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刚才把章鹏提到的那几家福利院都记录了下来，记忆中章鹏11年间换过7所福利机构，刚才他只提到3所，这三所肯定是有问题才会被他记住并提及。
“调查福利机构？”谷兆坤翻了一下，看到名字，有一个还是他们局里长期提供援助的呢，怎么忽然要调查它们。
“章鹏在这三所受过迫害，所以你们尽量都查一下，肯定是有问题。”林暮解释道。
谷兆坤立马严肃起来，他装起笔记本，“我知道了，会尽快派人查的，你真的帮了我太多，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林暮笑着打趣他，“结婚的时候请我吃喜酒，不收我份子钱就好了。”
谷兆坤哈哈一笑，连着说了好几声没问题。
想着两人还没正经吃过一顿饭，谷兆坤征求了林暮的意思后，订了一家泰国餐厅的位子。林暮提前和林耀晨报备，他大概在忙，没回消息。
两人开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不到晚饭时间，餐厅人还不算多。
等餐间隙，谷兆坤几次欲言又止。
林暮微敛眸，问他，“坤哥有事就说，朋友之间不用不好意思。”
谷兆坤咧嘴一笑，摇头道，“在你面前还真是什么事都藏不住，一旦有点事儿肯定能被你看穿。”
他看着林暮俏皮地挑眉，收起笑容，“关于章达受人操控绑架你的事，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真是见鬼，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我……”
“坤哥，这事犯不着这么着急。”林暮打断他，咽下果汁说道，“这事你不用太上火，有人会处理，你做你该做的事就行。”
谷兆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不用问也知道，她说的人肯定是林耀晨。对于林耀晨，谷兆坤以前从未过多注意过。在他眼里，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场上的生意人，只要不犯法他也管不着。
可是自从上次林暮被绑架事件开始，他越来越显山露水，让人见识到太多可怕的一面。一个商业巨子可以肆意调度使用那么多资源，并且势力深不见底，绝对不简单。
见他垂眸思索，林暮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果汁，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觉得林耀晨是坏人吗？”
谷兆坤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楞了一下，“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林耀晨在经济和社会福利上为松杭市做了很多贡献，但我不能因此就断定他是个好人。这话我无意冒犯，只是阐述观点。”
“他才不是好人。”林暮撇嘴，眼珠儿来回转动，“满肚子坏水，总想欺负比他弱小的人，比如我。”
她的吐槽倒更像小女朋友的嗔怪，谷兆坤忍俊不禁。本来是很严肃的话题呀，怎么说着说着就向着吐槽大会的方向去了？
“你们……不是简单的兄妹关系吧？”谷兆坤终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怀疑好久了，但是一直怕冒犯林暮才没问出口。
林暮摇摇头，大方承认，“我喜欢他，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他早就知道。”
谷兆坤再一次被她的答案惊到了，“可是你们……”
“你要是想听我就给你讲讲我们的事。”林暮挑眉，冲他眨了一下右眼，“这可比看电视有意思多了，我们更真实更狗血。”
“噗~”谷兆坤笑出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洗耳恭听了。”
林暮喝了一口果汁润润嗓子，“咳咳，那我就开讲了。题目就叫做‘养成系兄妹相爱相杀恩仇虐恋20年’吧。”
谷兆坤：“……”
呃……这名字，比他女朋友看的狗血小说还狗血……
“我妈姓林，是林家的佣人。据说生我之前父亲因为诈骗和错失杀人而终生监禁，在B市呢。至于母亲如何去世留我一个人就不说了，反正是林家在我还不到2周岁的时候就收养了我。”林暮拿吸管轻轻搅动果汁，神情淡然。
“养母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她怀疑我是养父偷生的私生女，所以对我一直不是很好，养父总在外面忙生意也顾不上管我。所以，当时只有6岁的林耀晨开始学着冲奶粉，换尿片，哄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玩儿和睡觉。”
“其实说来也奇怪，听说他从小就对我爱不释手，总要抽空跑去佣人房逗我玩儿。”
林暮嘴角含笑，太小的记忆她没有，但是只是听别人说就觉得很有爱。
“相亲相爱到我10岁那年，养母不明原因去世之后，我是最大嫌疑人。然后就开启了凶残的虐心模式。”
她说得轻巧，可是谷兆坤能感觉到她深埋心底的苦楚。
林暮继续讲，“他恨不能让我死，却又不想让我真的死掉。磕磕绊绊到我17岁，养父生意失败跳楼自杀，这事你肯定知道，松杭首富受不了生意失败的打击而自杀。林耀晨疯了一样以为是我泄露了林家的商业机密，他把我偷偷写给妈妈的信和日记本都撕碎了，我当时抑郁症已经很严重，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就选择跳海自杀。”
“不过没死成，随即就出国了，阴差阳错的结识了恩师威尔斯教授，在他那里治好病就拜入他门下为徒，直到半年前回国。”
“后来的事不说也罢，他是个执拗的人，我们一直和彼此对着干，直到绑架事件之后我们才开始和谐共处。”林暮扬起自己左手上的戒指，“现在，我们领证了。”
“果真是婚戒？”谷兆坤惊讶地问道。
林暮欣然点头。她信任谷兆坤，知道他脾性，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警官，他都不会说出去。
他其实倒是很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想着林暮也没有结婚对象，所以还以为是她带着做装饰而已。果然自己还是想法简单了，谁会把戒指戴在这个位置做装饰。
“可是，今早还听说林耀晨和乔美瑜的婚礼，定在下个……”谷兆坤觉得自己不应该说破，这事儿天天在新闻上播，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林暮不以为然，“但是就如你所说，谁能断定他就是个好人呢。没准还要一夫多妻，享齐人之福呢。”
她不无幽怨地道，“到时候要真是我状告他重婚罪，你要想办法帮我。”
谷兆坤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她没心没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想她似的。和自己领证的老公，整天大肆宣传即将要和别人举行婚礼，简直就是……
“是不是觉得我简直就是世间一朵奇葩花？”林暮笑着打趣。
呃……又被她猜中了。
谷兆坤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又猛摇头，“你肯定是心里有数，和你共事这么久，直觉你是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放纵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林暮调侃他，“你是从我这偷学了什么招数吗？都学会分析人了。”
谷兆坤不好意思地笑笑，自从第一次被她将了一军之后，他回去看了不少关于心理分析的书。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对查案倒是帮助不少。
两人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谷兆坤要送她回家，林暮掏出手机看到还是没有林耀晨的回复，遂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谷兆坤这个好奇包包还是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会想到要去见章鹏。并且还问出关于福利院的事。
“其实我上午在看直播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去迫害那些女孩子。”林暮仿佛陷入回忆中，一点点想章鹏当时的表情。
“一个连环杀手心理是极度扭曲的，只有为了获得快感他们才会抛弃人性和良知。所以我准备和他谈谈，这是我擅长的领域，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总想知道他们被压抑，导致心理畸形的原因。”
“至于福利院的事，只能说是意外所得，我没料到他会真的对我敞开心扉说那么多。直觉这事并不简单，所以多问了一些，就得到那些名单了。”
谷兆坤满是感激之情，但是刚说谢谢他又觉得太浅薄，“我要收回第一次见你时对你的看法，你简直就是上天派给我的得力助手。”
想到什么，忽然不无遗憾地道，“要是你能来警局工作就好了，能帮我们很多忙。”想到她现在的身份，谷兆坤轻笑出声，“不过，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家那位那关就过不去。”
林暮给他一个你太聪明的眼神，“其实我不太擅长侦察，不是这块料，只能小打小闹而已。倒是可以帮你物色些人选。”
“真的？”谷兆坤听她这样说，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林暮：“言出必行。”
“林暮，其实我能和女朋友和好还要谢谢你。”谷兆坤开车很稳，趁着红灯他转头郑重表达谢意。
林暮疑惑，“谢我？”她连谷兆坤女朋友都没见过，怎么忽然说他们复合要谢自己呢？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谷兆坤傻小子似的憨笑，“第一次见你之后，你分析出我的为人，以及恋爱中的弊端。回去后我就总在反思自己，不过还是没勇气去求复合。直到你消失好几个小时之后，我忽然想到她也和你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没了我的保护她该多危险。”谷兆坤越说脸越红。
“所以，后来找到你之后我就立刻跑去找她了。幸运的是，她还愿意给我机会。”
说到后来，他的脸上满是得意和满足，笑得分外开心。
林暮欣慰地笑着看他，“哎呦，看把你幸福的，一脸春风得意。”
“说起来，我这还没见过坤嫂呢。怎么，不准备在婚礼前让我先瞻仰一下坤嫂的风采吗？”
说到女朋友，谷兆坤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他答应的爽朗，“别人要见我还真不同意，但是你林暮不一样，你也算是我们的半个媒人，必须让你们先见一见。”
林暮：“荣幸之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