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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是战士,我叫秦川(3)

不多会儿,一阵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到近地传来。我从腰间取出一把枪正要出门,周亚迪说:“秦川,放松点儿。”

我将双手背在身后,将头探出屋门,见洪林刚把车停在门口,从车内跳下笑着冲我摆摆手。接着车的后门开了,一个提着皮包的人缓缓下了车,这人穿着件跨栏背心,露出肩膀和胸口上缠着的雪白绷带。他抬脚将车门关住,慢慢地抬起头来,居然是宁志。

洪林对宁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宁志没搭理洪林,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四下看了一圈,才踱着方步,跟着洪林进了屋。他经过我的时候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喉咙里“哼”了一声,用肩膀重重地撞了我一下。我心中一热,赶紧垂下眼皮,生怕流露出一点儿破绽。

周亚迪起身朝宁志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给宁志挨个儿介绍道:“秦川,上次你见过的,接你的是洪林,这位是阿来。”

宁志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打开皮包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塑封大地图丢在桌上,说:“我老板让我把这个给你,一共两条线。”

我不敢再看他的脸,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被别人注意到,只能低下头去,摆弄着手里的枪。

周亚迪没有急着看那张地图,而是对我说:“秦川,坐下来,把枪收起来,这里很安全。”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宁志听的。当然了,宁志代表着胡经,他要向胡经展示自己最大的善意和诚意。宁志冷冷笑了一下,说:“周老板先看看地图吧,我在外面等你们回话。”

他起身走出屋子,路过我的时候,又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双手背在身后跟在他后面,周亚迪压着嗓子说:“秦川。”

我转身看他,他冲我摇摇头。我把枪别回后腰,说:“我出去透透气,放心吧,没事。”

我跟着宁志走了出来。宁志大摇大摆地走到屋前那片废弃的罂粟田边,停了下来。我跟在他身后,尽量自然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跟来,赶紧用只有宁志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没事吧?”

宁志头也没回,声音很轻地说:“胡经还有一条线,他已经开始运货了,将近三百公斤。情况都在这里。”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后就把烟盒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他转过身,一摇三晃地走到我身边,喷了我一脸烟,大声说:“不服啊?”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屋门,见洪林站在门口正朝这边看。我往前跨了一步,瞪着宁志。洪林赶忙说:“兄弟,我老板请你过来聊两句。”

“来了。”宁志走到门口伸出一条胳膊,一把揽住洪林的脖子说,“那就进屋聊。”

他是在挡住洪林和屋内的视线,给我机会去捡那个烟盒的。我迅速蹲下将那个烟盒捡起来攥在手里,站在田边一边小便,一边打开那个烟盒。那上头记录了胡经运货的详细时间和过境的界碑号,以及过境后的中转地等详细信息。

小便完的时候,我也记住了那烟盒上的所有信息。我快速地将那个烟盒撕得粉碎,转身回屋时,一路走一路将浸满我汗水的纸屑丢撒在两旁的草丛中。我们没时间聊聊彼此都经历了些什么,但看到他如此谨小慎微,我多少能料到他都吃过哪些亏。每当回顾起自己所经受的那些炼狱般的磨难时,再看看依然生龙活虎的自己,只觉得庆幸自己还活着。可是当我把那些磨难的经受者换成自己的战友时,心里竟然刀剜一般地疼痛难忍。

我伸出手,按在胸口,想按住那怦怦直跳的不安的心。只见周亚迪从屋内走出,看着我的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

他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他的胸口不是还挨了你一枪吗?”

我猛然怔住,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周亚迪怎么知道宁志这枪是那晚挨的?我要确定一下,我装作吃惊地问:“那晚是他在追我们?”

周亚迪把我拽远了几步,悄悄说:“胡经给我来了一封信,把那晚的事全部推到了他的这个小弟身上,说他完全不知情。这不,把人送到这来,意思是任我处置,想表示一下他的诚意。”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手把枪摸了出来。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只能等周亚迪对我发下解决宁志的号令,然后冲进屋先一枪解决了洪林,再干掉周亚迪。至于后果,我想凭着我和宁志足以收拾完这里,联络上程建邦,然后混回胡经的地盘,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一瞬间的想法让我兴奋了起来。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在平凉的那个秦川,宁志固然也不是在医院里弹琴的宁志,何况还有一个程建邦。

“收起来!”周亚迪轻声对我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顾全大局,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要站得高一点儿,胡经可能是拿他的这个小弟来试探我们的。”

我见周亚迪一脸严肃,说得极其认真,立刻松了一口气,假装一万个不情愿,愤愤地收起枪。我说:“他知道吗?”

周亚迪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难道你真的打算放过他?”

周亚迪摊开双手说:“你看看我,什么事也没有。你也没事,洪林也没事,中枪的是他自己,我们没什么仇可报的。”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亚迪说:“一会儿让洪林在这儿看着他,你跟我去仓库那边安排人把货运到胡经那里。等到和胡经碰面的时候,我们把他的这个小弟活生生地带过去,我们的诚意还用怀疑吗?到时候还怕他不上当?”

我点点头说:“你和洪林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他,这小子有两下子,万一知道他的老大把他卖了,我怕洪林有事。”

周亚迪想了想说:“可以,我想带你去仓库,也是想要你看看我的实底。”

我说:“迪哥,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得对得起你的信任,我真的怕自己兄弟有事。”

周亚迪拍拍我的肩膀说:“嗯,那你注意安全。”

几分钟前我还在打算为宁志拼命,为与战友一起血战金三角的想法兴奋,几分钟后我开始为能够和宁志单独叙旧而欣喜若狂。我再次伸手揉了揉自己狂跳的心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动他的一根汗毛的,就算他对我动手,我也肯定不要他的命。”

周亚迪“嗯”了一声:“走,进屋。”

他侧开身子给我让开了路,突然,我不记得之前他是否也有走在我身后的习惯。我的神经机械式地绷紧了。难道我和宁志刚才的交流被他识破了?他知道在这荒山野岭的,说什么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故意设计先稳住我们?然后找机会将我和宁志除掉?我看了一眼周亚迪,他又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进屋。我见那屋子黑洞洞的屋门里,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刚才一直没有半点儿动静,我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难道宁志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我伸手拍了拍周亚迪的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走,回屋。”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先拿周亚迪当人质了。

周亚迪微微一笑,走到我前面朝屋内走去。我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拔枪射击。在他的脚步跨进门的一瞬间,我几乎就要拔枪了,却见宁志出现在门口,对着周亚迪点点头,然后还是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瞥了我一眼。我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我进屋见洪林正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和阿来闲聊。我抹了把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汗,对阿来说:“给我来瓶水,真他妈热。”

半瓶水灌下肚,我瞟了眼宁志,心彻底放了下来。我和宁志刚才的所谓交流,就算是有人站在身边看,也不会有任何破绽,而我后来捡那个烟盒时,也确定不会有人看到。看来我真的有点儿神经过敏了。周亚迪说:“洪林,跟我去提货;秦川,你和阿来留在这里陪这位兄弟。”

我故意瞪着宁志,应了周亚迪一声。

周亚迪临出门又回头对宁志说:“这位小兄弟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晚上一起吃饭。”

宁志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绷带:“周老板不用客气了,医生让我忌很多口,得清淡点儿。”

周亚迪点点头,又对我说:“那秦川呢?”

我把自己胸口拍得山响:“我没事,好酒好肉、山珍海味统统消受得起。”说完,我不怀好意地对宁志笑笑。

周亚迪对着宁志苦笑了一下,与洪林一起出了门。我溜达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车走远后,我背着手走到桌前,看着一直蹲在角落里的阿来,正想怎么把他打发出去,屋外又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一声急刹,有人从车内跳下,“咣”的一声关上车门。

难道他们落下了什么?我朝那个藏枪的角落瞥了一眼,起身一边摸着后腰别的枪,一边朝外走去。一个身影拿着枪背着光站在门口,我迅速摸出枪对着他。那人看到我,收起枪说:“迪哥呢?”

是洪古。他进到屋里,目光扫了一圈,当看到宁志身上时,我明显看到他浑身一颤。我意识到不妙,转头一看宁志也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洪古。糟糕,在平凉那个矿场的屋顶,洪古没有看清我,可跟宁志面对面地交过手!

我立刻抬起枪对准洪古,在我开枪的同时,洪古对准宁志的枪也响了。

洪古捂着脖子,几个趔趄靠到身后的墙上,慢慢地出溜到地上。他的墨镜耷拉在脸上,直愣愣地瞪着我,指缝里的血泉水一样往外喷涌着。我上前一脚将他落在地上的枪踢飞,转身见宁志已经躺在了地上,手笨拙地摸索着将我刚踢过来的枪抓住。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小小的枪眼。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想喊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是张着嘴任由眼泪从眼睛里、鼻孔里疯了似的往外流。

宁志眨了下眼睛,像是想对我说什么,微微启开的嘴巴却一动也没动。他抓住那把枪,勉强对准洪古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他头部中的那一枪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和判断以及思维。子弹从他手中的枪里射出,却打在他自己的腿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又一下继续扣动扳机,接着又有一枪打到了他的脚上。直到枪里的子弹全部射出,他还在不停地扣着扳机。

我那口气,在我开枪后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身体里,任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喘上来。就在我将要窒息的那一刻,我使足了浑身的力气,喊了出来。那声嘶喊刺破了我自己的耳膜和心脏。我站起身,从墙角里拎起还在挣扎的洪古,疯了似的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破碎的镜片一块又一块被我砸进了他的鼻子、脸和眼睛。我一边喊一边打,一直将他打到宁志旁边。我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死死地按在地上,按在宁志能看到的咫尺,一直打到拳头发麻。洪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咽了气,临死前,头歪在一边,眼睛睁着,看着宁志。

我见宁志又眨了下眼,大概想看看我,终究眼珠也没能动一下,盯着死在他一边的洪古那血肉模糊的脸,瞳孔突然一闪,整个眼睛失去了光泽。

我的眼泪在宁志牺牲的一瞬间就再也流不出来了,我的嗓子无论怎么努力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瘫坐在牺牲在自己面前的战友的遗体旁,我连拿起枪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当时能有力气在自己头上开一枪的话,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那感觉就像另外一个世界有人想把我叫回一般。我想回应,却不知怎么办。

“秦哥!”那个声音终于像是从遥远的外太空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边。我猛地回过神来,阿来正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打死我吧。”我几乎是在乞求他,一直跪在地上的我笑了,“求你了。”

阿来看了看地上的洪古和宁志,又看看我,带着哭腔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求我那么多次,我只求你这一次,把枪拿起来,打死我。”

当我的理智一点点地恢复过来后,我知道,如果阿来不打死我,我就必须得打死他,就像最初我曾担心的那样:我怕有一天,当阿来的生命与我的任务发生冲突时,我会怎么样。答案现在很明了,他看到了这一切,就必须得死。可此时的我,只想和自己战友一起死在这里,洪古对宁志开的那一枪几乎粉碎了我所有的信仰和希望。

阿来拼命地摇着头说:“秦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说?你教我。”

我说:“拿枪打死我,不然我会杀了你,快一点儿。”

阿来不停地摇着头说:“秦哥,是不是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如果是那样,你打死我吧。”

我伸手揪住阿来的领口,站起身将他推到墙角,用枪抵住了他的额头。他闭上了眼,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我老婆,求你了,照顾她,秦哥。”

我扳开了枪的*,我只需轻轻动一动食指,眼前这个阿来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可以跟周亚迪随便编一个没有人会怀疑的故事,然后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阿来紧紧地闭着眼,极度的恐惧让他发出了奇怪的呜呜声,他绷紧了全部的神经等待着我开枪。我的脑海中却满是他在监狱里唯唯诺诺跟着我的样子,我迟迟下不了手。我知道,他不死,极有可能暴露,后果也是我无法承担的。

“阿来,”我说,“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好待着,非要跟我出来。”我不知是在对他解释,还是安慰在我自己。阿来说:“秦哥,我答应过你,出来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就拿去吧。”

终究,我还是松开了他。对于阿来,不论杀或不杀,后果都是我无法承担的,但是做出的这个选择至少能让眼下的我稍微好受一些。阿来瘫软在地上,浑身不停地发抖。我说:“胡经的人和洪古打了起来,然后我打死了胡经的人,记住了吗?”

阿来一个劲儿地点头:“胡经那个兄弟和洪古哥打了起来,秦哥出手打死了那个兄弟。”说着,他哭了起来。

我说:“去,拿水帮洪古哥洗洗脸。”

阿来应了一声,几乎是爬到桌子上拿了一瓶水,又爬到洪古尸体前,帮洪古洗脸。我始终不敢朝宁志那里看一眼。我坐回凳子上,背对着阿来说:“你不好奇是怎么回事吗?”

阿来说:“那人打洪古哥,秦哥把那人打死了。”

我笑了笑说:“无所谓,你把我卖了,我最多就是一死,我早够本了。”

阿来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站到我旁边说:“秦哥,你觉得你死了我能有好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相信我?”

对于他的质问,我无心理会,摇头笑了笑没有吭声。

屋外再次响起汽车引擎声的时候,我已经懒得去理会,或者说对于阿来是否会按照我交代他的去说,我也根本不在乎了。甚至当周亚迪和洪林走进屋,看着满屋的血腥大惊失色时,我都懒得扭头去看他们一眼。

周亚迪和洪林大惊失色,跑到洪古的尸体边,发现洪古已经死了后,周亚迪走到我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问,我不知从哪里蹿出一股火,“腾”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周亚迪的衣领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为什么?现在我的兄弟又死了一个,我他妈还没和他喝顿酒呢,我操你妈的周亚迪,我操你妈!”我一边骂着他,一边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到墙上。

周亚迪失魂落魄地任由我推搡着,没有丝毫反抗。站在一边的洪林抹了把眼泪说:“秦川,你别冲动,你先放开迪哥。”

我扭头骂道:“滚你妈的,老子就不放,我兄弟死了你知道吗?我们连顿饭都没吃,连杯酒都没喝,就他妈死了,都是因为你们这帮王八蛋。”

“秦川,骂吧,骂我一顿,打我也行。”周亚迪失声哭了出来。站在一边的洪林也凑了过来,我们三个人站在宁志和洪古的尸体旁抱头痛哭,宣泄着彼此截然不同的悲伤。

洪林抹了把眼泪,拔出枪对准阿来的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来吓得睁圆了眼睛,举着双手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是那人突然朝洪古哥开枪,要不是秦哥开枪把他打死,恐怕我们就见不到你们了。”

洪林一直把阿来逼到墙角无路可退,枪抵在阿来的额头上,喘着粗气说:“你敢骗我?”

阿来浑身发抖,还是坚持直视着洪林:“我没有。”

洪林慢慢把枪的*扳起,阿来吓得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我低下头,看着地上宁志的尸体,准备只要阿来一揭穿我,我就立刻拔枪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打死,一个不留。我冷冷地说:“你要干什么?”

不等洪林说话,周亚迪用手臂弯着洪林的肩膀,看着他说:“事情弄成这样,冷静一点儿,还有事要做。”

洪林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洪古,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对还缩在墙根的阿来说了声“对不起”,走过来蹲在我旁边说“谢谢你”,说完狠狠地瞪向宁志的遗体。

周亚迪抹了把脸咬牙切齿:“胡经,我迟早要把你锉骨扬灰。”看着洪古的尸体说,“一会儿人来了,把我们的兄弟抬回去,葬在振鹏旁边。”

洪林指着宁志问:“那这个呢?”

周亚迪狠狠地说:“扔到外面去。”

洪林正要动手,我喝道:“你别动,我来!”我对阿来说,“阿来,过来帮忙。”

我和阿来抬着宁志正出门时,洪林上前踢了宁志一脚。我腾出一只手指着洪林喝道:“我操你妈的,人死了你来劲儿了?你现在逞什么能?你再动一下试试?”

洪林显得很委屈,正想解释什么,却被周亚迪拦住,他对我说:“快点儿,别太远了,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阿来,走。”我对抬着宁志腿的阿来说。

我和阿来将宁志抬到屋后的树林中,我选了一个视野相对较好、乱石堆积的地方放下宁志。我拒绝阿来帮忙,亲自将石块一块块地搬开,不多时,搬开了一个足够容纳宁志遗体的大坑。我折了些树枝铺满坑底,将宁志的遗体放到坑里,又用树枝和野花将他掩盖上。最后才用石块堆出一个坟头。自始至终,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流一滴泪。阿来很识趣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转过去!”我说。

阿来愣了一下,很快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向后退了一步,对着宁志的坟头,立正、敬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