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起床洗漱完，本想开车到黄老板的店里转一转，接着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黄老板的店门口。
他心里一惊，立刻想到了之前梦到黄老板的店被砸的情况。
这怎么回事？孙老大不是拿到书籍也给了钱吗？怎么一言不合又来砸店了？
张济停好车，慌忙的拨开人群，就看见黄老板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流涕。
“孙老大，这……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书是假的，当时小兄弟拿来给我看的时候，我保证百分百是真的，绝对是81年的第一版，谁知道一个晚上就……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书被掉包了吗？张济怔了一下，眼看着旁边另外一个黑衣人又要冲上来对黄老板拳打脚踢，张济立刻上前拦住：“有话好好说。”
“呵，你来的正好，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孙老大一挥手，一个手下掏出一张照片扔在张济脸上。
张济一看，头都快炸开了，照片里的箱子是自己的箱子没错，那些原本保存完好的老书此刻已经变成了封面乱七八糟的小说，内容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俗气小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老大点了一根烟，冷声道：“东西一直放在你们店里，我直接让人搬回去的，回去一看才发现被耍了，姓黄的，这两年你倒是很嚣张啊，连老子都敢骗。”
“我，我真没有……”黄老板摆摆手：“这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吧孙老大，不如您问问这个小兄弟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完，把张济往前一推，完全一副要把锅丢给他的意思。
张济只能硬着脖子道：“能先带我去看看吗？总要让我亲眼看看，我才好给你解决不是？”
孙老大略一沉吟，点了一下头，立刻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压着张济上了一张车。
张济坐在后排，旁边两个全是黑衣人简直可以去拍黑客帝国的那种身材，他被夹在中间，更是动都不敢动。
带着忐忑的心情，张济看着窗外的风景，应该是已经过了两三个街区了。
接着，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张济又被架下了车子。
在看清楚面前的建筑物的时候张济倒吸了一口气，妈耶，这个孙老大住的居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这不是帝都才有的建筑吗？
后来张济才搞清楚，其实一些每个地方散落的大家族也习惯住这样的宅院。
怎么说呢，就跟小时候无意间看到的红楼梦的大观园似的，张济只觉得自己是刘姥姥。
宅院是三进三出，第一个院落是标准的大门，朱红色的木门上还似模似样的弄了两个什么猛兽的头，衔着一个铁环，这就是前厅，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
张济没进去，反而被带到了内院。
进了内院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又沿着回廊曲折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像是书房一样的地方。
张济搬来的箱子此刻就在里面，已经被推倒了，里面的书散落了一地。
果然都是些俗气的地摊小说，哪里还是自己搬出来的第一版老书。
“这……不可能呀。”张济上前翻了翻，三十多本，全部被换掉了，一本都没留下。
“你看也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孙老大冷笑一身上前，抓住张济的领子威胁道：“你说怎么办吧？”
“那……我把钱赔给你？”张济也不知道这种状况怎么办，按理说东西买回去，出了问题就不是自己的事儿了，那都是买家全权负责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孙老大着实有点吓人，张济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只能硬着头皮道。
“钱不要，我只要书！”孙老大显然不接受退款这一说。
也是，好不容易买到了自己的心头好，结果回来一看全是垃圾，谁愿意退款啊。
“小孙，不要无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张济回头一看，这……居然是之前买下自己所有旗袍的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的也是那些旗袍，站在那里气质逼人，亭亭玉立，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
“夫人。”孙老大立刻变成了小乖乖，缩回手站在了一旁。
“年轻人，没吓着你吧？”老夫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小孙就是脾气急了一些，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哪里……没有……”张济挠了挠头：“这个，夫人，这些书……”
“哦，”老太太瞟了一眼地上的书，笑道：“这些书不急，你且随我来喝杯茶。”顿了顿，又对孙老大道：“你去准备。”
孙老大心里显然还带着一些气，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还是带着下人出去准备热茶了。
这一次老太太把他引进了正厅里，让他坐下，接着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张先生见笑了。”
“没……那个，我才是不好意思，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东野，东野琉。”
张济瞪大了眼睛，“东野？难道夫人您是？”
东野夫人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们年轻人会这么想，我不是东瀛人，是真正的中国人，东野这个姓在你们小年轻看来确实不是中国人的姓，但发源地可是在中国哟。”东野夫人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
张济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礼了，急忙道歉，又将话题扯到那些书上：“东野夫人，那些书，一开始从长平街拿回来的时候，我亲自检查过，确实没问题，黄老板又是做这一行的老人了，他也看过，至于为什么搬回来的时候变成了那些东西，我真的不知道。”
东野夫人点了点头：“大抵是有人知道了，在中途换了吧。”说完，斜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老大。
孙老大立刻会意，赶忙出去了。
“那，我退钱好了。”
“钱不用退。”东野夫人拿出那把仓库的钥匙放在桌上：“我听小孙说，你原本要还钥匙，这样吧，你亲自把钥匙还给那人，告诉他，如果真的心疼，就不要拿出来卖掉，省的其他人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