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人斗嘴的模样，张济不由得有些羡慕。
从小到大他身边都没有个兄弟或者姐妹，独生子总是比较孤独的。
虽然后来有了二狗，但自己也渐渐开始忙了起来，身边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
思及此，张济拿出手机，想给二狗打电话，却看到了少女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说小哥，你果然是刚入行吧？马上开始了，电话可是要关机的哟。”
张济立刻不好意思的收起电话，说了一句抱歉。
很快，第一组拍卖的东西搬了上来，年轻人仿佛兴致缺缺，呷了一口茶，淡淡道：“唔，民国时期的梳妆台，民间制式，高一米六，木头应该是普通的……红木吗？”
“是柏木啦。市场价格大概就一千五到两千吧，保养得还不错，只可惜好像有裂纹。”少女只扫了一眼，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张济看了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心里暗道，这东西什么都没露出来，他们怎么看得见？
“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了，奶奶家里一堆，品相完好紫檀木的，要这个做甚？”少女摇摇头：“倒是这梳妆台旁边的那些，我倒很感兴趣，里面好像有个白铜水烟袋，只是上面雕刻的是什么不知道。”
“喜欢？喜欢就拍。”
台上主持人开始喊价：“两千起。”
“两千五！”
“两千五白五！”
……
“三千五百五！”
不管谁喊价，年轻人一律都只加五十块，让不少人侧目怒视。
张济也有点尴尬，小声道：“你这一次只加五十不太好吧？”
年轻人悠悠道：“怎么？又没定加价规矩。”
少女嗤笑了一声，笑道：“你是不知道我二哥这个人有多么抠门，我记得有次去上昌，二哥看中了一件民国屏风，硬是一块钱一块钱的加价，最后变成五毛五毛加价，气的旁人差点没犯心脏病。”
年轻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摇了摇折扇，“哪有素素你厉害？一双眼睛跟X光似的，看中什么东西直接叫价到最高，却不超过本体价格，让不少人吐血。”
看样子这两个人的确大有来头，张济不说话了，坐在旁边看他们一点点加价。
最终成交价为五千，少女有些不满，撇嘴道：“其他东西加起来也就堪堪五千而已，二哥你还真够狠的，每次都给人家希望，却把最终价死死捏在自己手里，真是过分。”
“嘿……”
第二件盲拍的物品也抬上来了，依旧是一件家具搭配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这次张济看出来了，大件的应该是一个插屏。
“哟喂，赝品都来了？”年轻人立刻来了精神，饶有兴趣的点评道：“高80，长45……唔，尺寸虽略有差池，但是轮廓看起来，还不错，仿的很精致。”
“不知道内里嵌的是什么，山水？人物？要是人物的话我就要了。”少女一样兴奋，两眼放光，就像看见了什么漂亮衣服似的。
年轻人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你呀还真是老毛病犯了，就喜欢人物，山水怎么了，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最后变成二哥你这样，我宁愿当一个俗人。”
这件盲拍的插屏搭配了不少东西，看上去有八宝桌，梳妆盒，其他还有些小物件，底价也很高，直接一万起。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举起手大喊一声：“三万！”
“三万？疯了吗？”
“这插屏，最多也就一万五六吧，配的东西有没有五千都不知道。”
“小丫头片子，来凑热闹的吧。”
主持人见许久都没人叫价，立刻定下来：“三万成交。”
“开心了吧。”年轻人摇了摇扇子，“其他东西转卖出去也差不多三万，你还真是一分钱不赚一分钱不亏。”
“有二哥你赚钱就好了。”
张济傻眼咂舌，他今天还真是碰上高人了？
接下来的东西都没有引起这两个人的兴致，张济也拍了个没人要的，大抵是个花瓶之类的小物件。
少女打了个哈欠，“五百块也算是赚了，转手卖掉大概也值个五六千吧。”
年轻人笑而不语。
被少女这么一说，张济立刻觉得自己的气势弱了几分，他确实不是行家，赚个零花钱总可以吧。
快到尾声的时候，年轻人和少女已经收获满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那个男的，总是五十块五十块的加价，每次都精准的停在所有人的心里价位之上五十块，而那个少女，看上什么也不竞拍，直接一口价，好东西都被拍走了。
只有张济收获了可怜的二十多件，还不一定能赚钱。
最后，主持人拖了个箱子出来，正是张济在梦里看见的那个箱子。
箱子刚放上来，不少人已经离开了，天井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坐在那聊天。
“最后一件，是一个极其珍贵的东西，也是主人多年来的收藏！”主持人卖力的喊着，没有回应，不免尴尬了几分。
“咳，底价，五千！”
这下，连最后的几个人都走了，只有年轻人和少女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张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二哥，这里面是什么？我看不太出来。”少女撑着下巴道。
年轻人也摇摇头：“看轮廓，这箱子应该是不久前换过的，应该不是主人的收藏，至于箱子里面的东西，看面积高度，也不像什么文玩古董的样子，他又轻飘飘的提上来，分量不重……难道是书信之类的？”
“这主人又不是什么名门世家，祖上也没官职，亲戚更是一穷二白，书信怕也只是家书之类的，不值钱。”
两人正讨论着，张济举起了手：“五千！”
“哦？”主持人两眼放光，“这位小兄弟好眼光，五千，还有没有？”
一分钟……
三分钟……没有人再叫价。
年轻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张济，这整场盲拍，张济都默不作声的，难道是知道了最后拍什么，在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