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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端 第十五节

此后数日,孔璋一有机会便和孔府里的家人仆佣聊天,谈他在民主政府的所见所闻,要不就是鼓捣从民主政府带回来的仪器,做一些科学实验。孔玲开始只是觉得新鲜,后来听得多了,仔细想来发现哥哥的所说所做竟是大有道理,又听孔璋说这些道理很多是和那个刘星羽探讨的来,心里对素昧蒙面的刘星羽不禁有了一些好感,她和女眷们说话的时候,无形之中也带上了孔璋所说的话。这些话传了几日,终于传到孔公爷耳朵里。孔公爷听了大为震怒:这个逆子,在外面胡说也就罢了,回到家里还敢乱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天晚上孔公爷就把孔璋唤到书房,他要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个逆子。

孔璋一进书房,孔公爷就道:“逆子,给我跪下。”孔璋依言跪倒,嘴里却说:“父亲,孩儿不知有何过错?”

孔公爷将那份登了孔璋文章的报纸掷于他面前,道:“你妄论圣人之言,还敢说自己没错?”

“若论这件事,孩儿没错。”

“你还敢出言顶撞?眼里还有没有圣人之道,长幼之序?”

“父亲,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与长幼之序无关。”

“你还敢顶撞!来人,把他关起来。”孔公爷被儿子的话气的七窍生烟,想也不想先叫人把这个逆子关起来再说。人带走后过了片刻,孔公爷这才省起刚才是要教导儿子的,怎么没说两句就成这样了呢?也罢,关他几日先消消气再说。还待吩咐最好饿他几顿,想想女儿在家里,断没有坐视她哥哥挨饿的可能,也不想再多管,自去安歇了。

过了几日,孔公爷想着儿子磨得差不多了,唤人把孔璋再次带到书房问话。这次孔璋表现的顺从了许多,不再纠缠对错。孔公爷见儿子被关了几天不见阳光,神色有些萎顿,不由心中一软道:“你且起来说话。”

孔璋站起身道:“这几日想来,孩儿前次回话却有不妥当之处。真理越辩越明,可是那天孩儿的话却让讨论无法进行下去,确是孩儿的不对。”

“哦?那你还是有理了?”

“有没有道理父亲不妨先听孩儿细说。若是觉得不对,父亲也好有的放矢,针对孩儿的错误进行批评教育,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好,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你先坐下,慢慢说。”

孔璋坐下理了理思路,翻出那张报纸道:“孩儿的这篇文章父亲想是读过了,里面讲到的不必细说,孩儿不妨先解释解释这‘科学’二字的含义。所谓科学,就是规律,就是孔圣人所说的‘矩’,老子所说的‘道’。科学不仅是指规律本身,还包括认识这些规律的方法、过程和态度。科学的认识规律方法是实践,科学的过程是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科学的态度是相信规律可以被认识和利用。科学的一大特点就是积累性,也就是说后人可以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孩儿结识的一位科学大师说:‘我比巨人看的更远,因为我站在巨人肩膀上’。孩儿的这篇文章,就是要从科学的角度揭示圣人之道,探究理解圣人之道的科学方法。”

“如此说来,前人对圣人之道的理解全都错了?”

“不全然如此,更多的是理解的方法不准确。父亲,孔家乃是孔圣人之后,我们就以孔圣人的言论来说明。后人解读《论语》,只说圣人微言大义,从一句话里推出一片道理,却没有将孔子的言论作为一个整体,把孔圣人的每一句话都放进这个整体理考虑,因此解释出来的道理逐渐偏离了孔圣人最初的思想。到了现在,有些广为流传,被认为儒家经要的认识,实在是大谬不然,与圣人的初衷相违背。当日孩儿初听此言也是不能置信,确是听了一句话才有所感悟的。”

“哪一句?”

“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孔公爷嘴里不住轻声重复着,脸上颜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一拍桌子喝道:“混帐!圣人的言行岂是你能品评的!来人,把他关起来。”

孔璋被带走后,孔公爷不断的在书房翻查书籍,找了半天,翻出几本有他要找内容的,仔细的研读起来。

第二天孔公爷自觉准备充分了,又命人把孔璋带到书房,这次也不让孔璋跪了,直接让他坐下。孔公爷道:“圣人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当时周天子暗弱,诸侯纷争,此乃五行轮替之势。圣人周游列国,正是要寻找天命所归、代周而立的真命天子,无奈正值乱世,圣人也是无力回天呀。”

孔璋听了笑道:“父亲,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的相生相克,原本是人们见到一些自然现象,总结出来的一些朴素的自然规律罢了。先不说它很不严谨,只是从表面现象出发来总结,有很多似是而非的地方,根本不科学。单是用自然规律来解释社会现象,揭示朝代轮替的规律,就是个笑话。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五行轮替,无非是有些竖儒讨好皇帝权贵,为自己捞取好处的一个借口罢了。五行轮替之说终属虚幻,用它来解读圣人言行,根本就是和圣人之道背道而驰的。”

“你!…来人,带下去。”孔公爷没想到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功课全白做了,让他更加气不过的是,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

自从父亲开始教导哥哥,孔玲就一直非常关心。父亲第一次的大发雷霆,第二次的怒火中烧,第三次的恼羞成怒,孔玲无不从仆人那里打听的清清楚楚。那些听过孔璋讲民主政府事情的下人们也在暗暗传播孔璋与孔公爷的对话内容,言谈中无不觉得孔璋的话言之有理,才是符合圣人之道的。孔玲听了心中暗自为哥哥感到骄傲,别的忙帮不上,孔璋被关起来,弄些好吃的给他送去自然是少不了的。下人们对兄妹俩的这个小把戏早已熟悉,孔公爷又没有特别嘱咐,自是睁一只眼闭一支眼,大开方便之门。孔璋吃着美食,被关起来又做不成别的事情,正好给妹妹讲讲民主政府,还有他看中的未来妹夫的事情。很多下人没事的时候也聚到关孔璋的书房前听讲,这里俨然成了孔璋宣传讲演的讲坛。孔璋见这样的宣传竟有如此威力,不由暗暗佩服刘星羽:难怪他那么重视宣传工作。只是来听的人多了,有些别的事情没法讲的那么清楚,孔璋发现妹妹对民主政府的兴趣倒是大增,对刘星羽的兴趣却没见增加多少,暗想:缘分这种事,看来是急不得的,还是抓紧点找机会去民主政府让他们两个见个面自己去碰撞,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缘分的火花。

孔公爷又消了几天气,再次把孔璋招来。这回他没有从圣人之道开始和孔璋讨论,见孔璋见来道:“你既然说五行相生相克不科学,倒是给我说说那里不科学了?”

孔璋听父亲居然讲出了科学二字,而且接受了科学的含义,已经有了符合科学的是正确的,不符合科学的是不正确的认识,心里一喜,暗道:看来这样的讨论还是起作用的,正好再加把力气,先让父亲认识到评价一个事物是否正确的不是圣人之言,而是科学,下面再解释科学和儒家的关系就轻松一点了。想到此处孔璋便道:“父亲,空口说说没什么依据。孩儿前次讲过,科学不仅是指规律本身,还包括认识这些规律的方法、过程和态度。要论证五行相生相克的不科学,孩儿正好借此机会演示一下科学的方法。还请父亲准许。”

孔公爷点点头道:“好”。

孔璋道:“父亲且随我来。”

二人出的门来,只见书房附近聚了一群人,孔玲也带了贴身丫鬟在外面翘首以盼。见二人出来,人群一阵骚动。孔公爷望了孔璋一眼,道:“玲儿,你也跟着来。”孔玲喜出望外,应了一声带着丫鬟跑过来,其他的人不敢跟从散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孔公爷等人来到孔璋住的地方,只见房子里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边上有个小小的院落,也被孔璋开辟成他自己的小天地,有两个精明伶俐的小厮被孔璋征用了帮他收拾东西,看到老爷和少爷小姐一起前来,赶忙过来见礼。

孔璋把两个小厮叫到一边,吩咐了一番让他们准备些东西。自己转过来说:“五行相生相克不科学的地方,一是表述的不严谨,这我就不多说了;二是还有不少谬误。下面我就挑几个用事实证明给大家看。先说水生木。”孔璋说着拿起一根小厮刚刚折来的一根树枝,放进一个盛满水的水缸里,又拿起另外一根插在边上的花圃里,这种树极易成活,用扦插的方法就可以繁殖。做完这些,回头道:“过些日子我们再来看,哪一支能成活。”

“再说金生水。”孔璋准备了几个盘子,倒了一些水进去,又分别放进铜铁金银等金属块,用炭笔小心描出水面的高度让几人检查过了,拿纱罩将盘子扣住道:“过几天再来看看水多了还是少了。”

又转到一个奇怪的仪器旁边,小心的把细管连好,连着两根顶上涂成不同颜色的铜棒放进一个大玻璃箱里,用盖子盖紧。这个实验孔璋做过不止一次了,还是不敢稍有马虎。最后检查了一遍,他向那两个小厮作了个手势,小厮将两块金属板插进一个盛满溶液的瓷盆里,金属板上还有细线和铜棒相连。只见水里的两根细管开始咕嘟嘟冒出。小心的将一根细管的一头从水里移出来,细管的另一头不知用什么材料连在一个玻璃扣碗上,却没有断折。孔璋将细管小心的固定在一个架子上,细管“嘶嘶”的连续喷着气。做完这一切,孔璋抬起头道:“先说木生火,下面再说火生土。”说着拿过一个火折子,在细管前一晃,“扑”的一声,细管前喷出一道蓝色的火焰不住燃烧。孔璋忙把火折子收好,准备下面的实验。小厮想是见得惯了,孔公爷却是吓了一跳,前面见孔璋做那些古怪的举动孔公爷还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最后这一下子实在出乎意料。孔玲也很好奇,不过在她心目中,哥哥的每个举动都是大有深意的。不说别的,只看前面的水生木和金生水,用不着等几天后,大家都知道是什么结果,别人若要说,偏偏还说不清楚。可哥哥的举动就能清清楚楚地讲明水生木和金生水是错的。再看这个,哥哥用的仪器是金属的,材料是水,哪里有木头的影子,水竟然生出火来!这明明是水生火,木生火也被证明错了。孔玲忍不住问:“哥,那是什么东西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孔璋解释了一下:“那个是化学电池,这是电解水试验。”说着,用一把大弯钳夹起一个大玻璃杯,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然后他把玻璃杯罩在火焰上,片刻后,众人都看见杯壁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火生土?火生水还差不多。孔璋移开杯子,将细管卸下插进边上的水盆里灭掉火焰,细管依旧冒出气。

又来到一台奇怪的仪器前面,两个小厮抓住仪器边上的把手摇动,仪器外圈的一个大圆筒跟着转起来,仪器里面连接出两根金属线,接在另一个圆滚滚的仪器上,随着小厮的摇动,那台圆滚滚的仪器转起来,带着一个风扇转动。孔璋观察了一会儿,说:“好,保持这个速度。”

孔玲又问:“这又是什么呀?这是怎么做到的?”

孔璋道:“那个啊,是磁力发电机。它的原理简单的说一下讲不清楚,回头我再给你讲。先让我把试验做完。”说着孔璋将导线接在一个黑黢黢的短棒上,很快短棒发红发亮,变得滚烫起来。孔璋轻轻移过去一张纸,“哄”的燃烧起来。小厮依旧不紧不慢的摇那台仪器。“好了,停下。”两个小厮依言住手,帮着孔璋收拾好仪器,小心翼翼的抬回房间。

孔公爷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打击的心灰意懒,见孔璋还要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讲,回头叫道:“来人,把少爷带下去看管起来。”

孔璋还没说什么,孔玲先不干了。“爹爹,哥说的没错啊,你怎么还要关他?”孔璋制止住妹妹,平静的道:“孩儿告退。”跟着来人离开。

孔公爷回到书房,心里烦躁不安:难道这几十年的所学全是错的?想到这里,抬眼看着周围自己以前爱若性命的书,竟是说不出的厌恶。站起身将桌上的书扫了一地,心中却又不忍,又慢慢把书捡起来一本本摆好,门外侍候的下人听到动静要进来帮忙他也不让。站起身他又看到那些来自民主政府的报纸,孔公爷拿起一份,重新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

又过了数日,孔公爷一付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精神焕发,再把孔璋叫到书房,这一次,干脆把孔玲也一起叫来,要让女儿也看看自己占上风的时候。这一阵子,老是被自己的儿子压制,虽然没人说什么,孔公爷自己觉得父亲的尊严在儿女面前有点儿摆不起来了。见二人进来坐好,孔公爷兴冲冲的拿出几份报纸道:“璋儿,你自己在文章中也说,人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对科学的认识是个逐渐进步、逐渐深入的过程。那么,就不能苛求前人所言都是正确的。所以你不能否定前人所言中有正确的部分。”

孔璋笑道:“对啊,父亲说的是。本来嘛,科学重在积累,如果前人所言全无半点是处,科学的积累从何而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判断前人所言中,哪一部分是正确的,哪一部分是认识的不充分有不足的,又有哪一部分是错误的。这就涉及到了科学的方法与态度。”

可怜孔公爷研读了数日,还以为找到了儿子的痛脚,盘算着只要儿子一反驳就能利用儿子自己的观点驳他个体无完肤,想不到自己研究出来的弱点,根本就是儿子希望他接受的观点,还引出了新的问题。孔公爷有种一脚踩在空处的感觉,偏偏今天女儿还在,孔玲正在边上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津津有味的听父子俩辩论。孔公爷忍住叫人把儿子带走的冲动,说道:“哦?那你说说看。”

孔璋想了一想道:“我们再用一个简单的试验来说明一下。”说着,请父亲妹妹跟他出去,便走便说明了一下。“这个试验是重物下落试验。我们平时看到物体从空中落下,越重的东西落下的速度越快,比如铁球就比羽毛落得快多了。由此我们可以简单的做一个假设:物体越重,落得越快。不过,这个假设是不是正确,还要检验。”

孔玲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孔璋道:“注意,我们现在讲的是科学的方法,不要单纯关注问题本身。概括起来说,科学方法的一般程序就是:发现问题,提出假设,设计试验进行检验。今天这个假设,我们通过重物下落试验来验证。”

前面免不了又是一阵准备,三人来到高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数枚大小不一的铜球铁球摆在那里,下面摆了个沙盆,周围远远的一群下人围观。“好了,开始。”孔璋抓起一大一小两个铁球,把手伸出栏杆外,一松手,过了片刻,下面传来“扑”一声: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他又重复了几次,甚至用一个铜球和一个铁球来做实验,结果还是一样:同时落地。孔玲忍不住,自己上前做了几次,仍然没有什么不同。最后,孔璋总结道:“可见,物体越重落得越快的假设是不正确的。”

“可是,铁球确实比羽毛落得快啊。”孔玲不依不饶,孔公爷虽然没说什么,也看着孔璋如何解释。

孔璋挠了挠头道:“这个解释起来就复杂了,好象是说空气的阻力什么来的,当时我也没有听懂,有机会你自己去问。”

“哈,原来你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说呢,哥哥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得如此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走,回去给我讲讲。爹爹,我们先回去了。”孔玲拉着哥哥,趁着孔公爷心神恍惚的时机就走。孔公爷还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说,任他们去了。

孔玲拉着孔璋回到房里,瞧了瞧后面没人追来,回头笑着说:“总算把你解救出来了。哥,这次怎么谢我?”

孔璋道:“你呀,还是这样一付小孩子的心思,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

孔玲哼了一声道:“别不识好人心。刚才父亲没有辩过你,肯定又想把你关起来。以前父亲的这套手段我们又不是没见识过。这次理在你这边,凭什么还要关。”

“其实被关起来我也不是没有收获,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集中注意思考问题。以前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关了几天倒想通了几处。要是再关几天,全部想通也说不定。”

“黑房子住着有什么好。啊我知道了,照你这么说我这次没有帮上忙了?你想赖账是不是?”

“哪有,我怎么会赖你的账?”

“嗯,让我想一想,好象有很多次了。”

“那些小的不算,你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的。想想那些你真的想让我帮忙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帮你?”

“那这次帮我溜出去的事……”

“我不是答应下次带你一起去民主政府了吗?对了,还要给你介绍一个如意郎君……”

“别提他,我又不认识,你说得再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你见过就知道了,刘星羽的人品学识那是没得说,我这次出去能有如此收获,绝大部分都是从他那里学到的。”

“我才不信。他的学识能比哥哥还高?”

“不信,咱们到时候让事实说话。”

此后孔公爷有机会就把孔璋叫去“教导”一番,民主政府的报纸杂志更是看得勤了。只是有句话他一直不敢问――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孔公爷害怕若是问了这句话,孔璋的回答会把自己心里好不容易新建立起来的一点对圣人之道的信心击个粉碎,他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那样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了。后来还是孔玲想起这句话,找到孔璋让他解释。孔玲问话时孔璋正在写东西,听了她的问题,孔璋搁下笔,微叹一声轻轻摇摇头道:“当时就是这句话,让我真正开始认识到,现在流传的儒学实在是违背圣人本意的。”

孔玲本来只是随意问问,见他说的郑重,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坐着听他细讲。

“孔圣人一生,追求的不管是礼、义也好还是仁、德也好,归根到底,探寻的是社会富裕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遵从礼义的道路,也就是如何建立一个大同社会的途径。对此下一个科学的定义,就是研究社会发展的规律,从这个意义上讲,孔圣人可说得上是一个伟大的社会科学家。”

“可是现在的儒家,打着孔孟之道的旗号,盗用了圣人的一些思想,自汉代董仲舒把天人感应、阴阳五行等一些唯心的东西引入儒学,又有皇家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表面上推崇儒家,实际却是把儒学引上了完全和圣人之道相反的道路,成为维持帝王皇权的工具。若让现在的儒家来解释,自然解释不通孔子当年周游列国的举动:周天子尚在,天下尚未改制,圣人不去辅佐天子,反去游说诸侯,这岂不是大逆不道?”

“其实若起孔孟于地下,对此事圣人们只怕也无话可说,因为道理太简单了,反而无从解释。孔子追寻的是社会发展的规律,和周天子有什么关系。国家运行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国家就富强有秩序,不符合规律的,国家就穷困混乱。当时魏齐算是诸侯中的强国,圣人自然要去看看那些是符合规律的,从实践中发现规律,这不正是科学认识的方法吗?至于周天子,难道他当上了天子就自然的明白社会规律,甚至变成规律本身了吗?显然不是。当时周朝纷乱四起,正是乱世之象,周天子的作为,哼,烽火戏诸侯,哪里有什么好讲的。”

“最后再说几句。孔子并不是单单去研究,他还把自己的思想积极应用在实践中,通过实践来检验。孔子曾出任鲁国司空司寇,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在实践中丰富了自己的理念,也是符合正确的认识观的。我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希望能够把儒学中不科学的部分摒除掉,还原儒学的本来面目。这也算为我们的先祖孔子正名。”

孔玲听完,两眼崇拜的直冒小星星。“哥,你真是太、太、太……”结巴了半天也没太出个所以然来。不久这次谈话的内容传到孔公爷耳里。孔公爷听后什么也没说,斋戒沐浴三天,进祠堂告祭历代列祖列宗,出来后召集宗族大会,要把孔氏族长和衍圣公之位传给孔璋。孔璋极力推辞,言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做这许多事,最后还是出任孔府相国之位,位高权重,却不需要做很多事情。孔璋慢慢用一些在民主政府看到的学到的政策治理孔府现在管辖的地域,竟也治理的井井有条。孔玲对他更是钦佩,真不知道哥哥还有什么做不好。

孔璋却是有苦自己知,在民主政府只学到一点皮毛,每次要用都要思考半天,手下的人又不像民主政府的那些工作人员已经熟悉工作程序与方法,这里又没有民主政府那么完备的法律法规体系。最后他干脆建议父亲加入民主政府算了,这些繁琐的日常工作还是让那些专业人士操心。孔公爷考虑了一番表示同意,本来孔府就不是想争霸天下,只是赶上这个机会收拢了偌大势力,这天下将来还是要归于一统的。现在看,民主政府希望很大,加入民主政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孔公爷提出,加入前他要亲自去民主政府考察一下。孔璋大喜,好机会呀,正好把孔玲也带去。于是,离开半年后,孔璋再次来到滨海。这次和他一起来的,除了孔公爷和几个随行的下人,还有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