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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来了

她迟疑了片刻,于是就调头去了对面,彭宽师徒俩刚走,床铺都是现成的,正好在那边将就一晚。

拿了钥匙开门进去,正要开灯,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一下。

通常情况下,她每次进门总能在沙发上看到两对闪闪发光的眼珠子,可这回却是三对!

她打了个激灵,连忙摸到开关打开,就见沙发上却是趴了三只猫。

其中两只是小黑和折耳,另外一只灰扑扑的猫,用两只爪子盖着头,正被小黑和折耳轮番敲打。

陈朵的脑子懵了一下,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就冲去了主卧,开灯一看,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又把其他所有房间都翻了个遍,却也没找到任何人。

只是这房里的东西,确实跟她走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明显被人动过。

她一颗心咚咚乱跳,忙又飞奔回客厅,揪住小黑的腿就问:“那家伙是不是回来了?”

小黑又哪会回答她什么,瞅了她一眼,又开始继续敲打那灰猫。

陈朵身子哆嗦,拿出手机就打,但是回音依然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厅里转了好几圈,正准备出门去找,就听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房东,这么晚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陈朵猛地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人,穿着件肥大的高领毛衣,这领子被他拽得长长的,直接罩住了大半张脸,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头装了好几袋泡面。

“你你……”陈朵想喊什么的,却是什么也没喊出来,一时间热泪盈眶,猛地飞奔而出。

“千万别激动!”那家伙欲要阻止。

陈朵此时心情激荡,哪还管得了许多,一个虎扑就上去了,结果咕咚一声,两个人直接就滚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陈朵那个气,这好不容易一个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就被这货给弄砸了。

她在跟韩小玉互撕的时候本就伤了多处,此时栽了个跟头,膝盖撞在地上,顿时疼得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不过那家伙却比她还要夸张,直接就瘫在了地上,跟滩烂泥似的,一动不动。

“你还装!”陈朵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把揪下他罩在脸上的毛衣领子。

但等她看清楚时,她一下子就泪崩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陈朵手足无措。

徐来的下半张脸一片焦黑,而且黑中泛青,看着恐怖异常。

“小声点,别吵醒了小敏她们。”徐来嘘了一声,他挣扎了一下,却是没能起来,“房东你扶我一下。”

陈朵紧咬着嘴唇,急忙去搀了他起来,但这一走动,她就发觉不对,徐来的左脚一瘸一瘸的,根本就着不了力。

“你……你的脚?”陈朵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回屋再说。”徐来笑道。

陈朵忙搀着他进门,扶他坐到沙发上。

回头去关了门,就见徐来拎着那一袋子泡面朝她晃了晃道:“能不能帮我煮个泡面,我都要饿死了。”

陈朵忙去接了过来,往厨房走了几步,回头说:“吃什么泡面啊,弄点其他东西吃。”

“几天不见,房东你还会做其他菜了?”徐来笑。

陈朵想了想,自己除了泡面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心里又是一阵气苦,拎着泡面就进了厨房。

只听到里面叮当响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端出来一碗面来。

徐来一看,碗里还躺了两个鸡蛋。

“这待遇还不错嘛。”徐来笑着接过来,先喝了一口汤。

小黑和折耳蹲在他旁边,继续揍灰猫。

“你怎么伤成这样啊?”陈朵见徐来活着回来,本来是激动得不行,但现在见他伤成这副模样,又是悲从中来,才说几句,就哽咽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事,调理一阵就好了,不会毁容残废的。”徐来一边吃面一边笑说。

“真的啊。”陈朵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点。

徐来喝了一大口汤,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房东你这是做贼去了?”

陈朵经他这一提醒,才想到自己现在模样之狼狈,比起这货也好不了多少,顿时又羞又恼,恨恨道:“你才做贼去了呢!”

一跺脚就跑进了洗手间,结果对着镜子这一看,顿时臊得都不想做人了。

她这样子也实在忒惨了点,捂着脸穿过客厅,出了门,回去自己屋子,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拿了衣服和毛巾出来。

“我洗澡你别进来。”回来就进了浴室。

等她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香喷喷地出来,这才觉得好多了。只是脸上和脖子上的挠痕,还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见徐来已经吃好了,她就把碗筷收拾去了厨房。

“你要不要先去睡啊?”陈朵其实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这家伙的身体。

“是有点累了。”徐来说。

陈朵过去搀着他去卧室,走动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得到,徐来的身子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两人在一起也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说实话,徐来在这方面的人品是绝对没话说,二人也从来没发生过这方面的尴尬。

所以陈朵心里清楚的很,这货绝不是趁机要占她便宜,而是这回真的伤得太厉害,以至于连站着都费力。

她想着,顿时眼睛又红了。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陈朵把徐来扶到床上,就帮他脱外面的毛衣。

只是这一掀开,就见他脖子手臂上,皆是青紫色的淤痕,触目惊心。

陈朵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当场掉泪。

“裤子也脱了。”

“这个就不用了吧?”

陈朵没理他,伸手就把他长裤扣子给解了,徐来如今就是想反抗也没的力气,一下子就被她给扒了。

腿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恐怖淤痕,尤其是左腿膝盖处,更是血肉模糊。

“你这腿怎么办?我马上叫柚子过来!”陈朵起身就准备去拿手机。

被徐来给叫了回来:“腿我已经接过了,没什么大事,我的医术好歹也不赖。”

陈朵听他这么说,也只好作罢,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去睡吧,我也睡了。”徐来说。

陈朵把灯给关了,却没关门,说:“我就睡在隔壁,你有事就喊我啊。”

徐来模糊地答应了一声。

陈朵出了门,却并没有直接回屋睡下,而是靠着墙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

等着屋里再没其他响动,这才回去躺下。

房门也敞开着,这样那边一有动静她就能听到。

第二天一早,陈朵猛地惊醒过来,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就奔到徐来房间,见他还睡在床上,呼吸均匀,正在熟睡之中,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穿好鞋,去对面把赵小敏和张怡纯两个小姑娘叫了过来。

得知师父回来了,两个小姑娘喜得差点翻上了天。

从陈朵口中知道徐来受伤的事,两人虽然难过,但比陈朵却是乐观多了。

“师父肯定没事的!”两小姑娘异口同声。

陈朵被她俩的乐观情绪感染,心情也好了许多。

今天她俩就不去上课了,留下来照看徐来,这样做饭的,买菜的就全都有了,陈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按照徐来的吩咐,陈朵并没有将他的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如今除了她们三人之外,就连高翔和孙沐雨也还没通知到。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徐来才睡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两张可爱的小脸蛋,挤在床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师父你醒啦?”两个小姑娘甜甜地喊了一声。

张怡纯又跑出去把正在忙活的陈朵给叫了进来,然后两个小姑娘就跑去厨房了。

“有没好点了?”陈朵问。

“睡了一觉好多了。”徐来从床上坐起,陈朵忙帮着扶了一下。

“对了,糖糖知道你回来了没?”她问。

徐来说昨晚已经联系过她了。

“噢,那就好。”陈朵说着,去衣柜里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衣服,“要不要我帮你穿?”

徐来说不用,自己能行。

“那你穿好了叫我。”陈朵就把衣服给他放下,出门去等着,等他穿好了,过来搀着他到客厅。

正好饭菜也准备妥当,四人当即坐下吃饭。

吃过饭后,徐来跟陈朵说:“房东,咱们去书房开个会。”

“噢,好。”陈朵虽然担心他的身子,但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做决定,当即搀了他去书房。

然后又和两个小姑娘一起,去把她家阳台上那个大躺椅给搬了过来,摆进了书房。

“你俩去做作业吧。”陈朵交代了一声,赵小敏和张怡纯就回去了客厅。

陈朵把徐来搀到躺椅上,又拿了条薄被给他盖了。

“大老爷,这服务周到吧?”

“不错。”徐来舒服地往后靠了靠。

“要什么给我说一声。”陈朵又给他看了看腿上的伤,听他说问题不大,这才稍稍心安。

拖了张椅子过来在边上坐下来:“说说吧,这迷魂凼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这问题都憋了一整夜了,现在总算可以问出来了。

“周彤应该看到了一些吧?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徐来反问。

这个事情陈朵还真的是已经反复琢磨过,迟疑了一下道:“按照目前的局面来看,首先应该是那潘师正想算计咱们,可是呢……螳螂捕蝉,或雀在后,结果咱们两边都被人给算计了!应该是阴阳阁在底下早就布好了埋伏,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房东厉害啊。”徐来赞道。

“少来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陈朵不买账。

徐来笑:“大致差不多吧。当初在迷魂凼下,潘师正早就布好了局,利用那些道像施展降神术。”

陈朵听着听着,却觉出不对:“等下,你说那些道像是潘师正布置的?”

“对啊。”徐来说。

“是吗?”陈朵疑惑,“那阴阳阁呢?”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认为是阴阳阁早就在迷魂凼下布了大阵,等着众人进去,好来个一锅端,但现在听徐来说这下面的道像是全真教布的,这就有点问题了。

徐来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陈朵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醒悟过来:“难道说,这阴阳阁在下面另外还布了一个大阵,就连全真教和隐秀门都不知道?后来见局势不利,那个梁庸就直接发动了大阵,连带着把自己人也给装里面了?”

“八九不离十吧。”徐来说。

陈朵只觉浑身直冒寒气,世上真有如此让人不寒而栗之事。

“那你是怎么逃出了的啊?”呆了好一阵,陈朵才想起来问。

当时迷魂凼中的情形,她虽未亲见,但也听高翔他们说了,出路已经被水淹没,而且那深渊中邪祟聚集,阴火熊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的来。

“上面出不去,我就只好下去。”徐来道。

“下去?”陈朵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你去闯阵了?对了,那下面是不是真的是风水大阵的阵眼?”

“确实是主阵眼,不过还算运气不错,这地方不像其他四个鬼门损坏得那么厉害,总算逃回了一条命。”

徐来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朵却深知其中之凶险不易。

要不是他会那个什么什么幽玄身的,可以在阴阳两气中穿梭自如,而且身为葬门传人,又精通葬法,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差不多脱了一层皮,连腿都断了,就看他昨天回来那副样子,恐怕只是稍差毫厘,他这命就没了。

陈朵后怕不已,定了定神又问:“其他那些掌教呢?”

“就逃出来我一个。”徐来说。

陈朵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早有预料,但此时听徐来亲口说出,还是有些受不了。

“那他们就都……”她心中黯然。

但是出神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次下去迷魂凼,你应该事先就做了大量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