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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荒凉之际

“走吧。”羽菲抓着缰绳翻上马背,看向朝言说道。

“是。”朝言点点头,也翻上马背,两个人一抖缰绳,往远处走去。

却不知身后的这座林子,不止困住了这几名刺客,也困住了往后千百年进山砍柴打猎的村民。

古道上漫起的黄沙在羽菲青色的面具上拢起,在衣料经纬间驻扎,带着干燥的尘土的味道,羽菲和朝言都紧闭着嘴,微微偏着头呼吸,避免沙尘在呼吸间侵入肺腑,马匹的唇鼻也被布片仔细的裹上了,防止呛入沙尘。

忽然一声鸟鸣破空而来,一小块阴影从后面追来,略过羽菲的头顶又往前去,风声呼啸而过,于半空之中又盘旋而归。

羽菲仰头望天,朝言也循着声音往天上看去,他们刚从林中出来半日,此时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刻,见了什么都觉得像是敌人。

“先生,是秃鹰!”朝言眯着眼睛,许久才看清天上飞的究竟是什么,心中一惊,脱口喊道。

“看到了。”羽菲沉声说道,伸手从背后取下长弓,松开缰绳引弓搭箭,马速却因此微慢了一分。

此处荒凉至极,这些秃鹰即便不是那些刺客豢养的,也必定因为饥饿极具攻击性,如今这般跟着他们,实在不妥。

羽箭破空而起,粗嘎的鸟鸣乍起,一只硕大的秃鹰从他们身前急速坠落,羽菲两只手同时握着缰绳和长弓,马速突的提高,飞也似地窜了上去,侧身一捞将快要坠道地上的秃鹰捞了上来,刚刚这秃鹰掉下来的时候,她便瞧见似乎有亮光一闪而逝,还道莫不是奔波日久,眼花了,此时捞在手里细看,那秃鹰的脚上可不是箍着一小节黄金?

羽菲皱了皱眉,将羽箭拔下来便扔了那只秃鹰,吼道,“快走!”

秃鹰食腐肉而活,肌骨都淤积着腐毒,不易食用,不然,羽菲倒是愿意带着那只秃鹰,以便找个时间烤来吃,总比饿着肚子要强的。

两人当即加快了马速往前奔去,朝言回头去看的时候,果然看到远处又飞来几只秃鹰落在那只秃鹰身边啄食,其中似有一只往他们这便看了过来。

秃鹰本是畜生,但朝言那一瞬间竟觉得那只看过来的秃鹰眼中寒芒闪闪,不由得心中一惊,马速更快乐几分。

是旷古遗漏的孤寂,更是故人远逝的哀伤。

秃鹰振翅而飞,乘着萧音破风往前,脚踝上的黄金映着夕阳灼人眼目。

朝言双腿猛地夹紧,胯下的战马速度又快了几分,踏墨则缓了一缓,落后半个马身紧紧的跟着朝言。

羽菲宽大的斗篷随着风沙铺散开来,几天的狼狈逃亡让这斗篷也破碎不堪,末尾褴褛着飞扬,仿佛被卷起的狂风撕碎的一般。

然而羽菲抽箭直背,回身引弓。

暗红的火焰灼烧了天际,远处模糊糊尽是起伏的黑影,染满尘埃的裋褐是昏暗的,铺散的斗篷是昏暗的,秃鹰的羽毛的昏暗的。

于是只剩下秃鹰脚踝上的黄金同羽菲箭尖上的血色泛着灼人的光。

当一点血色划过长空留下星子坠落般的轨迹,鸟鸣声响震九天,金黄色的光芒从天而降。

那一抹金黄的坠落仿佛一个讯号,于高空翱翔的秃鹰忽然一并俯冲直下,冲着羽菲和朝言而去。

朝言回头看着势头凶猛的秃鹰皱紧了眉头,虽然知道或许无用,还是抽出了长刀。

羽菲手中弓弦急颤,嗡嗡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已有三只秃鹰坠落于地,可也来不及阻止这最后两只扑到面上了。

就在朝言作势要扑倒羽菲,羽菲握着长弓就要以弓做棍抡出去的时候,两只羽箭仿佛自天外飞来,近在眼前的两只秃鹰忽的便被突如其来的羽箭贯穿,无力地被掀飞,落到地上时滚了两圈,染满尘埃。

羽菲看着坠于地面的秃鹰愣了一瞬,面上突然变泛起笑意来,“楚朗!”

一身白袍银甲不知是被血水浸染还是被夕阳映射,红的灼人眼目,使得羽菲眼中再容不得其他。

多日奔走生死之间,困与疲累之中,多少担忧委屈后怕,此刻纷至沓来,迎上心头,溢出眼眶。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得上此时此刻见到心爱之人更为欣喜?

“阿羽辛苦了。”楚豪叹息一声,纵马前行迎上羽菲,两人在马上相拥,楚豪的声音暖暖的融在羽菲颈间耳畔。

“此时此刻得见楚朗,便什么都忘了。”羽菲一手环着楚豪的背,一手抓着他的衣襟,轻声说道。

“如此,我很欣喜。”楚豪笑笑,在没有什么,能比让你心安,更值得欣喜。

“咸阳的酒不好喝,还是绿铭军的酒才够烈。”许久,羽菲松开楚豪,笑着说道,豪气干云。

“我今日,便是来接你回家喝酒的。”楚豪笑笑,回到。

楚豪身后跟了几十人的小队,各个精神抖擞,虽然那一番风尘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经历过不少厮杀才到了此处的,但士气仍在,便算不得问题。

此处仍是汉国境内,楚豪身为燕国重将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渡至此必然是十二万分的不易,小泉的战况更是经不起磨蹭,是以二人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不得倾诉,相拥过后又是全速奔袭。

“这几日遇了几次刺杀?”一面于马上奔袭,楚豪一面扭过头去问羽菲。

“记不得了,不过一日三五次还是有的。”羽菲状似随意而的说到。

“这么密集?”这次倒是楚豪露出吃惊的表情。

“恩,白渚追的紧,总是逃不掉,我正打算迂回绕路,没想到遇到你了。”羽菲点点头,面容严肃地说道。

“这么密集的追杀,你二人居然是只是轻伤,白渚打的什么主意?”楚豪皱起眉,非是他小瞧二人,只是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不可能的事。

“大抵想我回咸阳,继续陪他喝酒吧。”羽菲说到,眉目里露出几分不屑,非是不屑于白渚的本事,而是瞧不上他优柔寡断的心性。

“哈哈,那便该拿出咸阳最好的酒才是,否则怎会连你也留不住?”楚豪大笑,仿佛白渚是个多小气的人,羽菲又是一个多容易打动的人一般。

“他那里识得什么是好酒,他只知哪里有好茶。”羽菲不屑,仿佛她就是去咸阳会了酒友,发现那处无美酒,酒友也不是真的懂酒的人一般。

“无妨,军中还有几坛子好酒,回去全都开了叫你喝个够!”楚豪扬声说道,就像溺爱幺妹的兄长一般。

两人一路御马狂奔一路闲聊,到了夜色浓郁的时分,便停下队伍就地休息,虽然仍不生火,但好歹有了干净的干粮,羽菲靠在楚豪怀里,就着馒头啃着带盐味而的肉干,却觉得简直人间美味,虽然面上仍是一片平静。

楚豪仰头喝了一口水低头看她,轻笑一声,“什么时候肉干也变成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走在周围的几个侍卫回头看了一下,心想将军你从哪看出来先生觉得肉干好吃的?

然而羽菲却直接从怀里掏出前一天晚上的兔肉扔给楚豪,道,“我之前吃的都是这种。”

楚豪愣了愣,接过那块明显啃了一半的兔肉闻了闻,然后用嘴撕了一块咀嚼起来。

羽菲仰着头看着楚豪把那块兔肉咽了下去,仍啃着自己的肉干。

楚豪一脸凝重的表情,极认真的问她,“这是谁烤的?”

“朝言。”羽菲颔首说道。

“恩。”楚豪极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把那块兔腿扔到了朝言头上,“你就给我媳妇吃这个?!”

“将军,咱们身上没有盐,谁来了也只能烤成这样的,再说了,有吃的总比没有的强,您再不来,我和先生就断粮了,”说着,朝言把绑在身上的包袱拿出来抖开,“诺,我们仅剩的口粮就是这只没有放盐的烤兔子。”

楚豪一手环着羽菲,一手拿着水囊,黑着脸看着那只掉在地上的烤兔子,有好事者捡起来尝了一口,然后拍拍朝言的肩,“兄弟,难为你了。”

“老子回去得跟后勤说说,妈的,每人配一包调料带身上,这他妈要是逃到深山老林里了,没有盐怎么活?!”楚豪骂骂咧咧的,抬手又揉了揉羽菲的头,羽菲没搭理他,继续啃肉干。

“将军英明!”此举倒是狠得侍卫们的欢心,若真是每人给配个调料包,那以后上山打野味就再也不用去厨房偷调料了,谁不知道火头军那帮孙子防别人跟防什么似的。

楚豪环视一周,自然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是从下面混上来的,什么不清楚?倒是懒得和他们计较,故也没说什么。

虽然楚豪不过带了几十人的侍卫,但边境军队不好调动,白渚又不想羽菲这么早死,如此一来,刺杀便更难了几分,白渚便索性不再派人去了。

一连两天都不见有人来追,楚豪挑起眉毛,“怎的这便放弃了?要不要小爷等等他?”

“许是在小相岭等着咱们呢。”羽菲道。

“无妨,怕了他不成?”楚豪大笑,将马又催快了几分。

白渚果然是在小相岭等着他们呢,一望无际的林子就在他们眼前,只要进了林子,羽菲能保证在没有人能追上他们,可是,比林子更近的,是近百名黑衣人。

“白渚好大的手笔。”楚豪冷笑一声,长枪一划,银芒胜星。

“区区死士,不成阵列,无需恐惧。”羽菲颔首,亦表示可以脱身。

“师妹,你我二人许久不见,怎的你好不容易到咸阳坐一回客,竟还不告而别了?”白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羽菲循声看去,就见重重黑衣人之后,白渚骑在马上,一袭白衣风华无双,摇着折扇笑的风光霁月,天地都要失色一般。

“不是我说,你这师兄撇开旁的不说,光着一副容貌就不知能拢住多少小姑娘的心,真真是举世无双的好皮相。”楚豪摇头晃脑的对羽菲说完,又扬高了声音对白渚喊道,“咸阳城纵是花好月圆,师兄却也不能叫有情人分隔两地吧?在下对阿羽思念得紧,阿羽也对绿铭军的酒水思念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