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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梦中呓语

美国中部之间凌晨两点,A市6thStreet。

当沈筱琬和陆彦竣找到Jessica时,她正坐在酒吧里与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喝酒,看样子已经喝得有些高了,桌上摆满了空的酒杯。

沈筱琬正纳闷为什么何中泽没有和Jessica在一起,她一直以为何中泽正在追求Jessica,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爱慕者有机可趁,难道米国的男人都这么大度?

陆彦竣走进去,跟那个男人交流了几句,然后扶起Jessica出来,可以想象当时那外国男人的表情,有一种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的感觉。

沈筱琬和陆彦竣将Jessica扶上了车,陆彦竣让她呆在车里不要出来,他自己又进酒吧寻找何中泽。

过了五分钟,陆彦竣拉着醉醺醺的何中泽走出来,只见何中泽还意犹未尽地沉浸在音乐中,衣领上印了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接到了一对喝得一塌糊涂的夜店达人,陆彦竣开车回酒店。

沈筱琬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后座上东倒西歪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喝酒呢?真搞不明白酒吧有什么好玩的。”

“因为这就是他们喜欢的生活方式,也与文化背景有关。你可以不喜欢不接受,但也要尊重别人的选择。”陆彦竣面无表情地开车。

到达酒店已经差不多快三点了,沈筱琬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她吃力地扶起Jessica跌跌撞撞走进房间,Jessica鞋子也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沈筱琬走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Jessica双颊通红,一身浓重的酒味,鼻息声凝重。

有的事情沈筱琬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就像Jessica会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她会觉得去酒吧跟去逛商场一样正常不可或缺。但不管怎样,Jessica都是自己的朋友,即便她们之间有很多的格格不入,这也不妨碍她们继续做朋友。

这时,手机里传来一声短信的提示音,滑开一看,短信上写着“晚上如果有事就打这个号码。陆彦竣”。

沈筱琬正纳闷他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猛然想起那天舞会入场时,每个嘉宾都要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难道他是在那里看到的?

沈筱琬在睡觉前倒了一杯水放在Jessica的床柜上,一般醉酒的人醒来时都会特别口渴。

可沈筱琬躺在床上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想起那晚Jessica半夜归来的情形,她至今心有余悸。她今晚该不会又要……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时,沈筱琬隐约听见了一阵啜泣声。她心中一惊,恐怖片中常见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她慌忙按开灯,发现旁边床上的被子里有动静。沈筱琬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确认是Jessica正蒙在被子里哭。

沈筱琬轻轻地扯了扯被子,“Jessica,你没事吧?”

Jessica没有理会她,依旧小声地啜泣着。

沈筱琬不放心地拉开被子,露出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可是Jessica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难道是做噩梦了?沈筱琬刚想回去,却被Jessica一下子拉住了手,只隐约听见Jessica嘴里喃喃念叨着:“爸爸……爸爸……”

沈筱琬想起那日顾嘉丽在商场中提到的Jessica的外国继父,那么Jessica现在是跟着她的妈妈和继父,她口中的爸爸应该是她的生父。

“不要……不要打我……”Jessica手脚胡乱地动着,泪水从眼角流出,眉头紧皱。

沈筱琬就这样被Jessica抓着手,坐在她身边直到她渐渐停止呓语恢复平静后,才轻轻抽出了手。

虽然Jessica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她的家里,但她隐约觉得Jessica对自己的家庭有一些阴影。毕竟父母离婚是每个做子女的都不愿看到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洁白的床单上,Jessica床上的被子已经有一半滑落在地。

她揉了揉眼,见床柜上放了一杯水,正好自己口渴难耐,她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沈筱琬昨晚生怕Jessica会再次呕吐,睡得很浅,她稍微听到了一点动静,便醒过来。

“你醒啦!”沈筱琬庆幸昨夜一切安好。

“哦……头好痛。”Jessica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摇摇晃晃下了床。

沈筱琬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Jessica皱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遇到了个T大的男生,他很喜欢我,一直请我喝酒。”

“他请你喝你就喝?”沈筱琬愣住。

“为什么不喝,不喝白不喝,反正不用我花钱,他开心,我开心,有什么不好。”Jessica说着走到镜子前,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然后直接脱掉衣服,赤身**踏入浴室,随后传来一阵水声……

沈筱琬想起昨夜那个哭泣的Jessica,再看现在这个满血复活的豪放Jessica,才知道什么叫变脸如翻书。

沈筱琬吃着酒店服务员送来的早餐,收到了昨天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昨晚睡得好吗?”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得得得简单输入“很好,谢谢”这几个字,慢慢地按下发送键,仿佛要让这条短信也透着疏远的气息。

她发现陆彦竣有时也挺无聊的,比如现在,竟然会关心她睡得好不好。沈筱琬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她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高度的警觉性。于是在号码姓名那栏输入了“陆上孔雀”四个字。

可当下一条信息发来时,她立刻就不淡定了。

“中午是想吃亚洲菜还是意大利菜或者法国菜?”还是那串号码。

想了想昨晚吃到崩溃的披萨,沈筱琬再也不想看到奶酪,毫不犹豫选择了亚洲菜。

“叮咚”,又有陆彦竣的短信传来。

“中餐,韩餐,日本料理,泰国菜或者其他?听说A市有家日本料理不错,鳗鱼饭最出名。”

鳗鱼饭!沈筱琬眼睛都亮了,刚才的睡意一扫而光,喜不自禁回复:“好,鳗鱼饭。”

这时,Jessica裹了个浴巾从浴室出来,见沈筱琬坐在窗前傻乐,“吃个三明治也能这么开心,你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吃货。”

沈筱琬扬了扬手机,“他们说要去吃日本料理,有鳗鱼饭!”对于爱吃海鲜的沈筱琬来说,鳗鱼饭具有足够的诱惑力。

Jessica走近看了看短信,看到了备注是陆上孔雀,笑了笑,“这不是June的号码吗,你早就有他的电话了,那他前面还找我……”

“他找你干嘛?”沈筱琬一脸怀疑地质问。

Jessica立刻打住,笑着应付说:“也没什么啦,我是说他前面还找我问了我想吃什么,我也觉得鳗鱼饭不错。”

Jessica擦着头发走回到镜子前,拿出整套化妆工具,开始今天的化妆打扮。

沈筱琬总觉得Jessica哪里怪怪的,不过一想到后面有美味的日本料理,整个心情都光明起来!

这时,Jessica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才按下接听键。Jessica用流利的英文与电话里的人交流,说话时语气很客气,带着一丝疏远。

接完电话进来时,Jessica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只闷声不响地找东西,将化妆包翻得一团糟。

“啪”地一声,一盒散粉被摔落在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