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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疯僧寂灭

张天山背负疯和尚,驾御雷遁逃出了紫虚真人的黑煞灭魂手,但雷遁实在太耗真元,他又是初学乍试,只持续了短短数息就落了下来,一瞧周围竟是在紫霄峰的脚下。www.tsxsw.com疯和尚指点着他来到紫霄峰下的一处洞穴,张天山只见洞口黑雾弥漫,那雾气浓重犹如实质,隐隐透出一股诡异,不由得惊咦了一声,问道:“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

疯和尚嘿嘿一笑,道:“这个洞口,直通一处奇异的地底秘境。紫虚这魔头肯定以为,我们一定会拼了命地逃离青城山,绝想不到我们就躲藏在他的眼皮底下,嘿嘿,就让他在外面尽情折腾吧!等他折腾得够了,累了,我们再游哉悠哉地离开青城山。”

张天山虽未赶上诸峰大比,却也从赵天玲的口中听说过,第二道试题的比试之地,失声说道:“怎么,这就是通往地底妖兽世界的那个洞穴?可是这洞口有道术禁制,我们该怎么进去……”他恍然想起,他的雷属灵力正是青城道术的剋星,他的雷蛇虽暂时不能抵御七煞灭绝阵,破解这洞口的禁制应该还是可以的。眼见形势危急,他再不多说,急忙放出雷蛇冲向黑雾冲去,孰料雷蛇在黑雾中只是闪了闪,便消失不见了。他吃了一惊,这才感到这禁制非同小可,否则岂能封印地底的无数妖禽魔兽?以他眼下的修为,竟然无力破解。

疯和尚勉力挥出一掌,只见一团金色的掌印带起一道光柱破入雾中,顷刻间把黑雾破出一个五尺余宽的无形雾洞。

终于破开了!

张天山刚刚收回怒雷剑,却见那个雾洞正在缓缓缩小,宽度由五尺而四尺半,由四尺半而四尺……原来疯和尚刚刚的勉力一击,只是暂时破开了禁制,却并没有完全破除,用不了片刻,禁制便会恢复如初。他不敢迟疑,趁雾洞尚未闭合,急忙负着疯和尚钻入雾洞。就在他刚刚钻进雾洞之时,只听背后一声熟悉的鹰唳,一团旋风跟着他也进入了洞内,黑雾旋即闭合如初。

是蓝儿!

张天山又惊又喜,洞内原本漆黑一片,有了蓝儿羽间的雷光照耀,顿觉敞亮了许多。他背负着疯和尚沿途小心摸索,走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到洞底,眼前竟豁然一亮。

他沿途默默计算,自知已身处地底不下百丈,原以为地底必然黑暗无光,却不料竟会有天光透入,而且明亮不输地面。他们刚从黑暗的山洞中出来,猛然受此强光照耀,双目被刺得眯了起来,好半天才适应如常。张天山定睛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林中每一棵树木,都较寻常高大数倍,树叶宽阔或如蒲扇,或如芭蕉,形状奇特从所未见。

张天山唯恐紫虚真人追踪而至,背着疯和尚深入丛林数十里,早忘了赵天玲警示的无字碑之界,直到连自己也不辨东南西北了,才稍稍放下心来,将疯和尚放在了一棵大树下,却见疯和尚不知何时已经昏厥了过去,双目紧闭不省人事,他这才有暇查看疯和尚的伤势,解开他的衣衫仔细一看,只见疯和尚双肩各有一个漆黑如炭的印痕,那印痕中虽不见鲜血流出,周围的肌肤却灰沉沉的毫无生机,与背腹部的赤铜色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更令人担忧的是,这灰色的破败还在缓缓地扩张,大有扩散全身之势。

张天山扶疯和尚靠着树干坐起,将本身灵力输入疯和尚的体内,想助他驱除这两股黑煞灭魂手的力量,他与疯和尚同修《九转金身诀》,灵力运转的路径颇为熟悉,沿途通畅无阻,孰料他的雷属灵力触到疯和尚的双肩时,竟然如泥牛如海般凭空消失了。他不甘地试了几次,结果非但没有压制住疯和尚的伤势,反而让那两团灰败的印痕扩大了一些。他又忧又急,不敢再试,正在措手无计之时,却听疯和尚在昏迷中轻声地道:“水,水……”

张天山一夜未饮未眠,眼下暂时转危为安,这才感觉到**难耐,打量了一下周围,隐隐听到一阵淙淙的流水声,便命蓝儿守护疯和尚,自己循着水声向前寻找,走出数百步后,终于在丛林间找到一条河流,他用双掌连掬了几口水喝下,终于稍解干渴,正苦于没有器皿盛水,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低沉的兽吼,他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头体硕如牛的斑斕猛虎,正对他虎视眈眈,两根雪白的獠牙突出下唇足有半尺,望去犹如两支锋芒毕露的短剑,可想而知若被咬上一口,伤口定是透体而过。

张天山不惧反怒,他佛道双修,结成金丹和元丹,原以为修为之强足可傲视青城,却不料这大半夜来竟是连连吃瘪,心里早就憋足了一股闷气,如今居然连一头畜牲也来招惹他,他索性连怒雷剑也不用,就用六转真身和断金碎玉手,跟这大猫斗上一斗。他一声长啸站了起来,气势陡然拔升。

待他骈指成刀,用断金碎玉手洞穿猛虎的心腑时,已经过去了一顿饭的工夫。他擦了一把汗水,心里也是暗暗惊异,这头猛虎非但体型巨大,而且还捷似狸猫,最令他吃惊的是,它居然还能喷吐烈焰。这哪是什么普通的老虎,分明是一头妖兽嘛!幸好他的六转真身不惧它的利爪钢齿和滚滚烈焰,否则赤手空拳,还真收拾不了它。

遥遥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唳,张天山心中一震,正是蓝儿的示警声,他这才猛省此处妖兽横行,疯和尚正昏厥不醒,而他却发性在这里跟妖虎缠斗,莫不是疯和尚那里出了事?他浑身猛地一激零,单臂提起千余斤重的虎尸,大步流星沿原路飞奔而回。

回到原地定睛一看,张天山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只见一大群壮硕的白狼,围着疯和尚躺坐的大树下撕咬不休,蓝儿在空中盘旋,尽管双翼间聚起了两道明亮的雷球,隔着茂密的森林,怕伤到疯和尚却是不敢往下投。

张天山怒发冲冠,纵声长啸,“真佛吼”犹如洪钟大吕齐鸣,震得十米方圆内的树干都簌簌颤抖,残枝败叶缤纷坠落。那些白狼被吓得屎尿齐流,夹着尾巴四散奔逃。张天山掷下虎尸,身形矫若惊龙,在丛林中盘绕如风,断金碎玉手斩、插、劈、扫划起道道无坚不摧的流光,只不过短短十余息,几十头大大小小的白狼都死在了他的掌下,无一头漏网,灼热的狼血,淋得他浑身都是,令他望去犹如地狱魔神,狰狞可怖。

“呵呵,和尚真成了废物啦,连一群狼都对付不了。”

背后传来了疯和尚无奈的苦笑声,张天山倏地转过身去,只见疯和尚已经苏醒了过来,衣衫被撕成了碎布条,幸好他的六转真身铜皮铁骨,那群狼的尖牙利齿根本撕咬不动,才没有受伤。但饶是如此,模样较平日已经极为狼狈。

他急忙单膝跪倒,道:“都怪弟子在河边取水耽搁了,眼下没有盛水的器具,若师父不嫌弃,先喝点儿虎血吧!“

疯和尚挣扎着坐起,想要去搬动那头虎尸,但双臂挣了挣却是无力挪动,一身的神力竟然都消失了。张天山见状,急忙倒提虎尸对准了疯和尚的嘴巴,将虎血一点点地灌入他的口中。疯和尚连喝了十几口,大笑赞道:“好旺盛的精血啊,可惜和尚不是妖修,否则这些精血倒可使修为精进不少。”

“扑楞楞!”

蓝儿盘旋着落在虎尸上,带着雷蛇的利爪在虎腹一阵扒拉,竟然扒出一颗龙眼大的妖丹,它欢鸣一声吞落腹中,然后又飞上树枝去了。

“嘻嘻,谢谢主人!”

张天山恍惚中,竟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女童之声,心中猛然一震,怔怔地望着树枝上的闪天雷鹰,在心里问道:蓝儿,刚刚是你在说话?

蓝儿也转头望向他,眼中竟然透出一股顽皮的意味,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女童声音:“主人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猜到了。嘻嘻,我受青城山的灵气沐浴,脑海里好像有什么觉醒了,想起了一篇修炼的法门。这些妖兽的妖丹,对主人没什么大用,正好给我提升修为。”

见张天山望着蓝儿怔怔地出神,疯和尚不知他们正在用心灵沟通,微笑道:“和尚倒是忘记了,你这头闪天雷鹰具有上古神鸟的血脉,它竟然对妖兽的内丹感兴趣,想必血脉中的妖修法门已经觉醒。这地底秘境妖气浓郁,正是它修炼提升的绝佳场所。”

这时,二人肚中不约而同地“咕噜”了一声,疯和尚哈哈大笑,张天山脸上一红,低声道:“弟子该死,竟然忘了师父已经饿了。弟子这就把这头妖虎烤了,给师父享用。”

烧烤兽肉对张天山而言,已是轻车熟路。用不了半个时辰,四条虎腿已经被烤得金黄喷香,他先将一条后腿双手呈给疯和尚,然后又招呼蓝儿下来共享,蓝儿平素对他烤制的肉食极为贪婪,今日却一反常态,仍旧蹲在树杈上一动不动,对他的招呼听而不闻。疯和尚大口嚼着虎肉,口中含混地道:“你不用费心了,它刚刚吞下了妖虎的妖丹,此刻正忙着炼化融合,哪还有胃口?”

师徒二人修炼《九转金身诀》,食量原本都是奇大,但疯和尚这次却只是吃了几口,就摇摇头放下了。张天山忧心他的伤势,也是无心饱食,草草吃了大半只虎腿,也吃不下去了。

疯和尚吃饱喝足,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向张天山招了招手,道:“天山,过来!当年和尚证就六转真身,自动得了真佛吼的神通。如今,你六转真身也已告成,和尚倒要看看,你得了什么样的神通。”

张天山道:“正要请教师父,弟子自成就六转真身后,两只眼睛隐隐能看透旁人的心思,目力所及,数百步之内的虫蚁爬行之迹,均历历可见。”

疯和尚微微一惊,凝神望向他的双眼,只见他的瞳仁隐隐有金光流转,仿佛由纯金铸成一般,深遂中隐含莫名的威能,他失声惊呼道:“咦,你竟然修成了阿那律眼。”

张天山与疯和尚的目光交接,看到的却是疯和尚体内气血衰败,原本灿若流金的骨骼正在褪色黯淡,最令他震惊的是,疯和尚泥丸宫内竟然有一尊盘膝而坐的小佛,虽高只不过寸许,面目却栩栩如生,与疯和尚极为肖似,遍体金光普照,气势比他的元丹强了不知多少。然而当他仔细观察,便发现那尊小佛容貌枯槁,放射出的金光也在渐转微弱。他张大了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浑没听清疯和尚刚刚说的是什么。

疯和尚顾自说道:“阿那律眼又名破幻佛眼,威能何止瞧破旁人的心思?佛眼之内毫无遮蔽,专破一切幻象,若修炼到极致时,甚至能洞悉过去未来,是我佛门的第一天眼。不过这项神通颇耗法力,依你现在的修为不可常用……”

“师父,你体内的佛胎――”张天山突然打断了疯和尚的滔滔不绝,望着他怔怔地道,“你的佛胎,好像有些不对劲。”

疯和尚微微一滞,随即苦笑道:“唉,和尚忘了你身具阿那律眼,这点伤势怎么也瞒不过你。嘿嘿,紫虚那老牛鼻子的黑煞灭魂手着实厉害,恐怕已经修炼到了大成的境界。和尚的大日如来印虽专破邪法魔功,却也只抵消了他的八成的劲力,还有两成劲道落在了身上,居然破掉和尚的六转真身,连佛胎也受创不轻。最要命的是,这黑煞灭魂手在和尚体内不断吞噬灵力精血,非但驱除不去,还在令伤势不断加重。咳咳,真是邪门。看来和尚这次是在劫难逃,要圆寂坐化在这地底了。”

张天山眼中蕴泪,哽咽道:“不会的,师父修为精深――”

疯和尚叹道:“黑煞灭魂手吞噬精元,我这身修为倒成了滋养它的沃土了。不过你且放心,和尚离圆寂估计还有几天的时间,趁这几天的光景,把大日如来印传了给你。你六转真身已成,断金碎玉手已不足以发挥威能了,正好改练这大日如来印。”

张天山昨夜亲眼目睹大日如来印的威能,早就对这项神通艳羡不已,此时机遇当前,更不敢迟疑耽搁,纳头便拜谢道:“多谢师父!”

疯和尚自知时日无多,将大日如来印的心法,择其精要细细讲授。张天山也不敢懈怠,凝神细听,遇到精微不解之处及时提出,疯和尚再详加解惑。正所谓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大日如来印乃佛门至高典籍之一,其艰难深奥远超一般功法,旁人即便得了这项神通的秘籍,即便耗费十数年也未必能窥得门径。张天山练就了六转真身,又有疯和尚言传真教,现身说法,进境竟然一日千里,水到渠成,不过花费了短短的三天,他就将这门神通领会贯通了,依照心法挥掌拍出,一道灿若黄金的掌印已经笔直射出,掌印转瞬间便涨至蒲扇般大小,至十余步外才缓缓消散。

疯和尚嘉许地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已窥到这门神通的门径,但若说将之练成,还要花费极大的精力。这门神通只有心法没有招式,讲究的是至阳至刚,一往无前,传说释迦佛祖曾将此技修炼至巅峰境地,万千掌印合而为一,遮天蔽日,江翻海沸,便是诸天神佛也要退避三舍。和尚的《九转真身诀》已至结胎境地,也只是将大日如来印修炼到了中成境界而已,因修为较紫虚那魔头逊了一截,故而不敌他的黑煞灭魂手。咳咳,那黑煞灭魂手丝毫没有道家的浩然正气,反而透出阴森森的魔气,也不知那《吞天经》是什么厉害的魔功,竟能令紫虚在百余年内,修为由破法之境达到元婴化形,炼虚合道的境地,与我佛门的九转成佛不分轩轾。天山,你想要重整青城道门,就必须将《九转真身诀》修炼至九转成佛之境,将大日如来印修炼至巅峰,方可重回紫霄峰挑战紫虚,可惜和尚寂灭在即,看不到你修成九转金身,助你参悟至高无上的《金刚伏魔神通》……”说到后来,疯和尚脸色淡若金纸,他吃力地探手入怀,将那部得自张天山的《九转金身诀》托于掌上,颤抖着放到张天山的手中。

张天山的破幻佛眼分明看到,疯和尚泥丸宫内的那尊佛胎正在崩碎,一身灿若金铜的骨骼渐渐转成灰白枯朽,心知疯和尚的性命即在顷刻,伤势之重已经无可挽回,他重重地磕了几下响头,强忍悲声道:“师父尚有何遗命,弟子纵万死也必遵从。”

疯和尚绽颜微笑道:“痴儿,俗世有生老病死,仙佛有天人五衰,连释迦佛祖都逃不过涅槃之苦,又何况和尚这个逃禅的癫僧?和尚坐化后,烦劳你将残躯皮囊付诸一炬,把骨殖带回西域大雷音寺埋葬,可好?”

张天山用力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将您的骨殖带回大雷音寺,恳求住持以佛门高僧的礼遇安葬。”

“哈哈哈,人之将死,还说什么高僧低僧,论什么凡俗仙佛。只要问心无愧,便不算白来这尘世走一遭。”疯和尚哈哈大笑,随口作偈道,“前生后世,不过南柯一梦;仙佛长生,原来俱是浮尘。”声音渐低,终于气息俱无。

张天山单膝跪地,对着疯和尚的遗体久久不起,回想起疯和尚的授艺之恩,关护之情,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滚落。即便是端木先生身殒,他也没有这般的痛彻心腑。疯和尚对他的恩情,实已超越端木先生太多。他甚少承人恩惠,端木先生和疯和尚两位师长均对他有大恩,却不想在一日夜间,相继死于紫虚真人之手。

在疯和尚遗体旁堆积薪柴,张天山用雷属真火点燃,他在十步之外跪着纹丝不动,看火焰从薪柴中渐渐升腾而起,一点点吞没遗体,泪水早已迷住了双眼。他这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居然连疯和尚的姓名、法号都一无所知。

薪尽火熄,只见灰烬中留下几十颗大小、形状不一的珠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皎若冰雪,在灰烬中闪烁着点点的光华。张天山心知这是疯和尚遗体所化的舍利,当下小心翼翼地收捡齐全,仔细一数共有三十六颗,竟然与天罡之数相巧合。他撕下一角袍摆包裹好,郑重地放入须弥袋中,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受五位首座临终重托,又怀有象征权位的五色指环,已然成了紫虚真人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既身为青城仙派的掌门,能动用整个门派的庞大力量,根本不是自己单枪匹马所能抗衡的,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诛杀紫虚报仇,而是竭力自保。

中原正是青城道教的势力范围,要想逃出生天,恐怕唯有如南宫先生所说的,逃出中原,最好能逃到西域大雷音寺,这样一来可逃离青城仙派的围追堵截,二来也可将疯和尚的舍利送回大雷音寺,然后觅地潜修苦练,以他佛道双修的际遇,修炼进境必然神速。待修为大成后再杀回青城山真武殿,亲手诛杀紫虚老魔,届时擎五色指环登高一呼,便不难拨乱反正,重整青城仙派。

昨夜真武殿生出变故,眼下正是风头最紧的时候,这地底秘境恍若世外洞天,洞外又有强大的禁制,正好用来暂避风头,顺便修炼一下新得的大日如来印。正所谓灯下黑,紫虚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躲在他的眼皮底下,等过了十天半月后,紫虚在青城山遍寻不着他,肯定会认为他已经逃离青城山,将各大高手调往中原各地搜寻,到那时,他再寻机离开不迟。