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比黑暗的空间，江山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愿意再往里面前进。
他将一只脚往前缓缓踏出一步，但没过多久又伸了回来。
在那只怪物死了之后，整片空间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了起来。
随便往前一踏，声音仿佛传遍了整片黑暗空间。
对于江山来说，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再次回过头，看着怪物的身影。
“如果，南希也变成了这副样子，我该如何是好？”
江山现在的心情极为不平静，对他来说，无论南家人变得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是，如果南希也变成了妖兽的模样，在与对方再次见面之时，他可能就会不知所措。
周围的妖兽尸体躺了一地，这些大部分都是被他所斩杀。
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与先后两只强大妖兽作战之时，波及到的妖兽群体。
看着它们倒在地上的形象。
有的被直接砍成两半，有的被砍断头颅，还有的因为身体被破坏，直接失血而死。
但无论如何，死状都很凄惨。
江山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如果，这些都是人类所变，那是否代表着，我已经杀了如此众多的人类？”
一个恐惧的想法在头脑蔓延，令他汗毛倒立。
刚才在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
反正这些都是妖兽，砍了就砍了。
但现在，经过与两只妖兽的战斗之后，他明白了，这些妖兽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妖兽。
它们都是由人类变成的。
地上躺着的这些妖兽，全部都是人类！
从进入地下空间到现在，江山杀了无数的人类！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头脑中升起，江山一时之间仿佛忘记自己深处险境。
“原来……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啊……”
他的神色悲戚，看向周围的尸体，也带上了一丝感情。
在之前的人生之中，就算有杀过人，但那也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士。
然而，今天杀的这些妖兽，他们生前都与自己不相识，自己很有可能也见过他们。
很可能是校外的一个商家，也有可能是一个卖小吃的摊主，也有可能是住在周围的住户。
但无论是谁，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也没有得罪过他。
然而，今天，这些人几乎都成为了他剑下的亡魂。
尽管他们都是以妖兽的形态被自己所杀。
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许的不适。
一股反胃的情绪突然从口中升起。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争取不让自己吐出东西来。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想直接往回走。
“你怎么了？”
就在他有往回的动作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正是狐柒柒的声音。
原来，对方虽然说着自己不会理他，但还是一直保持着清晰的状态，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早在江山与那只怪物交手的时候，她就准备出手，然而，江山一直没有陷入苦战之中，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因此，她也不好主动出手，免得被江山责怪。
但是，在解决了那只怪物之后，江山却表现得很反常。
先是看着地上那些妖兽尸体出神。
接着又围绕着那只怪物走了几圈。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最后，竟然还准备往回走。
这可跟她认识的江山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江山，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不会退缩。
就算对方的身份再高，他也能一往无前地前进。
但是，今天在解决了那只怪物后，却一反常态，出现了迟疑。
尽管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狐柒柒觉得这样很不好。
在江山准备抬脚往回走的时候，狐柒柒叫住了他。
无论如何，这都不平常。
她必须出声阻止才行。
正准备往回走的江山，也被狐柒柒这一道声音给叫住了身子。
他艰难地回过头来，感受着灵宠空间的那道影子。
不知不觉间，冷汗直流而下。
“我怎么了？”
一道疑问在他头脑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其心中升起。
江山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往上面看了看。
那是他从赵成天手中缴获的长剑，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看着它，江山一阵失神。
剑上面已经沾染上了血液，就算是如此锋利的一把剑，在斩杀了无尽的妖兽之后，也是不由自主地沾染上了血液。
“我为什么要往回走。”
看着自己脚下迈出的那一步，江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你为什么要往回走，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你在想什么？”
狐柒柒的声音在头脑中响起。
她微微带上了一丝愤怒。
在她看来，江山这种举动就是懦弱的表现，根本不值得称赞。
难道是因为遇到了强大的妖兽，开始退缩了？
一个猜测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但很快又被她给否定。
不，江山肯定不是这种人，他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我哪知道你为什么要往回走，你到底怎么了！”
她怒喝道。
“我……”
听着狐柒柒的问话，江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回忆着自己当下的心情。
一时间，忘记了回答，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江山开口，将这份沉默给打断。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很害怕……”
他的话语带上了一丝颤抖，似乎又充满了迷茫。
“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听到对方的回答，狐柒柒一阵疑惑。
这个江山竟然还知道害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害怕的吗？
在脑子中想了半天，她也找不出一丝能够让江山害怕的东西。
于是，她只能向着对方提问。
江山的神色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痛苦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抬起头颅，看向空间深处。
只见他张开口，说道：
“它们……这些妖兽，之前都是人类。”
他缓缓说出口，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狐柒柒明显感觉到他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