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刺激得他睡眼惺忪的眼睛睁开了又闭上。没有青色的风铃，白色的风铃被他摘除了，这是樊篱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清晨阳光的气息和早餐的香味混杂，李凡有他还在上小学的错觉。
小学双休时，他可以起得很晚，爸爸妈妈不会叫他，一起床，就会有一份炒好的扬州炒饭等着他。
樊篱已经离开了，李凡看着地下粘着不明液体的的浴巾，想起昨天的情景，脸微微发红。
李凡的左腿还是有些不适的感觉，毕竟冰封之术不能彻底治愈伤口。
不知白燕离开了没有，李凡这样想着，却被外面的景象惊得连揉几番眼睛。
扬州炒饭？穿围裙的樊篱？天，这是他做梦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黑罗鹊的蛋做的炒饭。”樊篱立在一旁，为他拉开椅子，他嘴角有很好看的弧度。
李凡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经过昨天的行为，他们已经成了亲密*？
可昨天明明是单向的，而且，而且这人不是一直有事这么还有时间给自己做早餐吗。天，他一定还是在做梦，不过，这种美梦最好还是不要醒了。
“唔，味道很好。”李凡脸上映出甜蜜的笑容把樊篱看得一愣。
很令怀恋的味道，不像那个女人做的，反倒更像苏卡那天为他烹调的美食。
李凡很容易把自己的举止变得和环境一致，在第一个家里，父母讲究礼仪，他会先给父母盛饭，然后摆好快子，做到饭不言，寝不语；而第二个家里，他很成功的做到了不撒谎，也很好的做到了笑脸迎人。
不知不觉，李凡也开始小口吃饭，像樊篱一样。
李凡虽然小口吃饭，但速度却并没有改变多少。李凡看着樊篱站在那里看他，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笑道樊篱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就餐，便说道：“你，你吃过了吗？”
樊篱的左手在裤缝上摩挲，淡淡的说：“当然。”
李凡本是没话找话，在听到他回答后，却感觉樊篱可能真的没吃过。
片刻，李凡解决整碗炒饭，而樊篱的肚子却呱呱的叫了一声。
李凡抑制住自己发笑的冲动，仰起脸用商量的语气说，我还有点饿，可以再来俩份吗？
樊篱性子直却也明白李凡的意思，于是再次摆在饥饿的李凡面前的是碗白开水。
樊篱在学校的住处离迪亚罗克的其实不远，只是生活在交通发达的现代生活的李凡来说，这不远的距离也让他走得腿脚发酸，反观樊篱，却依然一幅悠闲散步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早上发生的事情，樊篱没有像以前一样放慢速度，反倒是加快了速度，仿佛早已忘记此番出行的目的是治愈李凡的腿伤。
“昨天还用水之气息保持体温，现在就不会加持一点木之气息来轻身吗？”樊篱看他累的喘气，又恐给他的腿伤带来影响，便开口提醒。
风之魔法气息毕竟与木之魔法气息关联紧密，风之轻身的效果，木之气息也可以轻松做到。
李凡刚让木之气息充溢全身，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耳边的鸟鸣和风吹吹拂声音也消失了，李凡一惊，手习惯一般的拉住樊篱的衣摆。
樊篱一惊，手有些发抖，那是暗之气息，用来遮蔽了视觉和听觉，又迅速撤销。
樊篱刚想追，看到拉着他的衣摆出神的李凡，便打消了念头。那人既然能使用暗之魔咒语不被自己发现，实力难以估测却迅速逃走，刚才那人若是想杀了李凡，他怕是也拦不住。
那人走得急，怕是目的已经达到，若是让他现身，拼杀起来，怕是难保李凡性命。
“你这是这么了？”樊篱见李凡长时间的出神，心里略微有些担心，却不见李凡回神。
樊篱拍拍李凡的肩膀，李凡猛地回神。
“怎么了？”樊篱加重语气，手习惯性的将李凡的肩膀捏住。
李凡吃痛，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有些害怕。”
樊篱看他心不在焉，眼睛闪烁，明显在撒谎。
樊篱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沉默的行走，都没有说话。
“救救我……我……。”前面有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中丹田的地方破了一个洞，勉强用土之气息堵着，鲜红的血却仍然流了满地。
“你失去了魔元，我救不了你。”樊篱冷漠地说，没有停下脚步。李凡将他拉住，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不知是听到樊篱的话之后彻底绝望，还是因为失去本源，而闭上了眼。
他身上的土之气息已经散尽，心脏也逐渐停止跳动。
初级魔咒师失去魔元后会失去生命，这一点，李凡也是知道的。
李凡从未觉得自己是善良之人，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冷漠的，看到街边乞讨的老人和小孩，他总是自然的避开。
但他一直记得仓央嘉措诗里的一句：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李凡见过许多死去的人，他们或是他的朋友，或是陌生人，甚至是他所厌恶的人，但他看到他们死去时都会不可抑制的伤心。
不是他心软，而是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感受，那种即将失去知觉，从此就永远消失的恐慌，他有过这种体验。
李凡尽量将体内的水之气息和木之气息导入那人身体之中，让那人维持心跳。
只是那人魔元已失，有失血过多，李凡体内的魔法气息越来越少，那人的心跳也越来越慢。
李凡有些伤心，突然，李凡一惊，樊篱看着他惊愕的表情问道：“这么了？”
李凡不答，却一直维持着这个表情，久到樊篱以为他出了问题将手搭在他肩膀时，李凡的表情转为微笑，一抹金色的光团出现在他手上，融入那人身体里，那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却缓缓睁开眼睛，突开口：“谢谢你……啊”那人看到李凡黑色的眼眸和乌黑的头发，表情有安详转为恐惧，“啊……邪……”
话未说完，那人彻底停止了心跳。那人死时还瞪大着双眼，扭曲的表情不知是恐惧多一点，还是仇恨多一点，李凡心里映出另一张仇恨他的脸，那是苏卡。
李凡的手按在那还留有余温的身体上不知所措，表情僵硬，仿佛他他也跟着那人死去了。
樊篱亲拍他的肩膀，他却没有反应。
他眼眶泛红，仿佛就要滴出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