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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纪无涯

见到王伯涛莫名其妙的被水清儿杀死,罗风和欧阳克二人大惊失色,可是还未曾等到他们起身,方才杀死王伯涛的那道光华,又再次向着欧阳克袭来。

水清儿痛恨他们嘲笑夏谷儿,所以出手全力以赴毫不留情。以她的武功剑术,便是一代毒魔花正好也是有所忌惮的,这剑全力而出,更是凌厉无比。以欧阳克的粗浅功夫又那里能躲的开,他眼见长剑当头劈下,却是避无可避,只得大吼一声,以自己的手臂前去抵挡,想用一只手臂来换得自己的性命。那知道就在手臂与长剑相交的一瞬间,那剑却突然飞速的延长起来,变的如同软鞭一般,将欧阳克捆了起来,还未等到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水轻儿手腕轻轻一抖,饶指剑已然将他搅的粉碎,只剩下了一团碎肉。

罗开只瞧的是肝胆俱裂,那里还敢迟疑,转身便向窗外纵了出去。水清儿身形未动,手中饶指剑却再次飞速延长起来,如同灵蛇一样向罗开的后心刺去。眼见罗风也即将命丧于水清儿的剑下,一旁的沈括突然一掌向水清儿的身上打来,水清儿来不及变招,仓促间只得伸手同他对了一掌,两人都是身体一震,水清儿倒飘三尺,沈括则连退七步劈啪声响中一连踩断七块楼板,才将身子止住。而罗开则是乘机逃的不见踪影了。水清儿连攻了三招,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取走了两条性命,夏谷儿那里来得及阻止,此刻见她飘身后退,连忙喝止道:“清儿住手。”听见他如此说,水清儿也就停了手,返身回到夏谷儿的身边。

夏谷儿见沈括面色潮红,口唇见隐隐有血丝浮现,知道他是受了内伤,想同他解释事情的原由,可又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得站在那里呆看着他。

沈括强行压下自己体内翻腾的气血,抬起头却发现夏谷儿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他虽然不清楚夏谷儿和那杀人的女子究竟是何关系,但是那女子杀人是为了替夏谷儿出气却总是不会有错的,所以夏谷儿和这两条人命自然也脱不了关系。沈括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恨恨的跺跺脚,索性不理睬夏谷儿也就是了,也由一旁的窗户跃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夏谷儿的视野里。

酒楼中的其他人这也才如梦初醒,‘哄’的一声走了个一干二净,就连酒楼的老板伙计,也都夹杂在人群中跑掉了。许多人更是暗自庆幸,多亏方才仅仅是一路跟随,并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去招惹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况且只看女魔头对待那男子的顺从态度,就能够知道,那一脸病容的男子恐怕比那女魔头还要凶残许多。

夏谷儿怒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水清儿淡然道:“他们要杀你,我自然要帮你把他们杀掉的。”夏谷儿道:“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又那里会真的杀我,我看你根本就是恶性难改。”水清儿听他如此呵斥自己,心中委屈,气道:“我便是恶性难改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夏谷儿大怒道:“你杀几个人自然不算什么,可是若是被人知道,我堂堂无双剑派弟子与魔教妖女混在一起,你叫我以后如何向师父解释。”水清儿心中一痛,直直的盯住夏谷儿道:“原来我每次与别人打斗时,你之所以要蒙上面孔,却是为了这般缘故。”夏谷儿听她如此说,不由的一楞,口中呐呐,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水清儿叹息道:“你既然如此讨厌我,那我走便是了。”言罢转身就要离开。夏谷儿赶忙上前几步,将双手一伸,拦在水清儿的前面道:“不能走,你答应过,要带我去找寻找琼儿的,现在琼儿还没有找到,你怎么可以离开。”水清儿神色黯然,轻叹一声道:“不错,我的确答应过你的。”也便止住了脚步。

夏谷儿见到她改变了主意,心中大喜,正想要出言安慰几句,那里知道身后突然有人大笑道:“人道是天下男子皆薄幸,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这小子实在是惹人讨厌。”

夏谷儿闻言心中恼怒,便连忙回头寻找那说话之人。却发现不知何时,酒楼中已然多了一个人。只见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弱,穿着一身青衣布衫,腮下留着一绺山羊胡子,双目下挑,面容猥琐不堪,手中摇晃着一把扇子,来回晃动中,扇面上一个大大的‘纪’字清晰可见。

夏谷儿心中惊奇,自己拦在楼梯之间,却不知道他是如何上来的,那人身上处处透着诡异,夏谷儿一时到是不敢招惹。回头看看水清儿,却见到她依然不为所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夏谷儿一番,呵呵笑道:“近来江湖中发生了一件怪事,不知道两位是否知道。”也不待夏谷儿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一个月前,魔教的护教杀手妖女修罗,带着一名蒙面男子连闯岳阳派,错刀门,还剑帮,还有金玉堂等十余个门派。不但将这十几个门派的掌门打伤,还抢走了他们的武学秘籍。此事大大震动了江湖,不知道两位可曾听说过?”夏谷儿嗤笑道:“此事何怪之有,修罗武功高绝,打败几个二流门派的掌门,又算得了什么。那些人武艺低微,自然保不那些武学秘籍,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人迷起眼睛,笑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被抢的那几个门派不过是一些江湖中的小门派,武艺也没有什么独到之处。魔教之中奇人异士无数,以修罗在魔教中的地位,难道还会稀罕那几本不入流的秘籍么,便是要抢也抢不到他们头上。而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修罗虽然连闯十几个门派,伤人无数,却未曾杀死一人,这和她以往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大相径庭。而在一向独来独往的修罗身边还跟着一名蒙面男子,修罗对他的态度也是极为的顺从。以修罗的地位,魔教中能够让她如此听命的,似乎便只有魔教教主水自流一人。”

夏谷儿冷笑一声道:“那人即便是水自流,又能如何。”猥琐男子道:“那人若真的是水自流,那么天下便要大乱了。八年前,水自流同他的师兄,号称一代毒魔的花正好反目,结果花正好叛出魔教,独自在武功山开宗立派,而水自流则将魔教的教务全部交予手下打理,自己只隐身在幕后操纵。所以江湖中才平静了几年,这次他若是重出江湖,那么一定是有着天大的图谋。这江湖恐怕是平静不了多久了。”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湘南湘北还有西南地区的武林同道,已经全部动员起来,四处寻找修罗和水自流,想除之而后快,由此可见一场腥风血雨恐怕是免不了了。”

夏谷儿听他如此说,不由得暗暗心惊,暗暗后悔自己的考虑不周,一时卤莽冲动,竟然为了抢几本秘籍,惹下了如此大祸。他心中虽然是惊骇无比,脸上却是神色不动,漠然应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水自流,你们江湖中人打打杀杀,又关我什么事。”

那男子耸耸肩膀,笑道:“当真不关你的事情么,你虽然不是水自流,可你身旁的女子,不就是依天魔教的妖女修罗么,随然她没有带着面具,可是那双银色的眼睛,又怎么能瞒的过我纪无涯。”

夏谷儿心中一惊,便打算唤水清儿杀他灭口。纪无双见他神色不定,已经猜到夏谷儿心中打的主意,笑道:“你这家伙好生没有道理,心地倒比那些邪魔外道还要狠毒些,我好意提醒你,你心中却盘算着要杀我灭口。如此看来,你在无双剑派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倒不如索性加如依天魔教,也许反而能够大展拳脚。”

夏谷儿脸色一红,倒是放下了心中的念头。这时又听纪无涯继续说道:“你现在便是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处,方才离开的那个昆仑弟子,现在虽然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女子是谁,可是只要他向师门长辈描述一番,也就自然能够真相大白了,你和魔教妖女在一起的事情,你以为能瞒的住么。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江湖中的人,便都会知道你和这妖女混在一起。我劝你还是赶紧返回师门,向你的师父林啸天解释清楚才是。不过我见你为人心术不正,也许加入魔教反倒会更合适些。”

水清儿听他张口妖女闭口妖女的胡说,心中不悦,上前一步道:“你说谁是妖女。”纪无涯一耸肩膀,道:“我那里有说过,定然是你听错了。”也不再多说,摇头晃脑的走开了。夏谷儿听他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还会怕什么,现在想办法再见方琼最后一面才是正经,索性对计无双的丝毫不加理会。反倒是对水清儿的态度担心起来。他方才无意间透露出对水清儿的防备之心,现在想来,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不由得暗暗观察起她的神色来,可水清儿依旧是静若止水,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夏谷儿揣测良久,却始终猜不到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最后也只得作罢。转身再去找那个自称纪无涯的人,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整座酒楼中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和水清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