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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马寨 第一百三十一章;卫泊

大明朝洪武二十五年,腊月二十四。

腊月二十四,就是过小年。

从这天起到除夕又称“迎春”,扫房禅尘,除旧迎新,各家各户都会忙碌起来。

布家院子,从早儿公鸡打鸣,洋子就带着些马贼到处张罗,翻瓦添新,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折腾的干干净净。

门前院,墙角的灌木丛被移除换上了石桌,旁边摆放着石椅,布老虎闭目含笑,轻叩着桌面嘴里哼着曲调。

在他附近,布老九赤裸着上身,双手各提三十多斤的石锁打熬着力气。

他天生力大却不懂运用,布老虎原想教他大旗手,可是后来想想,又把锻体功的基本提力窍门教给了他。对于布老九,布老虎还是相当爱护,多一种保命的手段,在他看来比杀敌的手段更实在,更有用。

跟布老九同时被拉出来操练的还有卫泊,这个年轻俊朗的学问人也不知道遭了什么打击,那天布老虎给他家解了围,这小子脑袋好像被驴踹了,死皮赖脸求着拜师。

收徒弟?

布老虎也乐呵,卫泊早年被人称为“卫大傻子”,可是这会不一样啊,人长得俊俏,这家底也丰实。最难得可贵的是正宗的学问人,会经商,懂孝顺,这样的人布老虎收麾旗下那是一百个愿意,可是....

咱大老虎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卫泊小时候遭他布老虎一顿死砍,虽说因祸得福去了失心疯,可这仇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开的是不?在者,他喜欢丑娘,布老虎那晚当众甩了他脸,后来又在驴庄高调出手,这不仅仅伤自尊啊,还毁信心的,这两点足以让布老虎怀疑卫泊是否别有居心。

不过那天距离今儿过了五六天,布老虎这会既然收了卫泊为徒,自然还是有点故事。

话还得从头说起....

那天驴庄,布老虎救了驴庄,卫泊出现跪地拜师,布老虎一笑置否,带着丑娘便回了家。

到了晚上,卫泊忽然携着重礼造访,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那登门礼也的确厚道,于是布老虎就跟他在月下一谈。

卫泊可能也研究过布老虎性情,屁股刚落座,直言就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城外七家马贼观风口当家的布老虎!”

这句话让布老虎有些意外,经过卫泊的解释布老虎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跟锦程钱庄的东家李辉有过几番情义,一年前他家老爷子出远门,要从大渡口乘船南下。不料路上却被马贼擒获,李家跟观风口协调过许多次,奈何那会布老虎跟大黑天激斗正酣,谁也没那闲心管这“肉票”的买卖,于是李辉很可怜的就在观风口待了大半年。

后来没几天,李辉重回登州城,作为知己好友,卫泊也曾写信聊表祝贺,恰巧布老虎衣锦还乡头上打的正是锦程二东家的头衔。好奇的卫泊跟李辉之子来回通了几次信件,布老虎的身份由此便呼之欲出了。

身份告破,布老虎当时以为卫泊会提出什么条件,没想到这小子期盼的在次恳求他收自己为徒。布老虎那晚还是在次拒绝,直到叶毛按照他打听的消息,随着卫泊三天后的又一次上门拜师,布老虎终于“勉为其难”答应收了他。

“喝...哈...喝...”

院子里,卫泊双手拿着把钢刀挥汗如雨做着简单劈砍。

卫泊的身材也算不错,他骨架宽大,身长足有七尺,谈不上魁梧,也算颇有伟健之姿。不过可惜这副好身板,少年得了失心疯的他纵欲过多,后来病愈这亏损的元气绝不是几年的功夫能够养回来的。是故卫泊看起来蛮显精壮,简单的劈砍动作不过半柱香,就已经喘气如牛,累的手脚发颤。

大刀劈牛,横刀铁索!

这是马贼惯用的起手式,单手持刀,高举大砍,斜劈横档。即利于马背上发动攻击,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自己,于是这两刀成为了马贼入行必学的架势。

院子里,卫泊双腿微微岔开,强提口气,他俊脸通红灌力于右手中。猛的单手持起钢刀,刀尖过头,腰间发力,劲透刀锋而下,一刀之威大砍而下,颇具气势。

“好!”

附近布老九双手提着石锁笑着叫好。

卫泊以刀撑地,弯着腰直喘气,朝布老九扬扬头,把额头上的汗水甩开,他见布老虎依旧闭目养神,心中起了丝争强。虎口用劲,在次握起大刀,以双臂之力抄起左劈,赫赫的风声嘶嘶作响。

“霸王拔刀!”

双脚外八字前移,卫泊暴吼一声,双手紧握钢刀饶头一圈酝势前劈。这招是他昨天瞧马三放在河道练刀偷学,当时马三放一刀劈斩,隐隐之中仿佛将气势于刀锋合而为一,拔刀劈砍,如猎豹子潜伏自丛林忽发致命一击,卫泊当时亲眼看到,马三放试刀的那块大青石,可是被这招硬生生斩成两半。

横步前杀,卫泊贸然使出这招只感觉手臂关节钻心的疼,待刀锋下劈,他眉头大皱,额头溢出大颗汗珠,猛吐了口血,劲力反打,他吃不住痛,双手松刀,那刀尖,既然直朝院子栽种的大树钻去,而那大树干枯的树枝上绑着不少画轴,那些画轴都是布秀才的精心佳作,是他的命根。

“不好!”

布老虎猛睁虎目,单手朝后腰摸去,掌心急速盘旋着大恶虎狼。

与此同时,附近的布老九丢了手中石锁,他奔袭如风,在钢刀劈斩树上画轴那刹,炸声如雷,铁拳探出,不可思议的力气把钢刀砸的一分为二,断裂开来激射而去。

呼...

倒地的卫泊长松了口气,支起身子,布老虎笑呵呵过来憨头憨脑给他拦腰抱起放在地上,蹲下身给他拍着裤脚上的泥土。

“老九,谢谢啊。”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卫泊感激道。

布老九摆手笑道“没啥,没啥,我说小东家你没伤着吧。”

摇摇头,卫泊笑着按住他肩膀道“别叫什么小东家了,按辈分来说我还得叫你声师叔,老九,你要是不想让我为难,就叫我卫泊吧。”

“我,我,呵呵,我还是叫你阿泊吧,嗯,不还是叫大伯,哎呦,我,我还是叫你大卫吧。”布老九纠结半天道,卫泊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会儿,自他们身后,布老虎阴测测的声音传来道“还大卫了,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还有你布老九,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布老九两人齐身后转就见布老虎铁青着脸指着大树左边菜田,这菜田子是丑娘执意翻的土,现在正值深冬下不得种子。大早上秀才老爹出门前把画轴吊在树上避免染了尘土,又把常年所用的毛笔吊在菜田的竹棚上,如今这菜田竹棚被砍的面目全非,更触目惊心的是地上一排断笔,旁边还有布老九轰断的刀刃。这....这可是成心给布家老爷子过年夜里添堵啊。

“哥,我错了,这事怨我,不怪大卫。”布老九很义气的挡在卫泊前头表示承担一切。

卫泊轻轻推开布老九,上前一步坚毅道“师父你处置我吧,这事是我的不对。”

布老虎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卫泊,见他目光坦诚,心中一动,厉道“既然是你的不对,你可知错在哪里?”

卫泊之前因为劲力反噬这身子骨还在发抖,不过听到布老虎的质问依旧微躬着身子,恭敬回道“卫泊学艺不精,弄巧成拙,丢了师父的脸面,卫泊请求师父责罚。”

“错,大错特错!”布老虎拔高音调喝道。

在卫泊诧异的眼神下,布老虎继续道“老马的刀法你都敢偷学,这说明你小子有点胆气,学的不好丢了脸面,只能说是用法不当,失了点力道,这都不算什么!”

布老虎这番话说的有点颠覆,卫泊听的明白还有下文不过他不敢乱接话,布老九是个愣头,卫泊不敢问,他却敢说。

“我说哥,大卫把老爹的笔打断了,这,这怪我,你别责难他了。”

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布老虎继续道“卫泊,你拜我为师,图的是个什么?”

“我...”卫泊有些难以启齿的支吾着。

布老虎眼眸中精光闪烁,字字铿锵道“你想保护自己亲近的人!你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想不在被人看不起!”

“我,师...师父...”卫泊脸色变得挣扎起来,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布老虎又道“老子是马贼,你明明知道却求着跟我沾亲带故,你不怕杀头吗?你不怕被子孙唾弃吗?你不怕祖宗蒙羞吗?”瞪眼横指,布老虎口沫横飞道“你不怕,你全都不怕,你小子知道,如果一直安逸蜷缩在关城,你老爹被亲友羞辱的仇你一辈子报不了!属于你们父子的财产,你只能看到别人糟蹋,当不久以后,你的亲族有难,他们会强行剥夺你在关城的一切,因为你只是个旁支,很快的,假如驴庄在被人觊觎你需要帮助,你在登州城的亲族会冷眼相看,任你摇首乞尾也无济于事,因为你只是个旁支,旁支,你他娘的就是一被人看不起的旁支!”

“不,不要说啦!”卫泊不知不觉蹲地抱头呐喊了起来。

布老虎重重的哼了声,用毫不遮掩的轻蔑语气道“想想你可怜的父亲吧,在想想你们父子俩辛辛苦苦创建的驴庄吧,卫泊,我不管你当初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让你头脑发热拜我为师。现在我很清楚的告诉你,你不用喊我师父了,因为,老子不会帮助你任何事,所有关于你家族的任何事。”

把脑袋埋进双膝的卫泊听到这句话忽然站直了身子,他眼眶通红,紧紧咬着嘴唇,倔强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好,哈哈,好!”化怒为笑,布老虎挑着眉毛高声赞道。

“卫泊,冲你这句话,老子就告诉你刚才错在哪了!”

“你小子错就错在让别人替你扛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管你当时抱着什么心思,老九,他没错!而你错了,大丈夫得有担纲,你喜欢阿丑,虽然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你依旧替她挨打,这就是担纲,你如果想要获得认同,你就必须得有担纲!”

卫泊眼前一亮,冥冥之中他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对于之前钢刀脱手,他根本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哪怕布老九替他抗事,他还拿捏着姿态。作为一个被逐出本家大院的旁支,正如布老虎所说,他就是条丧家犬,如果自己不能担起身为人子的责任,不能担起身为男儿的尊严,丧家犬,他永远都是丧家犬。

“不,我要变成狼,我不要当丧家犬,我,老子迟早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爹爹你就看着吧,泊儿,泊儿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瞅了眼卫泊气质上的转变,布老虎嘴角轻扬,转身走到石椅旁坐下,他淡淡道“断了老爷子毛笔的错,到底谁来背?”

抢在张嘴欲言的布老九之前,卫泊昂首挺胸道“师父,卫泊是个废物,学艺不精坏了老爷子的宝贝,还请您责罚。”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扣扣桌面,布老虎悠然道。

卫泊重重的点下头,朝身边纳闷的布老九笑道“来,陪我练刀。”

......

一个时辰之后,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火锅热腾腾冒着四溢的香气。

“师父,来,您尝尝这是我家最上乘的驴肉,用秘制香料晒干,外面有钱都难买。”

“老九,这杯酒我敬你,对,对咱什么都不说,我先干了,你随意。”

....

卫泊豪气干云的满饮大碗酒,布老虎笑眯眯的坐在上席,手里盘转着大恶虎狼,亲热道“小卫啊。”

“诶,师父有啥吩咐。”

“嘿嘿,没啥,没啥,就是那啥,多吃肉,吃肉,长好了身子骨,才有力气练刀。”

....

“小卫啊。”

“诶,师父有什么吩咐。”

“嗯,没啥吩咐,就是想喊喊你,那啥,没事多喊几声师父听听,呵呵,我这心里得意!”

“哥!”

“诶,咋啦?”

“我看你这摸样特向偷了鸡崽子的黄鼠狼,对,对不起,哥,我又说话了,那啥,你就像雄鹰,天上飞的雄鹰又抓到了小鸡崽子。”

卫泊“....”

砰!

“哥,看看谁都来了,他娘的,好香啊,哥你又吃独食。”

大门被一脚踹开,叶毛风尘仆仆跨过门槛,见到布老九正要倒肚子里的米酒,尖嚎一声,撒丫子狂奔劈手抢了过来,直接倒了自己肚子。

“老虎哥!”

“老虎哥!”

陈丧狗,莫桑槐,钟轮,观风口大小把手、掌旗鱼贯而进,站成一排恭敬喊着。

重重拍了石桌,布老虎起身哈哈大笑道“好,好,他娘的,你们怎么一个个全跑下山了?”

“老子可告诉你们几个,虽说今儿是个小年夜,大轮子,这马寨要是起了啥事,你小子掂量着屁股蛋蛋。”

“你,莫桑槐,你他娘的别给老子整这套没用的,去你娘的,松开老子,好大的一股子狐臭味,给老子滚开。”

“我去,丧狗子,怎么着,你媳妇在家不给你吃的?你小子慢点吃,还有,他娘的,饿死鬼托生啊。”

从街头肉铺子里扛回个三四百斤的榆木桌子,布老九轻松惬意哼着曲儿把它摆放在院子里,莫桑槐蹲墙角用胳膊肘子碰碰啃馒头的陈丧狗道“那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陈丧狗含糊的说完,继续啃着手里馒头。

这会卫泊得了布老虎的意思,点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这就派人送些肉食过来。”说完,他赶忙出了院子,里头蹲在四周的十来人个汉子顿时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扫了眼周围人诧异的摸样,布老虎得意洋洋的坐回新搬来的太师椅上,斜靠着道“咋啦,别告诉老子你们一个个狂奔过来就是打老子的秋风的?”

瞅了眼莫桑槐等人惊异的样子,布老虎顿时有些疑惑道“怎么了?寨里出事了?”

“没啥,寨里好着了,那啥,老虎哥,这位小兄弟,还有先前出去那位,你就不给大伙介绍介绍?”钟轮抢着先说道。

莫桑槐更是跑到布老九身边,比比个头又比比肌肉,布老虎瞧得心里不爽,亮起嗓子道“老九,哥几个想看看你的神力,你也别客气,给大伙露一手。”

“哥,这里没称手的家伙啊,要不,咱就抬抬这张桌子?”布老九傻乎乎的就朝榆木桌子走去,布老虎喝道“搬桌子有啥看头,搬个人舞出个花来才叫本事。”

布老九顺着布老虎眼神瞧去,看到莫桑槐在那呆呆的站着,点点头,他大步走了过去,弯下腰,双臂轻轻使劲,就把莫桑槐整个人都给抱了起来。

“嘿嘿,大兄弟,你这体格蛮轻的嘛。”布老虎瞧着怀里惊恐的莫桑槐对他笑笑。

“喂,傻大个,快放我下来。”

“给我起!”双脚蹬地,布老九猛喝一声,惊慌失色的莫桑槐被他抛到空中有四五丈的距离。

尖嚎声划破布家大院,三五个呼吸后,等布老九把昏死过去的莫桑槐轻轻放在地上,满堂惊呼起,布老虎起身来到布老九面前昂起头得意的拍拍他肩膀道“这是老子的本家弟弟布老九,天生神力,八岁就用铁拳轰死了一头野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