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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佛门修行(3)

“难道没有其它缘份?”曲歌的目光突然火辣辣地罩住潘子良,“你不是想知道我出家的秘密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潘子良预感到麻烦的来临。他背着手,眼光避开了曲歌,透过洞门遥望满天的星星和星光下黑魆魆的山峦。

“打懂事时起,我妈就告诉我,女孩子要成名就要唱歌,还好我妈给我生了一副好嗓子,我也特别钟爱唱歌,小学、中学时都是校园内小有名气的歌星。所以,高三毕业后我没有参加高考,而是直接参加了甘州市文艺学校的选拔考试,并顺利进入该校。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歌坛上的名星。于是,我在发奋苦读、苦练的同时,还设法参加校园内外的各种活动,我到过酒吧、歌吧、夜总会甚至街头巷尾卖过唱,极力寻找机会锻炼自己,推销自己,虽然有了一点名气,但这个名气是不上档次的,至多算得上一名小有名气的草根歌手。”曲歌埋下头又抬起头,眸子里润润的。

潘子良静静地听。

曲歌继续说:“毕业那年,正赶上甘州市首届青年歌手大奖赛,是甘州电视台主办的。我老师力荐我参加,她说如果要在歌坛上成名,就必须要在官方主办的青歌赛上夺得大奖,也就是金奖。我知道在甘州这个地方要拿下金奖除了要有个人实力外,还要有较强的政治背景和经济实力。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亲戚全是平民百姓,自己除了一点点实力外,其余什么也没有。可就在我悲观失望的时候,我老师给我打来电话,她说青歌赛组委会主任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甘州市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市长。她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找他,我去了。这位副市长表面看对我很热情,但骨子里在打什么歪主意我一清二楚。当我向他提出要求时,他表面装着挺为难,并给我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说到最后他yin荡一笑,说只要我实力不比人差,获大奖的可能不是没有,只是需要我配合。我不知道他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于是我信誓旦旦说,只要能获大奖,怎么配合都行。就这句话我把我自己推向了深渊,他笑眯眯向我走来,坐在我旁边,一边假装关心问这问那,一边给我倒茶沏水,一边把他那罪恶、肮脏的魔爪伸向我。我惊慌失措,起身就跑,他一伸手把我拽回座位,并阴阳怪调地说,不付出哪来收获?哪个成名的女人没有牺牲自己的优质资源?放心,只要你让我高兴,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包括青歌赛的大奖。我屈服了,终于我获得了青歌赛的金奖。”

曲歌的泪水正顺着鼻梁往下淌。潘子良递过自己的手拍,她接过,闻了闻又擦了擦,接着说:“获奖后,我的身前身后热闹了,满是祝贺声,而我却沉默了。我知道,为了这份荣誉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这哪是什么荣誉,分明是奇耻大辱、是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是贪图虚荣的平民百姓与手握大权的腐败官员之间极为肮脏的交易。我恨我自己,恨这个极不公平的社会,恨那些道貌岸然、喝老百姓血、吃老百姓肉、啃老百姓骨的龌龊官员,我真想把他们一个个碎尸万段,可我小百姓一个,我能做什么呢?无奈之下,我只好远离尘世,来到了金华寺。”

潘子良长叹一声,他想,出家人内心深处也许都隐藏着一本难念的经,这“经”里记录着他们的不幸,也记录着社会的不幸。正是因为社会不公平、非正义的存在,让他们逃离了物质尘世,去追求无形的精神寄托。真应该感谢创造精神信仰的先祖们,倘若人类缺乏这些精神信仰,那么,那些厌倦现实、看破红尘的人们,要么轻易谢世,要么以不理智的手段去报复不理智的社会,如此,人类难以安生,社会难以安稳,国家难以安保。想到这,潘子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国家之所以要依法保障公民宗教信仰自由,完全是国家自身生存和发展的需要。

“明天真的要走?”正低头苦思的曲歌抬起头来,突然问。

“要走。”潘子良的回答认真而简洁。

“带我一起走吧!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夫妻缘、但不一定就没有情人缘。”

潘子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他犯难了,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是官,但你是好官,一个多月虽然我们形随影从,可你连身子也没碰过我一下,跟着你,即使活不出名堂也能活出尊严。”

“你是女的,出家带回个女的,影响不好。”

“你别往男女想,男的、女的不都一个样?”

“那是上帝造物,你想一个样就能一个样?”

曲歌扑哧一笑:“你把那玩艺阉了,不就一个样了。反正出家了,那玩艺用不上。”

潘子良搔着光秃秃的脑袋,无言应对,想不到曲歌会拿这种话逗他。

“你师父同意吗?”一会,潘子良问。

“没他的同意我能走?我加入佛门时,师父就对我说,想还俗,什么时候走都行。”

潘子良知道已经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了,于是干脆投她所好,顺着她的话说:“既然你决定了要走,我也阻拦不了你。但是你最好过几天再走,我先回去,帮你落实好工作后再通知你,免得你一下山就失业。”

曲歌心想,潘子良啊潘子良,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带我一起走,想甩开我。这次我还就跟你走定了,看你有多大能量把我甩开。

潘子良心里也在盘算,一定不能让她跟自己一起走,要不人家会说我潘子良对佛不诚心,出家也沾上桃花运。

两人都在使心计,相互不再说话,洞内只能听到两人不均匀的喘息声。过了好一会,曲歌才顺着潘子良的话说:“就按你说的,你先走,五天后我到土城找你。”

潘子良松了口气,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了,明天就不跟你告辞了,就此别过。”

曲歌没有啃声。

第二天清晨,金华寺禅门口。潘子良整装出发,龚桥、洪涛还有两个老尼子前来送行,唯独不见曲歌。

“你看看,徒弟要走了,曲歌当师父的也不来送送。”龚桥不悦,朝曲歌的禅房看了看。

潘子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想,曲歌会不会失言,先我一步下山?但随即他又否认了这一想法,他相信曲歌不会拿话来耍他。

“走吧,走的早,发的早。”龚桥挥手,施礼,“愿佛主保佑,潘兄这次回去,前程无量!”

洪涛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但愿佛主能给师弟带来好运。可人世阴险,官场险恶,戾气肆行,防不胜防。师弟如果有那么一天,官场混不下去了,生活悲观失望了,金华寺是你最好的归宿,师兄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潘子良轻轻地给了洪涛一拳,施礼,口念‘南无阿弥陀佛’,然后转过身,步履轻健地走出了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