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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暗算

自从上次和红花因为福州鱼丸的事情大闹一场之后,金凤便对红花和蓝花这两个丫鬟处处格外小心。尤其是子玉的日常生活,不论吃穿住行,可以不经别人之手的,就一概亲力亲为。

红花当然也一直记恨在心,想着找机会报复金凤。她哪知,金凤早已经长了心眼,不给她任何下手的机会。红花于是计划着如何利用蓝花,毕竟金凤对蓝花的防范会松弛些。这个蓝花也是个猪脑筋,对红花的话是百依百顺,从不迟疑半分。

这天夜里,子玉吩咐金凤备一份宵夜,他今晚准备通宵达旦研读魏晋时期七贤之首嵇康的一本奇书。金凤知道厨房的下人们都已经收了工,便询问子玉简单地煮一碗肉燕可好?子玉也不为难金凤和厨房的下人,便说只要可以填饱肚子的,都好。

金凤于是独自前往厨房,准备期子玉的夜宵来。她一路走过夜深人静的花园,头顶的白月光倾洒下来,照亮整个花园,花园里的草木和假山在月光下交错着参差的光影。偶尔吹过一阵微风,便感觉浑身凉爽,这初夏即将到来,这福州城的夏天就像是一鼎火炉。

走过花园,金凤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转身看了看,却又不见一个踪影。兴许是一直猫,或者是风吹草木的声音吧,金凤这样猜测,便没去多加理会。

金凤一路来到厨房门口,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一阵急促的嘈杂声,好像还有一点瞬间熄灭的微光。等金凤进门,却又不见任何动静了。兴许是几只偷吃的老鼠吧,金凤这样想着,便点亮了烛台上的几只蜡烛,开始忙弄起肉燕来。

一会儿,肉燕下了锅。这时,金凤听见门外有人在叫喊她的名字。于是她撇下锅里的肉燕,跑了出去,却不见人影。正想回去,又听见叫喊声是从转角后面传来的,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过了转角之后,那声音却又没有了。金凤感到疑惑不解,直到突然想起肉燕还在锅里,慌忙朝厨房走了回去。

金凤掀开过一看,幸好水没有干掉,肉燕也一块块浮了起来,看来已经熟了。回来的还算刚刚好,金凤这样想,便把肉燕捞进了碗里,放了一些佐料,端进了子玉的房里。子玉见金凤把宵夜端来了,便不急着享用,而是让金凤先回去歇着,他自己等等饿了再吃。金凤见子玉专心研读齐书,也不便留下干扰,于是遵照子玉的意思,就回房歇着了。

夜深人静。

金凤睡下后,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隐约传来一阵呻吟,之后便是犀利的叫喊声,阵阵刺耳。

“痛,好痛,来人啊,痛死我了!”

金凤被惊醒,仔细一听,大惊失色,竟然是子玉的声音。

金凤慌忙起身穿衣。与此同时,小芳也被吵醒,慌张地问道:

“好像是二少爷的声音,金凤妹妹,出什么事情了?”

“是二少爷的喊声,我去看看。”

还没等金凤来到子玉的房间,她便看见子玉的房间灯火通明,两个人影撞开房门,冲了进去。金凤听到声音立马就过来了,竟然有人比她还要快。金凤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呢,但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也跑进了子玉的房间,这才看清那两个人影正是红花和蓝花。

金凤见子玉在地上缩成一团,在书桌旁边一边打着滚一边叫喊着疼痛,双手紧紧压在肚子上,显得极其痛苦。蓝花在子玉的身旁,好像在试图扶起子玉。红花则细细端看着子玉吃剩下的那碗肉燕汤。

当金凤正想走上前帮着扶起子玉,却被蓝花阻拦了。

“蓝花,二少爷这是怎么了?”金凤问。

“你还好意思问我,二少爷是吃了那碗肉燕才会这样的,是你,一定是你在肉燕里下了药。”蓝花一脸急切,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

红花见蓝花不懂克制,连忙过来一起阻拦金凤,说道:

“蓝花,我们不用跟她多说,等孙夫人过来了,看了这一切自会明白。”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先不管,我们快把二少爷扶上床吧!”金凤说着,便想冲破红花和蓝花的防线。不料,却被红花用力一推,推倒在了地上。

“还想靠近二少爷?哼,想都别想了!”红花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孙夫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这又是叫喊声,又是争吵声的。”

眼看孙夫人就要走进房间,红花和蓝花趁机装模作样地把子玉扶了起来。金凤则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孙夫人走进门口,便恰好见到红花和蓝花扶起子玉,而金凤则在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总管和下人们也都在后面跟着进来了。

“金花,你是怎么照顾二少爷的?”孙夫人声色俱厉地问到。

还没等金凤开口辩解,红花就抢着说道:

“二少爷肚子疼得厉害,估计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子玉躺在床上,咬紧着牙关,一声不吭。看样子是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喊着疼痛太没骨气,所以正强忍着疼痛。

“来,我看看。”孙夫人说着走到床沿,继续向红花问道:“请大夫了吗?”

“回孙夫人,大夫已经在路上来了,很快就能到。”

“嗯,李管家,你去外面守着,大夫一到,马上请他进来这里。”孙夫人说完,李管家连忙说好,便出去了。孙夫人继续对子玉说道:

“好孩儿,大夫快到了,你也别强忍着,疼痛的话就叫着喊着,不打紧。”

子玉没听,仍然强忍着,不吭声。

蓝花见此,急躁地说道:

“孙夫人,是金凤的错,二少爷是吃了她煮的肉燕,才变成这样的。”

蓝花说得越发轻浮,是红花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淡定了下来。

孙夫人则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道:

“好了,都先出去,等大夫来给子玉看了之后,本夫人自会向你们问罪!”

于是,金凤和红花,蓝花一起出了房间。此时,小芳才姗姗来迟,和金凤在门口碰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