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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我不允许

“这决不可能!”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跳起身来的正是娜西卡,“这是我的飞行翼,谁也别想毁了它。”

因为惊愕和气愤,娜西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英气勃勃的清丽脸庞上,眼睛亮得惊人。

“娜西卡,不得无礼!”休斯克沉声喝斥。

“父亲,这架飞行翼是……”娜西卡大声抗议。

“住口,娜西卡!”休斯克的语气变得严厉。

“父亲!”娜西卡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自己的父亲,像不认识对方了一样。

看着忽然绽放锋芒的少女,约克多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他回头对梵迪欧主教轻声道:“主教,你看……”

“王子殿下,这是洪法尤恩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不待约克多把话说完,梵迪欧主教便沉声回应。

约克多一听,表情一肃,把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遥对着娜西卡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

“娜西卡,坐回去。”休斯克沉声命令。

“不!”娜西卡像一头发怒的小母豹,“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的御风之翼。”

说罢,她一甩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殿下,让您见笑了,是我宠坏了她,还请您和主教大人不要见怪。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休斯克的脸色也不大好。

“没关系,是个……有个性的姑娘。”约克多看了一眼娜西卡消失的方向,微笑道。

“那就有劳伯爵大人了,希望能在明天离开前看到这架魔导战隼。”梵迪欧主教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了,随着约克多带来的,由他私人提供的橡木桶葡萄酒被一桶桶地打开,殷红色的芳香酒液很快让宴会达到了高潮。

海盗们本来就好酒,又都是豪爽的性子,平时也很少有机会喝到这么好的酒,几杯下肚,个个都大呼小叫起来,热闹非凡。

格雷却悄然从欢饮的人群中退了出去。

……

月光如水,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亮银色。

娜西卡一个人坐在城主府后面那个小小的练武场上,御风之翼就静静地停在她的面前。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御风之翼白色的翅膀,一向倔强的俏丽背影此时却微微颤抖着。

格雷远远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走开!”娜西卡头也不回,轻声娇斥,声音带点鼻音。

格雷却站着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娜西卡颤抖的肩头慢慢平静下来,依然没有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前几天告诉过我的,说平时御风之翼就停放在这里。”格雷一边回答,一边也上前轻抚御风之翼的机翼。

娜西卡瞪了一眼格雷,不知是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怪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这个小秘密告诉了对方。

“什么天空容不得玷污。”格雷抱怨,“明明是教庭想彻底巩固他们在天空中的优势,所以才会扼杀一切威胁天空的力量,即使这样一架二十年前生产的落后飞行器也不放过。”

“什么落后!”娜西卡一跺脚,“我的御风之翼是最好的!”

“对对对,最好的,最好的。”格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表示完全同意。

“不过,以今天的形势看,这架御风之翼是很难保住了。照我看,就让他们带走算了,反正,现在的黑市上还是可以买到飞行翼的,当然,大部分都是组装的,但性能一点都不差。你完全可以再买一架。”格雷有拥有了六指记忆的弹幕哥指点,自然对现在的黑市行情门儿清。

“决不!”娜西卡的语气一下子冷峻起来,“谁都别想夺走它。”

娜西卡一边说,一边继续轻抚着御风之翼,格雷注意到,她抚摸的地方有几道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显然是受创后进行过修补的。

“它对你,是有特殊意义的吗?”格雷忽然一激灵,这样问道。

娜西卡一下子沉默了。

也许是柔和的月光能让人悄然打开心扉,也许是郁结已久的心事需要倾诉,娜西卡终于轻声开口:“这……是我妈妈留下的遗物。”

“喔!”格雷只是发出轻声的叹息,并不多问。

“我妈妈是最优秀的空骑士。”娜西卡亮晶晶的双眸开始变得柔和,“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刻,就是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和他一起抬着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上,妈妈驾驶着的这架飞行翼在风中盘旋。

“那时候,天特别蓝,阳光特别温暖,似乎连风都特别的香,父亲也总是大声地笑。每当白色的飞行翼悄然降落在绿色的草地上,父亲总是把我放下来,让我欢呼着奔向它。

“妈妈把飞行帽丢在草地上,早早地张开双臂迎接着我。而我,总是欢笑着扑进她的怀里。她把我高高举起来,转着圈圈,我也像飞起来了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说,妈妈,长大后,我也要成为空骑士,而妈妈总是说,好的,宝贝,等你再长大些,我来当你的老师。等你也能飞了,我们一起飞上蓝天,一起在白云上打滚。”

说完这番话,娜西卡却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久好久。

“后来呢?”格雷忍不住轻声问。

“后来,妈妈就死了!”娜西卡的声音艰涩,“死在和一头入侵狮鹫的博斗中,她是为了保护村子而死的。她重伤了狮鹫,狮鹫杀死了她并掳走了她的遗体。从此,一切都不一样了,天好像也不蓝了,草也不绿了,父亲也不笑了。”

娜西卡摸着机翼上那几道明显的伤痕,轻声道:“我妈妈什么都没留下,天空中只飘落这架严重受损的御风之翼。父亲修好了它,把它交给了我。”

“每当我骑着它飞上天空,你知道吗?”忽然,娜西卡泣不成声,“我……我就喜欢闭上眼睛,因为……因为,那样的话,我似乎正被妈妈高高举着在空中飞,就像……就像小时候一样!这是妈妈唯一留给我和父亲的东西,难道……难道父亲他忘了吗!”

看着趴在御风之翼上大哭的少女,格雷忽然感觉到一种触电般的心痛,平时这么倔强的一个姑娘,原来心里有这么重的伤痕。

无视弹幕哥连续抛出的什么借一个肩膀给她,趁虚而入等数套方案,格雷只是坚定地说了一句:“你等着我。没人能夺走它,因为,我不允许。”

说完,格雷转身就走。

……

夜已经深了,但梵迪欧光明却辗转难眠。

这该死的海盗窝,鸟不拉屎的穷地方,还说是什么最好的房间和床铺,居然是硬木板床,硌得浑身都痛。

早知道,应该跟着王子殿下回船上去休息。

但在摇晃的海船上,自己好像也无法安睡,所以才提出要在月崖城里休息一晚,没想到,还是一样不能入睡。

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最近身体实在是亏空得太厉害了。

都怪那个骚娘们!

梵迪欧主教在心底里暗骂了一句,却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从身体里升腾起来。

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偶然会遇见一些虔诚、空虚又放荡的女信徒,她们往往会情不自禁地主动向接触到的神职人员献身,以此来满足自己廉价又浅薄的宗教冲动。

对一名宣誓将终身都献给主神的神职人员,淫乱是绝对禁止的大罪恶,但也正因为如此,又有极大的诱惑。

引诱并占有女信徒,早就成了神职圈里的潜规则,甚至是一种隐形的福利,作为一名资深教士,梵迪欧深谙此道。

主神的光芒就是最好的春药,挟着这种光芒,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总有办法弄到手。

但这位刚刚勾搭上的伯爵夫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她年轻而丰满,漂亮且光滑,虔诚又充满活力,她把每一次幽会都当成了向主神的奉献,奋不顾身得简直像要把自己燃烧殆尽。

与她幽会,梵迪欧主教每次都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榨干了。

每当他蹒跚地回到自己的教堂,总是向主神发誓,再也不会去沾染这个可怕的女人了。

但每次当这个女人派来信使,约他上门为“生病”的自己祝祷,他总是再次身不由已地登上马车。

这次主动申请作为教庭的代表来峡湾参加授爵仪式,梵迪欧主教就是想强迫自己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试试能不能淡忘掉那疯狂的一幕幕。

但显然,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身体越来越燥热,终于汇成一线直抵要紧处。

要紧处却毫无动静,像条死蛇。

该死的!

梵迪欧主教又气恼又失望,最近常常出现这种状况,看来,真的要离开那个女人,好好养一阵子了。

既然睡不着,梵迪欧主教干脆披衣而起,点上了蜡烛,打开窗户,想吹吹风,散一散身上的燥热。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是谁?”梵迪欧主教皱起了眉头,问。

“主教大人,是格雷男爵来访,说有重要的事情。”门外,他带来的见习教士轻声说道。

“格雷男爵,那个年轻人?”梵迪欧主教刚想让见习教士回绝掉这位突兀的访客,忽然想起,四王子殿下似乎对这位年轻人很是欣赏,便改口道,“让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