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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筹谋生计

“宫里?”钱瑾纳闷问道。

曹妈妈马上发觉自己失了言,笑,“有姐妹进了宫当差,奴婢有幸去宫里走过一遭。”见钱瑾打消了疑惑,又说道,“每一朵花开得样子都不同,样子绣出来的荷包或者绣品便不会有重复的了,尤其是那些太太小姐,不喜欢和别人重样的。”

钱瑾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我选了聚仙楼那铺面,要的就是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能看得见,小门小店的,人家也未必进去关顾。”

打铁趁热,钱瑾带着曹妈妈一同去了郊外,那庄子的确偏僻,附近只零星住着几户人家,卖庄子的主人家派了管家过来商谈,因钱瑾十分中意,便很快就谈成了,花了四千两就属于钱瑾的了,趁着路远来一趟不容易,钱瑾便留下来,整顿一下庄务。

这庄子前后厢房十来间,正屋两间,剩余的地方全是优渥土质的宽地。

“姑娘。”曹妈妈带着一个伛偻的老妇人进来,看样子很是为难,“这位妈妈说想留下来,姑娘能不能给个情面?”

钱瑾正琢磨着如何收拾着屋子,“妈妈以前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说不上。”那妈妈样子虽寻常,精神头却十足,“东家嫌这里偏远,已荒废了许多年,要不是外子是这里的管事儿,老妇人也不在这,外子死了后,老妇人无处可去,便安居在这里。”

“原是这样。”钱瑾低声沉吟后,笑道,“妈妈想留下来,我自是欢喜,这儿正缺人手,妈妈怕是要辛苦了呢。”

老妇人姓潘,肚子一人守着这庄子已有多年,“姑娘能留下老妇人,老妇人感激还来不及呢,说什么辛苦,姑娘有事儿尽管吩咐便是。”

倒是很好说话,钱瑾深思片刻,试探地问道,“妈妈可知这附近可有花匠?这院子不做他用,只栽些花草,但求个能手,好生伺候着。”

“姑娘算是问对人了,老妇人女婿便是个花匠。”潘妈妈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大户人家的,一般都寻个花匠住家里,老妇人女婿怕顾不上我那女儿,便没去城里务事,白糟蹋了一身好手艺。”

钱瑾惊喜不已,这便省事许多,“曹妈妈陪潘妈妈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请他过来一下,趁着时辰还早,先看上一看。”

曹妈妈应承,带着潘妈妈一起出去,钱瑾将整个庄子走了个遍,正歇腿儿的时候,两个妈妈带着一精壮的男子和一个年轻妇人回来了。

“这位便是我们姑娘。”曹妈妈介绍道。

妇人手里提着一只篮子,不忘给钱瑾屈膝行礼,“姑娘怕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淳朴得让人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说完,不忘将篮子置于桌上,拿出里面的汤碗,“是自家酿的酒米,吃了不醉人。”一股子醇厚香甜,让人口里生津。

那男子黑黑的,一脸的憨笑,“小的让婆姨别带了,姑娘是城里来的,吃不惯这乡下的东西。”

“我正饿着呢,多谢大嫂。”钱瑾客气地说道,手持汤匙搅拌匀称之后,舀一勺放进嘴里,软糯可口,“大嫂好手艺,这酒米果然好吃。”

得了夸赞,这对夫妻笑不拢嘴。

几人稍微说了会话,钱瑾便得知那男子叫张满金,成亲之前在别家府里做花匠,成亲后便不在住家做活了,说到这,他脸微微发红,面露腼腆,钱瑾这才仔细看了张满金加的,圆脸杏眼,挺鼻巧嘴,难怪不放心媳妇儿一人在家了。

张满金得知钱瑾要种赛牡丹月季之类的大花种,颇为赞同,“这里的土质湿润,而且温度不高,真真是适合的,姑娘放心,小的肯定给你种出最美的花来。”

张满金信心满满,他妻子在旁娇羞推了他一胳膊肘,“在姑娘面前尽夸海口了。”他听完后挠了挠头,傻傻地望着妻子笑。

“姑娘别见怪。”张满金的忙不迭地屈膝行礼,一点都没有乡下女子的笨拙。

夫妻相爱,真让钱瑾羡慕,她一个弃妇,与之比较,真是相形见绌了。

庄子的事情便轻易解决了,钱瑾让他们都搬到庄子里住着,每人月钱一两银子,足足比别人多出一倍,那一家三口激动地要跪下来,钱瑾起身制止了他们,“好好做事便成。”

现下只需要派个画师过来即可。

住了一夜,张满金驾着驴车将钱瑾二人送到城门口。

曹妈妈刚扶着钱瑾下了驴车,迎面两匹骏马从身边飞驰而过,她揉了揉眼睛,哪里还有马匹的踪影。“妈妈怎么啦?”钱瑾见曹妈妈揉眼睛。

“没事,许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了。”曹妈妈敷衍道,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骑马的二人怎么会是大少爷和慕言少爷呢。

回了莲花弄旧宅,趁钱瑾梳洗的功夫,曹妈妈里里外外瞧了个遍,知道发现自己屋里桌上的红色丝绒盒子不见了才确定蓝枫和慕言的确来过。

“莫非二人真是没缘分,前后不过一天的功夫,两人擦肩而过,哎。”曹妈妈自言自语,朝净室的方向望去,“真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许是疲累了,钱瑾趴着浴桶边睡着了,曹妈妈见她许久不曾出来,便撩了帘子进去,瞧见她眉头微蹙,隐隐有些不安稳,便试了试水温,有些发凉,“姑娘,起身了,仔细着凉了。”

“嗯书桓哥哥,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钱瑾呓语出声,曹妈妈不知书桓是谁,但是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姑娘,姑娘。”曹妈妈又推了推她,她才苏醒过来,一脸朦胧,双眼微眯,“妈妈,出什么事情了?”

曹妈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将蓝枫来过的事情说出来,只关怀道,“水凉了,仔细冻着。”

钱瑾这才发觉自己还在浴桶中,忍不住打了个颤,“哗啦”一声,整个人站了起来,拿起长凳上的衣裳披在了身上,美好的身段一览无遗。

还真是被曹妈妈言中,这一夜,钱瑾犹如置身在冰火之中,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热得冒汗。这可急坏了曹妈妈,一大清早便去请大夫,那白须老者一路颠簸而来,搭了脉之后,便开了药方子,直说无碍,不过是着凉了。

可是,吃了几幅药之后,还未见钱瑾清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蓝枫’‘书桓’两个名字轮着叫,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甜蜜。

曹妈妈一时没了主张,她趁着钱瑾安睡,上街走了好几圈,以为能庆幸碰上她家大少爷,可都无功而返,好在,过了第三天,钱瑾的身子好了七七八八,不过仍是很虚弱。

等钱瑾喝了点粥,曹妈妈才彻底安心,“姑娘再将养几日,等身子骨好妥当了再忙铺子里的事儿。”

“不行,张满金那边都已经移种了花,我们得趁冬天未来之时,描出第一批花样子,趁年节之时,让别人知晓我们的绣品。”

这个曹妈妈自然是无话可说,做生意她不在行。

“妈妈,你去将上次我们见过的小姑娘请过来,刺绣我们虽懂一些,可是人手却不够,问她可以事半功倍。”

曹妈妈应声说是,赶着大早出去,就怕碰不上人。

钱瑾望着空荡荡地屋子,心里莫名孤单,却由不得她软弱胆怯,自己的生活再难也要走下去,莫让人笑话了去。

等她小憩醒来,曹妈妈已找了那小姑娘在一旁等候,“这是我们姑娘,上次你见过的。”

小姑娘毫不生怯,大大方方地蹲了蹲身子,“见过姑娘。”

钱瑾见她知礼,示意曹妈妈赏了点散碎银子,她反而吓得不敢接,“我大姐说了,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要。”

“拿着,就当我买了你今日所有的绣品。”钱瑾轻声哄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姑娘瞥了瞥曹妈妈的手,回道,“我叫五妹,家住桥头。”

“家中几个姊妹,可都会刺绣?”钱瑾又问道。

“嗯,除了我手艺差点,我四个姐姐的手艺是顶顶好的。”小姑娘的脸上洋溢着得意,“所以我就负责卖,她们自管绣。”

曹妈妈暗自佩服钱瑾的眼光毒辣,能拉上这几个姐妹,那铺面的生意很快就能做开了。

“五妹,今个儿你的绣品都已经卖完,回去同你们姐妹商量一下,是否愿意到我的铺子里做活,月钱呢。”钱瑾思量了一下,“肯定比你们自己绣来得强。”

五妹见眼前脸色苍白的姑娘这般豪气,应道,“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和大姐说说。”

曹妈妈送五妹出门,将那铺面的方位告诉了她。

钱瑾下了床,脚虽有些虚浮,但扶着勉强能走到临窗大炕前,炕桌上还置放着纸墨,她提笔一气呵成。

“赛牡丹。”曹妈妈已站在身后,笑盈盈地模样,“姑娘这字可比的上男子的,豪气不拖沓。”

这还多亏了凌夫人,当年她不愿意照顾钱瑾,便找了个借口让钱老爷将钱瑾送去了私塾,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此,钱瑾受了诸多羞辱,好在读书极为用功,颇得先生的喜爱,等着年岁大起来,她才乖乖地回了家,不过闲暇时依然会同钱老爷出门。虽不过问米铺的生意,却吸取了一身的生意经。

“可还拿得出去?”钱瑾抿嘴一笑,笑得明艳动人。

“啧啧啧,真真是极好的字。”曹妈妈竖起大拇指,“好字。”

钱瑾叠好纸张,递于曹妈妈,吩咐道,“我们那店铺就叫‘赛牡丹’,匾额就按这三个字刻吧,越快越好。”

“奴婢省得。”曹妈妈收好后,关心地说道,“姑娘还是再躺躺,奴婢给你煎药去,等喝了再好好歇一觉,明日才有精力去见那五姐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