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昨天刚打完蜡的木地板, 在灯光下蹭亮反光，而窗外的树梢上悬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星空万里的月圆之夜, 室外凉风习习, 室内则充满了美好的旖旎欲念, 细细的诱惑力十足的呻.吟喘息夹杂着轻轻拍撞的声音，组成了人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小夫妻研究出最合适的体位, 正乐此不疲地彼此研磨碰撞着。
生命, 在于运动。这是句真理。
第二天早上, 周辕周芽上班之后, 梁姨在他们房间打扫卫生，庄奶奶拿了两本唐甜馨送的育儿书进来放在周芽的床头。
庄奶奶转身正要走, 却看见墙壁上的十字绣被翻过来挂着，“这怎么回事啊？”
正在抹窗台的梁姨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去, 忙说：“哎哟, 是掉下来了他们随便挂回去的吧？”
庄奶奶走前去把十字绣翻过来挂好，她问梁姨：“正不正？”
“正的正的。”
谁知第二天, 梁姨搞完卫生下来说：“十字绣又翻过来挂着，好像又掉下来了。”
庄奶奶正在绣一幅“家和万事兴”的大幅十字绣, 这是准备挂在客厅的，她扶了扶老花眼镜, 吩咐梁姨：“你拿纸巾或者布条缠一缠，缠紧了。”
梁姨忙说好。
谁知，过了几天，十字绣又面壁了。
这回庄奶奶拿了一卷胶布上楼, 她要用胶布把挂钩和钉子缠死。
安静了几天，周辕从长沙出差回来后，胖娃娃十字绣再次面壁。
庄奶奶站在十字绣前面，有些疑惑地问梁姨，“是不是每次周辕回来我这幅胖娃娃就要面壁啊？”
梁姨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的。
“是周辕不喜欢我绣的这幅胖娃娃？”
梁姨下意识点头忙又摇头：“哎哟，这个……这个年轻人的喜好我还真说不准。”
“不好看吗？”庄奶奶有点不理解，是不是自己年纪太大了，品味出了问题。
“好看的呀。绣的多有灵气。”
庄奶奶叹气道，“可能他不喜欢这种绣的，看着老土。”
梁姨怕庄奶奶生气，忙说好听的话：“我觉得挺好看的。”
“我们觉得好看没用，要他们喜欢才行。”庄奶奶倒不是生气，她是不希望年轻人回到家看到自己绣的十字绣不高兴，给人徒增烦恼，逐下定主意，“换掉吧。”
“换成什么？”
庄奶奶不忘自己的初衷：“你知道哪里有真娃娃照片的那种画像卖吗？”
“写真是吗？文具店或者商场应该有卖。”
“那你去买一幅回来。要好看的，跟这幅差不多大小的，可以用这个画框裱起来。”
梁姨忙说：“唉。我等会儿就去买。”
梁姨在文具店买了一幅胖娃娃写真照片回来，装裱到十字绣的相框里。
……
周芽办公室里，周辕周芽并排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报告，白启华坐他们对面喝咖啡。
前一阵白启华受周辕所托对蓝岚进行了全面的调查，私家侦探刚刚送来完整的报告。
周辕先看完报告，周芽还继续翻阅着。
周辕：“看来这蓝岚确实不简单。”
白启华：“蓝岚在安信达实习期间，跟康总属下的一个助理谭艾艾私交密切。就在上周末，她们还一起在银座喝下午茶。”
周辕：“所以，蓝岚极有可能是康淮明派过来的卧底？”
白启华：“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也只是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是，蓝岚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卧底，而是康淮明顺水推舟放进来的一个眼线，以防万一以备后用的那种。”
周辕点头，康淮明现在对他们可能更多的是防备，说到底，他还是怕周辕以后找他麻烦，所以他安插一个以后可能用得上的人进来，顺便搜罗一些周辕的把柄，如果周辕以后真找他发难，他也能有所反击。
周辕问：“她有男朋友吗？”
“根据调查，她没男朋友。”
周辕：“那她现在跟小范算是正常发展？”
白启华耸耸肩，这种事外人不好评论，他说：“你们要不要找小范聊聊？”
“等等看。再观察观察。”
周芽翻到最后一页，是上次公司聚会后蓝岚和小范一起在海滩玩耍的亲密照。
周芽盯着那张照片，笑道：“从小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认真的。”
周辕低头看了眼那张亲密照，叹道：“小范以前没谈过恋爱……”
白启华笑：“那完蛋了，显然蓝岚是高手，小范估计早沦陷了。”
周辕：“如果蓝岚只是个眼线，那我们可以把她利用好，我们也不必找小范谈，他们该怎么发展怎么发展，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我们不干涉。我们内部提高警惕，以后机密文件直接对我，不要通过助理转达。”
白启华点头：“我们公司透明度高，真正机密的文件也不多，这都好办。”
周芽合上了文件夹，对周辕说：“你这边事情多，事事防着小范也挺难的。不如给你另外招聘一名助理吧？”
周芽说的有道理，周辕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公司业务现在也越来越多，干脆成立一个总裁办，把小范和蓝岚都拨到总裁办去，小范和蓝岚我们共用，然后给小范一个总裁办公室主任的头衔，明升暗降。让hr给我再招一名机要助理，以后重要文件只交给机要助力处理，这样做事也方便，也不会引起怀疑。”
白启华：“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辕敲了敲文件夹，“下周例会把这件事定下来。”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白启华才出去了。
周辕抬手看了看手表，马上要下班了，他问：“今天出去吃饭吧。”
“能吗？”周芽自从怀孕后就很少吃外面的食物，在她妈妈方幼君的眼里，在外面的菜馆吃饭，干不干净卫不卫生，全凭运气，她中午在公司吃的这一顿饭也都是司机从家里送过来的。
周芽想出去吃，换换口味，她妈妈就是堵在前面的那一座大山，她胆子小，越不过去。
周辕拿起手机，“我打电话给岳母大人请假，就说你跟我去朋友家吃饭，可以吧？”
这个借口还不错，周芽憨憨地点头笑了。
下班后，他们去吃了周芽心心念念的重庆火锅，回到家从地库出来，周芽闻了闻自己的外套，一股的火锅味。
“怎么办？味道太浓了。一回到家我妈妈就能闻出来。”
周辕靠近她吸了吸鼻子，“没事，我们在外面走一走，味道就散了。”
他们手牵着手在小区花园里散步，马上要春天了，这几天降温，寒意袭人，才走了一段路，小两口实在受不了低温，赶紧回家举白旗。
回到家，刚进家门，只见客厅里，方幼君在玩手机，庄奶奶在看家庭伦理电视剧。
方幼君看见女儿女婿回来，忙站起身，关切地问：“吃了吗？”
周辕周芽心虚地互看了一眼，周辕说：“吃过了。”
庄奶奶坐在沙发上没动，扭头问他们：“外面冷不冷啊？”
“挺冷的。”周芽赶紧把大衣脱了，周辕帮她挂起来。
“厨房里有花胶炖鸡汤，晚点小芽喝一碗。”方幼君已经走前来，她鼻子厉害，她“嘶”了一声，周芽神经紧崩起来。
方幼君：“你们吃火锅了？”
周辕反应快，他笑道：“是啊，在朋友家吃的火锅。”
“在家里吃火锅呀，那挺好的。”方幼君将信将疑，但既然周辕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深究，只好笑道：“那先喝碗汤吧？”
周芽小声说：“妈妈，我现在还很撑，晚点再说吧。”
方幼君：“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晚点喝。”
庄奶奶平时并不干预方幼君为周芽做的事，她看了眼孙女，难得开口建议：“她不想吃就别逼她吃了吧，现在的人都不缺营养。孩子在妈妈肚子里长得太大了，反而不好生养。”
“奶奶说的有道理。”周芽经过庄奶奶时，搂着奶奶的脖子笑道：“奶奶万岁。”
方幼君：“现在胎儿还小，下个月开始胎儿会快速生长，现在滋补也是补的母亲。”
庄奶奶笑了笑，不好再说话了。
方幼君也不是个强势的人，她见庄奶奶不吭声了，又有些歉意，只好笑道：“如果吃不下，那就算了吧。”
周芽已经走到楼梯口，家里坐着的这两个长辈完全是因为她才会住在一起的，她听见母亲先服了软，心里有些愧疚，忙回头笑道：“妈妈，我饿了再下来喝。”
“好。快去换衣服吧。”
第二天早上，打扫完卫生的梁姨轻轻对庄奶奶说，那幅画也面壁了。
又面壁了？
庄奶奶坐着升降电梯上了二楼，今天周芽没去公司，她等周辕晚点回来接她去产检。
房门没锁，周芽在房间里看手机上同事发过来的邮件，她抬头看见庄奶奶进来，叫了一声：“奶奶。”
庄奶奶站在画像前面，把面壁的小娃儿给翻过来，周芽见状，忙轻轻拍了拍脑门，早上忘记给画像翻身了。
庄奶奶问：“不喜欢吗？”
周芽尴尬笑道：“喜欢啊。”
“周辕不喜欢吧？”
周芽解释道：“不是，跟他没关系。他对这些小细节无所谓的。”
“那就是你不喜欢？”
“也不是。我是……我是……害怕。”周芽结结巴巴地找了个借口。
“害怕什么？”庄奶奶很不理解，这么可爱的娃娃，有什么好害怕的。
周芽吱吱唔唔地解释：“我晚上起来上洗手间，总是被这……这娃娃吓一跳吓得我心悸……所以我睡觉前就把这画翻过去。”
原来是这样。
“你这胆子怎么变那么小了。算了，那别挂这个了。”庄奶奶把那副画取下来，“你早跟奶奶说，我早点取走，哪天真把你吓着了，可怎么办？”
正说着，接到乔丹电话，唐甜馨昨晚羊水破了送医院，上午生了，孩子八斤多。
周芽忙笑着恭喜了他们，刚好她要去医院，就说等会儿去看产妇和孩子。
挂了电话，庄奶奶问：“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周芽愣住：“忘记问了？”
孔雀公子哥这沙雕老爸也高兴的忘记说了。
“顺产还是剖腹产？”
“好像是顺产？”周芽是一孕傻三年，什么都忘记问了。
庄奶奶说：“你也多锻炼，争取顺产。”
周芽点头，她想顺产，她不想在身上留一道疤。
……
三个月后，乔丹父母家里准备给他们的小公主举行百日宴，而乔丹唐甜馨夫妇则提前在自己家里举行了小型聚会，邀请玩得最好的几个朋友来玩，算是提前庆贺。
小公主取名乔荞，长得胖乎乎的，很机灵可爱，乔宅人多，乔荞被保姆抱着在周芽家里的客厅里到处转。
李然因为事情忙没能来，周芽拿着手机跟她视频。
李然：“把镜头给小公主，让我瞧瞧我们乔荞长得像谁。”说着她自己笑起来，“我都说成绕口令了，‘让我瞧瞧乔荞像谁’，像不像绕口令。”
“像。”周芽把镜头扭向小宝宝。
李然笑道：“哇哇。好胖好q啊，天啊，这长大了又是一个唐甜馨。”
周芽笑道：“我觉得更像乔丹，看她的眼睛嘴巴特别像。”
李然：“哎呀，真羡慕你们呀，人生大事都快要完成了。丫丫，你预产期什么时候？”
周芽：“还有半个月。”
李然：“紧张吗？”
周芽：“现在还不紧张，估计到时候会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刚挂断视频，范哲琦和马可来了，他们正在交往，据说交往的还挺顺利。
范哲琦不太爱分享自己的感情事，所以周芽也没主动向她探问过。
范哲琦在pi.上班，公司其他人不知道她跟周芽的关系，同事们有什么不方便让老板知道的事也不会避着她，简直是周芽安插在“民间”的一个眼线。
公司员工之间发生什么八卦小事，周芽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
周芽陪着范哲琦来到唐甜馨家，他们家的棋牌室里开了一桌麻将和一桌桥牌，还有其他几个主干将正跟着周辕在客厅打游戏。
几个女的也坐在客厅一角聊天，唐甜馨伸手摸着周芽圆滚滚的肚子问：“我女婿什么时候出来？是不是快了呀？”
“快了。”
坐在一旁和乔丹组队玩游戏的周辕挑眉道：“别乱认女婿，我们家说不定也是个闺女呢。”
唐甜馨：“上次庄奶奶跟我说，丫丫肚子里的是男孩。”
周芽笑道：“我奶奶也是猜测的，我没有问过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唐甜馨不以为然：“你奶奶之前就说我这一胎是女孩，结果真是女孩，老人家会看肚子形状，别不相信。那些酸男辣女的说法反而更不靠谱。”
乔丹抖着脚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你们如果生了男孩，我们就订个娃娃亲吧。大佬，以后社会男多女少，早订早好。”
大佬自信满满，语气非常欠打：“你觉得我儿子会没女朋友？”
“……”
孔雀公子哥开玩笑道：“就怕他不找女朋友找男朋友。”
几个男的大笑。
周辕白了他一眼，“菊花痒了是吧？”
周芽赶紧拍了拍自家男人：“马上做爸爸的人了，说话能不能斯文点。”
周辕一只眼睛微微眯了眯：“斯文是什么？”
“是败类。”说话的这个人是卓锋林。
周辕伸出一掌，卓锋林也伸手给他一个会心的击掌。
周辕在哥们面前跟在客户面前，那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肆意洒脱的少年，只是脸上多了一些成熟的烙印。
保姆端上来一盘芒果一盘提子，唐甜馨叫周芽吃多点水果。
周芽摇头：“含糖量太高了，我现在不敢吃太多东西。”
唐甜馨非常理解：“对对对，我们家乔荞就是被我撑的太大了，八斤三两，我顺产把她生下来，痛的我呀，简直不堪回首。”
周芽拧着眉头，她心底多少有些害怕，她不想听这些。但是又不得不准备面对。
唐甜馨忙继续话题，“想想做妈妈真是伟大，要不是医生拦着，我都剖了，幸好没剖，我在月子中心认识的一个朋友，是剖腹产，她恢复比我慢很多。”
范哲琦摇头道：“可怕，我以后不想生小孩。”
周芽以前没听范哲琦提过她的生育观，有些好奇地问：“丁克吗？”
范哲琦：“是啊。”
周芽：“马可怎么想的？”
“还没跟他谈论过这个。”
唐甜馨：“范师姐你尽早跟他聊聊，目标要一致才能走下去。”
“知道。”
酒店订的菜送到了，乔丹夫妇俩张罗着让大家停下手上的游戏、麻将和纸牌，准备吃饭。
午饭后，周芽回家午休，结果腹部传来一阵阵隐隐的疼痛，前面她还能忍着，后来阵痛一阵阵的越来越频繁，周辕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第二天上午，乔丹收到周辕发来微信：“老乔，我儿媳妇订下了，反悔你是我龟孙子。”
“嘿！大佬服软了。”乔丹对着老婆说。
以后是男多女少的世道，世道艰难，不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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