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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魔女的笔记(下)

进入融雪森林的第三十一天。

这片森林真的很大,但是庞大的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很多未知的发现,我并不后悔自己来到了这里,倒不如说我应该来到这里,我命中注定要来带这个地方。

我并不喜欢吹鼓所谓的命运论,但是在新笔记的第一页,我想我真的有必要这么做。我在森林之中发现了我这一生都几乎不可能发现和了解的存在,并且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规则”。

被规则束缚住的东西,那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但是却能够在微小的动作之间让人感受到敬畏。

我无数次地想要在笔记上写出我究竟遇见了什么,我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那些东西却无法被记录在笔记上。无论我书写上多少次,那些笔记最终都会消失。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规则的强大,那也是只有那种东西才能够掌握的规则。

就算是死亡了之后,那些规则也仍旧在束缚着每一个人。

……

进入融雪森林的第三十五天。

我见到了狼。

和我想象当中的一样,虽然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上了一眼,但是那壮硕的体型也要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强壮,厚实的皮毛将肌肉和皮肤包裹起来。明明生长着熊一般厚实的外皮,可身体却仍旧像是狼一般。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原因,身体才被放大了无数倍吧。

我察觉到了它,但是狼也看到了我。没有攻击,我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知是我身上药剂的气味让它打消了吃掉我的打算,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呢。

真是危险,我虽然是自称魔女的魔法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直到现在在,唯一的研究成果也就只有我的身体而已,这具魔女的身体已经是我唯一能够骄傲的东西了。如果在这里被不知名的狼给吃掉,那应该如何是好,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但是那只狼出现了之后,通往那里的路被阻挡住了,应该如何过去变成了一个难题。或许我可能跟它交涉吗?对方是不同于人类的物种,但是对我却没有攻击的意向,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

进入融雪森林的第三十七天。

虽然我听不懂狼的语言,但是我大概是和那只巨大的狼达成了某种共识。我不知道这种关系是否能够称得上是“朋友”,或许我应该庆幸自己在那一次之后又抓住了几只垂耳兔。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忘记那充满油脂的肉被烤熟之后的味道。

巨大的狼意外的喜欢这种东西。它应该是存在着更高层次的智力的。无论把我当做是制作烤肉的工具,又或者是提供烤肉的什么东西,总而言之,我们就以这种交易的方式达成了某种共识。

森林之中的狼群因此也并不会刻意地攻击我,但是我还是尽可能地避免和那些狼的接触。我或许应当庆幸,我遇到的那只狼是狼群的首领?可能我早就应该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毕竟那爪子的尺寸和刚刚进入森林的时候发现的脚印完全不匹配。

总而言之,我的研究又可以继续了,我有某种预感,还差一些时间,等到我找到某种决定性的物品之后,我就能彻底将书本上的理论变成可以实践的现实。

……

进入融雪森林的第四十八天。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书写日记了,我没有返回树屋,一直呆在那个山洞里面。因为不需要进食和睡眠的缘故,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洞穴外面的狼有些狂躁,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我给它送去烤肉。

我找到了某种决定性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在这里提及,可能我根本也书写不上去那种东西的真名吧,在我的研究之中,我将其称之为奇迹的引擎。使用这种东西便可以不通过神明的允许来使用奇迹。但是本质上来说,这种术式已经和奇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了,所以我才称其为魔法。

魔法并非是某种愿望的手段,我没有资格复制最高等级的神明权柄,但是奇迹能够做到的事情,使用魔法大概也能够做到。它就像是一个公式或者说模板,在懂得了最基本的道理之后,只要熟记公式就能够反复套用。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是相当复杂的东西吧,但是对于早就将那些东西计算清楚的我来说,对于创在出这些东西的我来说,当第一条公式被证实的一瞬间,我大概也就能明白,所有的公式都能够套用上。

我不知道应当如何称呼,但是我的确从某种东西上取得了能够证实这种力量存在的关键点,那种东西就像是钥匙一般,在起到效果的瞬间,我体内被书写下来的公式就被彻底活性化了,我大概明白了那些理论变成现实的瞬间的感觉,只有现在我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魔女吧。

我没有任何能够在这本笔记上提及的东西,有关于这片森林——巨龙陨落之森,我只能这样称呼它,传说是真实的,我找到了开启魔法的钥匙,如果能够把这种东西传播出去的话,教会的地位必然会遭受到动摇。

我知道我做了怎样的事情,神明的权柄会遭受到动摇,或许这样的我会遭受到天谴吧。但是我确实做到了这件事情,即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仅仅只是一小步。

现在的我彻底变成了能够区别于人类的存在,无限相似但是有不尽相同。这并非是神明授予的奇迹,这是思想的力量。是真正遵循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创造出来,超脱于神明,但是足以和神明比肩的魔法。

我一定要把这种东西带回到现实之中,但是现在仍旧不够,在森林的最深处,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当我内心的锁被打开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现在我不能去,但是总有一天会去的吧,我还能在这片森林之中待上很长的时间。

……

这页之后,再无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