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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开山大典

“张师弟,醒醒。WWW.tsxsw.COM”

次日清晨,张小山正睡得正酣,却被杨天赐硬生生摇醒,他揉了揉惺松的睡眼,道:“是杨师兄,我现在就起床去清扫石径。”

杨天赐笑道:“张师弟误会了,我不是催你去清扫的。今天是我青城仙派十年一度开山大典,按照惯例各峰弟子不分内外,都要到紫霄峰的演武坪观礼,待多大典结束后,我们这些上届的外门弟子,也就该离山返家了。”虽然对今天的日子期盼已久,但长生峰毕竟留下了他十年的光阴,杨天赐的语气在欣喜中也带出了几分不舍的伤感。

张小山这时才注意到,杨天赐今日虽然仍穿着那袭外门弟子的灰袍,肩头却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看来早已经收拾停当了。他笑道:“恭喜师兄不用再执杂役,重新当回位尊显贵的王府世子。”

杨天赐神情不无得意,口中却谦逊地笑道:“跟修道成仙相比,富贵荣华只是过眼云烟而已,根本不值一提。时候不早了,我们外门弟子须徒步攀登紫霄峰,颇耗时间气力,不比内门弟子可用飞剑或遁术……”

“老大,你在哪里?”门外突然响起了顾成的声音,张小山心中一阵激动,急忙夺门而出,纵声呼应道,“阿成,我在这里。”

顾成如旋风般抢到张小山面前,欢笑道:“老大,今天是青城仙派人开山大典,师尊说也是我们兄弟正式入派的日子。我怕你错过了,特意从峰顶跑下来接你一起去,你瞧,我还向师尊讨了一副木遁甲,免去了咱们徒步攀登之苦了,咱们这就去吧!”

张小山见顾成穿着一袭碧绿的道袍,目如朗星神采飞扬,与黑风寨下刚刚遇见时简直判若云泥,不由得暗暗感叹。他忽然想起了屋内的杨天赐,便问道:”阿成,你这木遁甲可还能再多带一人?”

顾成点了点头,道:“我最多能带两人。”

“那太好了。”张小山返身招呼道,“杨师兄,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紫霄峰吧?”

杨天赐此时正站在屋外观望,闻言缓步走到张小山身边,向顾成赔笑拱手道:“那就有劳顾师弟了。”

顾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跟杨天赐也没什么交情,索性免去了无谓的客套,在旁装腔作势地怪叫道:“好啦好啦,兵贵神速,我们兄弟兵发紫霄峰去也。”他取出一块刻了符咒的青色木牌,居中拆成两片分贴于双足,双手分携张小山和杨天赐,喝声:“青木有灵,借法飞遁,疾!”三人化作一团碧色光球,贴地飞速冲向紫霄峰,奔行之速虽远不如张天池那般的御剑飞行,但也是疾如奔马,只不过短短一刻,那团碧色光球便到了紫霄峰上最为宽敞的演武坪。

演武坪就在真武殿的下方数十尺处,是一个宽阔的巨大平台,足可容纳数百人。顾成收起木遁甲,放开张小山和杨天赐的手臂,轻吁了口气道:“师尊和尹师兄还没来,看来我们还提早到了。”

张小山望着顾成不无艳羡,道:”阿成,瞧不出短短两天不见,你就已经学成这么神奇的道法了。”

顾成微微一愣,片刻后才道:“老大,你说的是这木遁甲?唉,这算什么道法啊,只不过是以器为媒,借助各峰间的灵气施展的粗浅遁术,只消稍许的灵力驾御即可运使,说穿了不值一提。不像尹天仇师兄能御剑飞行,斩敌于数里之外,那才算得上是道法非凡呢!”

张小山听了顾成这番说明,望向他的目光反倒更加灼热了,顾成能拜入长生峰前途可期,再看看自己修道之望微茫,不由得暗自神伤。

这时候,只见一道碧色长虹从长生峰遥遥飞来,转瞬间便落在了张小山等三人的身旁,化成了两个披着绿袍的身影,前面那位的宽袖负手,一脸的慈和,正是长生峰首座端木先生。他身后那位眉目清秀背负长剑,想来应是长生峰原来的内门弟子――尹天仇了。

顾成欢叫道:“是师尊和尹师兄到了,老大快过来,我给你来引见尹师兄。”说罢,拉起张小山就往前靠。

端木先生望了望张小山却是眉头皱起,哼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为师告诉过你多少遍了,长生峰下只有师兄弟相称,没有什么老大!”顾成吐了吐舌头,道:“是,弟子记下了。”

张小山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弟子张小山,见过首座师尊。”

端木先生向张小山微微点头,道:“自今日起,你和顾成便算正式拜入我长生峰下了,待会儿大典结束后,自会有身份玉简颁发给你们。你们与张天池等天罡七剑平辈,共为二十七代天字辈弟子,顾成赐道号为顾天成,你赐道号为张天山,须记住了。”

张天山和顾天成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竟然能与威名赫赫的天罡七剑齐名。殊不知是端木先生刻意要培养出与天罡七剑比肩的弟子,才不顾辈份地收了顾成为关门徒弟,连带着张天山也沾了光。

顾天成又向张天山道:“这位就是我长生峰的内门弟子,尹天仇师兄。”

张天山又是毕恭毕敬的一礼,道:“见过尹师兄,早知尹师兄是我长生峰唯一的内门弟子,修为精深出类拔萃,顾天成在师兄的跟前还望多多提点。”

尹天仇下頜微抬,隐含妒嫉地道:“天仇自知资质平庸,哪配得上张师弟‘修为精深出类拔萃’的谬赞,比不得顾师弟天资出众,假以时日成就必然远在我之上,我长生峰的希望可都在顾师弟的身上啦。”

这时杨天赐也急步跑来,向端木先生屈膝跪下,泣声地道:“弟子杨天赐,今日向首座师尊拜别。师尊十年的谆谆教诲,弟子当铭刻在心永生不忘。”

端木先生伸臂虚扶,肃然道:“起来吧,你日后虽回复王府世子之尊,却仍须保持道心不泯,扬我青城浩然正气,万不得滥借师门之势欺压良善,扰乱俗世,否则为师必将严惩不怠。”

杨天赐直道不敢,起身后向尹天仇怯怯地望了一眼,似乎对他有些惧怕,讪讪拱手道:“见过尹师兄。”

尹天仇此时就不像刚刚那样客气了,也不屑回礼,只是嘴角微扬调侃道:“恭喜杨师弟啊,终于在我长生峰熬出了头,回复王府世子之尊啦。他日再见,我等师兄弟可该向你这个世子殿下叩头跪拜啦,哈哈哈!”

杨天赐尴尬地赔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小弟只不过一介凡俗,在师兄眼里根本微不足道,他日若有幸遇到师兄,小弟小心侍奉尚唯恐不及,哪敢、哪敢礼遇不周。”

“好啦,都别斗嘴了。”端木先生眉毛微耸,不悦地喝道,“都是同门师兄弟,就别再说这些不咸不淡的闲话了。开山大典吉时将到,都随为师来。”众人这才低头不语,鱼贯向演武坪预留给长生峰的东南方走去,按照身份的高低侍立于端木先生的座后,杨天赐和张天山身份最低,自然站在长生峰队列的最末。

五峰首座相晤,自有一番寒暄问候,各峰弟子相聚一起,相互间也是一番取笑欢闹,尤其是碧涛峰下女弟子众多,叽叽喳喳娇笑阵阵,清寒武坪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紫袍弟子越众而出,朗声道:“吉时已到,众弟子肃静!”

张天山循声望去,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那名紫袍弟子居然就是当初传他化气诀,暌别数月的周天城。若不是见他此刻庄严肃穆,张天山几乎就要冲上去与他相叙了。

太白、长生、碧涛、南明、玄武五峰齐聚,众弟子分着各色道袍侍立于诸峰首座身后,,主峰紫霄峰的几位弟子也都到齐了,但演武坪正中央的那个青石座椅却空空如也,迟迟不见掌门紫虚真人现身。张天山看到各位首座和掌门人的座椅均是由青石雕塑而成,固定于演武坪内。每张青石座椅的一侧都竖有一根圆形石柱,柱上刻着“长生”二字,想来其他石柱也刻着对应诸峰的名字,却不知有什么用途。

几位首座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旭阳先生首先按捺不住了,向周天城道:“天城,开山大典吉时已到,掌门师兄究竟什么时候来?”

周天城尴尬地一笑,道:“弟子正要禀告各位师叔,掌门师尊正在闭关无暇抽身,谕令此次开山大典由大师兄代为主持。”

周天城的话音一落,旭阳先生“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但各峰弟子间却交头接耳,纷纷低声议论。

尹天仇站在端木先生的背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齐天远算什么身份?就算掌门无暇抽身,也还有诸峰首座在,论辈份论修为,他有什么资格代理掌门主持大典?”

张天山好奇地问道:“齐天远是谁啊?”

尹天仇冷哼道:“掌门的亲传大弟子,天罡七剑之首的天枢剑,我们青城仙派的大师兄!”

一名紫袍弟子从紫霄峰众弟子中越出,只见他望去不过三十多岁,頜下三绺黑须飘拂,隐隐透出不怒而威的领袖气度,向场内拱手环揖道:“天远自知德薄历浅,不够资格代理掌门主持大典,怎奈师尊谕旨不可违拗,弟子当时也只得含糊应下。如今依弟子愚见,从各位首座师叔中推举一人代为主持最为妥当,至于师尊那里,弟子事后自当一肩承担。”声音清亮悠长,言语之意更是光明磊落,不卑不亢,把场内嗡嗡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南宫先生微微一笑,道:“天远师侄无论修为还是德行,均是本派二十七代弟子中的翘楚,更是我青城仙派未来的领袖之才,代理主持大典也无不可。再说又是奉了掌门师兄的谕旨,我看就不必再谦辞了,几位师兄意下如何?”

其他几位首座沉默片刻,众目睽睽之下,自然谁也提不出异议,事到如今也唯有默认了。唯有东方先生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道:“由谁代理主持大典,我等自是遵从掌门师兄口谕。只是不知天远师侄在《上清御灵诀》的修为到了第几重境界,是否足以支持试灵大阵的运行?”

“弟子修为如何,过会儿当然有劳东方师叔点评。”齐天远淡淡地回应道,他缓缓环视场内的众人一圈,众弟子触到他的目光无不立时噤声,竟然谁都不敢与之相对视,连天罡七剑中的其他六人也不例外。演武坪内迅速恢复了平静,最后竟然寂静得落针可闻!张天山只听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跳动,转头望向刚刚出声质疑的尹天仇,却见尹天仇目视脚面,不敢再发一声,张天山见他前倨后恭如此,不由得暗暗好笑,却也惊羡齐天远气势之盛,隐隐压过了诸峰首座,真如南宫先生所称赞的那般,大有一派领袖之风。

齐天远威压全场,这才大模大样地端坐于掌门的座椅上,朗声笑道:“既蒙各位师叔抬爱,那弟子就当仁不让了。吉时已到,开山大典现在开始。”声音铿锵悠扬,张天山感觉清晰且绕耳不绝,犹如响自耳边。

“开—山—大—典—开—始,宣—诸—位—待—选—弟—子—入—场!”

齐天远的话音刚落,演武坪四周连续响起了一连串的嘹亮长宣,声如洪钟大吕经久不息。宣声未息,已有数百名服饰各异的少年男女依次入场,他们当中有服饰华丽者,也有衣衫褴褛者,但年纪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可能是入场前经过了一番嘱咐,入场后规规矩矩的排成几个阵列,大都是一派拘谨惶恐,鲜少有谁敢交头接耳。

望着这众多的少年男女,张天山忍不住浮想联翩:如果赵玲儿也在这些求者者当中,那该多好。但随即他便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笑了,赵玲儿可是银月城的郡主,养尊处优自不待言,就算是城主想扩大势力,派家族子族做外门弟子也自有男子当先,怎么会轮到她一个弱质女孩儿?

齐天远伸出右掌按在了座位前的石柱顶端,石柱瞬间光芒大盛,突然向天冲起一道紫色的光柱,在虚空中凝聚成形久久不散,齐天远向五位首座遥遥示意,喝道:“诸峰合力,开启试灵大阵。”声音虽然平和,却分明隐含不可违拗的威严。

各位首座应声各自施法,五根石柱分别冲起白、蓝、绿、赤、黄五色光虹,从五个方向汇入那道紫色光柱,六色光华合一,突然爆散成漫天的光幕,将演武坪中央的诸位少年男女笼罩在了其中。

这一幕光怪陆离的景象,早入门的青城弟子都已经司空见惯,却把张天山、顾天成以及光幕内的众少年瞧得目眩神驰,久久回不过神来。孰料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们更是大吃一惊。只见光幕下的那些少年,有寥寥几位的头顶上竟然升起了色彩各异的光线,虽然比较微弱却分明清晰可辨。不待齐天远出声吩咐,张天池手握五色彩笔越众而出,分别在那几位顶升异彩的少年眉心涂上不同的标记,当他标记到最后一名少女时,却发出一声惊咦声,原来其他少年的头顶最多升起一缕光华,而这少女的头顶竟然有碧、赤两色光华,相互缠绕不休。张天池微微怔了怔,这才在她的眉心涂上碧、赤两种颜色。然后快步回到齐天远的身后,低声道:“启禀师兄,灵属标记已毕。”

齐天远缓缓点头,朗声道:“试灵已毕,诸峰收回法力。”

诸峰首座将手掌从石柱撤回,那五色虹桥也从光幕中依次抽离,又恢复了中央一道紫色光柱。至此,齐天远这才缓缓收回手掌,紫色光柱也随之倏地消逝无踪。

张天山向齐天远遥遥望去,只见他的额头在阳光反射下隐泛汗津,显然刚刚运行法阵相当吃力。但他生性极为自负倔强,硬是比五峰首座延迟一刻才收回法力。

东方先生脸色青白不定,口中却不得不道:“天远师侄果然是二十七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修为恐怕已经到了‘内视’之境了吧!我瞧再过不了几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该退位让贤,不必再出来丢人现眼啦。”

众弟子相顾骇然,连同列“天罡七剑”的周天城和张天池也是惊羡不已。同为二十七代弟子,齐天远的修为竟然硬生生超出他们两重境界,直追身为二十六代弟子的诸峰首座,不由他们不自叹弗如。

齐天远微微一笑,道:“弟子不敢当东方师叔谬赞,大道无垠,当与各位师弟妹共勉。张师弟,公布此次试灵结果。”

张云池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此次来青城山求仙少年共计三百零五名,其中身具五行属性体质的仅有三名,分别为金属体质一名,火属体质一名,嗯,还有一名竟然身具木火双属。”

“什么,木火双属?”

演武坪内再次响起了一片议论,五位首座也是失声惊呼,相顾失色。齐天远脸色一变,沉声道:“张师弟,你确信不会看错?”

张云池急忙躬身道:“试灵仪式何等的重要,小弟怎敢大意?那少女头顶升起碧、赤两色灵光,绝计不会有错。”

齐天远凝重地点了点头,道:“那就请眉心涂下标记的求仙者出列!”

数百名求仙者中,只有寥寥二男一女越众而出,依次站在齐天远的面前。

齐天远对其他两位少年基本无视,目光只是定在那名少女的眉心,口中淡淡地吩咐道:“依次报上你们的家世和姓名。”

“大离王朝太子,赵弘机。”一名头戴金冠的华服少年踏上一步,傲然地环视四方,但四周并没有发出他意料中的山呼膜拜,令他神色大为失落。

张天山却听到旁边的杨天赐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神色大变,他不由得轻轻地推了推杨天赐,关切地道:“杨师兄,你怎么了?”

杨天赐忽然拉着张天山的手,感慨地说道:“张师弟,你我虽相识日短却是一见如故。十年后你离开青城,若一时无处可去,不妨到京城镇南王府找我,为兄保证王府终生以锦衣玉食相供奉,决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天山听他语出至诚,也慨然应道:“那就多谢师兄了。小弟离山后,必来京城找师兄叙旧。”杨天赐用力握了握张天山的手,郑重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为兄就在王府内恭候师弟莅临了,望师弟切勿失信。”

另一位少年衣衫褴褛,似乎不胜寒风,瑟瑟缩缩地道:“蜀中孤儿,郑狗儿。”可笑的名字配上猥琐的神态,倒惹得众弟子发出一阵哄笑。那位大离的太子赵弘机大皱眉头,横移了几大步远远避开那郑狗儿,显然耻于与其并列。

那位少女却并不嫌恶郑狗儿,嫣然一笑与他并肩而站,俏生生地道:“银月城郡主,赵玲儿。”

什么,赵玲儿!!

张天山耳中如听纶音,本能地循声遥遥望去,只见那少女眉如含黛,目若秋水,岂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原来玲儿真的在这里!张天山再顾不得失礼,跳起来大步奔向场内,挥臂高呼道:“玲儿,玲儿,真的是你吗!”

赵玲儿听到了张天山的呼声,蓦地回过头来喊道:“我是玲儿,小山哥,是你吗?”说着也大步地迎了上来,二人把臂对视恍如隔世,高兴得又笑又跳,脸上不知不觉已经落落了泪花。

张天山哽咽着道:“我,我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你,你怎么会来青城山?”

“小山哥,瞧你还会哭鼻子。”赵玲儿伸出纤纤玉指俏皮地刮了刮张天山的鼻子,格格笑着嗔怪道,“人家当日听你说要去青城山求仙,这不才往青城来的吗?哼,早知道你见到人家会哭成这样,人家就不来了。”

张天山胡乱地抹着泪痕,不好意思地解嘲道:“嘿嘿,你别只顾取笑我了,你自己不也哭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想替她抹去泪痕,望着她梨花带雨般的娇靥,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垂下了手臂。

赵玲儿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咦,胆小鬼呢?”

不等张天山回答,顾天成的声音已经懒洋洋地传来:“好你个臭丫头,还没见面就在背后骂我,好教人心寒齿冷。”

赵玲儿看到顾天成双臂抱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格格娇笑着正想反辱相讥,却听场中响起齐天远威严的喝斥:“开山大典未毕,场中弟子不得喧哗,速速回归原位。”

张天山、顾天城和赵玲儿这才恍然醒觉,现在正置身于演武坪内,相互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却阻不住三人遥相对视,相顾而笑。

齐天远并指成戟,轻轻点在了赵玲儿的眉心,默察片刻后,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缓缓点头道:“张师弟说得不错,此女果然身具木火双属体质,可谓天赋惊人,可修炼我长生、南明二峰的真传道法——”

旭阳先生不等齐天远说完,便霍地站起身道:“端木师兄,上次那个先天碧灵之体归了你长生峰,这次你可不能跟我争了。女娃儿,你的体质木火相生,修炼我南明峰的火属道法必可事半功倍,大道可期,我南明峰可收纳你为内门弟子——。”

齐天远皱眉道:“旭阳师叔,弟子还没说完呢!”他无声地制止了急不可待的旭阳先生,继续说道,“当然,若是姑娘愿意,贫道可代掌门师尊破格收你入紫霄峰门下。”一句话,把旭阳先生噎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你们争吵什么?拜入哪一峰,难道不需要听听她自己的意愿?”端木先生这次却稳坐不动,只是戏谑地看着旭阳先生和齐天远,最后淡淡地加了一句,“赵玲儿,张小山和顾成都已投在老夫门下,并赐道号为张天山和顾天成,你意下如何?”

赵玲儿不假思索,立时奔到端木先生的身前,倒身下拜道:“弟子赵玲儿,愿与他们一齐拜入仙长门下。”留下齐天远和旭阳先生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拱手道:“恭喜长生峰又得佳徒。”

端木先生得意地仰天大笑,霍地站起身道:“我长生峰数百年来籍籍无名,不意这几日竟接连收录门徒,长生峰一脉振兴有望啊!赵玲儿,为师收你为二十七代弟子,与顾天成和张天山并列,赐道号为赵天玲。”木火双属体质,比先天碧灵之体也不遑多让,可以说是天生修道的材料,怎教他不欣喜欲狂。

张云池提笔记录入册,最后宣布道:“赵弘机赐道号为赵天机,为太白峰门下弟子;郑狗儿赐道号为郑天苟,为南明峰下弟子。唔,赵玲儿赐道号为赵天玲,与顾天成、张天山一起为长生峰门下弟子。”然后颁给五人一块用于辨识身份的玉简,玉简上印上了他们的道号。一个用于储物的须弥袋,袋外印有青城仙派“五峰抱一”的青色法印,除了有生命的活物以外,万物皆可收纳于内,只消用身份玉简烙下印记,从此便只有本人才能启用。张天山完成身份烙印后,便将黑龙牙和那部《九转金身诀》的金书都放了进去,只留赵天玲送的那块麒麟白玉坠依旧挂在脖颈,睹物思人不愿离身。

余下的数百名的求仙者,除了留下五名愿缴纳大笔银钱被收录为外门弟子,其余绝大部份皆被遣返回家。那五名外门弟子,除长生峰外其他诸峰均分得一个,原有的外门弟子执役期满陆续离山。长生峰由于已经有张小山为外门弟子,此次就不再多分派了,端木先生此时正意得志满,也无暇再多计较了。看着张天山与顾天城、赵天玲把臂欢笑,三人之中竟然隐隐以张天山为核心,其他二人对张天山的尊敬竟是由衷而发,全无内门弟子对外门弟子的那种倨傲或怜悯。端木先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名体质废柴的外门弟子来,凝视半晌后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暗暗摇了摇头。

开山大典已告结束,张天山大步奔到周天城的面前,叫道:“仙长,还记得我否?”

周天城见到张天山,脸色倏地变幻不定,片刻后才哈哈笑道:“哈哈,这不是在长生村外的山林中,一块儿烤鹰肉吃的张小山么。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瞟了一眼张天山身上的道袍,笑道:“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了,就别再叫我仙长了,就叫一声周师兄吧。”

张天山垂头道:“村子被阴灵魔教给毁了,爹娘乡亲也全都被杀死了。周师兄,我……我要学成道法,替他们报仇。”

周天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魔教凶残,暴行确是令人发指――张师弟,来日方长。师兄此刻还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他目光游移顾左右而言他,明显不愿和张天山多说,敷衍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了。张天山望望他的背影,再望望自己身上的灰袍,若有所悟地苦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回端木先生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