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今今……”顾骁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竟然是……
“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满意了吗？”看着顾骁心痛的眼神，栀妗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虽然说了，但是却还是没有告诉他，车祸的原因，那才是她真正想要隐瞒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顾骁并不后悔知道这一切，只是自责，只是心疼又让她再痛了一次。
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送她哇哇的时候她会如此的激动，他当时不理解，认为这很反常，如今却是……心疼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我那天为什么会哭，就是因为我不信邪，我想着，也许我还能再跳舞呢？”所以她努力地去试了，但是很多时候，努力了，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结局却摆在面前，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顾骁握着栀妗的手几乎都在颤抖，也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握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痛到深处，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当初的今今会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崩溃，他那个时候便已经知道，跳舞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可是她却要经历那样的残忍。
自责跟痛苦快要将他淹没，那么他呢？他那个时候又在哪里？
顾骁不知道，但是无论在哪里，却并不在她的身边，在她那么难过那么崩溃的时候，他……却并不能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自己，现在究竟有什么资格再在今今的身边呢？
顾骁突然产生了这样的自我怀疑。
他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一开始，今今会那么的厌恶自己，毕竟现在就连他也无比的厌恶自己。
“还痛吗？”宽厚的手掌试图想要去触碰栀妗的脚踝，但是颤了颤，却始终不敢再伸过去，他也害怕，但更心疼。
她的脚踝长得那样好看，小巧精致，纤细白嫩，骨肉匀称，他还记得曾经的栀妗还说过，想要在脚踝上纹身，还偷偷地问他希望什么样的图案，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却并不懂得珍惜。
如今想来，却越发的觉得心酸，觉得后悔。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栀妗却很了解顾骁，这种默契很莫名，她早就知道，顾骁若是知道了的话，不管是不是他的原因，他都会自责，心里一定很懊悔当初没有保护好她。
“可是顾骁，这件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你撞的我，也不是你逼我出国，更不是你让我再也不能跳舞的，你根本就不需要自责。”栀妗反握住顾骁的手腕，认真道，她也后悔了，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告诉他这一切，也许永远瞒着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我，都是我……”若是他那个时候能够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每天保护好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骁，”栀妗突然严肃了表情，眼角却还悬着泪珠，越发的楚楚可怜，“如果你一直这么想的话，那么我就对你太失望了。”
像是一种压迫般，即便心痛依旧如刀绞，但是顾骁却慢慢地收起了那些情绪，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两个人像是都突然冷静下来了似的，看着彼此，不说话。
这会儿，夕阳已然西下，暖暖余晖从窗户斜射下来，拢得客厅里面一片温暖。
好像……春天要到了呢。
沉默了许久，栀妗终于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心里好像是抒发了抑郁，但好像又觉得很空。
今天这样的情绪来得太莫名其妙，却也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等发泄过了之后，脑子里面却突然有些懵，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似的。
“饿了吗？”一开口，栀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哑得不能听了，还有点儿疼。
“我去做饭吧。”都这样了，顾骁自然是不舍得再让栀妗多累上一分了，但是他却忘了……
“可是我不想吃黑暗料理。”栀妗眼神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过也确实，顾骁的做菜水平跟顾母简直是如出一辙，想不认他们是亲母子都很难啊。
本来就心情不好了，味蕾如果再被折磨的话，那就真的是太惨了。
顾骁尴尬半瞬，然后才说叫外卖，但是栀妗还是拒绝了。
不过她也没有要做大餐的意思，毕竟已经哭得太累了，而且到现在脑子里面还是懵懵的，所以便打算只煮一些速食就好了，正好前两天栀母给她送来了一堆亲手包的饺子。
顾骁想，煮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于是便主动包揽下了这件事情，栀妗也不去争。
好在饺子确实没被煮坏，两个人坐着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说起来，他们两个似乎已经好些天没有这么悠闲地坐在一起这么久了，一时间，栀妗竟然还觉得有几分恍惚呢。
吃完饭之后，即便顾骁还想多留，却被栀妗以累了的借口给赶了回去，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尽可能的顺着她的心思了。
顾骁离开之后，面对骤然又安静下来了的房子，栀妗的脑子里面好像更空了，她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就算是解决问题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跟男朋友产生矛盾，关于这方面的经验，那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愣了愣，她其实有点儿想去问一问顾骁，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但是却又觉得傻乎乎而且还挺丢脸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顾骁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打开了隔壁的门，今晚……就让他无赖一回吧，哪怕被未来老丈人知道了，也要无赖这一回了。
原本以为这一晚，肯定是会一夜无眠的，但是顾骁没有想到的是，他躺在床上，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穿着衬衫校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