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波听罢柳昀之言，不觉哑然失笑道：“柳处长，这次你是存了私心吧？我看柳处长是真心喜欢上了李媛，不希望那个潜伏特务出在电讯科，这才故意说电讯科不会有什么问题嘛！”
柳昀脸色一沉道：“小许，你瞎扯些什么呀？我可警告你啊，我和李媛之间并没什么，我们只是同志，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许光波哈哈笑道：“柳处长，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俩一起出生入死，度过了那些生死悬于一线的岁月。如今革命胜利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成家了，我还想讨一口喜酒喝呢！”
柳昀唾骂道：“你净瞎扯蛋！我说可以排除电讯科的嫌疑，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凭着我的观察力作出的判断！”
许光波收敛了笑容道：“柳处长，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别介意嘛！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作出这人个判断的？要真是这样，就减轻了我排查潜伏敌特的压力，范围大大缩小了。”
柳昀道：“小许，你还记得徐媛那两只大行李箱吗？当时警卫按惯例要检查，徐媛的那个假周顺昌都大发雷霆，百般阻止。我怀疑这里面就有问题！”
许光波疑惑地道：“柳处长，说实话，我也很怀疑。既然那两只箱子可疑，你为什么又命令警卫放弃检查呢？”
柳昀笑了笑道：“小许呀，你没见周顺昌和徐媛是谁送来的？那可是这儿的汪正兴副县长。我们这个研究所虽然是独立的机构，不受县政府的领导，但和地方的关系也是必须要搞好的，毕竟地方上给了我们很多物质支持。”
“再说了，地方上由汪正兴副县长亲自护送周顺昌和徐媛前来，那也是上级的意思。当然，我也不纯粹是因为给汪正兴县长面子而牺牲自己的原则。我目测那两只大箱子，里面足足可以藏纳电台和武器。这一点，我故意拎下了那两只箱子，心中更有底了，如果只是衣物，不可能那么沉重。”
许光波惊讶地道：“柳处长，你既然知道了那是电台和武器，为什么不当时就截留下来，这样就直接抓住了那两个特务的把柄。”
柳昀嘿嘿一声道：“小许呀，当时我自然可以抓住他俩，但这样一来，我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抓了两个特务，却失去了得到凤凰计划线索的机会，这可大不划算了。”
“他俩要带电台进来，我当时就判断出，他们必是为了那柄龙泉宝剑而来。他们得到龙泉宝剑后，怕夜长梦多，必然会把龙泉宝剑上隐藏的秘密发送给他们的上级，甚至是直接发报给台湾。”
“我断定，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内部隐藏着他们的人，或者是知道却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们的同党。而且凭这个，我就能判定，我们电讯科的同志，决不可能有他们的潜伏特务存在。这理由嘛，其实很简单！”
“那两个特务，之所乎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精心设计冒充周顺昌前来，说明台湾方面已经了解了我们这个研究所的真正性质。我们的保密程度这么高，连县政府都不知道，那敌人是怎么知道的？毫无疑问，我们内部潜伏着他们的人。”
“这个人，必是凤凰计划的关键人物之一，轻易不会暴露的，他应该是保密局潜伏在我们内部的一张王牌。我认为，这个高级特务的使命就是得到凤凰计划，如果凤凰计划到手，他的使命也就应该结束了。”
“如果这个要潜伏在电讯科，他完全有能力也有权力在假周顺昌和徐媛得到龙泉宝剑后，暗中向他们亮明身份，索取上面的情报，然后由他利用我们的电台向台湾方面发报，这是最可靠也最安全的方式。”
“由于我们电讯科的保密程度极高，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有权力走进电讯科。敌人要千方百计冒着极大风险进入这里，而且要带电台和武器，那就说明，他们潜伏的特务不在我们电讯科内。正是由于他们无法接触到电台，所以才会不惜冒险带入他们自己的电台。”
“他们把汪正兴副助长当作了挡箭牌，妄图利用汪副县长的亲自护送，把他们的电台和武器顺利带进我们这儿。只是我们的战士很警觉，严格按照条例执行，坚持要检查他们的行李，这才有了大门口僵持的闹剧。”
许光波听罢，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对着柳昀问道：“柳处长，我明白了。你直接下命令吧，我们要怎么做？”
柳昀笑了笑道：“我们不是挂着太湖渔业研究所的招牌吧？虽然敌人已经清楚我们单位的性质，但敌人不敢点破，我们也不必点破，大家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假周顺昌和徐媛之所以不敢行动，就是怕他们的行踪很快便暴露。所以，我要你做到内紧外松，除了电讯科那幢房子，其他地方允许他们自由走动。”
“电讯处的同志虽然暂时离开了，但里面藏着我们大量的机密，那是决不允许他们进入的。同时，你还要允许他们和我们的同志随便接触。我相信我们的同志，在事先做过动员后，必然会尽量冒充只是渔业研究所的普通工作人员。他们虽然心中明白，也乐得不点破，我们也不多作解释，方便双方展开行动。”
“至于那个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特，我估计是不会轻易和他们联系的，除非他们已经得到了那柄龙泉宝剑的剑鞘。从现在开始，每一个人都是怀疑对象，你要辛苦些，内紧外松，密切注意这两个特务的动向，以及他们和哪些人接触，但切不可轻易惊动他们。”
许光波道：“我明白了，只有我们内紧外松，给了两个特务行动的便利，他们才会展开行动。只要他们有所行动，便会露出马脚。”
柳昀点了点头道：“小许，就这么办吧！这两天你找虞谨同志协商一下，由她出面组织安排些娱乐节目，例如看看电影，办办舞会什么的，尽量把气氛搞轻松。”
许光波行了个军礼，离开了柳昀的办公室。柳昀站在窗口，抽起了烟，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和谁是那个潜伏特务。
又过去了两三天，周顺昌和徐媛果然开始频繁地在太湖渔业研究所内走动起来，而且和研究所的同志都异常热情地套着近乎。
这天晚上，整个太湖渔业研究所弥漫在茫茫大雾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