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不远处就是护士站，除了那有几个护士在走动外，下午的骨科病房内一片安静。从这里看不到1号病房，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李修站在门外，等着父亲出来。
“找我什么事？”李瑞明端着水杯出来了，站在门口问道。
李修：“爸，我想问一下2号床的情况。”
“直接问不就可以了？”李瑞明喝着水说道。
直接问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进病房问了，怕伤到王燕燕的自尊，所以他才没直接问。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调查他们。”李修紧张道。
就算等王燕燕走了，直接去问她父亲，也不见得他老人家会说。
“你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他跟你什么人？是不是亲家？”李瑞明问道。
李修真的无语了，什么事都能扯到亲家身上，催婚也有点下限行不？现在才高一就急，万一来个晚婚呢？那不是要急得要以死逼婚？
“他是我同学的爸爸，还是一个社团里的，她家可能出了事，影响了正常学习。”
一个社团，那就是指导部了。李瑞明也知道指导部是学校优秀学生社团，有资格进入的成绩不会差，心想如此优秀的学生，确实不应该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学业。
李瑞明哦了一声，伸出右手，做出个ok的手势，笑道：“可以，你想知道些什么情况？”
李修点头，说道：“家庭住址，家庭成员情况，另外还有家庭收入情况以及来源，就这些。”
原本李修还想问为何借高利贷，为何颓废到不管女儿死活。可这些问题太敏感，以一个医生的身份难以问出，除非公安机关。
“这个容易，你等会。”说完，李瑞明进了医生办公室。
同时李修的手机响起，是王云超打来的。
李修立马接通：“喂，是不是王燕燕走了？”
另一边传来王云超很小的话声：“她进了电梯，我正想继续追踪她，怎么办？要不要同一个电梯？”
“不用，错开电梯，直接去一楼，没找到就去门口公交站台，注意不要被发现了。”李修回头，看向医生办公室内的父亲。
李瑞明在柜子内翻了一会，终于找到二号病床的资料，坐在自己办公桌面前看了一会。
可是在病患资料上，家庭住址都记载不清楚，只写了南木市，想了想觉得有些问题，于是起身走出办公室，朝着1801病房走去，口中说道：“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李修立马跟随，一路看着李瑞明进入1801号病房。
王云超没在病房门口了，病房内也没有王燕燕的身影。只有王燕燕父亲正在吃饭，一边低声骂着，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弄的跟神经质一样。
“2号床，王栋梁，你的信息不是很全啊，住院入档必须要填写家庭住址，方便档案存档。”
“没有。”王燕燕父亲打断李瑞明的话，斩钉截铁说道，甚至连头都没抬，很不近人情。
原来她父亲叫王栋梁啊，这名字真够普通的，不过很有上一代人的风格。
李瑞明有些不爽，拿着文件夹看了会，问道：“连家庭住址都没有？总不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要不填写身份证上的地址吧。”
“你就写这个病房好了。”王栋梁大声说道。
听他的声音，很不耐烦，弄的李瑞明以为自己错入精神病院。
这时旁边病床上的年轻人说：“房子抵押给别人了，说是欠他们百多万，哪有住址？”
欠百多万？这数目可不小啊，看王栋梁不像是大商人的模样，像是正常打工的，怎么可能会欠这么多？难道是利滚利滚出来的？
“那也至少要个家庭住址啊？还有你家还有亲属吧？”李瑞明再次问道。
王栋梁扒了两口饭，看向李瑞明，怒道：“问这些干嘛？社会调查吗？你只是个医生，医生就得守自己本分，不要问太多，知道不？”
瞧他的模样，李瑞明真的很想走过去揍他一顿，先给他双手弄脱臼，再给接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医生的本分。
李瑞明眯着双眼，说道：“现在你的伤只是初步处理，左手粉碎性骨折，可能需要手术，手术需要打麻药，所以要亲属签字。”
“他还能有亲属？就一个女儿。”旁边的年轻人大声说道。
“你少说点。”年轻人的母亲训斥道。
在年轻人母亲的眼里，无论王栋梁怎么样，那也是别人的事，再说别人都惹上了高利贷的，万一惹火烧身呢？
就一个女儿？李瑞明来到病床前，眯着双眼，问道：“真的就一个女儿？”
“离婚了。”王栋梁大声说道。
原来如此，早知道王栋梁是这样的人，女儿应该给母亲抚养，这样的父亲只会害了女儿。
沉默了一会，李瑞明问道：“女儿多大？”
“刚刚过来了，差不多十五六岁，很漂亮，很懂事，也很孝顺，如果不是这个混账老爸，我都想娶她。”年轻人再次说道。
年轻人的母亲很不高兴，觉得他的嘴巴最无遮拦，现在连带着王栋梁都骂了进去。
“问这些干嘛？我女儿多大跟你有关系吗？”王栋梁更不耐烦了，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医院有规定，必须要成年人签字，未成年人签字在法律上无效。”李瑞明说道。
这条规定是最近两年才新增的，那是因为有个小手术麻醉出了点小问题，病患亲属以未成年人不懂事，被医生欺骗签字无效为借口，将医院告上了法院。
病患律师有理有据，引用不少关于未成年人法律条例，令被告方医院处于严重劣势。最后还是庭外调解，医院赔了点钱了事。自此，医院多了这条规定。
王栋梁愣了下，呵呵笑道：“我就一个女儿，上没老，也没老婆，你看着办，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别做，我也不求你能治好。”
王栋梁不是个善茬，如果让李修去问，肯定问不出来。原本还以为没多大的事，今天一见，算是长见识了。
想了下，李瑞明合上文件夹，说道：“还有一个，手术费用差不多在一万五左右，加上住院费用，麻烦先让你女儿到下面收费窗口交两万吧。”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栋梁打断李瑞明的话说道。
旁边床上的年轻人再次开口道：“医生你不要治他了，他现在的住院费用都是他女儿打工来的，还欠高利贷百多万，别说两万了，一万都拿不出。”
年轻人的母亲这次生气了：“你能不能少说点？”
年轻人怒了：“如果不是他欠这么多，那些混混天天会来吗？妈，要不换病房，我可不想死在这。”
这话说得年轻人母亲哑口无言，看了眼王栋梁，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瑞明没多说什么了，瞥了一眼王栋梁，心底对这个父亲很无语，询问了几句年轻人的伤势情况后，出了病房。
来到走廊上，李瑞明看向李修，耸耸肩，小声问道：“你都听到了没？”
李修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快步奔向电梯间。他还要去跟王云超会合。
PS: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