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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游梦感应

由于我们这次的寻访之旅时日有限,中途休整也得掐算时间度过。我一贯秉承“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的宗旨,没阖眼到五个钟头就自然醒转了。

不过比我醒得早的大有人在,殚精竭虑的两位安老板正借著烛光,对此次探寻骷嶻米尔的经过进行必要的记录。不语半跪在地上,精心的清点著装备,他见我坐立起来,不多话,径直把一支填装好子弹的双管猎枪抛到了我的手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用一支珍藏已久的云烟以略表心意。提神烟抽不到两口,忽感口干舌燥已极,喉管几欲冒烟生火似的干渴难忍,于是匆忙取出水囊,猛灌了一口的清水,这般难受才得以渐渐缓解。

我心知体内有三种“天劫九疾”噬身,对水分的渴求比普通人多了一倍还不止。但此次进的是沙漠,在没有发现地下水源之前,还不能尽情的享用清泉。进入骷嶻米尔的这三天以来,半道上我也就喝了五次水,仅能保持人体最低限量的需求。

不语听我咳的有些厉害,便对我说:“默默,你还是把烟戒了吧,你不要命了。”

我擦拭著双管猎枪,嘴角歪叼一支香烟,吐出两朵漂亮的烟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对香烟也是很无奈滴,十分的素手无策。本人许默有多固执,有多冥顽不灵,外人不知,你蚊子岂能不晓,就别劝我戒烟这档子事了。”

安洁突然冷冷的说道:“有些人总是为自己的不良习惯找借口,其实都是没有下定决心……”

“你忙你的,且打住话头。”我赶忙对安洁说:“什么‘铁杵磨成针’;‘有志者事竟成’;‘锲而不舍’;‘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类金玉良言,对我许默是没任何杀伤力的……”

听到我们的闲谈声,葫芦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许小默同志这段自我评价说的一点也没错。你这招‘食古不化’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地,不枉你二十六载精心苦练之功,不知磨破了几层嘴皮子,方有今日的修为造诣。”

葫芦说著,立起身子,伸手便从我上衣口袋里取了根香烟点上火。我俩勾肩搭背的到遗址废墟后边角落里解决三急。葫芦趁四下无人对我说:“老默,这里真的有一座塟人棺椁……你就不惦记一些额外的崶金当报酬……”

我四处瞧了瞧,压低声音说道:“天下巫官墓,无不是用逆地经象轮布置,我许默算无遗策,何曾失手让你失望过。不过虚位只从明楼穿过,真正的点塟点位应该在那道石门背后。只可惜现在有两位安老板在场,她俩富得流油已然成仙,哪懂得人间疾苦这个道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容我们下手,否则当夜我早就把这棺椁破开了。”

听我所言,葫芦窃喜,冲我挤眼弄眉,说出鬼点子:“那道石门是进骷嶻米尔的必经之路,咱们借故说非揭了那拦路棺椁才可通过,这不就行了。要瞒这两个小妮子还不简单,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从旁随便附和两句就是了。”

议定了之后,我和葫芦重回明楼废墟内收拾装备,头盔灯装上了崭新的备用电池,那些所剩不多的蜡烛等照明物品也都整备妥当。

不语却一眼就瞧出了我俩的心思,他倒没说什么话,只顾无奈的摇头,咔嚓一声把一颗子弹压进枪膛,抖了一下手,便干净利落的把双管猎枪放到了肩背上的枪袋中。

这时,躺在地上的老先生哼哼哈哈的动弹了起来,安娜.贝拉急忙给他喂了一点兑了食盐的白酒:“老先生……老先生你醒醒。”

这小老头总算微微的睁开了双眼,面色随即出现一道血气。开始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几秒钟之后才恢复常态。他虚弱不堪,吃力地转目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老朽还活著……”

安娜.贝拉露出难得的笑容:“老先生,你没事了,大可放心,等你恢复体力,咱们就可从骷嶻米尔出去了。”

不知怎的,老先生忽然喜极而泣:“老朽受此邪害,平生所学恐怕再无施展的可能,往后竟要给诸位添加累赘了……”

安洁安慰他:“老先生何出此言,能到这里来,您不知付出了多少的精力。往后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晚辈处置,您尽管养好身体就是了。”

这位民俗专家由于受浮光袭身,体内的精血被巡夜骷蝠的幼胎吸食了不少,以致于元气大伤,再无那警惕邪气的明锐“神觉”可用。

不过这类以“死亡”炼气的修行者,体质本就异于常人,说是全身受邪气浸染护持也不为过,只要与之相冲的邪毒根源剔除,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只不过他制邪除恶的妙法似乎就消耗殆尽,做回了普通人。

过得片刻,老先生便可自行坐立而起了,为了让他尽快恢复体力,好为接下来无法预知的凶险做准备,大家便都劝他多吃些东西。

等老先生气色渐渐好转,安洁才问他是如何受邪害上身,以及他所说的“影子不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关乎到往后行程的安危,不得不提。

老先生告诉我们,其实他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深受其害的,待到发作的时候,脑中便突然恍惚异常,眼前闪现的均是他自己变异的影子,好像就此迷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心理压抑到了极点,渐渐又转化为不知名的恐惧,那是一种能让人精神崩溃的“痛楚”,无以用言语详细表述。

我顺势想起瘞魔神殿的事来,当时钟来别教授也曾说过同样的感受之言,两者都同影子有关,不同的是,在瘞魔神殿的暗壁上确实投映出了钟教授的暗痕,而骷嶻米尔中的老先生,只是产生错觉看到了自己化散的影子。

瘞魔神殿中所封埋的鬼母眼魂,名为“古拉墨靹”,是一种能寻活人气息扑飞的微生物,从人的身上飞过,便会根据人形栖身到石壁上,继而发出暗光,假托出人当时的形态,本质上来说只是“光体雕影”,并不稀奇,只不过后续产生的“经象布轮”邪恶非常,最终可导致人体灰飞烟灭。

骷嶻米尔内所塟鬼母眼魂,虽然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其名目和底细,但同样也跟影子有莫大的关联,夺影灭身实非儿戏之说,或许这一切的起因皆源自于“魔月”,就不知道被魔月照射之后,人会不会就丧失了影子。

一个是“形影”,一个是“幻影”,万不是幻觉那么简单,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格外留神才是。

老先生喝了半瓶的白酒,将心中那混沌的邪气喘舒殆尽,叹息道:“老朽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古墓,大体能感觉到有两种相异的浑厚邪气存在,这两种属性不同的邪气都能引起人的感官不适,好像是要把人给扼杀一般,实在诡异非凡,天底下竟还有这种夺天地造化的异气存在。”

我看老先生此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谁都难以感同身受。供我们商讨的线索十分有限,只是让众人清楚,骷嶻米尔之内十分凶险。

不语奇道:“看来老先生迷离之中所看到的影子是会动的,一动一静,跟瘞魔神殿内钟教授的遭遇有本质的区别。骷嶻米尔的根源恐怕不是影子,而是光,有光才有影子,那魔月才是罪魁祸首。”

安娜.贝拉早前就曾说过,那浮光寄生有巡夜骷蝠的胎卵,那胎卵细微如同尘埃,肉眼根本无法看见,进入人体之后,吸食了精血便可成形,在它们生长的过程中滋生出一种液体,这种液体能控制人的视觉神经,使人产生“夺影灭身”的幻觉,最终把人给活活扼杀在幻觉之中,成了它们口中的补给养分。

安洁对我说:“许默,我们应该通过表象看本质,那巡夜骷蝠胎卵飘荡在空中,以浮光养护可保千年不枯,一丁点的血气都可能让它们进入复苏生长状态。”

我有些糊涂,急忙问道:“那又跟魔月有何联系。”

安娜.贝拉同我讲道:“安洁的意思是,咱们被影子这个表象问题所困,鬼母眼魂就是那魔月,巡夜骷蝠便是由魔月之光滋养而生的异类。”

葫芦大概以为我还不明白,于是大言不惭道:“老默,你平时挺聪明的,这简单的问题反倒让你束手无策了,也就是说那浮光是害人精,正儿八经是鬼母眼魂化散在骷嶻米尔各处的先头部队。”

我故作醍醐灌顶之态,猛的拍了一下手掌:“哈……你葫芦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们身后突然跳起一个黑影,大家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去看。

却见点点摇摇欲坠的站在地上,她那神色明显还处于睡梦状态之中,双手疲软的垂在身子两侧,眼睛都还没睁开,倒把鼻涕吹出了两朵气泡。

此时我喜忧参半,忧的是点点再次犯病了,喜的是点点曾经所说的“她的命被锁在一个古墓里。”这句话找到了根源,我不禁把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讲了出来:“点点被困的记忆,就藏在骷嶻米尔之中。”

我把点点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的奇异行为,言简意赅的跟他们讲了一遍,又道:“点点就是在这种毫无知觉的状态下把人皮劘灯绘出来的,她对骷嶻米尔的记忆正在恢复……”

话说到这里,只见点点闭目移步,跌跌撞撞一番竟然认准了路径,从明楼遗址的缺口走了出去,向那牌坊行去。我急忙把随身装备全负到了身上,守在她旁边几步策应。

葫芦说:“老默,你留神些,点点是在梦游,不可强行把她弄醒,那样做很危险的。”转口对老先生说:“老爷子,你现在能行动吗,咱们该启程了……”老先生只说无妨,便在葫芦的搀扶下跟来。

两位安老板异常惊讶,始终不得道理,一听葫芦说是梦游,便都不敢大声讲话,悄悄整装,慢步前后随行。不语把点点的装备负到自己身上,在我旁边问道:“默默,点点这是怎么了……。”

我伸手虚护著点点前行,以防她跌倒,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点点每次出现神游状态,总会做出一些令人意外的举动,而且都跟骷嶻米尔有关,她这时候,意识深处恐怕受到了某种神秘事物的感应……”

安洁看著神思具无,却移步自如向前的点点,猜疑出声:“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大家拎耳静听,果然听到有个极其细微的声响在这山谷里回荡了一遍,但是这个声音很快就消息了,我们也只听到了不到半秒钟的余音。点点极有可能便是被这个声音所迷惑。

明楼遗址这条延伸路径,地面十分平整,点点走起来倒也没有多少阻碍,很快便到了废弃牌坊底下,就此跺步了十几下,然后才继续向前。

从牌坊底下穿过去之后,是一个与人等高的小山包,点点险些提步不稳摔倒,我急忙伸手抚住她的胳膊。没想到这小伙猛地把我的手推开,径直走上小山包的顶上,微微的抬起了小脑袋,最后直至仰面对天。

我担心极了,急忙冲众人打手势,吩咐他们围住小山包,万一这小丫头撒奔起来,任谁都追不上她,有必要提前部署,防患于未然。

点点却没再往前,呆呆的站在小山包的顶端,似乎还在呼呼大睡。我正想爬上几步,抱她下来,忽然,这小家伙唱起歌来:“呼喇呃尔嚯哆,尕莫尔纳罕,嗦啦若米兰咯,古拉墨靹罕……”我伸出待抱的动作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点点唱著唱著竟手舞足蹈起来,左边侧身摇一下,右边移身晃一道,十足是幼儿园孩童唱歌的那种天真可爱的姿势。但是在我们看来却无比的邪恶,似乎暗藏于此地的某些看不见的幽灵都被她的歌声所召唤,此时此刻就游荡起来把我们给包围了一般。

那老先生见点点如此异样的动作,惊得胡须都抖动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小孩童……她……她她……她曾经见到过这里的事物……”现在的老先生,用正常人的话来说,他的法术早就失效了,他只是通过之前所见所闻,断定骷嶻米尔的某些画面就储存在点点的脑海之中。

点点越唱,声音越大,她虽然闭著眼睛,但她似乎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她给召唤了出来,深层的意识让她害怕,身体微微颤抖,加大了动作,歌声字句到最后也变得模糊,听不清她唱的是什么了。

我怕她有个闪失,急忙爬上小山包,半跪在地,用最慢的动作,将点点的小身板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点点不怕,点点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从未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