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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流光(三)下

木忘昔也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这一点。

严遇尘临终前的话真的很恶毒么?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其实严遇纾之所以真的会如此介怀,不过是他自己的心里也终究认为逼死自己兄嫂的人正是自己。正因为心有愧疚,才会于心不安。

“所以他才会放了师兄一马的吗?”她道。

“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清城干脆对木忘昔知无不尽了:“其实当日严遇纾若是真要出去落尘,根本就是举手之劳。之所以那个小宫女能够带着落尘逃出来,恐怕也是出于他的授意。毕竟,虽然他一心想要为他的大哥留一条血脉,但是朝堂之上的那帮臣子却未必这么想。实际上,主张斩草除根的人要远远多于站在严遇纾这一边的。逼不得已,为了防止那些臣子自作聪明地暗中派人杀害落尘,他干脆自己出面装作妥协的样子,并派了不少人马出来,却反而让他更安全了些。”

木忘昔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

清城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却似乎是知道了她要说什么,直接道:“其实虽然我并没有告诉严遇纾自己已经收留了落尘,但是这么多年来,以他的聪明和能力是不可能不知晓的。更何况虽然天下姓严的凤族并非只他们一家,当时不过百日稚龄的小王子也未向其他人公布过正式的名姓,但是以落尘在外的花名,他定然一早就已经猜到了。”说到此,清城的脸上竟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

想起自己那个三师兄平日的所作所为,木忘昔也忍不住微微扬了嘴角。

但是不过是这么一瞬的愉悦,想到此时不知身在哪个角落的严落尘,木忘昔的心里又有些沉甸甸的。

若是昆仑巅与凤之国真的对上了,到底会是谁输谁赢呢?木忘昔突然觉得十分好奇。

像是猜到了木忘昔心思一般的,清城接着又道:“当然,以昆仑的能力,若真有人要来对落尘不利也是不可能会得逞的。但是如此一来昆仑便势必要与洛他洲正式敌对,这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所以严遇纾既然情愿装聋作哑,那么我们自然也就乐得装作不知道了。”

木忘昔皱起了眉,额上也跟着显出几条淡淡的皱折来:“既然如此的话,严遇纾他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要将三师兄给拐过来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么?这人做事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吧。”

清城看着她皱了起来的脸,越发觉得她似乎又清瘦了一些。昨日慌慌张张的并没有来得及好好端详,今天细仔细看看,下巴果真是尖了不少。清城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她。

或许是察觉到这种心情现在有些不合时宜,清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专心地回答起了木忘昔的问题:“因为严遇纾至今未封后,而严氏的天下,是需要继承人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就这么把三师兄掳来吧?就算他想三师兄当这个凤王,三师兄肯不肯还不一定呢!”木忘昔听清城的话,马上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清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了摸木忘昔的头,这回木忘昔并没有躲。但是也许是许久没有这么亲密了,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和些微的尴尬情绪。

清城声音变得低沉了些,道:“我不是说过吗?你三师兄他,未必就不是自愿的。”

木忘昔有些不解,疑惑地道:“师父的意思是,严落尘那小子竟然真的想做这个什么混蛋凤王?”心急之下,木忘昔竟将平日里对严落尘说话时随便便的语气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清城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么多天来,就此时的木忘昔才最像是真正的木忘昔,虽然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那么些粗鲁。

只不过之前的那个她,也未必不是真正的她,也许不过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而已。

而她那带着些刺的话语间的那个问题,也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清城想了想,才道:“不管是谁,总是会对自己的身世好奇,不是么?无论是哪个原因都有可能成为你三师兄跟着严遇纾来尙棠宫的目的。”

木忘昔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着清城,轻轻道:“师父……”

“什么?”木忘昔现时的样子像极了安静乖巧的小猫,清城不由得又想用手去撸顺她头上的毛发。

“你有没有想过,”木忘昔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说不定三师兄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之所以会对严遇纾这么顺从,不过是为了伺机报仇而已?”

清城一愣,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讷讷地收回手,刚刚似乎要绽放一些笑意的眼角又恢复了原本的线条,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睑也慢慢地垂了下来。

而他越是沉默,木忘昔的内心也就越是紧张。因为那种无声无息的样子,那种带着一些颓然的样子,比起不知道答案来,更像是一种默认。

良久,清城终于站起身来,淡淡地舒了口气,道:“这种事情原本就是有无限的可能性。我们既不知道落尘是否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一切都没有办法下定论。与其在这边胡乱猜测地吓唬自己,还不如直接行动为好。”

木忘昔又是轻咬着下唇,状似在思考一样。

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便也随着清城站了起来,眼角眉间都是灿烂而天真的笑容:“师父你说的对。我再胡思乱想只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不是说二师叔和白惘泽都来了吗?你带我去见他们吧。”

而此时吸引清城注意力的却不是已经多时没有出现在木忘昔脸上的笑,而是她唇上深深的咬痕。

他不知道木忘昔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一个习惯的,那鲜艳的唇上明显凹陷而颜色略深的痕迹,仿佛是咬在了他的心间一样,又麻又痒。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