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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移尸飞舞

石级上的干尸移动的方式十分诡异,先是从壁龛内晃悠悠的倒爬了出来,待身躯不受壁龛框架所限,便慢腾腾的舒展开盘膝的下肢,缓缓的站立而起。

他们有的躬腰俯首,不见面目;有的挺不起身子,竖趴于地;有的站立不到两秒钟,便即栽倒,像蛇虫那般在地上弹动了数下;更有甚者把脑袋震落,失去头颅的身躯却还张腿舞爪的晃荡不休。

大概受到流动空气侵袭,氧化严重,又失去壁龛内某种巫制秘药的保护,很多干尸身上的衣衫瞬间化为粉末,噼里啪啦的从身上剥离,满空碎屑随处飘飞。

这一不小的响动,又致使许多干尸的发髻脱落,登时披头散发而起,他们下垂的脑袋来回摇曳,最后径直把黑魆魆的密发给甩脱,露出光溜溜可怖的头颅。

眼前出现的仿佛是一群附魂的尸体,他们在极殇遗宫内等候千余年之久的时光,此际恰逢活人“光临”,便都欢呼喝彩,雀跃熙攘,为我们“接风洗尘”,欢迎我们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当中。

看著这些产生异动的干尸,众人无不心惊肉跳,当下似乎就真的听到了鬼哭冥啼的幽怨声一般,立时心下骇然,不禁背靠背站在走廊过道内直打转,双手都攥紧了兵器。

底下的通古繇饬石棺背后亦不寻常,有两个飘乎乎的人攀棺壁而行,张开四肢,犹如一只人形蛤蟆一般趴到了棺板之上,就此一动不动。

眼下的一幕恐怖已极,倾巢出动的干尸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包围在了中心,极殇遗宫的另一个出口不知道藏在何处,想要趁乱逃脱,一时也无法施行。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至此地,总不能又鸣金收兵按原路撤退吧。

我有些慌神,脊梁骨直冒冷汗。虽然之前在瘞魔神殿内,也见识过群尸移动,但都不似眼前这般诡异难测,天知道他们是如何活动起来的:“完了,完了,葫芦,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这鬼魂**的时刻瞎祈祷……这回群尸非要把我们收编入他们麾下不可了。”

安洁当即骂道:“许默,你胡说什么,看清情况再说。”

葫芦焦急万分:“我念个‘阿弥陀佛’也有错,我招谁惹谁了我。说来说去还不如说时辰不对,偏偏赶在群尸还魂的时候进极殇遗宫。”

安娜.贝拉忽然大叫:“哎呀,不好,最高处的那层石级上面,有个干尸要跳下来了。”

大家慌忙调整队列,向身后高处仰视,原来极殇遗宫宝顶处还有一条环壁过道,那层石级栈道被九个守神石像以单掌承托,就凌空架设在我们的头顶。

只见有一具干尸已经立身到石级栈道的边缘,一脚似乎已经踩空,摇摇欲坠的就要跳下来,他掉下来所击中的目标正好是底下我们所处的位置。

葫芦见状,想都不想随口便说:“他娘的,干尸跳崖自尽,世间罕有之奇观,人生能有几回得见。”

就在葫芦话音落尽之时,那干尸的后背忽然受到什么东西用力强推似的,噌地弹开四肢,立刻从高空中俯冲了下来。落到半空中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衫同样化为碎片,彻底剥落,布屑满天纷飞,他赤条条的身躯划出一道黑影,只向我们头顶砸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语迅速抡起双管猎枪开枪射击,将高空坠落的干尸打得偏离了往下坠落的轨迹,斜斜的落到我们身后、栓著通古繇饬石棺的其中一根铁链上。

干尸就死死的趴在了铁链之上,那铁链如何摇荡都甩脱不了这具干尸,登时铁链越摇,幅度越大,十足像是厉鬼荡起了秋千一般。

紧接著,同这根铁链相连的其他铁链也都晃荡起来,随即,铁器相击的声音顷刻间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极殇遗宫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铁链上附满灰尘,这一剧烈的摇晃,激得灰尘随处飘荡,四周很快就灰蒙蒙一片了。在此情形之下,铁链上的秘符却闪出幽绿的暗光,极为晃人眼目。

伴随著叮当暴响声和尘埃遮空时,那些干尸似乎也倍受躁乱气息感染一般,纷纷加入其列,把他们最为恐怖的面目彰显出来。

只见干尸均是飘升而起,双脚离地面已有数公分,他们本来风干成酱紫色的皮肤很快变成幽绿色,待到全身尽被这层幽谧绿光染遍,整个皮肤骤然变成半透明状,就此头下脚上,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中。

干尸飘升以后,到了离我们头顶三丈开外便不再继续往上升,亦不往下落,在那条水平线上左右飞舞,形如一面魔鬼飞天壁画。他们移动的速度倒也不是很快,一丁点一丁点的漂移,像是一盏盏恐怖的人形灯笼。

我看移尸飞舞,乱象环生,心知这些干尸邪恶无比,以免当中暗藏凶险,急忙拦臂把点点拽到了背上,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撩跑。点点却丝毫未惧,趴在我的肩头上兴致盎然的对我说:“哥哥,人都不会飞,干嘛死人却会飞,嘎嘛错错的,真是奇怪。”

葫芦不合时宜的乱讲:“点点你还小,你有所不知,据说鬼都会飞,那些干尸已经不是人了,变成鬼之后自然就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了。”

那老先生此时此刻也急糊涂了,嘴里念叨著:“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老朽替人驱邪避凶半辈子,只见过枉死之身有害命邪气存在,不曾想,死尸还能飞移入空,实在邪门,邪门得很呐。”

安娜.贝拉很快就发现不同寻常的端倪,对安洁说:“那些断了首的干尸却没有飘升化入空中,十分可疑。”

安洁点了点头:“此地必有让干尸移动的险关,只是我们暂时还没能及时发现。”转面问我:“许默,你所说的通古繇饬是怎么回事,也许跟我们现在遭遇的离奇之事有所关联。”

我说此地不宜久留,先设法从极殇遗宫出去再说。刚才我暗自运尽平生所学,找到了一个出口的点位,倘若我没算错的话,通古繇饬石棺的背后必有气脉流动的暗道,之前刮起阴气旋风就是从那里倒灌进来的。

葫芦对我说:“干尸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干尸身上有没有危险。你们看,通古繇饬石棺那两具干尸都‘倒头葱’守著路径,邪性无边,如何过得去。”

果不其然,旦见石棺后边有数具干尸静候我们自投罗网,他们分列“倒立”成一排,头顶也并未触地,似乎就悬飘在那里,诡异得无以复加。

用枪支弹药强行通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样做会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极殇遗宫用死尸拱卫门户,那他们身上必有害命机关,轻易触碰,说不定就引火烧身,实为九死一生之举,不可轻举妄动,为今之计,找到根除破解之道方为上策。

我对众人说道:“莫非真正的机关就藏在通古繇饬石棺之内,不过揭开这副石棺势必也凶险万分。”当时我也犹豫不定,没有立即下令下去撬棺。

这时,从极殇遗宫最上层的石级栈道上又落下来数具干尸,他们都没有落地,在半道上便化解剥尽衣衫,跟之前的干尸群“随风逐移”,不过他们似乎失去了一些浮力,渐渐的往下沉降。

稍微高处石级上栖身的那些断首干尸,此刻已不再动弹,身躯略有所变化,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总之十分诡异,我想他们应该都处在了发难的状态。可气的是,他们都把守住了各个玄关通道,无形中给我们套了个“瓮中捉鳖”的阵势。

在没有验明干尸凶险有无的情况下,我们手中的枪火等于无用武之地,轻易也不敢提枪便射,惹出麻烦,恐怕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

飘空的干尸越降越低,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就得和我们的头顶来个“亲密接触”了,大伙本能的半蹲下身子,遥望著“头上脚下”的干尸降临,暗自畏惧。

死人和活人之间的距离正逐渐缩短,我们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这些干尸头皮脱落,连同毛发也一丝不存,光溜溜的脑袋倒垂而下,似乎就是探寻我们的气息而来。

他们的眼窟中眼眸不存,黑乎乎的显得十分深邃,口齿被枯皮粘成一条线,脸上尸斑重重,有些干裂欲落,双耳早已风化严重,仅剩下一小片耳骨。

一具倒立漂浮的干尸已足够吓人,寻常人见到恐怕早就落荒而逃,吓死当场也不无可能。何况有这数十具的干尸凌空怒瞪,鬼阴森森而来,就算我们人多势众,胆量过人,不免也都在脸上埋下了惊恐的神色。

我目光紧紧盯著底下那通古繇饬石棺,心里却始终没有想到计策,情急之下挥手招呼道:“罢了,随我下去揭开石棺。”

还没从地上站立起身,安静已久的不语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默默且慢,你看看铁链上的那具干尸。”

我顺著不语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时那些铁链早就恢复了平静,一丁点的响动都没有,那具干尸静静的趴在铁链上,身躯好像变得柔软无比,从中轴线一分为二,形如一件衣服一样,以一副耷拉之状挂在铁链上。

一旁半蹲在地的安洁似乎也从中发现端倪,就在她准备启口讲明的时候,忽然又有一阵阴风倒灌进来,从掀起灰尘的方向上看,极殇遗宫的缺口就在通古繇饬石棺的背后,只不过那里被数棵石柱遮拦,光线不能穿射过去,那里阴森黑暗,根本就无法见到洞口所在。

这阵阴风顺地面扫袭而来,惹得周围沙沙作响,尘埃飘飞,光线简直混沌不堪。在沙沙声中,我们又听到另外一个“咕咚,咕咚……”硬物滚落的声音。

好在风逝来的快,去的也快,尘埃很快就落尽,重还此地清朗气宇,就在这光线得以扩散的瞬间,有一颗干尸的头颅从上边的石级上逐层掉下来,我们刚一晃眼,便见一颗脑袋就滚进了我们群立之地中。

这颗死人头颅与之前所见大同小异,一样有够吓人,被点点一脚便给远远的踢开了。当我们重拾目光,回身去看那铁链上的干尸,这才发现附近其他的干尸都变得忽明忽暗。

这时,不语对众人讲:“干尸内腔血肉早就被掏尽,仅剩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空皮囊,他们能飘升到空中,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多少的重量,头颅却远比空皮重一些,是以呈倒竖之状。”

葫芦奇道:“原来就这么一回事,我当以为干尸魂体合一,飘到空中要来吃人呢,不想仅仅是人皮气球,吓唬那些无胆匪类还行,要吓退我地官之辈,简直痴心妄想。”说罢,调转枪口,准备打下此时离我们头顶不足两丈的一具皮尸。

大家看葫芦这举动实在凶险万分,情急之下便是一哄而上,各施擒拿手,险些把葫芦来个五花大绑才肯善罢甘休,又七嘴八舌的说:“胡先生,别冲动……”;“你找死啊。”;“糟糕。”;“冒失者成不了大事。”;“葫芦,您老人家消消气。”……

葫芦骂骂咧咧的挣脱我们的束缚,质问道:“干嘛啊你们,我就摆个架势以震声威,至于把老子往死里摁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赔上笑脸,对他说:“葫芦,我知道你委屈,你心里苦啊。但你也别动不动就使大杀器嘛,这些干尸虽然仅是一副空皮囊,但他们能飘到空中,说明其腹腔内另有神妙,你看干尸现在不都忽明忽暗的吗,正是他们体内某种物质发生反应,滋生出气体,然后才可借气体的浮力上升到空中。”

葫芦气坏了:“这还用你许小默同志说,我又不是没放过孔明灯。”

安洁和安娜.贝拉也都出言劝慰了好一阵,这葫胖子才没那么气愤了,问我:“老默,抓紧时间吧,咱们下去撬了那邪祟百出的通古繇饬石棺,将里面的崶金通通据为己有,他要敢说个‘不’字,五马分尸伺候。”

不语对他说:“揭棺验尸可以,但要格外提防干尸身上的异光。有异光的尸体即为凶尸,顷刻间可要掉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安娜.贝拉对葫芦说:“葫芦,你知道那石棺所塟何人吗,不妨告诉你,百分之百就是拜月教教主。”

葫芦大吃一惊:“当真?”

众人异口同声:“果然!”

安洁见葫芦转怒为喜,说道:“胡先生,往后你莫冲动行事,我安洁就谢天谢地了。”

这时整个极殇遗宫内形如挂上了人形灯笼,光线透亮。干尸身上的光彩越发鲜明,有的呈红色,有的是暗黄,有的绿莹莹的,而有些早就熄灭。异光熄灭的干尸落到周围的石柱和铁链上,显然不足为患。

点点嘟囔著小嘴,说道:“本小将军要给神女姑姑报仇,嘎嘛错错的,谁都不许拦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