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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不死不灭

在焦尸身上获得的线索相当有限,只不过为我们探访骷嶻米尔,提供了危险源存在这一信息,其他便都一无所获了。既然我的诛鬼封天耳坠,在此时都没有发出异常声响,足以确定,这几具焦尸不会暗藏凶险。

于是大伙选择折中的办法,将所有露出沙地的焦尸重新用黄沙掩埋干净,然后折返回营地休息。

那民俗老先生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见我们回来,还出言询问了一些事,安洁给老人家口服了些许的盐水,让他接著休息,体力恢复之后,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安洁吩咐众人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看她那模样似乎是想亲自放哨值班。只不过她到现在还虚汗淋漓,显然这一路她无时无刻不在警惕行事,在进入目的地之后,身子稍微一松懈便有些羸弱不堪。

我冲葫芦和不语两人使个眼色,让他们先值哨,三个钟头后轮值到我。不过这妮子认为队员们的安全责任重大,进入骷嶻米尔之后更不能掉以轻心,非要亲自值哨不可。

我跟她讲:“尊敬的安洁大老板,你的雷厉风行以及对队员们的关怀备至,我们都是有目共睹,感同身受的,但总不能因为你意志坚强,就让你肆无忌惮的操劳过度吧,倘若你往后体力不支,我们这队乌合之众就得群龙无首了,到时候不全乱了套了吗,依我之见,不如让葫芦和蚊子当先值哨,后边我和你再替换他们也就是了。”

不等安洁回话,葫芦和不语已经端上双管猎枪,叼上一根香烟,走到营地的外围坐定,守住了前方山谷的要道。我则故弄玄虚,先把点点安置到睡袄处,转个身子躺在了地上,冲她挤眉弄眼。

安娜心知我的用意,腼腆的笑了笑,也就劝安洁先睡,其他的事等睡醒之后再做商议。两位安大小姐最终铺了个简易睡袋当做休息之地。连日以来大家都疲于奔波,一躺下便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我睡得极为踏实,睡到不想起来。

以往的时候,在巫官墓的领地范围内席地而眠,都会发生预想不到的危险,但这次却完全不同,我竟然睡到了自然醒。揉搓了一下视线模糊的双眼,只见安洁独自把关守卫,葫芦和不语早就睡在了营地内。

我蹑手蹑脚的从简易睡袋中坐立而起,见傍边的点点酣然入梦,便放心了许多。转个身子,走出营地,向前方那片沙山外的地界走去。

安洁坐在地上,借著蜡烛的火苗之光,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她在记录什么东西。她这个笔记本,我已见过多次,似曾相识,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向前蜿蜒的地下山谷,穿梭在枯石暗壁之间,远处极阴的地气弥漫不散,视线受阻不可远观。但从山谷的第一道转折点绕过去之后,似乎让人感觉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掩藏在黑暗的拐角山窟之中。

一切都安静极了,丁点的响动都没有,现在只怕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万簌俱静的环境,我经历过无数次,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有些痴迷。

我捡个跟安洁相对的位置坐定,点上香烟提神,也不着急跟安洁闲聊,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守在了山谷的两侧。

大概一个多钟头之后,队员们相继醒来,做行动前的准备工作。安洁这才跟我随口说话:“许默,我听安娜讲,你那诛鬼封天耳坠是个稀罕之物,天底下能佩戴的没几人,是从魑城宫崫里的棺山地宫内找到,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挠著头皮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底细,不过这耳坠遇到异变的尸体,自会发出异响,已经救过我多次性命。安洁老板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相似的神器。”

边说话边往营地折返,安洁接著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诛鬼封天耳坠应该是用陨石混合精铁锻造,内腔之中有极细的撞针,就跟笛子之类乐器的发声器一样。”

不过它发声的原理并非震动所致,极有可能是尸体异变时产生的生物静电磁场才能触动到它。但这都是理论上的东西,不出意外,诛鬼封天耳坠另有神妙,因此不是什么人都能佩戴,致人性命也绝非儿戏之说,你还是要好好保存这东西,别弄丢了。

到了营地之后,哈欠连连的队员们正边收拾装备,边吃些牛肉干补充体力。那民俗老先生也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这让两位安老板露出了难得的欣慰笑容。

这时葫芦和不语从便携带中各取出用黑布缠裹的器物,将黑布掀开悬到了腰间,正是偼令宝器。自从在瘞魔神殿内巧获这两件神器,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作何妙用,这次说不定能物尽其用,因此葫芦和不语便携带在身,或许在骷嶻米尔用得上,暂且以作防身兵器又有何不可。

见得这两件东西,两位安老板却各自诧异,几乎异口同声叫道:“穷象必劫……”然后对视了一眼。

我把装有清水、食物、电池、蜡烛、冷烟火、荧光管、火柴等装备的背包整齐的束到了点点的背上,检查了她的腰悬雕花匕首,嘱咐了几句。同时听他们对偼令宝器的讨论。

安洁从不语身上借来偼令宝器一看,利索地将兵器从鞘中拔出,熟练地挥舞了起来,她竟然能运用自如,将本来只有三十公分的利刃拉到了一米有余的长度:“不错,这就是大秦帝国时期,第一代偼令官匠人锻制的‘不死刻骨’,想不到真的存在。”

安娜同样将葫芦这把偼令宝器挥洒自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灭描魂’,这两样东西合称‘刻骨描魂’,乃是穷象必劫的‘劫’气所化,具有无比的邪力,易主必劫,寻常人佩戴三年,阴气加重,旁人都能轻易感觉得到。”

在安洁的带领下,大家边说边顺著幽深的地下山谷向前行去。

听了两位安老板的话,我们三兄弟自是诧异得不行。当初钟教授对这两件兵器只说是“穷象必劫”,可都没能给出具体的名称,即便后来我们在瘞魔神殿内遭遇“刻骨描魂”成形的鬼母眼魂,钟教授也再未提起这件事。

原来这两件兵器,一个叫“刻骨”,一个叫“描魂”,实属意外惊喜。看来安洁和安娜对从巫官墓内的器物相当熟悉,或许她们身上本来就跟我们一样,和鬼母眼魂有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

葫芦满目放光:“原来我这件是描魂的神器,不知道能卖多少的华盛顿。”

安娜笑了笑说:“有价无市,而且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不过没什么人敢收藏‘刻骨描魂’。很多古懂收藏大家,都相信‘报应’一说,有的东西本身带有极重的邪气,自身压制不住,必遭天谴……”

不语询问:“此话怎讲?”

安洁毕恭毕敬的将“刻骨”冰刃归还给不语,讲道:“起初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巫官墓,直到多年前我才从一些散落到西方国家的古经残卷中找到一些线索。经过两年时间在西藏寻访,才找到了鬼母眼魂存在的一些传说,也确定了巫官墓的真实性……”

巫官墓一共有七座,而其中六座均在中国境内,另外一座在外蒙古。不过外蒙古那座地下神祗已在197年的时候被找到,而且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夷为废墟。很多人以为那便是成吉思汗的陵寝所在,其实他们根本就没留心考察,为了名声妄作猜测而已。

鬼母眼魂被木萨划制分别掩埋在巫官墓之中,这点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你们不知的可能是,木萨被黑巫大祖视作神女是不无道理的。

相传巫官墓都注入或者埋塟著木萨的舍利,一共有九件舍利,都是用来克制鬼母眼魂的,“刻骨描魂”原本并无稀奇,也是唐末时,被木萨重新锻制,之后才有了无以伦比的神妙。

一旦有人全数集齐这九件“舍利”宝器,地脉运转,崶宇尽显,最终被穷尽乱象的气脉反噬,人体岂能经受得住,因此这几样东西不能落入同一个人的手上,否则劫数即将来临,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安洁看了我一眼,续道:“许默,你的诛鬼封天耳坠也是木萨其中一件舍利……”

安洁果然对有关巫官墓,甚至鬼母眼魂的传说都极为熟悉,她掌握的信息量远比我们精深得多,看来我们这拨人马都因此殊途同归了。

我大惑不解,急忙问道:“想必,安洁大老板今次寻找的‘地藏骨符’也是木萨舍利其中的一件了,那后边还有五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安洁默认我所言非虚,接著说道:“严格来讲,后面只有一件了,其他的四件即使木萨本人,据说实在昆仑山的深处,代表守住木萨玉身的四个原始方位。”

葫芦这回倒舍得用脑子思考了,接话道:“那就是说,木萨小师父至今玉身不毁,还好好的安眠在茫茫昆仑的地藏玄宫内。”

两位安老板点头默认,安洁叹息起来:“世上死人所谓的栩栩如生,只有木萨一人可有。我前年曾经到过昆仑山腹地寻访,但都一无所获。不过有个苦修的喇嘛告诉我,他在转山时,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之中,曾经见到有个古代女子对月出现,那应该是木萨本人了。”

葫芦大吃一惊:“木萨小师父都香消玉殒上千年了,不可能还活著吧,莫非是她的魂魄不成。”

安洁未置可否:“这世上很多事只有天知道……”说著,从笔记本的夹页中取出一张黑白相片。那相片上竟然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古代女子静默对月的画面。

安洁告诉我们,这张相片是四年前一个探险家拍到的,他们本来也是疑惑不解,于是登到山巅一探究竟,结果那里根本就没什么人,连脚印都没留下。

之后这队人马全部神智不清,救援队找到他们时,这些人只跪在地上,说是见到了昆仑神仙,那神仙已经走进了地底深处不知所踪。

这件事在西方考古探险界曾一度引起轰动,木萨的传说再次出现,而这支探险队笔记中最后记录正是“穷象必劫”,有人说他们是惹到了鬼母眼魂,至此“刻骨描魂”必劫就成了一个考古上的一个灾难。

不语似有所虑,讲道:“既然如此那可就糟糕了,之前我们也是得到一些线索,巫官墓不仅有九件木萨舍利,同时还埋塟著天劫九疾,统一归于一人之身,那同样也是必死无疑,但为何关于鬼母眼魂,木萨却要用九疾才能彻底铲除。”

我心知不语的猜想,他是担心我这“鬼瞳之眸”,目前为止,我身上一共有三种天劫之疾缠身,所幸除了鬼瞳之眸发作,其他的败血枯肌尚未出现明显的病症,只是偶尔感觉体内燥热,水分蒸发的速度异于常人。

安娜看了我一眼,说道:“九疾归身,鬼母眼魂可灭,这件事千真万确。不过承受九疾的并非外人,而是幽兰女国的国王牧严本人……”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循环,她身上现在还有四个方位上的“劫”,可以说是以‘劫’守身不化,外人只要据余下的“五劫”,找到木萨的玉身,通过某种我们现在无法想到的神秘祭祀仪式,使得九劫和九种舍利重新回到木萨体内,鬼母眼魂即可尽数化散。

安娜顿了顿,续道:“传说,到时候木萨还会复活,是不是真的能死而复生,还是另外其他的神秘现象,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不灭,“穷象必劫”的由来。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我们捋出了一些思路,骷嶻米尔当中应该同这些有所联系,不妨深入寻访,或许答案就掩藏在危险的漩涡中,等待著有缘人揭开其神秘面纱。

一边讨论,一边往地下山谷的延伸地带进发,不知不觉来到了山谷的第一道拐角处,方向由东转向北。

我牵著点点的小手在前边开路,那民俗老先生一路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碎言碎语,尽是念念有词了好半天。

这段山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宽阔无际,洞径也不是很大,高度只有个七八米,宽却足以让我们一行人并肩齐行,但是纵深就幽深无度了,地面还在向更低的地底斜刺,不知要通到何处,才见平缓。

沿著斜坡继续深入,山谷渐渐的开阔起来,迎来一座十分宏伟的山洞。这间山洞大有蹊跷,圆形的洞壁犹如一个巨形水桶,而四壁全是垂直的沙墙,穹顶异常的平整,也是由黄沙平铺而成,这里压根没有任何一个洞窟过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