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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变革年代

每次大规模的战争结束,往往会意味着一场或大或小的社会变革,土地重划,阶级重分。

对于光复区的百姓,以及军人来说,这场变革却早已经开始了。

士农工商,四民社会,传统的社会形态特征,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士农兵工商。而且,在官方言论中,这五大社会集团是不分排位的,也就是说,不是阶级的划分。

军人的地位,军人的待遇,不断的提升,由“当兵吃粮”的混事儿,早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

一种足以养家糊口,一种足以光宗耀祖,一种足以让人昂首挺胸的职业。

这并不是因为目前的形势,而采取的暂时的利用,而是立足长远的改善和转变。

家里有一个军人,便能享受特殊的优惠。不仅仅是得到了土地和饷银,连地方官府也要给予适当的照顾。

当这些观念和行为形成习惯,孟九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是什么屁话?没有军人,如何保家卫国,如何抵御外侮,如何开疆拓土?

不让士兵们粮饷无忧,又如何实现的爆兵策略?最关键的还不是让人们乐于当兵,踊跃从军,并不以自己的军人身份而感到卑贱。

当然,招兵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是否婚配的问题,是清一色的光棍汉,还是再细划规则,也是孟九成需要解决的问题。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隔绝男女、严禁婚姻毕竟不合人情,也缺乏人道,更容易在军中滋生出很多变态行为。

当然,男女婚配、与异性的交往确属儿女私情。对军队来说,也是有利有弊,关键就在于如何掌握和操作。

如果象太平天国那样,相关法令既存在着先天性的缺陷,又不够缜密和完善。同时又严判上下尊卑,且过于偏执,那婚姻与两性关系就会成为一个棘手问题。

但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家倒是排在第一位。有了家,便有了更大的责任,便有了要死命保护的家人。可见,这成家也未必就完全是阻力,也有其有利的一面。

“年满二十二岁,或服役三年以上,或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者,可婚配;已有家室的军人,探视妻儿者,每年给假两次,每次假期为十天;未有家室的军人,探视父母者,每年给假两次,假期十六天;年满二十五岁,或服役六年以上者,可选择退役,视身体情况转入警备军体系……”

这已经是孟九成尽最大努力所制定出的比较人性化的规定,既顾及到了战争的需要,又考虑到了当时人们的平均寿命。

而把服役的起始日期统一定在了他初占莒州的时候。一来便于计算,二来也变相地延长了士兵服役的年限。

退役的年龄也是如此,警备军则属于预备役,紧急时候也可动员,并不是就真的远离了刀枪,这也算是孟九成的一个私心。

不管新制定的规则有没有漏洞,执行之后会遇到怎样的问题,但这终归给了军人们一个希望,不再是遥遥无期、干到死为止的终身苦力。

而且,规定中官兵平等,杜绝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产生的不满和怨恨。

其实,红巾军在这些新规实施之前,已经有了相对公平公正的各项规章制度,已经有别于其他义军。焕发出与封建军队不太一样的精神面貌,以及蓬勃向上的气势。

政务上也一样,现在看来还是十分顺遂的。

经过蒙军、义军、金军的战乱,原来的社会阶级几乎被完全摧毁。

地主、豪富的势力不再能够阻挡孟九成的变革手段。百姓求安、求治的心态,也为社会尽快安定提供了条件。

古人有言:“以铜为镜,可以整衣冠;以人为镜,可以辨得失;以史为镜,可以明兴亡。”

在闲暇时,孟九成在不断的思考,鉴古今成败及名臣言行可法者,对他的影响巨大。当然,目前还不明显,可从其此后的言行中,很多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变化。

当然,在传授、教导,也在学习、吸收,孟九成可不敢小瞧古人,更不认为凭自己来自后世的一些见识便能将古人玩弄于股掌。

所以,他走的是改革之路,却并不急于求成,步子也迈得稳健,力争使人们在潜移默化中逐渐适应。

在军事上的改革是最明显的,但这也是形势所迫,能够获取胜利,便不会有什么反对。

在政务上则要谨慎,一些原有的政策本来便很好,孟九成可以照搬照用或稍微修改便实施的,则不必用标新立异来表现自己。

“重廉吏,除贪酷,不时差人易服色,暗访察,有廉者立加奖擢,贪者立拿惩办。传示各府州县”。

“立登闻鼓,凡政有不便于民,许人赴诉,立即除之;有可以便于民者。立即行之”。

“令地方上。不论绅士军民,有为地方起见。即一得之愚,亦许进言,立引见,不许拦阻。即妄诞之言亦不深究。奖节孝,复乡饮,浚海口,省耕省敛,凡有利于民者无不备举”。

“凡发兵征战,所过大路,鸡犬不惊。百姓卖酒肉菜食者路旁不断。如有擅夺百姓一物者,立刻取斩;如该主不首,连坐;该管官失察,责八十棍。立法若是之严。故民得安息反富庶焉”。

如上皆是历史上一些名臣名将曾采取过的措施,被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孟九成不管是谁施行过的,只要有效便下令实施。

至于其他的一些新政策,孟九成也尽量改头换面,使其契合时代,契合民众的传统心理,尽量使民众少些惊异和猜疑。

在历史上,很多政策不是不好,而是在执行中出现问题。

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的政府来说,出台政策,以维护并保持社会稳定是关系到切身利害的,没有谁会故意引起社会的动乱。

但与民有利,或许便会与官僚和豪强的利益种突,好的政策便会被阴奉阳违,便会被曲意修改,从而成为害民之政。

说到底,还是吏治的问题。而这其中,又涉及到了人治和法治。

事实上,人治和法治的目的基本是一致的,都希望社会安定、经济繁荣、人民安居乐业。

即使是人治事实上导致了社会动荡不安,这也并不意味着,人治论者希望将国家搞乱,或者是一定想将老百姓置于死地。

所以,在法学和政治学中,法治是同人治并列的两种基本的治国方法。

既然是并列,那就不可能是优劣利弊如此简单明了,昭然若揭。只有在难分高下的较量中,法治相对于人治的优点才值得追求。

而且,既然是一种治政的手段,那么人治也不可能仅仅是为了维护统治者个人的权力。

即使是为了青史留名,为了自己的国家强大和具有影响力,一个领导人也不会在如此明显的选择之间选择一个对实现其政治抱负如此不利的治国方略。

追根究底,人治与法制论证根源还是要从人的“性善”、“性恶”说谈起。

就理论角度来说,法制更符合运动论,能够约束由于人思想的变化而做出的行为,因此,一个强大的国家依赖法制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即便孟九成是穿越者,也不敢自大到认为他剽窃的政策措施便一定能够适应这个时代。

社会结构不同,生产力不同,人们的思想水平不同,道德观念不同……

这些在政策制定和推出时,都是要必须加以注意的地方。也就是说,政策的先进与否,是与时代特点密切相关的,拿来就用,那不是睿智,而是愚蠢。

所以,孟九成在形势稍微稳定之后,便一直表现得很谦虚、谨慎,尽量与智囊或属下商议后再作定夺。

这样做,一方面是强调集体智慧,另一方面是使他的思路和别人的时代特点相结合。同时,这也是在逐渐摆脱人治的弊病。

“人治”者认为国之治乱,不在法而在统治者的贤能与否。

“文武之治,布衣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儒家的“人治”主义,过于重视人的特殊化、思想道德高度与自觉性,这种“贤人”政治的条件和基础显然过于理想化了。

人性善,还是人性恶,对于后世的孟九成来说,似乎不是什么纠结的问题。

毕竟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他见过了太多丑恶的东西。与其相信人的道德修养,倒不如用法律条文加以约束。

孟九成收起翻腾的思绪,提笔写道:“法者,非为人亡政息,亦非为短期之措,之初、之后,皆当遵照执行,是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至于宽严之度,法未颁布前可认真研讨,颁布后则绝无宽贷,犯者虽亲信无赦,是为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立法不同于推行政策,政策可依据情况不同加以废弃和修改,法律条文则是严肃的,长期的,绝不能朝令夕改。

至于以后,金口玉言、出口成宪地高高在上时,孟九成也不准备随意践踏。

这不是什么高尚,而是他考虑得深远,既是为国家,也是为自己,还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

…………..

孟九成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唯武器论者,因为在科学技术发展到巅峰,“精神原子弹”丧失作用的时代还远没有到来。

但能够拥有更好、更震撼的武器装备,他还是不会放过。

此时,在府院的空地上,一个圆形的大东西正缓缓飘起,离地已有一两尺的距离。

这煤炉到底还是有问题啊!孟九成估摸着加热的速度,看着蹲在狭小的吊篮里当苦力的家伙,正使劲地把风鼓进炉子,再通过出气口让热气喷进气囊里。

竹篾、绳索扎成骨架,涂胶的绸布作气囊,吊篮用坚韧的藤条编织,一个热气球便是如此制造出来的。

孟九成早就有这样的想法,特意画了图纸,交给下面研究制作。

正如很多发明不是受制于技术,而是局限于思路一样,热气球这个孔明灯的进化变种,终于是被鼓捣了出来。

“很好。”孟九成心中是不甚满意的,但却连连点头称赞。

尽管热气球的发明是思路问题,但技术上的差距还是限制了它的性能。

没有喷油的高效加热器,没有动力推进装置,蒙皮和骨架的材料也不够先进,能飞起来便已经是值得欣慰了。当然,有了雏形,改进是必须的。

只要能离地面几十米,借助于望远镜,便是一架侦察气球,居高望远,侦察的范围是广大的。

当然,日后改进后能控制飞行,热气球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飞升了,飞升了。”

孟九成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却是胡城主颤抖着嘴唇在喃喃嘟囔。

“飞到天上,能看见神仙吧?”

孟九成向另一面转头,看到的是蓉儿挽着杨妙真的手臂,正仰着脖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热气球,嘴里嘀咕着,眼里闪着亮光。

果然,就是要的这种反应。孟九成不为周围人的失态而好笑,倒是更坚定了继续改进热气球,使其能在敌前起到令人惊骇莫名的效果。

只是这加热的工具嘛,并不是很好弄。液化气是甭想了,喷油燃烧也不大可能,以油作燃料的炉子,兴许可以吧?这油呢——好象也可以解决。

如果能飞得再高一些,也不必装载什么炸弹之类的武器,这个空中飞行器只要扔下片言只纸,便足够让这个时代的人们顶礼膜拜了吧?

没错,孟九成想得很现实,并没有把这热火器当成轰炸机用。最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慑。对尚不知科学为何物的人们的恐吓。

“哥,哥。”蓉儿嘴上叫得甜,奔过来说道:“蓉儿能坐上去吧,蓉儿想飞到天上去看一看。”

孟九成笑着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这只是试验,还需要改进,才会安全。要是弄好了,蓉儿当然可以上去尝试在空中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