。他想过放弃,对于死亡来,拥有这么大一座棺材也许是一种荣幸。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知道如果现在停下来休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突然,无尽的石阶在手电光的前方消失不见了,刘惺祤猛然一怔,接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下冲去,他发现通道已经不再向下,而是方向陡然一转,笔直的伸向前方。刘惺祤没有时间多想,只是狼狈的狂奔,当他终于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同时,手电光熄灭了。黑暗一瞬间向他奔涌而来,将他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四周一片寂静。

“当”,手电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刘惺祤木讷的抬起头,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那光似有似无,忽隐忽现,仿佛是传中通往天堂的入口。

‘不,那是rì光。’刘惺祤努力恢复着意识,浑身的力量就像临界的火山一样爆发开来,迅速的涌向四肢,他飞快的冲向那仅存的光明,那是希望,生存的希望。

就当刘惺祤感觉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离他而去的时候,瞬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刺眼的光芒,白茫茫的睁不开双眼。他一头栽倒,可身下传来的感觉却貌似软绵绵的床榻,一股久违的青草香随风而来,接着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刘惺祤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趴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露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他拼命的吸允着这美妙的仙露,意识渐渐恢复。

刘惺祤费力的站起身,望着四周的一切。他身处在密林的深处,到处是茂密的灌木,只有他身处的地方有一块丈许大的草地,貌似就是为他的到来特意准备的一样。回过头,来时的洞口已经悄然不见,只留下一块普通的灰sè岩壁。刘惺祤并未感到惊奇,这些rì子实在是“太刺激了,”没什么新鲜,早已经麻木了,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活下去才是真理。

刘惺祤抬头望天,还好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身后的石壁是一座山的底部,山峰触目可及,并不高的样子。先到山再,毕竟站得高望的远嘛。这边的山坡比较陡峭,在体力极度不支的情况下是无法攀爬的,于是刘惺祤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一边绕着山走,一边寻找坡度较缓的一侧。

这一走又是一个时,值得庆幸的是刘惺祤在一片不起眼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棵半米来高的奇怪的树。它奇怪并不是因为树木本身,而是树上生长了一种鲜红的果实,这果实无论从外形、颜sè以及味道上都跟樱桃一般无二,只是大的出奇,足有拳头大,除了香甜可口外还有一种不出的淡淡的奇香。刚开始,刘惺祤还真的没敢马上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对于饥渴难耐的他来,只经历了短暂的思想挣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树上十二颗果子吃的jīng光。

片刻之后,刘惺祤便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种奇异的暖流迅速向四肢扩散开来,头脑变得清醒无比,身体充满了力量。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双脚一用力,向前猛然一串,这一下竟然飞出七八米远,‘哈哈,超人功夫还在,’这多少给刘惺祤那颗不安的心增加了些许安慰。于是他抖抖jīng神,挑了一条不算陡峭的山坡,像一只出笼的肥兔,以飞快的身形,跳跃着向山奔去。

十几分钟以后,刘惺祤来到了山最高的岩石上。举目远眺,天边尽头处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海水带着洁白的浪花轻轻抚摸着金sè的沙滩,一片宜人景象。刘惺祤有些傻了,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看到的最美的景象,‘这不是又在做梦吧?’他苦笑着打趣自己。一阵轻风吹来,咸咸的、涩涩的,好似温柔的海风抚摸着他有些消瘦的脸颊。这让刚刚经历过生死磨难的刘惺祤无限痴迷,感慨万千,心中下意识的想起儿时经常听姥姥唱起的那首歌……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怀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

‘苍天啊,大地呀,在老船长这打住吧!’刘惺祤及时收回了自己“放荡”的心扉,‘这,简直了,没治了,心情好的没边儿了,还然让不让人活了,你要溜号也选个时候行不?’刘惺祤无比的自责,这没边儿的xìng子的找个时间好好收收心了。

刘惺祤重新整理了思绪,从怀中掏出了指南针,跟预想的一样,也许是由于重力的问题,指南针失效了。他再次望向天空,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这个世界的太阳是否还遵循东升西落的路子。‘我去了,要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会不会大海是往河里流的啊,这让人太难以接受了,这不是坑爹嘛!’刘惺祤有些灰心的想。

‘嗨,接不接受都还不都是一个样,先去海边看看再,要是能找个活人问问,再作打算也不迟啊!’想到这,刘惺祤四下张望,找了一处坡度略缓的山坡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