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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延彬向王延政招认了向中原梁朝进贡的事实,并表示自己是受人蛊惑,一时头脑发热,并非真的有反心。王延政让王延彬把蛊惑之人招供,那始作俑者之人果然是僧人浩源,和他们调查的结果一样。看来王延彬并没有说谎,而且也有悔改之心。对此,王延政选择了相信王延彬,把船只被扣以及闽王的痛心疾首一一告之,并说道:

“堂哥糊涂呀!父王对你信任有加,你怎能听信一个妖僧之言呢!”

“是我辜负了叔父的期待,还请九殿下为我在叔父面前说情,只求挽回一条命,永远归隐山野,不问朝堂之事。”王延彬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只求免去死罪,其他什么都愿意放弃。

王延政见王延彬诚心悔过,又有徐寅在一旁共同求情,自然愿意为王延彬在闽王面前求情,只不过若是能说服他的三哥王延钧一起求情,那就更好了。可是王延政也知道,他的三哥王延钧是个执拗的人,并不是那么好说服,除非能有什么好处给他,那事情就好办了。想到这,王延政问道:

“堂哥,按理说,此时此刻你是戴罪之身,应该隔离起来才是,不过为了说服三哥和我一起为你说情,我想让你召集信得过的部下,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戴罪之身,并让他们找我的三哥为你求情。”

于是,双管齐下,一方面,王延彬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另一方面,王延政找到了王延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问道

“三哥已经把这次谋反的始作俑者之妖僧以及所有同党都抓捕了,那么打算什么时候逮捕我们的堂兄王延彬呢?”

“堂兄?九弟可得注意措辞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可不是我们的堂兄,等我把这里的情况八百里加急传给父王,可就随时会逮捕王延彬,若是按谋反之罪可是立即当斩的。”王延钧显然没有打算为王延彬说情的意思。

“所以,三哥是确认了王延彬的谋反之心,准备要向父王凑明此事,定王延彬的死罪了?”

“那是当然,人证物证都有了,证据确凿在手,王延彬难逃死罪!”

“难道三哥不觉得王延彬是受人蛊惑?或许他并无反心呢?”

“受人蛊惑?这我可管不着,反正我觉得他就是有反心,究竟有没有,父王自然会有论断。”王延钧似乎并不买账,一口咬定王延彬有阴谋作乱之心。

王延政想了想,说道:

“王延彬和我们毕竟是兄弟一场,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王一向对王延彬厚爱有加,我们若是定了王延彬的死罪,那不是戳了父王的痛处。”

王延钧听了若有所思,也不回应。王延政见状,觉得似有转机,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三哥,你好好想想,就算王延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泉州刺史的位子必然是要换人的,难道三哥就不想坐镇泉州一方?”

“想又如何?难道不杀王延彬,父王就会让我当上这个泉州刺史?”王延钧显然动心了,毕竟福州都城有他们的大哥王延翰身负父王的众望,他一个三王子留在王宫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还不如向建州的王延禀那样坐镇一方。

王延政故作神秘地笑道:

“可若是杀了王延彬,我敢保证,三哥这个泉州刺史的位子一定坐得不安稳。”

“哦?九弟此话怎讲?”王延钧入了王延政的套,对王延政的想法产生了兴趣。

王延政这才给三哥王延钧细细地分析了泉州的形势,说道:

“泉州一直以来都不是我们父王的管控之地,开始是我们的二伯父,之后又是我们的堂兄王延彬,这二三十年来,泉州的大部分文官将士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心腹。我们能以谋反之罪斩了王延彬,可是我们不可能把这些文官将士都罢免了。若是他们继续留下,就算三哥你当了泉州刺史,恐怕将成为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倒不如在父王面前为王延彬说情免了他的死罪,不仅能以此赢得这些文官将士的臣服和忠心,还能卖王延彬一个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延钧听了,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转而问道:“王延彬真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泉州大部分的文官将士为了他甘愿丢了官帽子?”

此问一出,恰好此时,泉州的文官将士便陆陆续续地赶到了刺史府,替王延彬说情来了。王延钧见状,又问:

“就算如此,恐怕九弟是别有所图吧,万一父王让你来当这个泉州刺史,那我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三哥尽管放心,九弟对这里并不感兴趣,我觉得还是呆在王宫里叔父,吃吃喝喝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我不仅不会和你抢这个位子,还会向父王推荐你,这次逮捕谋反同党的功劳也全部算在三哥的头上。”为了说服王延钧,王延政只好这么说了,何况他是真的觉得,此时接管泉州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王延钧听了,嘴角微笑,一时压不住心中的欣喜,笑道:“九弟当真不想坐镇一方?”

“三哥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二哥去,当时我也是这么对二哥说的,所以我才没有和二哥抢建州刺史的位子。要不然我肯定选择留在建州,建州可比泉州大多了。”王延政继续忽悠道。

王延钧听了,一阵欢喜,大笑起来,心想这个泉州刺史的位子是要定了,可要想安稳地坐镇泉州,以后也少不了王延彬的帮助。既然王延政提出向父王求情,免了王延钧,那就答应了吧。他早就想坐镇一方了,此时就生怕王延政跟他抢这个位子,见他愿意拱手相让,又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真是天助也。

于是,王延钧当即接见了前来为王延彬说情的文官将士,并表示自己经过仔细调查,发现王延彬是受到妖僧浩源等人的蛊惑和挑拨,他将为王延彬向闽王求情,尽量免除王延彬的死罪。这样一来,既安抚了文官武将的心,又得到了他们的拥护。

贞明六年十一月,闽王王审知下令将蛊惑王延彬的高僧浩源及其同党全部逮捕,以阴谋作乱的名义全部诛杀。而在王延钧和王延政的求情之下,证实王延彬乃是受人蛊惑并非反心,得以免去死罪,最终闽王下令将王延彬贬为废人,永远囚禁于家中。之后,在王延政的力荐之下,王延钧被闽王任命为新的泉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